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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制定战略

这时传来敲门声,“笃笃笃”三下,不急不缓。我和穆谌停止讨论,朝门口喊了声:“哪位?”

“是我,我给你送舆图来了。”

“丞相?”我看了一眼穆谌,走过去拉开门,正对上丞相灿烂的笑脸。

“偏劳丞相亲自送来。”我客套着接过两尺来长的舆图,“丞相若不嫌弃,喝一杯茶再走。”我侧过身,空出的一条缝正好让丞相看到穆谌。丞相笑意盎然:“那就打扰了。”

穆谌在我走去开门时已然起立,茶案边多了一把椅子,茶案上多了一只杯子。我抱着舆图走回来,麻利地将书卷码起搬走,清出桌面。

丞相看了一眼,道:“二位之用心,梁奕深受感动。不知可有梁奕帮得上忙的地方?”

“为人谋则尽心竭力,媚卿以此安身立命。”转过身,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丞相在背后道:“梁奕这次来,也正想问些关于旗风公子的信息,以便梁奕尽快安排人手寻找。”

“哦,这个自然。”我随即将一幅旗风的画像交给他,“有劳了。”

又聊了一会儿,丞相看看日影儿,觉得坐得有点久了,起身说道:“我想我该走了,便不打扰二位。告辞。”

我将他送到门口,穆谌和他道别,我拉开门,见着一张清秀的脸:“寻安?”

寻安想不到我正有客人,怯生生的不敢抬头看他,只对我道:“你的伞。”说着双手捧一把伞送到我面前。

我笑道:“这不是我的伞,是丞相的。”

寻安一愣,抬起脸,丞相也恰好和穆谌说完了最后一个字,看向她。

他俩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月正明,风正清,梁山伯与祝英台相会在楼台,万般颜色褪去,天地间唯留下他们两个人。

最后还是丞相较为从容,很快又弯起眼:“这是在下借给媚卿姑娘的伞。”

“哦,抱歉。”寻安的脸蹭地通红,赧然低头,将伞送了出去,“丞相的伞。”

丞相单手将伞拿起,向我道:“梁奕告辞了。”

“慢走。”我欠了欠身,目送梁奕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我以为我看得已经够久了,回过头,寻安仍痴痴地望着那个方向,仿佛魂儿也随之去了。

“寻安?”我五指在她面前挥一挥。

寻安吓了一跳,双肩一抖,脸又红起来:“什么?”

“没事。”我摸摸鼻子,心中摇头,这妹子一点心机也没有,什么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也难怪作为好友的斐羽要将她保护起来,让她远离我们。但仔细一想,寻安曾说她在凡间的最后被一名男子所救,难道真不是她看错?救她的其实是英姿飒爽的斐羽,而不是什么没看清脸的男子?终究我没敢问出来。

寻安似乎恢复过来了点,道:“我来看看你们,住得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我道。

寻安当晚就被突然杀到的斐羽护送回去了,第二天一早,我又想将穆谌叫到我房里来,但恐怕他不愿,便抱了舆图去敲他的门。

穆谌显然早已起床了,装束整整齐齐,稀疏平常地问我:“何事?”

我将怀里的舆图晃了晃:“一起琢磨看看。相信我,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出了差错,你也是走不了。”

穆谌将门拉得更开,请我进去。

舆图摊开在桌上,一炷香的功夫,我越发觉得此事比想象中的棘手。

钜弋善骑射,骑兵最大的优势便是其机动性,以及马匹从高处俯冲下而造成的冲力。这股冲力能将步兵队伍冲散,接着收割人头就跟割草一样。

于是,我选择避开敌人的优势。可问题在于从舆图看来,玄门乡边境之外一马平川,只有萋萋的荒草。钜弋占尽了地利,其军队悍勇又与人和相符,再挑选个天时来犯,无怪乎玄门乡只有节节败退。

我看向穆谌:“常规方法胜算渺茫,看来只有出奇术了。”

穆谌的脸色和我差不多,完全同意。他问我:“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理了理头发,紧了紧腰带,指着舆图上一处草原道:“到这儿去看一看,舆图可不会把老鼠洞什么的标记出来。”

“外面起风了,你多穿点。”穆谌望着窗外,淡淡来了这么一句。

我微微一怔,道:“知道了。”

我回房加了件披风。大约是出于对军事的兴趣,穆谌二话不说陪我去了。

玄方城到边塞只消半天时间,沿路白杨树绿荫浓浓,林中深处时不时传来黄鹂脆啼,清然可爱。一出了杨树林,景色顿时一变,单调的黄土构成独特的边关风景。再往前一段路子,便是塞外,风吹草低,苍鹰一声长啸,振翅高飞,如一道划过天边的流星。

我与穆谌上了一处高地,以便统览全景。人道“高处不胜寒”,越是高的地方,狂风越是猛烈。我紧紧攥着披风的领口,和脚边的枯草一起瑟瑟发抖。倒是身旁的穆谌极有兴致,望着苍茫原野来了一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我咬着打颤的牙,怒道:“你没看见我冷吗?!”

