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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物业。”门外的声音很大。

苏以沫透过门的猫眼儿果然看见一个披着雨衣的男人。

“这是业主苏景山的房子么?”物业见一个女人开了门,只打开一条门缝。

“是,是苏景山。”苏以沫整个身子都在房间里,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门,自己挤在门缝处。

“你跟苏景山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儿,怎么了?”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没有声音,但空气里都是潮湿。

“那你来物业一趟吧!”物业对她说了一句,就打算转身下楼。

“请等下,怎么回事?”苏以沫有些一头雾水。

“我去8号楼顶楼给业主看房屋漏水情况,下楼看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楼下,问他,他说找人。找苏景山。这房子好久都没人住了!他非说肯定有人,让他打电话,他手机又没电了,我这不是上来确定下,还真有人!你来物业看看,认识不?不认识,我们就给公安局报案了。”物业一脸不耐烦的在楼道大声说话,整个楼道的声控灯都被惊亮了。

苏以沫一脸的不信的看着他,两个人在楼道里僵持了一会儿。物业明白了她什么意思从雨衣里掏出来工作证给她看。苏以沫看了看工作证,对比了下照片。这才对物业说:“你稍等,我去拿把伞。”

会是谁?刘怡然?自己来的时候都嘱咐她了,说自己来就可以了,她是不是不放心又跟了过来?苏以沫皱着眉头,打着伞,跟在物业的后面走在泥泞的小路上。

转了几个弯,终于到了,老小区新改造,很多小路苏以沫都还没有熟悉过来。

苏以沫在口收伞,已经进去的物业在屋里对门外的苏以沫喊:“你进来看看!看认识他么?!”

苏以沫把伞收好,掀开皮帘子进去,看见了坐在长凳上的薄凉生。

他裹着一个米白色单薄外套,紧紧的将手臂环在胸口。偶尔用拳头遮住口鼻,咳嗽一声,脚下一双居家布鞋满是污泥。灰色的休闲长裤,上溅着泥点。他似乎消瘦了,脸颊有些凹陷进去,胡子冒着青茬。

薄凉生坐在长凳上瑟缩着看到了苏以沫。她头发剪的略短了一些,以前及腰,现在只是到胸口。她应该也睡了,穿着睡衣,脚下登了一双很大的黑色胶鞋,外面套了一件墨绿色风衣,衬得皮肤更是白皙。只是眼下一片阴影黑眼圈很重,眼皮却略有浮肿,能看出来刚才哭过的痕迹。

另一个年长的物业见两人只是看着不说话,大声问:“认识么?”扭头问苏以沫。

苏以沫低声说一句:“认识。”

“认识?”物业有些惊讶的又反问了一句。

“嗯”苏以沫又肯定的应了一声。

“认识就好,领回去吧!”物业不耐烦的摆摆手。

苏以沫往门外走,薄凉生跟上。

两人走到门口。

雨仍然在下,不似刚才那么急了。苏以沫只带了一把伞。两人在门口站着,听见屋里两个物业的对话:“下雨天鬼鬼祟祟在楼下不回家,神经病。”

苏以沫也听见了屋里两人的对话,也没有扭头看薄凉生,只是抬头看了下还下着的雨,跟黑的如墨一般的夜说了一句:“怎么不打电话。”

薄凉生苦笑说:“手机没电了。”自己出家门的时候,把私人手机忘记书桌上了,带着工作手机出来了,刚打开手机手电筒准备找苏以沫所在的楼栋,就被物业抓住了。准备给苏以沫打电话,眼看着手机没电关机了。只好跟物业来到接待室。

