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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治病救人

在这个世界上,时间是永恒的杀手。它亲手杀死了臣服在它的羽翼之下的每一条生命。

没有什么是不会死的,哪怕是时间本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有生命的尽头的,尽管那一天无限遥远。

杨舒妤耐心地为木木解释,说:“小朋友,每个人都会死的,你应该早就看开了才对,为什么还会这么执着于别人的生死?”

木木倔强地说:“妈妈不是别人,她是我的亲人。而且妈妈就是不能死,绝对不可以死。”

杨舒妤真是拿这个孩子没办法,她不再和木木说什么了,而是自顾自地朝着一个反向走去。

木木在紧追不舍地问:“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舒妤说:“当然是回去睡觉了,这都几点了。”

木木不解地问:“可是巷子是在相反的方向呀。”

杨舒妤没好气地说:“我去山上看看风景不行吗?这样有利于睡眠。”

其实杨舒妤也觉得困惑,自己为什么要去南边的山顶呢?那是这个城市最高的地点,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杨舒妤只是觉得自己去山顶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山路上爬了很久,杨舒妤终于到了山顶上的观景台。木木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这个孩子已经再也不知道,也不需要累了。

杨舒妤张开双臂呼吸着山顶的新鲜空气,她沉醉地说:“小朋友,你来看看这个夜景,难道不觉得心胸都变得开阔了吗?把那些俗事都放一放,这样大家都会轻松许多。”

木木觉得杨舒妤今晚从他原来的家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他问:“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舒服吗?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杨舒妤还是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说:“我就说你太狭隘了,站在这里,我觉得自己特别渺小,和这个世界的宏大和深邃相比,我又算的了什么,病痛更是不值一提。”说着,她竟然抬起腿跨过了观景台的护栏,站在了观景台边缘狭小的台阶上。

木木紧张地大声喊:“姐姐,你要做什么?那里太危险了,你别乱动。”木木上前去拉住杨舒妤。

杨舒妤轻轻推开了木木冰冷的手,她慢悠悠地说:“小朋友,现在我想我能理解你妈妈的想法了,死亡不是人生的终点,而是解脱。是人生另一种形态的.asxs.,所以死亡并不值得恐惧。”

木木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氛,他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会是什么。他慢慢地伸出手准备去抓住杨舒妤的手臂,可杨舒妤却突然转过头,对木木说:“小朋友,姐姐我要解脱了!”

说着,杨舒妤纵身一跃,就要从观景台上跳了下去,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如果不是小黑及时出现的话,可能杨舒妤就要粉身碎骨了。

小黑说:“你见到那个女人了?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杨舒妤气哼哼地说:“顺利的话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莫名其妙就被那个女人影响了心情,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一心想着从这里跳下去,但心里不但没有害怕也没有犹豫,就像从这里跳下去就是我最终的宿命一样。真是古怪。”

小黑说:“是心魔,心魔不仅仅是影响着那个女人的自己,而且已经开始向外渗透,影响着其他人了。那个女人的执念太重了,如果不解决的话,心魔成长、为害,到那个时候就真的会惹出大乱子的。大家都不希望看到这个情况发生。”

杨舒妤指了指头上,说:“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单纯的那个孩子的委托,也不仅仅是事务所的生意,而是上升到全世界的高度了?”

小黑说:“可以这么理解。”

杨舒妤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那我这算是为了全人类做事了吧?那免了事务所今年的租金吧。现在的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木木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他激动地说:“姐姐,太好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杨舒妤不由分说,拉着木木朝着巷子飞奔而去。木木被杨舒妤的动作吓得又是一惊,他怯生生地问:“姐姐,你是不是还是不太舒服?我们不如停下来好好聊聊吧。”

杨舒妤说:“姐姐我这辈子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充满了干劲。我们回去准备一下。”

木木问:“准备什么呀?”

杨舒妤说:“当然是准备救你妈妈所需要的东西。”

凡事有因必有果,这是亘古未变的铁律。

杨舒妤再一次出现在木木家门前,开门的是保姆陈姐。

陈姐看着面前的杨舒妤,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打着黑伞、满脸不情愿的表情的男人。

杨舒妤说:“陈姐,我来跟进一下刘女士的病情。”

陈姐一脸质疑地问:“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舒妤下意识地说:“我还能是什么人,心理医生呀。这你不是知道的吗?”

木木的爸爸应该是刚给木木的妈妈喂过饭,他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杨舒妤出现在门口之后,放下手里的碗筷也走了过来,他很不友好地对杨舒妤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我都不希望你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杨舒妤问:“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我昨天夜里才来过的。”

陈姐终究还是个厚道的老实人,她解释说:“你昨晚来过之后,过了不久真正的心理医生就来了,所以你不是医生,你是什么人?”

小黑在身后幸灾乐祸地说:“穿帮了。”

杨舒妤回头狠狠瞪了小黑一眼,然后她对木木的爸爸还有陈姐解释说:“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我真的是来帮助刘女士的。”

木木的爸爸有些激动地说:“如果你再不离开我的家,我就要报警了!”

杨舒妤说:“我是受人之托,而且我想也只有我才能帮助刘女士。”

木木的爸爸显然已经没了耐性,他回过头对保姆说:“陈姐,快去报警!”

