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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晓语说错了，山海大酒店的唱歌房不在顶层，而设在十四楼。

和乔侨熟悉之后，史晓语越发显出本性活泼的一面，电梯里对乔侨说：“知道么，我初一起就有麦霸职称了。”

乔侨说：“我有一个好朋友，也是麦霸——恶霸的霸，五音不全什么都敢唱，无论你切什么歌，他都坚决不撒手勇敢唱下去。”

史晓语说：“他那是黑麦霸，我是白麦霸，也有人叫我麦仙儿。”

乔侨只当是善意的吹牛。

乔侨点了个中包，要了茶水果盘小食和啤酒，史晓语说：“自助餐后一小时内再吃任何东西，我都觉得是犯罪。”

乔侨说：“以前我也这么想，后来想通了，只要钱用在自己和朋友身上，哪怕得到了百分之一的快乐，就不算浪费。”

服务小姐送来小食酒水，试好音量退了下去。

史晓语侧脸问：“还要不要别的服务？全国各地的妹子都有哦。”

仗着壁灯迷蒙轻暗的光钱，乔侨胆子壮了许多，开玩笑说：“有麦仙儿陪着，还叫什么庸脂俗粉。”

史晓语点点头，拿起话麦说：“我先热下场子。”随手在歌单屏上点了一首歌。

“当我不是一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不懂爱……”

只开头这一嗓子，乔侨便惊住了，不自觉地转脸细看，一米之外坐着的真是二十四岁的史晓语么，明明是十七少女美声的化身，清新稚嫩、明亮充盈希望，容祖儿原唱也不过如此。

史晓雨盯着大屏幕，专注地唱着：“Belive me I

fly，I`m singing in

the sky……”

许多事，通过媒介和现场体味，完全就是两码事。比如大家在电脑画册上熟视如常的大卫雕像，虽然精美，也就那样。但你若站到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现场仰视，你便会被高达5.5米的巨人雕像而全方位震撼，会有一种完全新异的深度感动，这就是现场的魔力！

此时，乔侨耳聆目睹身边之人唱出完全不亚于专业歌手的美妙之音，这种好听震撼便放大了一百倍。

尤其对方是一个女孩子，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

百花颜色好，鸟声更心弦。

一曲唱罢，乔侨依旧沉浸其中忘了鼓掌。

史晓雨将另只话筒递给乔侨：“抛砖引玉，该你上场了。”

乔侨没有接话筒，史晓雨的献唱如果是砖，那他的歌品简直就是泥巴球了。

乔侨说：“你的歌声要能做成衣服，走在大街上你一定万众瞩目。”

史晓雨睁大眼睛，开心地笑了：“作为一个相貌刚过八分的女孩，这是我至今收到的最动听的恭维。”

史晓雨对自己打分很中肯，但是听过《挥着翅膀的女孩》之后，乔侨将这个分数提高到八点五。

“你可以参加超女、好声音什么的。”乔侨说。

“好多人这么说，但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想到和别人竞争我就发怵，有点小机灵小天分，却吃不了苦，日子过得小确幸就心满意足了。”

“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不指望爱好当饭吃。从上学到上班，凡是表演节目，都能露一手拿朵小红花小奖品，这不挺好么。”

乔侨让史晓雨接着唱，尽情地唱，美妙时光就该让位于美妙歌声。

史晓雨说：“你点歌我唱，然后我点歌你唱。”

乔侨说好，手里剥着一块柚子，柚子清香扑鼻，张口说：“辛晓琪的《味道》。”

史晓雨愣了，乔侨说：“这么经典的老歌，你不该不会吧？”

史晓雨低头翻找，《味道》清忧的旋律响起，随着跳出字幕的提示，史晓雨跟着唱道：“今天晚上星星很少，不知道它们跑哪去了……”

夜深人静，赤裸天空，昔日伊人，空谷绝音，溯洄从之，道阻且长，唯有丝丝不断的眷念……

唱完乔侨拍手叫好：“这是我听过最好的一版，只有有故事的人才能唱出这种味道，你唱的时候想起了谁？”

史晓雨看着乔侨说：“你这人感情挺细腻的，要是找对人，女孩肯定幸福死了。”

乔侨稍稍沮丧挥下手：“今晚不提女朋友，只听你唱歌。我敢保证，你刚才在思念某个人。”