“走吧。”苏以沫在雨里撑开伞,等薄凉生。

薄凉生走进伞下,接过她握着的伞柄,冰凉的伞柄被她的手温暖的如玉般温润。薄凉生觉得心里一暖。

伞小,薄凉生高大。显得很滑稽。

苏以沫不想与他靠那么近,拉开距离,半个身子淋在了雨里。

薄凉生长臂,在她身后伸了一下,想把她圈进怀里,最后伸开的手掌也变成拳头收了回来。只是一味的将一把伞往她的方向倾斜

到了家里,两个人都淋湿了。

这种老式的房子,都是天然气类型的热水器,不是电热水器。打开就可以用。

苏以沫见薄凉生一直咳嗽,心想可能是淋雨着凉了,让他先去洗澡,哪知他执意让她先洗澡。苏以沫也不再执拗。

等苏以沫洗澡出来,薄凉生居然和着湿衣睡在了床上。家里许久没有人住,很多东西都准备的不完全。苏以沫试图找感冒药,没有找到。也就算了。

苏以沫皱着眉头看着床边摆放着湿了带着污泥的鞋子,见这双鞋子的脚印从门口直接延伸到自己的卧室。

折腾一番天快明了,苏以沫拉了被子胡乱的给薄凉生盖上,去了另一个房间睡了。

苏以沫见薄凉生躺在自己的床上的时候,想起来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这个家里,说是提亲,晚上却并没有走。姐姐苏以纯曾暗示他天色晚了,再不回去就要赶夜路了。他假装听不懂。

她记得姐姐将她拉阳台,小声的问她怎么回事,她简单粗略的解释了一下,苏以纯睁大眼睛看着她问她是不是疯了!她那样坚定的看着姐姐说:“林暮雨死了,我嫁谁都一样的,既然他有能力改变现状。又有什么不好?”

苏以纯抓住苏以沫的手还要说些什么,但苏以沫挣脱了她的手,决然的走到了薄凉生面前。礼貌的请他坐下。

嘴眼歪斜的父亲,神经错乱的母亲,苦苦挣扎的姐姐。薄凉生太重要了。

薄凉生留宿的目的非常明显。他跟自己谈起来窗外的合欢树,笑的意味深长,俯身用宽厚的手掌抬起来她精致的下巴颏,亲吻了她。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袭来。苏以沫曾试图挣扎,薄凉生满是迷蒙的双眼,喘着粗气沙哑的声音的威胁她:“房子的隔音效果应该不怎么好,你说是不是?”苏以沫推在他怀里的手臂突然软了下来,是。隔音并不好。以前她跟姐姐深夜聊天,总是被妈妈提醒早些睡觉。薄凉生感觉怀里的她松软的轻盈的如一块戚风蛋糕,香甜白嫩。如饿童扑食一般啃咬起来。

苏以沫想到这些,翻了个身,睡了。

感觉自己刚入睡的苏以沫被隔壁房间,连续不断的阵阵咳嗽吵醒。

她试图不去管,继续睡,可是咳嗽声一阵比一阵急切。吵的无法入眠。

苏以沫来到卧室,敲敲门。里面无人应声,还是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咳嗽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深入肺。

苏以沫打开门,看见薄凉生在床上翻来覆去。薄凉生这次发烧住院,刚出院没多久,还没完全康复,今夜又淋了雨。在物业接待室的时候就觉得身上阵阵发冷,身体疲倦。和着湿衣躺床上撑不过去睡着了。现如今,身体如火球般滚烫。

苏以沫一抹他额头,滚烫滚烫。外面的雨还在下。就算不下雨,老家自己很久不回来了,也不知道药店之类的在哪里。这泥泞的路,苏以沫也不信自己能有本事搀扶高大的薄凉生下楼。

她打开灯,焦急的看着床上满脸通红的薄凉生一直翻来覆去的咳嗽。不知所措。

“凉生”她轻声叫他,他终于抬起眼皮来,看着她,“睡吧,挺晚了。”说完咳嗽了一声。苏以沫的手捧着他滚烫的脸。他的眼睛可真黑,夜色一般浓郁。她每次看,都觉得假如纵身一跃,定是万劫不复·····他的眼睛有些木然,不似以往那样闪着晶莹的亮光。

