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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帘幽梦

乔侨说:“面值八分以上的女孩,收到情书一点不稀奇,美女是闲不下来的。”

史晓语说:“听你这么讲,好像我成了恋爱狂似。不是这样,不是我喜欢恋爱,而是恋爱本来就是青春期的第二食物。”

乔侨顿感自己饿了太久了,在这一点上,感觉史晓语就是千万富翁,令他不能不嫉妒。

“唱歌吧,包了这么大房间,我们光聊天了。”史晓语翻动屏幕选歌。

乔侨说:“我都不知道更想听你唱歌,还是想听你讲故事。”

史晓语说:“说说你女朋友吧,被你夸得那么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乔侨靠在沙发上说:“我对她了解一点不多,她过去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在想什么,完全不知道,像我们今晚这样的聊天都没有过一次。”

“好奇怪,你们还是恋人么,你们至少拉手接吻了吧?”史晓语诡奇地问。

乔侨一阵辛酸,摆摆手说:“不想说这个,唱歌吧!”

史晓语乖巧地不再问,按下放歌键,《一帘幽梦》的曲调响起来。

乔侨手机铃声响了,拿出来看了看。史晓语要停掉音乐,乔侨挥手说:“不用,你接着唱,让他们知道我在青岛过得很开心。”

猴子的电话,说去火车站接到了许欣,许欣被他表弟接走了。

乔侨机械地应了一声,好像在收听天气预报。很奇怪,上午还为那个人牵肠挂肚撕心裂肺,现在居然平静聆听心神麻木,是自己爱得不够呢,还是情到浓时情转薄,还是面前这个史晓语起了强力镇痛的吗啡效果?

和猴子简单说了几句,乔侨挂了电话。生活太多荒诞,处处不可预测,如果上午早几分出了机场,如果下午和老爸一起外出,如果旷秘书安排了别的人来服务,自己还会认识史晓语吗?恐怕大街上迎面遇见,最多只会多看一眼吧?

“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

甜美的歌喉,轻柔的女声,男人耳朵的享受、心灵的慰藉。乔侨闭上眼睛,尽情体味这属于女性的美好。丽宇芳林对高阁,玉树流光照后庭,怪不得历代昏君沉迷于声色,声色确有声色的诱惑,能够声色犬马中过一生,需有几世修福啊。

“我有一帘幽梦,茫茫人海谁共?梦里春去春又来,有人情深意重。”

啪~啪~

乔侨缓缓击掌:“好!余音袅袅,陌上花开蝴蝶飞,我都要醉入梦乡了。”

史晓语笑着说:“好像我唱的是催眠曲。”

乔侨说:“销魂蚀骨啊,一天到晚奔来忙去,听听歌做做白日梦,真的好享受。”

“你完全可以这样做啊,你有这个条件。”

“那我一辈子就废了。”乔侨睁开眼睛坐直了说:“现在还不甘心,也不能能够。读书尽然辛苦,我却不愿排到别人后面,还要给爸妈挣面子,就像上了一条高速公路,不能调头,也没有出口,道路早已经规划完毕,你只有全速地开下去,只有越来越快,直到人生的终点。”

“你在哪个学校读书?”史晓语问。

这种场合,乔侨不好意思提学校的名字,含糊地说:“一所还算有名的学校。哎,你唱的这首歌又有什么故事?”

史晓语笑:“怎么可能每首歌都有故事。”

乔侨说:“我发现啊,每一首老歌都是人生过往的提示器,音乐一响你就会想起最初唱这首歌的场景,还有一连串的故事,你说对不对?”

史晓语点头:“这就是大家喜欢唱歌的隐密原因吧,表面上是唱歌,实际是在吟唱自己的人生。”

乔侨说:“对呀,你专门点唱的歌,怎么可能没有故事呢。”

史晓语笑:“又被你绕进去了!不过这首歌确实让我想起一段比较美好的时光。”

“和谁?哪个在大学给你写情书的人吗?”

“不是他,写情书追我的,是我们同班一个男生,我和他处得并不久。”

“什么原因?他长得丑还是不给你买雪糕吃?”

