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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1

第15回问师情有心遭嘲弄查学舍无意遇奸情

话说调查组回到御学部,把情况作了详尽汇报。御学部顿感事态严重,即刻派出工作组,临时接管天京大学。工作组到校后,立刻开展工作,稳定师生员工情绪,维持正常学习生活工作秩序。同时,工作组责令吴校长,必须予以密切配合,确保各项工作平稳推进。此时的吴校长,早放下校长架子,稳住手脚,决心立功赎罪。小丽深知吴然罪过不小,说话做事越加小心谨慎,今见许多人进进出出,脸色也不很好看,又不敢替吴然讨情,只在心里自怨“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没人的时候,劝吴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能闲一时心就闲一时心,自己保养保养也是好的,这个时候了,不要再多嘴多舌。

且说吴然毕竟还是院士,对小丽的规劝,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一句听不进去。看看眼下的天京大学,俨然成了烂摊子,自己不出些力帮着收拾,心里不安。工作组对他并不尊重,他也不敢计较,毕竟自己是戴罪之人,再靠老脸混日子,倒惹的万人咒骂,和自己的身份也不像。他不能和张定贤李闲农他们那样,对眼前的一切都看破了,随别人去闹,横竖与自己再不相干,白操一辈子心,死心作个好好先生,得乐且乐,得笑且笑,一概是非都凭别人拿捏去。这日晚间,小丽劝他道:“原来的神通,肯定指望不上了。只要不落井下石,人就觉得对得起你了。你也再不要逞强显能的了,依我说,有人凡问什么,再不要多说一句话,只答应‘不知道’就是。你留下的烂鱼头,别人来拆,早就怨声载道,无论你多嘴说什么,都有害无益。张定贤李闲农他们,已受了不少委屈,心里不知怎样恨咱们,咱再弄些错出来,越发对不起他们,自己也没意思。局势没完全明朗前,猜疑乱飞,凶险环生。御学部知道这事不是小事,才责令你配合。倘若分寸拿捏不好,怕是小人趁便又造谣言,生出别的事来。不定哪儿就又结下仇了。原有些气急了说的没天理的话,咬牙烂在肚子里罢,记住,现时比不得先了。带累我受屈,我都认了。再叫人背后嚼你,和谁说去?”吴然听了,嘴上不说,心里多少不服。小丽知道他一时难通,也不再多言。

经过分析,工作组觉得,稳住师资,是当务之急。于是,便叫上吴然,一起深入教师中去,做好安抚稳定工作。这日来到西洋博士楼下,逐间逐舍看望慰问。敲开贾博士的房门,不想博士们都在这里。一工作人员热情说道:“大家辛苦了,我们代表学校,来听听大家的意见。天京大学虽出了这么大的事,但毕竟还要发展。今后还要大家同心同德,共同努力。”博士们并不拿这话当真,一个个冷眉冷眼,皆不理会,只原样或站着或坐着一动不动。半天没人说话。把工作人员和吴然他们,晾的好不尴尬。那工作人员似乎意识到什么,对吴然说:“要不,你先出去?”吴然正难堪不已,落水抓了稻草一样,不尴不尬的笑一笑,欠欠身退了出去。博士们相视而笑,气氛稍稍有些松懈。

贾博士见吴然不在,自恃曾送绿帽子他戴,便显出些不恭神气。不阴不阳的说道:“我们算老几,只充充指标上的数目而已。现在垮台了,他是礼贤下士来的呢,还是兴师问罪来的?他什么能耐,千手观音,什么都抓在手里,西天玉来,孙悟空也跳不出他手心去。对人的好心谏劝,什么时候听进去过?一不尚德,二不尚才,只会纵容手下争强斗胜,他自己躲在一边看热闹。动不动说别人不中用,看他自己,这把年纪了,何曾正经过!吃酒斗牌,宿花眠柳,更胜我们十倍!”一席话,把博士们说得哄然大笑。工作人员见他说话不正经,又不好不让他说,也跟着笑笑。贾博士又说道:“天京大学的事,其实与我们毫不相干。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混口饭吃,俗话说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犯不上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好混呢,再混他几年;不好混呢,这就拍屁股。无所谓。你们这样言语安静,性情和顺的上门问情,在我是第一次,实在难得。原来也有过类似的走访,那只是利用。或有升迁的,要借我们的嘴来美言他;或有黜降的,要用我们的影响去帮他澄清。他们是演员,我们只是道具而已。”说毕,便垂手旁侍,再不言语。其他博士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开口。少时,纷纷说“贾博士都说了,没什么可说的”,话里含有逐客之意。工作人员听出来了,只不动身,眼睛里流露些真诚期待。犹豫半天,个子最矮的那个又开口道:“大家做事,都该有些敬畏之心,可学校行事,从来对一切都敢藐视。原说的,教师也好学生也罢,该彼此尊重,大家都有脸面,都有自尊,可天京大学什么时候有过?教育不把人当人,这是哪门子教育?到头来都吃了亏,还不知道怨谁!说是一人作罪一人当,天京大学就要垮台,哪个当罪了?哪个能当得起?不是我说话刻薄,如今某些人,就该‘罪该万死’‘死无葬身之地’,他以主人自诩,尽的责任却连旁观者不如。我们不是大胆的人,做事少不了有些倒三不着两,叫人说道,要是心术不正,唯利是图,才不说这些话呢。我们比不得你们,再怎么倒霉,照样四脚落地,一点皮毛不伤。我们没这么幸运,就这样小心,还整天臊的一鼻子灰呢。哪里说理去?”听了这话,工作人员心里有些别扭,也不便起身就走。只得耐着性子听他们诉苦,受他们奚落,还得忍受他们的沉默。等等大家再无言语,工作人员说了些感谢的话,就告辞了。出得门来,见吴然站在门口,刚才的话,想必他都听到了。看他脸色,似乎并不在乎,也看不出一点惭愧。