“你发烧了。”苏以沫急切的说了一句。

这话问的真傻,傻子都能看出来现在他发烧了。他紧接着咳嗽两声说了句:“没事,就是有些咳嗽而已。”

苏以沫的手柔软的微凉的覆盖在他的额头,他感觉到这双手软绵绵的。

很舒服,他没有舍得动。

“我陪你去医院吧?”说这个话,其实苏以沫没有底,这次回来老家的很多东西都变了,她也不知道医院在那里。这雨夜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租车。

“不用。”薄凉生一句话没有说完又开始咳嗽。他挣脱苏以沫的手,像个孩子一样缩卷起来,像一个基围虾一般。

苏以沫从厨房冰箱里拿出了冰袋,裹了毛巾,覆盖在他滚烫的额头上。他没挣开眼睛,一动不动。

“有些凉。”薄凉生声音因咳嗽开始沙哑。

“你发烧,家里又没有药。你将就些吧,等天一亮就去医院。”苏以沫将冰袋又裹了一层毛巾放他头顶。

薄凉生的咳嗽让他无法安然睡眠。苏以沫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咳嗽,妈妈整夜将手暖在她的后颈上,自己很神奇的就不再咳嗽了。如今她将一只手伸到他的脖子与肩膀相接的地方,平伸。手掌的温热丝丝的通过脖颈传来。薄凉生觉得自己的咳嗽也渐渐的不那么频繁。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薄凉生有点迷糊,朦胧中感觉到她放在自己额头的冰袋移开了,人也走了。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慢慢的放缓,整个人往下沉,嘴唇干,喉咙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闻到一阵扑鼻的酒香,很好闻。香醇诱人。

他咽了一口唾沫。

好渴。

苏以沫看着薄凉生喉结动了两下,知道他口渴。她把手里那只装了67茅台酒的碗放在床头上,然后掀开被子,动手解开了他的衣服扣子。薄凉生向来是个精致的人,扣子都是贝壳做的,泛着珠光。柔腻。

她打开他的睡衣,他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薄凉生,工作这么忙,应酬那么多,日日夜夜不回家,哪里来的时间,保持了男人见了嫉妒,女人看了·····的好身材?呵呵。苏以沫顾不得薄凉生烧的如同红皮红薯一般想到这里居然嘴角上扬起来。

她屏住呼吸,酒味有些呛人。

没有棉球,也没有棉签。她用手指尖在碗里蘸了酒,滴在另一个掌心里,搓揉一下,按到他的心口,由上至下,给他搓着。手心里的酒逐渐发热。

“前心后心,手心脚心。”她轻轻的念着。

小时候,她一发烧,妈妈就按照保健医生教的,用酒精给她擦拭身体。效果总是很好,体温很快的就会降下来。她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每次吃药打针都跟打仗一番。妈妈后来就用这种简单的方法让她避免的这种痛苦。

就是没有酒精,她想用白酒也是不错的吧!

手心,脚心。前心后心?····前心还好,后心呢?

她看着高大魁梧的薄凉生,把他翻过来估计需要把子力气。

想着这个问题,她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她的手,在他的胸腹部揉搓着,所经之处,凉意横生。如风吹动草原,带来凉风,也带来了火种,由内而外的生出一种热度,像要从他的身体冲出来······只是想这样,永远不要停,不要停·····不要停。

他微微的睁开眼睛,看见她跪在身侧,正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睡衣的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象牙雕般的小手臂,看到他睁眼睛,她伸出晶莹的小手指,挑了一下他的衣襟说:“衣服脱了,趴着。”

苏以沫驾着两只手,都是酒,无法帮他。薄凉生咳嗽一声坐起来,将衣服慢条斯理的脱掉。

“裤子”她的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已经开始烧了一起来·····还好薄凉生整个人现在看起来无精打采木木的,看起来很迷糊。看他脱了裤子,还要脱身上唯一的平角裤,她咬了下嘴唇连忙说了句:“好了。”楞是把那句:“别脱了,咽回去了。”换了句:“趴下。”

