“翎月……怎么了？低着头走人很容易撞到人的。”金佑宸刚下的车就看到楚翎月低着脑袋的冲出来，上前拦住了她，不然估计就得亲眼看着她撞到灯柱上了。

“你怎么会在这？”自那日跟他简短的报平安被欧阳澈打断后，就没再联系，没想到他居然找到了这里。

“来看看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按时上班。”摸了摸她的头，真好，又见到了她。不过母亲的话，真的跟刺青一样的烙入了心里。林恩然从来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即使不喜欢楚翎月那样的出生她大可以明说，没有必要骗自己。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楚翎月的背后到底隐藏了怎样的九曲十八弯。亲情与爱情的争取，又该如何是好。

“算了，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现在为我做一件事。”摆了摆手，他的关心自己收到了。可是自己现在真的，心情跌落谷底了。

“恩？”金佑宸还没反应过来，楚翎月已经很主动地把他的衣服袖子一翻，然后一口咬过去。皱了皱眉，并没有出声。牙齿触碰肌肤，那阵阵酸痛便麻，被咬的那一块儿逐渐就没了感觉。但金佑宸始终没反抗，就这么让她咬。

“谢谢……”吸了吸鼻子，把鼻头泛酸的感觉收了回去。抱歉地看了金佑宸一眼，殊不知这一下只会让自己想到与欧阳澈的邂逅。在飞机上，也是这样子毫不犹豫地咬下。他那时候的反抗……果然不是一个人，就无法找到想要的感觉。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本来还不太确定，但现在金佑宸可以完全确认楚翎月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之类的了。

“没有。既然你来了，那就顺路送我上班吧。”没了平日的生疏，楚翎月完全是在使唤着金佑宸。他对自己的好，自己看得出来。多希望，能够把精神完全转移到他的身上。这样，就不会痛苦了。不过，两边都是难。欧阳澈有着不得不完成的使命，而金佑宸，有着一位极其讨厌自己的母亲。或许自己啊……真的就是注定三无了。

“风波总算是平息了，澈跟洛雅曦……又在一起了。”帮楚翎月打开门后，自个儿进了驾驶位。开着车，一路都很安静。只有淡雅的钢琴声在车厢内回荡，似乎是觉得挺僵硬的，金佑宸随便找了话来聊。

“我知道。这样很好。”自己回来的第二天，欧阳澈就跟洛雅曦复合了。欧阳集团的人似乎是预料到了一样的都没多大的震惊，而外界是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分手了只知道洛雅曦因为身体的缘故取消了所有的通告，所以也没有炒出什么新闻。现在一切如旧，时光就像是从未有过起伏一样的继续前行。

“你是不是跟澈说了什么？”不太确定地问着，带着些许的试探。

“那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不用我说。”撇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但是眼睛已经的迷茫程度已经接收不到任何的过往美好。

“翎月，你很喜欢澈吧。”车子因红灯而停，到了繁华的街区，吵闹覆盖了一切。但是心里的波澜不惊，却是那么的可怕。

“我不喜欢他。”是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说得出这五个字。

“何必自欺欺人？你明明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劝他跟洛雅曦复合？你有机会跟他在一起的，为什么你要放弃！”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来气，金佑宸觉得自己现在矛盾之极了。不过他记得有人跟他说过，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最想的，是他能幸福，不管这份幸福，由谁来给。

“你很想我跟他一起吗？你不是喜欢我吗？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来纠结这个问题？自己做的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人人都要前来质疑！楚翎月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不知道当初的决定到底对不对，或许拿了钱一走了之就不用再烦恼这些了。但她还是回来了，那些话她还是说了，那些绝情她还是做了。她也很痛苦，但她根本就无法选择。欧阳澈为了她，已经做了很多。她怎么可以让他，失去所有。所以，能不能……不要再问了。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翎月，人都是自私的。你应该拥有的，你……”

红灯还有十秒钟的时间，金佑宸无法理解楚翎月到底在想什么。欧阳澈的喜爱，是表露了出来的，但估计是楚翎月拒绝了。为什么？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就在自己想继续说的时候，楚翎月突然用一个吻打断了自己所有的话与思路。

“开车！”十秒已过，楚翎月坐回好，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道。

“翎月，你……”

“你说的没错，人都是自私的。那么你现在的无私又是从何而来？是不是，太虚伪了一点。”没有给他任何的说话机会，楚翎月直接打开车门，离开。

金佑宸觉得有点儿恍然，右手所触碰到的座椅早就空空如也。叹了口气，或许是需要时间再来冷静一下他们之间的问题。

“楚翎月！”

刚回到公司，正当楚翎月正在懊恼刚刚不应该这么说金佑宸的时候，一把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叫住了自己。

“洛小姐？有事吗。”居然是她，该不会是来炫耀的吧。

“想跟你谈谈。”她倒是没有从前那么冷傲了，微微地笑着，一副好好小姐的样子。

“抱歉，我还要上班。”跟她能有什么好说的。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且，你已经迟到那么久了，澈要是真的需要你的话，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不是么。”笑容冲淡了她话语里的讽刺，让人恨得牙痒痒。

“……”楚翎月突然觉得救了她上岸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不过无法，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忍住了气，跟着她往外走。

沉色的曲调，安静的时光。午后的阳光渐暖，小勺子轻碰杯沿发出的叮当脆响。卡布奇诺那一层用泡沫做出的形状被搅碎，留下的就是稀疏的可怜碎末。特浓的咖啡口感配上润滑的奶泡，这是楚翎月最喜欢的咖啡。它苦涩，但是奶味综合了那样的沉重。就像是在经历了悲喜交替之后，生命的香醇回甘却又让人回味。

只是时至今日，早已味同嚼蜡。

“其实我很不想你回来，但是如果你不回来，那我跟澈就不会再有可能了。”点了一杯美式咖啡，那种苦到想要掉眼泪的感觉让洛雅曦打从心底的厌恶。但是她要不断的提醒自己，人生低谷的苦楚她经历了，现在是不得不爬起来的时候了。

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回答。放下了手心里暖洋洋的被子，继续用小勺子不断的搅动。泡沫的幻灭，就如同梦想的破灭。楚翎月深知这样生活的痛苦，所以她不想欧阳澈也经历一回。自己所谓的牺牲，能换取多少人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