“你说对了，是我第一个男朋友。”史晓雨说，“他爱打篮球爱踢足球，每次开运动会最少会报三项，经常看见他身上汗衫湿漉漉的，是男孩那种特别健康特别性感的味道！”

史晓雨说得大胆，乔侨听得心跳，轻声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发展到了哪一步？”

史晓雨眉角带着微笑说：“高中同学，高二一分班我就迷上了他，我主动出击，他一拍即合，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算是青春不留白。”

“后来呢？”乔侨嗓子有点哑。他没想过史晓雨是不是处女，听她这么一说，竟有一点点惊心动魄。

史晓雨望着乔侨问：“你是不是还是个雏？说到这事还羞答答的，不会吧？”然后止不住笑。

乔侨更不好意思，猛咳几声低头吃柚子，算是默认了。

史晓雨止住笑说：“好了，不欺负小弟弟了，我就是没想到……好难得啊。”

“你还说！”

“好了不说了，我保证。”

“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乔侨递给史晓雨一大瓣柚子。

史晓雨说：“初恋能有几个成功的，上大学就分手了。他考上了中山大学，寒暑假偶尔会碰一面，现在他应该在广州吧。”

“分手会不会很难过？”乔侨问。

“难过一阵吧，不过肯定没有超过一个学期。”史晓雨说，“我们不是一类人，他喜欢刺激，追求大落大起的生活，我喜欢岁月静好，不愿意折腾，所以高中在一起挺好的，时间有限目的单纯，就是男欢女爱，上大学自然分手可能是我们最好结局了。”

乔侨完全意想不到，现代女孩对第一次，对第一个男生都这么看得开放得开吗？

史晓语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该你唱歌了，我点一首《少年壮志不言愁》，最适合男生吼。”

乔侨说：“这歌比我还老，我可没刘欢那么大肺活量。能者多劳，你唱两首我唱一首，好不好？”

史晓语从善如流：“好吧，唱什么呢？”

乔侨说：“就唱一首能让你想起第二个男朋友的歌。”

史晓语伸手轻推一下乔侨：“你这人挺焉坏的，哈哈，那我就该唱周杰伦的《双节棍》了。”

乔侨想想双截棍的嘻哈腔调，问：“这歌是他爱唱的？”

“是哼哼！”史晓语说，“他唱歌好难听，哼哼反而还能忍受，‘岩烧店的烟味弥漫，隔壁是国术馆’，不过这个人一点不好玩。”

“大学同学？”

“嗯，比我大一届的师兄，迎新会上帮我又拎箱子又找宿舍，追求的热度超过45度，长得虽然不算帅，马马虎虎也过得去，一副忠厚师兄的样子，我当时也没经验，被他天天送的零食打动了。”

“你们好了……多久？”

“一年多吧，在一起时间久了，原形毕露，大家都本色演出了，小问题一个个冒出来，积累到某个时刻，汽球再也无法承受，就噗地一声爆了。”

“都是些什么问题呢？”

“都是小事吧，他成天玩游戏没有上进心，更主要对我的关心都没有对游戏热爱的一半。他是独生子，如果不刻意，根本想不到关心别人，我们出去逛街，我饿了他给我买路边四块钱的煎饼果子，他还要吃了一半。他饿了呢，他给自己买20块的小吃，而且一口不给我留。”

乔侨忍不住笑了：“哈哈，买双份不就行了。”

史晓语瞟乔侨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有个有钱的老爸？绝大部分人的钱永远是不够用的，而且他本身就很小气。这也罢了，两人说话也越来越少，他忙着玩游戏，微信聊天界面，绿色模块永远比白色模块的多，感觉我就是在自言自语，想想自己对于他的价值，难道就是一起做爱睡觉，挺悲凉的，就下定决心分手了。”

“他没有纠缠你？”乔侨想起了祁利。

“他有啊，不过我下定了主意，手机微信Q群全部拉黑删光，躲着不见他，他慢慢也就死心了，更何况还有游戏和战友们陪着他呢。不过那一段时间搞得我挺消沉，照镜子竟然发现了一根白头发，简直我把吓坏了，怀疑自己究竟还有没有魅力，幸好没过多久，我又接连收到了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