他看着她,目光有些涣散。

她比划着,让他趴着。

他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扯了嘴角笑了一下,显得坏坏的。

“快点”她羞红了脸催他。这是·····她咬着自己的嘴唇,这辈子都没干过这种事情,逼男人脱衣服·····

他转过身,慢吞吞的趴床上。

微凉的手掌,在他的肌肤和她的手掌间千回百转。

空气里浮动着奇异的酒香。

从小腿,腿弯儿,大腿·····腰,背,一寸寸,被一种凉和暖交替着俘获,酥麻感蔓延开来,他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架钢琴,她柔软的手,轻轻的弹奏。很是舒适。薄凉生埋在枕头下的脸,又微笑起来。

酒用完。

她将小碗底朝天的又滴了几滴酒在手心里。

双手合十,揉搓一番。

将温热的合着酒香的手掌按在他的颈椎上。

皮肤强壮又有弹性。他的背部轮廓非常漂亮,双臂放在身体两侧,肌肉线条被拉扯开,肌理分明,手臂上的肌肉,像铁一样。

她的掌心紧紧的覆盖着他的颈椎,温热散开。良久

他也不动。

隔了一会,苏以沫将手收回,拉了被子给他盖上。

不料被子刚给他盖上。她的手腕儿便被他扣住了,她眼前一花,整个人扑倒在他的身侧。

她惊的张了张嘴巴,低声惊呼了一声,想挣开,挣不动。

““别动了,就这么呆着。”他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身,身子挪动了下俯了下来,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

她看着房顶的灯,心里有些暖,又有些凄凉。暖的是,自己在薄凉生怀里,凄凉的是这种温暖必定不会长久。

他的额头还是很烫,沉重的鼻息吹在她的脸颊上,她的脸也滚烫起来。

“凉生。”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薄凉生呓语一般。

“我去关灯。”

“不用。”

“不关灯我睡不着。”苏以沫推他的手臂,薄凉生让开放她去关灯。

苏以沫关了灯,悄悄的关了门,离开了。薄凉生知道她离开,但身体实在是太疲倦了,或者是她刚才的抚摸太舒服让睡意袭来,逐渐沉睡了。

苏以沫早上醒来做饭,身影忙碌,薄凉生经过昨夜烧已经退了,又回归了偶尔咳嗽几声的状态。

她转身看见薄凉生在身后看自己,也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薄凉生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昨夜那种状态,两人也没什么时间交流。

一时间,苏以沫在厨房,薄凉生在餐桌。

就这样一直无话。尴尬

只有偶尔薄凉生的几声咳嗽打破这种尴尬,但尴尬之后继续尴尬。

苏以沫做好早饭,把粥呈上来。拿了勺子,放在碗里。推给薄凉生。仍然无话。

两人吃着粥,只有勺子碰撞瓷碗的声音。

苏以沫眼睛都不抬,不看他,一副冷漠到底的样子,完全没有了昨夜的担心和温柔。

薄凉生回复了冷静自持不苟言笑的样子,也没有了昨夜的脆弱。

尴尬似乎将房里的空气都凝固住。

这空气仿佛是黏胶一般让人无法呼吸压抑。

苏以沫打定了主意,不说一句话。反正他说了找自己谈。等他开口谈呗。谈离婚。自己反正没打算要他一分钱。只要他一句话,自己立马净身出户。哪怕是心再疼!她也不会给薄凉生展露一点点留恋!

薄凉生很快把粥喝完了,将勺子放在碗里,看着苏以沫小心的吹着粥,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苏以沫”薄凉生的声音,因为咳嗽,完全沙哑。

这个声音还是让苏以沫心里一惊,担心了一下。但她故作镇定!楞是没有抬头看他。等他说话。自己早就说了,等些时日再谈离婚。自己倒要看看他要谈什么!

“我爱你。”薄凉生的声音,如破败的秋叶般,沙哑苍凉。却句句震着这凝固的空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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