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侨第一次单独和女孩一起玩耍，从开始拘谨到慢慢放松，直到完全放开，不再装模作样顾忌面子，被史晓语鼓励和带动着，一首接一首唱歌，唱着唱着，感觉上来了，沉浸在词曲意境之中，如小鱼扑游在感性的大海。

生命一晃间，相遇太偶然，不如半醉半醒，看笑眼千千。唱着唱着，不再冷寂，不再孤单，情感温暖尽皆放大，和史晓语由一人一首的独唱变成一人一句的合唱，从《水晶》、《许愿》，一起唱到《美丽的神话》和《最炫小苹果》，最后两人干脆将凤凰传奇的曲目挨着顺序地唱下来。

平时乔侨不屑正耳侧听的这些俗气的歌曲，竟然全都能无师自通地唱出来，流畅而自然，仿佛它们是自己势利而故意冷落的老朋友，今日重新认识，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美丽的草原，别说我不在，我就是你身边，那一朵云彩。”史晓语指着乔侨举着话筒摇动腰身，制式裙装掩盖不了曼妙的曲线。

乔侨跳到屋子中央，即兴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舞姿，酷酷地念着Rap：“要！要！切克闹！有一种喜悦叫做等待，有一种幸福我们都在，别问我明天是否离开，时光外看你如花盛开！”

直到嗓音都有些嘶哑，乔侨才摇晃着回到座位，衬衫已经湿透，全身零件似快散架。

史晓语拿过大纸巾为乔侨擦汗。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乔侨说。

“开心其实很简单的。”史晓语递过一杯温水。

“有什么秘诀？”

“没心没肺，感恩当下。”

乔侨侧身品味：“好像挺有禅理。”

史晓语嘻嘻笑道：“我不懂什么禅理，不过大伙都叫我开心果。”

乔侨看着史晓语说：“开心果好！做你的男朋友应该很幸福。”

“谢谢，一起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乔侨和史晓语都笑了。

史晓语说：“消消汗我送你回房间，养精蓄锐明天再好好玩，既然被绑票了，就做一个开心的绑票好了。”

乔侨看看表：“哇，都十一点了！你住的地方远不远，要不就住在酒店。”乔侨心暗暗疾跳，如果史晓语愿意留下来，如果酒店没有空房，她可以睡在套房外间。

“青岛就这么大，多晚都要回家。”史晓语将桌上未动的水果饮料装进纸袋，“带回你房间，要不都浪费了。”

乔侨摆手：“用不着，房间都有，你带回去自己吃吧。”

史晓语说：“不行，这是工作消费省余，个人不能贪污。就放你房间，明天如果我还来，我们一起吃。”

乔侨诧异地问：“你明天不来吗？”

史晓语说：“看你打分喽，一会儿我要给经理发短信做工作汇报，来不来由经理决定。”

乔侨说：“我给你打满分！如果你们经理不让你来，我就把他撤了！”

史晓语笑：“好大口气，好像公司是你们家开似的。”

乔侨摊摊手，又问：“你真的要回去？”

史晓语说：“很晚了。本来八点就可以下班的，看你不开心，就陪吃陪唱了。”

“男朋友在等你？”乔侨问。

“是啊。可以让男人等一分钟，但绝对不能让男人等一小时，我已经很过分了。”史晓语活动一下腰间说。

“你现在肯定没有男朋友！”乔侨坚定地说。

史晓语惊奇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如果你有男朋友，从下楼吃饭到现在，他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打、一个短信都没有问？除非他一点不关心你！”

史晓语笑了：“你这小鬼，脑子转得挺快，不过我男朋友是警察正在值勤，是飞行员正在天上飞，是夜大老师正在上课，不可以吗？”

“不可以！”乔侨大声叫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委屈。

两个人都被高声吓了一跳。

过了良久，乔侨如泄气的皮球，渐渐颓废而沮丧，无力地说：“你走吧。”

史晓语平静下来，没有生气，反而更温柔地说：“看来我更有必要把你送上去了，还要替你把窗子关牢，把被子给你压好，然后唱着催眠曲，等你睡着我才悄悄地走。”

乔侨也笑了：“好，就这么办！”

史晓语将乔侨送回十九楼房间，关好门拉上窗帘调好空调，烧了一壶热水倒入小保温瓶，提醒乔侨手机别忘了充电。

“我送你回去吧。”乔侨拉开窗帘一角，望望外面的黑夜与华灯。

“你送我，我再把你送回来，今晚我们都不用睡觉了。”史晓语拢拢头发，对着反光的黑色壁柜照了照，“冲个热水澡早点休息，没有意外明天八点钟我准时过来。你一直可以睡，我在外间等你，希望明天不会再吓着你。”

乔侨说：“我会给你们经理说，把你长期借用。”

史晓语笑：“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保姆的工资可比文员贵多了。”

乔侨半认真说：“不如不做保姆做我女朋友，把省下的钱一起逛街买零食吃。”

史晓语望望乔侨，又指指自己：“你？我？”禁不住哈哈大笑：“你这小鬼，成长真快，下午见你还腼腆呢，晚上就学会开大人玩笑了。好了，不跟你啰嗦了，走了，拜！”

乔侨站在窗边没有动，听史晓语这么说，感觉自己真的长大了许多、勇敢了许多，都敢对比自己大的女孩子说出暖昧的话了。

“记住将门反锁。”史晓语关门时最后叮嘱。

乔侨用心听着，听见外面高跟鞋踩在硬木地板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忽然之间，乔侨又感觉自己什么都害怕、什么都不懂，像个可怜无助的孩子。

史晓语离开酒店半小时后，乔山的车队返回了酒店。

乔山浑身散发着五粮液的酒气，由众人簇拥着来到电梯间，电梯门一开，乔山大步跨进去，公事两位老总和旷秘书跟着进去，其他的人一动不动立在外面，等候下一部电梯。

“今晚早点休息，明早七点二楼中餐厅碰头。”乔山说。

酒店对面的海关大钟正在敲响零点的钟声。

两位老总连连点头，乔山扭头问旷秘书：“乔侨今天怎么样？”

旷秘书说：“乔公子下午在房间睡觉，晚上在酒店二楼用了自助餐，然后去了十四楼KTV唱歌，现在应该休息了。分公司的马经理安排了一位女员工专门照料他。”

“什么样女员工？”乔山问。

“我给马经理说了基本要求：本科毕业、性格温顺、相貌端庄、善良可靠，应该人错不了。”旷秘书说。

乔山嗯了一声，回头对青岛公司马总说：“公司刚组建，人才和制度是关键，要善待人才。”

“这些我都亲自在抓，所有制度流程、数字管理全都取自集团经验，一切按章程办事。比如说这几天节日加班，全都遵守国家规定给予加班骨干三倍工资。”马总回应说。

电梯门开了，乔山大踏步走出去。

“由于任务特殊，派出照料乔侨的女职员，马经理还多加了一倍补助。”旷秘书亦步亦趋跟着补充说。

“给她十倍！只要她能照顾好乔侨的刁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