“都还可以吧,他看上去挺老实的,本质也可能老实。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他手机上存着一个永不删掉的女孩照片,我都没有细问,他就主动说那是他的初恋。初恋就初恋吧,谁还没有个初恋啊,现在好才是真的好,愿意存着就存着吧。”

“你真大度,要是我绝对不能容忍。”乔侨说。

“不大度又能怎样?逼着他把手机里的照片删了,电脑上肯定还有备份,你删得完吗?如果觉得我好,自然就会把她忘了

“未必,这种事是不能让的!”乔侨说。

“可能你说得对,见我不作计较,他得寸进尺不停地给我讲他和初恋的事,她多么美好他们在一起曾经多么美好,——你说这是不是很变态?好就别分啊,后悔就再追啊,你给我反复讲这个做什么,故意气我?拿她做标杆鞭挞我?”

“男生对初恋很难忘怀,不过他这样做确实是过分了。”乔侨说。

“我把我的感受给他说了,让他自己做选择:要么和我在一起,和过去一切两断;要么他一个人,继续意淫和初恋腻腻歪歪。”

“他怎么选?”

“他老实安稳了一段,我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后来无意在电脑上,又看到他和初恋聊天纪录,姿态真是卑微到尘埃里,字句肉麻得让我午饭都快吐出来,什么都不必多说,直接就分手了。”

“早就该这样。”

“他分手时有句话刺痛了我,他说‘我虽然和她什么都没做,但她比你纯洁一万倍!’”

乔侨跟着无语了。君子绝交不出恶语,这男孩做得太过分了,虽然、虽然……

史晓语说:“我没回头走了,他不配让我再多说一个字。我虽然不是第一次给他,但我绝不会爱一个人的同时再和另一个人暧昧。”

乔侨的三观遭受着雨水的洗涮。之前乔侨理所当然地认为恋人一定也必须是处女,这绝对是天经地义无可置疑的!现在,这个基石理念有些晃动了。史晓语这种理论上“不纯洁”的女孩,却也不令人讨厌,甚至感到可爱和让人同情,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如果万一那个谁……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乔侨不敢再猜测细想下去。

“史晓语,这是第三个了,‘一帘幽梦’应该就是下一个吧?冒昧地问一句,你有没有一个目标,或者一个想法,大致谈多少个就结束,或者结婚?”乔侨小心地问。

“不好意思,大四最后一个学期,某种缘分和历史系一个才子共度了校园最后一段时光,他毕业留了济南,逢年过节偶尔还会发个问侯。”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些经历,美好也罢遗憾也罢,对你将来的老公,会不会有点不公平?”乔侨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史晓语认真地说:“如果他这么想,那他就不会成为我的老公。”

巧妙的回答。乔侨拿过桌上一片柚子皮贴到面前嗅了嗅,十月的沙田柚,气味浓甜爽脆。

“不管你信不信,每一次开始我都希望是最后一次。”史晓雨说。

乔侨看着史晓语,齐整的短发,光洁的额头,小巧的鼻尖,遐思可爱的模样,不由自主说:“我相信。”

投币机里抓娃娃,很少有人能一次抓走钟意的娃娃,更何况抓一个爱人呢。

“那么这个一帘幽梦……”

“一帘幽梦是一位大叔,就职一家五百强企业,外派来青岛做高管,假日在海边石椅上向我问路,很有风度和形象,我就做了他半天导游。我那时刚毕业,在近郊小学过得很郁闷,他比我大十几岁,海外拿的博士,他教给我好多,在各个方面,包括性,让我在好多地方豁然开朗,时不时感觉‘哇,原来还可以这样!’”

乔侨压着醋意问:“他比你大那么多,没有结婚吗?”

“没有,他是不婚主义者,反正我绝对不会做第三者的。对了,他还是果实主义者,听说过果实主义者吗?就是不但不吃肉,还相信植物都有感觉,只吃自然死亡的植物。就这一点不好,让我和他一起,不能享受更多的美食。”

“你愿意和不婚兼果实主义者共度一生吗?”

“愿意。他吃落果,但不反对我吃烤肉喝果汁。如果他愿意,我会一直和他在一起,虽然我挺想结婚的,这事我爸妈不知道,知道了肯定要闹翻天。他出生在台湾,小时去了美国,爱看台湾连续剧,对琼瑶的老片除了《还珠格格》都很熟悉,《一帘幽梦》是他唱得最多的一首歌,按照你的理论,这首歌里肯定有他的故事,他从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乔侨问:“现在你和他还好吗?”

史晓语黯然说:“经济遭遇危机,他们公司大调整,业务和机构从中国撤出,他被派往了欧洲。”

“就这样?”

“还能怎样?就这样了。”

“你今天晚上给我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还是在给我讲故事?”

史晓语耸耸肩笑道:“你当真就是真的,你当故事就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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