穆谌的眼落在我身上:“你要不要站过来一点?”

我在呼呼风啸中“哼”了一声,向他挪了两步。

穆谌嘴角噙了一丝笑意,走到我另一边,为我挡了点风。

我又揪紧了领子四围眺望,将地形记在脑子里,转身骑上马,拉穆谌到别处去看看。

冷风从西北面吹来,我们也正是往西北前进。我没想到天气这么恶劣,我埋着头,刀子似的冷风不停地刮过两耳,不一会儿便疼了起来。穆谌驾马靠了过来,问道:“要不要坐我后面来?”

我闭着眼用力摇头,感觉到风似乎把我鬓边的头发吹得凌乱。

行不多远,又是一道平缓的山坡。马匹走得极慢,我又低着头,很容易注意到结实的沙土地上有几个大大的洞,像是动物挖出来的。我疑惑抬头,视线放远,竟发现满山坡像遭了天谴一般坑坑洼洼,密密麻麻的,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拉住缰绳,道:“这片区域是怎么了?”

穆谌望向前方,马鞭一指:“那边。”

我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洞里,冒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小动物墨玉般的眼睛眨了眨,整只从洞中钻出来,然后用两只短粗的后腿直立起,四处张望。

“旱獭!”我眼前一亮,不由得笑起来。旱獭本就长得圆头圆脑,又因为即将冬眠,它将自己养了几层厚厚的肥骠,棕灰色的毛油光发亮。

我见了可爱的动物就想上去摸一摸,这只旱獭是不怕人的,它呆呆憨憨地立在我面前,仰起鼻子竟到我膝盖这么高。我弯下腰,小心地摸摸它的头,换做胖达那狗腿子早就谄媚地蹭我的手掌了,而这旱獭仍将两只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傻乎乎的以为我要干什么。

我越发大胆,两手在它肋下一叉,将它抱起来,自己没站稳跌了两步。我咯咯笑道:“好重。”它像个秤砣就算了,那一身毛比丝绸还要顺滑几分,滋溜从我手上掉下去,吓得它四只小爪子慌忙乱抓,刺啦一声,我的裙摆划破,而旱獭结结实实地撞在地上,滚了两圈钻回了洞里。

我踢了踢腿,看着裙摆笑了两声。穆谌在我身旁抿着嘴笑,我抬起头眺望山坡,仍止不住笑意,道:“这一片山坡生活了多少旱獭,能把好好的土地挖成这样?”

穆谌道:“旱獭的挖洞能力惊人,一般马匹也不敢在这上面跑。要是一不小心马蹄踩下去,马腿会折了不说,人也会被甩出老远,多半都要受伤。”

我听罢点点头,眼睛一转:“要让玄门乡的人主动出击,我还没这本是鼓舞起他们的士气。我看过玄门乡的天文地理志,这些旱獭多半是近两年才到这里的,而钜弋最近一次犯境也是五年前,极可能不知道这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将钜弋的骑兵逼到这里,利用这些洞,岂不是事半功倍?”

穆谌赞同地点点头,我喟然道:“只可怜旱獭,要被打扰一阵子了。”

如何将钜弋的兵马逼到这片山坡来,我和穆谌各自沉思了会儿,我突然脑中一个霹雳:“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有一条大江!”

马儿撒开来跑,一转眼就到了我们一开始瞭望的高地。西面正有一条宽阔的大江,携着滚滚浊浪向东北流去。我转过半圈看去,玄门乡的要塞实际上比河床高了许多。

于是这整个战术在我脑中浮现出来,玄门乡的有利之处在于处于大江上游,这时节正值枯水期,方便从上游截断,从而蓄起大水,等到钜弋大军前来,届时右翼抄到钜弋后方,这时再炸开水坝,水势必将汹涌而来,在要塞外的低地积聚。钜弋不会有准备船只的,阵势大乱之时玄门乡的军队发起猛攻,钜弋慌不择路,若是撤退便撤退了,但若能立即重整旗鼓也只有布满地洞的山坡一条道,那里将成为他们的坟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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