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烨团长！”

蒋袋鼠一顿一顿地走到莫有烨面前，对着扩音器吼道。

高青垒赶紧向右躲。尽管高青垒身手敏捷，他的耳朵的边缘还是受到了扩音器的攻击。高青垒禁不住用手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耳朵。

反观莫有烨，他竟然没有丝毫畏缩。蒋袋鼠只离莫有烨一臂距离之远。而，扩音器，几厘米吧，最多十厘米。高青垒不可思议地注视着莫有烨。

“恭喜你荣获企业最佳干部奖！以及——”

“噗嗤”忽地一声，高青垒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

听罢，周运蓬也忍不住了。

俩人便像轮流打着喷嚏，“噗嗤”来，“噗嗤”去。

“带领着身后——”蒋袋鼠的眼珠子依次从左往右扫了莫有烨身后的团员一遍，随即才继续道，“十名干部，荣获最佳团队奖项！”

“请上前领奖！”

上前？！

高青垒眨巴着眼睛瞅着扩音器和莫有烨之间的空隙……大概，可以同时飞过十只蚊子。

罢，蒋袋鼠忽然垂下手，手里的扩音器也跟着堕了下去，放在腿的左侧。

见状，莫有烨微微迈了一步，头径直坠下到了裤裆处。罢，他还高高举起双手，比头还高。

高青垒暗暗“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的操作。高青垒估摸着，这仪式肯定也是固定的，和那堆“努力”、“幸运”什么的一样。

此时，讲台后面忽然走出一名捧着红色旗帜的女人。女人身穿着旗袍，那种，饭店服务员穿的旗袍。旗袍也是红色的。演讲台也是红色的。这群红色加起来，高青垒感觉自己真的在过年。

蒋袋鼠双手捧过女人手里的一面旗，放在莫有烨两手上面。莫有烨顿时握紧旗帜，又鞠了一躬。随即，蒋袋鼠捧过女人剩下的另一面旗帜，再次放在莫有烨手上。

莫有烨又鞠了一躬，罢，便又吼道：“我们会继续努力的！谢谢蒋总经理！”

“散会。”

蒋袋鼠忽地一喊，便顿时下了讲台。下面的人头便也立马朝着大门散开。

莫有烨向高青垒挑了挑眉毛，便追上了台下的袋鼠。

高青垒、周运蓬还有剩下的八个“号码牌”连忙排成横坐标略错开的一列，像跑800米的起跑线，窥着讲台侧边的蒋袋鼠和莫有烨。

首先，莫有烨鞠了四分之一个躬。之后，莫有烨的两扇嘴唇蠕动着。忽然，他的嘴唇怔住了。反而，蒋袋鼠的嘴唇开始地震。不仅如此，蒋袋鼠的两只手也没有闲着，东指指西指指。

这一震，就震了半个小时。

高青垒累得早已蹲到了地面。

终于，蒋袋鼠离开了。莫有烨悻悻地走上讲台。

高青垒有预感，自己要被骂了。

“我妈妈催我回家吃饭，拜拜。”

高青垒话音未落，便拽着周运蓬跳下了讲台，头也不回。身后的莫有烨提着手，嘴巴张开着，却一个字都喊不出。

高青垒和周运蓬已小跑出了工厂大门。

“刘澎已经到了音乐街了。”周运蓬跳上小绵羊，点着了火。

刘澎和周运蓬说，他们今天要兑现承诺——他们之前答应过高青垒要带他去音乐街混。高青垒受宠若惊，像上次坐公交车环游ck一样。自从上次去音乐街的计划被董颐帼的手机耽误了之后，高青垒还以为他们会直接忘了呢。

想到这，高青垒就很开心，整个人像上了外太空一样。高青垒两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周运蓬的腰。

高青垒的手和周运蓬的风衣便触碰、挤压、变形，发出的摩擦声踩醒了此时在外太空的高青垒。

像气球爆炸，“嘣”，高青垒的心脏猛地一悬，他赶紧缩回手。罢，两只手死劲摸着自己两边透明的鬓角，眼珠子到处左逛右逛。

周运蓬绕在把手上的右手也猛地停住了。

电动车忽地刹住了。

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高青垒！

你的衣服皱了，好丑。

你的衣服两侧碰到墙灰了，好脏。

哈哈，你的衣服有蚊子。

莫有烨他们走出来了，快点！

……

高青垒的俩眼珠子仍旧左转右兜。

周运蓬重新旋动了把手，小绵羊跑了起来。高青垒咽了口口水，用右手蹭了蹭鼻头，两手握紧小绵羊屁股上面的白色铁横条，什么话都说不出。

`

“那青猪你打算怎么做？”刘澎把筷子里的肥牛一口塞在自己的嘴里。

“告诉警察，和董颐帼一起。”

“那莫有烨怎么办？”

高青垒鼻子叹出一口气，“不知道——”

刚才那把声音是周运蓬的！

高青垒猛地看向周运蓬，周运蓬也看着自己。

两个人赶忙都转移了视线。

高青垒抬了抬镜框，呼了一口气。自从高青垒不小心摸了周运蓬的腰后，他们一直都没有说过话。虽然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也没有好说的，而且他们都是比较安静的人。但是……

高青垒将碗里的生菜扒进嘴里。

“早点让莫有烨知道真相，对他才是最好的。”周运蓬说道。

“对啊。”

高青垒瞄了周运蓬一眼，这一次，周运蓬没有看高青垒。

“只不过——”高青垒皱起眉头，“瞒着他，好像不是很好。虽然……他这个人在某方面有点奇怪——”

“好色就好色，讲那么含蓄干什么。”

“我觉得，他不只是好色，他是淫秽。”

“可是，他也不会听吧。反而，你会有危险。他们都已经几乎被彻底洗脑了。这时候和他们说所谓的真相，等于告诉一个热恋中的女人她的男朋友出轨一样。”

“我们要直接告诉警察？”

刘澎和周运蓬同时点了点头。

“元帅，你夹了我刚才特地放给自己的蘑菇！”

“哦。”

“把它还给我！”

“晚上在厕所里找吧。”

“不！我的小菇菇！”

“oh~her——”

高青垒的手机铃声响起。

高青垒掏出手机——董颐帼的电话号码。

高青垒接通了电话。

“我看见单顾南他妈妈。”

“啊？”

“你们赶紧来警察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