次日,工作组吸取了教训,找部分老教师,一个一个座谈。先来的一个刚坐下,一见吴然在场,立即抬屁股就要走人。嘴里嚷着“再不和这样的人坐一条板凳”。众人好言相劝,才勉强坐下。又犹豫了半天,开口说道:“天京大学有今天,早晚的事情。吴校长坐在这里,他应该最清楚。要我说话,大家都没有好脸看,万望校长大人原谅,承蒙御学部领导多多指教。办大学就是办大学,可看看天朝的大学,哪里当大学在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是个衙门!上面一来人,前呼后拥,圣恩浩荡,学官们受圣朝的恩惠,一门心思揣摩圣朝的意思,心思哪里在办学上?时间一久,大小学官都摸到了门道,只要博得上面高兴,什么功夫都肯下,什么糊涂事都敢做。教师们用不用心教书,学生们安不安心念书,都求不求上进,没人关心过问。只要朝里有人,学官的腰就有人顶着,学校再怎么乱七八糟,一样耀武扬威,一样有大把的银子拿,谁还肯在办学上用心?便有个百里挑一的校长,面对评估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敢违命,该造假他不敢不造,该铺张他不敢不铺张,该使钱他不敢不使钱。吴校长你自己说是不是?你不这么去做,学校因你吃亏,吃亏多了便不长进,别人昧着良心做了,别人受益,比较起来,脸面你还要不要?我只是这样寻思,也不敢说更多,御学部要是下死心,拉下脸来查去,天朝的大学都会露出马脚来。御学部都是些精明人,不该糊涂至此,我们都能看到的事情,他们哪一点看不到?如今不敢死心拉脸的查,保不住他们自己就不正经,哪里有脸查别人去!蒋国恩就是个现成例子嘛。他的年纪,他的地位,他不知道人事?知道人事,又这样不近情理,轻薄至此,闹出这等事来,说起来是咎由自取,他自己也悔之不及,其实根也不在他身上,他只不过是个替罪羊。那些比他金尊玉贵的,不见得强过他去,如此推想下去,天朝的大学还有什么指望?哪里有脸说教育!”一番话说出来,工作组成员听得脸都白了。吴然偷偷看一眼他们,心里深感快意。一时,工作组的人按住心里的不自在,象征性的问了些别的,急忙打发他走人了事,生怕他再说出别的事来,倒叫吴然抓住什么把柄。

后面再来的人,大都不愿多话,看那意思,便是闹下天来,也懒得多哼一声儿。他们知道,御学部蒋国恩那样的阎王人物,都如此不堪,何况他们工作组这些小鬼。别看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掐尖要强,抓住一句话不投机,便没了体统,害起人来眼都不眨,天朝的官员都这德行。这时候的吴然,巴不得他们多说些,他知道他们心里有气,稍一引伸,这气就会撒到御学部身上去。一旦愤起来,言语便有些轻薄,替我多少出些恶气,这几个不尊重我的人,也别想自在。果然,最后进来的是个本分人,平时见不得官老爷作风,对工作组的居高临下,盛气凌人,早憋了一肚子气,再加之喜怒出于心臆,不会饰词掩意,一进门,就显得真怒攻心,对着工作组和吴校长冷笑道:“好些会教导人的局外人!看看这些天轻狂样儿,逮着谁谁就是罪人,天京大学垮台,一点不干你们自己的事?你们都是干甚吃的,怎么总问我们的罪?打量我们都是瞎子聋子,什么都不知道呢!我且告诉你们,好歹都留点面子,以后都还要做人。该打嘴的人,恐怕不在这里,回御学部找去!天京大学垮台,只是它倒霉,不信看着,不会就它一家,后面哗啦啦倒下去的,还多得很呢。眼下劳你们这样费心,还是省着些好,后面费心的还多着呢,只怕比这费心还要大的,也多着呢。你们只会例行公事,纵千百样言词,此刻我们全应着,心里有些大实话,恐怕也未必敢说。怕的是再过个几年来看,天京大学不过是个小巫,哪里要这样认真?今日缄口禁言,不妄言多语,落得日后坦然自若,亦未可定。别指手画脚,满口批评,图一时之快,倘一句不好两句不当,日后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你们说是不是?”说完也不顾他人,自己在那里嘻嘻笑。在平时,吴校长没看出他有这本事,总觉得他扭手扭脚的,今日听他如此说,心里便封他为英雄,有些感谢不尽的意思。自己虽落魄无颜,却有他这样代为嬉笑怒骂,一时心里大为畅快,未免脸上转了颜色,偷偷喜欢他一会子。再看他时,神彩飘逸,英气夺人,绝无往日委琐荒疏。工作组觉得这人定是个难缠货,更怕生事,便草草打发出去不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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