陈姐慌忙点头,返回家中拿起电话就要报警。

杨舒妤说:“如果你真的希望你的太太能好起来,就不要这么紧张。”

木木的爸爸带着敌意问:“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杨舒妤身后的小黑说:“先生,不瞒你说,我也是被胁迫来的,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无关,请不要把我和这个人放在一起,谢谢。”

木木的爸爸皱着眉骂了一句:“都是疯子。”说着就要关门。

杨舒妤赶紧挡住门,然后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到了木木的爸爸面前,自顾自地说:“城东有一家小店,专做豆花。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姐姐,虽然铺面简陋的很,但是每天来照顾她生意的人都要排气长队了。我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一份,赶我走之前趁热先给刘女士尝一尝吧。”

木木的爸爸愣愣地看着杨舒妤手里提着的豆花,喃喃地说:“你……你是怎么知道梦珠她爱吃王阿婆家的豆花的?”

杨舒妤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我还请一位中医大师专门开了个方子,舒筋活络有奇效,这服药吃下去,保管刘女士的胳膊不会再时常酸痛了。”

木木的爸爸猛地抬起头,看着杨舒妤。难以置信地问:“梦珠这老毛病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舒妤说:“等一下我或许要到别的地方回答你这个问题了。”

木木的爸爸恍然大悟,赶紧走进房间里夺下了陈姐手里的电话话筒,立刻挂掉了还没有来得及接通的电话。

杨舒妤对身边的木木说:“小朋友,多亏你了,要不然姐姐我的脸就丢大了。”说着她又白了一眼小黑。

木木有些难过地说:“我还记得妈妈以前经常带我去王奶奶家吃豆花,还有,每次阴天下雨的时候妈妈的胳膊总会觉得不舒服。保姆陈阿姨说,那是因为我小的时候特别调皮,只有在妈妈的怀里才会乖乖睡觉,久而久之,妈妈的胳膊也累出了毛病,这都是我的错。”

小黑突然开口说:“凡事的因果早就在冥冥之中注定了,别太执着于过往,人要往前看才行。”

这个时候木木的爸爸又走了过来,态度缓和了很多,说:“刚才是个误会,二位请进吧。”

杨舒妤和小黑坐在客厅里,陈姐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给这两个人倒了茶。

木木的爸爸犹豫着说:“很抱歉,刚才是我太失态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是怎么知道关于我太太的那些事情的。说实话,比如梦珠的老毛病除了我和陈姐,可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杨舒妤浅浅地喝了一口茶之后,才说:“这件事是我的委托人告诉我的,他同样很关心刘女士的情况,但是我不能透露我的委托人的身份,这一点还请你理解。”

木木的爸爸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我理解,但是你刚才说只有你能解决梦珠的问题,这是真的吗?”

杨舒妤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刘女士的问题你最清楚,除了我之外别人连试一试的能力都没有,而且如果再找其他的医生来这里,其实就是害了那些医生。”

陈姐这个时候小声说:“可不是嘛。昨晚那个真的医生来过之后,简单看了一下太太的病情,结果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医生整个人都变了,就像……”

杨舒妤问:“像什么?”

陈姐看了看木木的爸爸,然后说:“就像是太太最初不太正常时的样子。”

木木的爸爸有些不放心,杨舒妤说:“没关系的,我保证不会有问题,否则的话,我的委托人也不会同意的。”

木木在一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只是爸爸没办法看见而已。

木木的爸爸看着小黑,说:“可是这位先生是……”

杨舒妤说:“他是我的同事,这次需要他来帮忙,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木木的爸爸虽然还有些将信将疑,但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也就不再坚持什么了。

又是那个房间,虽然是白天,但房间里的能见度还是有限。木木的妈妈还是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整个人散发出阴鸷的气息。

小黑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惊讶地说:“这个女人生出了心魔,舒妤,你明显是在坑我呀。”

杨舒妤说:“好啦,现在你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如果你敢开溜,出了问题你也逃不了干系。”

小黑指着杨舒妤说:“你这人真是太狡猾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和你再合作了。”

杨舒妤拍了拍小黑的肩膀,说:“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我们还是把眼前的问题处理了,否则谁也没办法安生的,赶紧干活吧。”

这边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木木的妈妈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一动不动。

等到杨舒妤和小黑再走进一些的时候,木木的妈妈突然开口了:“木木,你又来了对不对?妈妈好想你啊。”

木木跑到妈妈面前,张开双臂想抱一抱妈妈,但他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来,果离得太近的话,反而会对妈妈产生更坏的影响。

木木的妈妈抬起空洞的双眼,在房间里看来看去,她幽幽地说:“木木,你就在这里对不对?你出来见见妈妈吧,妈妈心里好难过啊。”

其实妈妈只是冥冥之中感受到了木木的存在,并不是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即便是这样,母爱的伟大依然可见一斑。

杨舒妤捅了捅小黑,说:“开工吧。”

小黑不情愿地走到了木木妈妈面前,他对这个女人撒发出来的诡异的气息十分不适应,他伸出两个手指,然后回过头问:“舒妤,她不会咬我吧?”

木木急着说:“叔叔,妈妈才不会伤害别人!”

杨舒妤也说:“小黑,你不要再废话了,赶紧开始吧!”

小黑催眠了木木的妈妈,杨舒妤眼疾手快,托住了木木妈妈的身体。把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妈妈的表情此时无比平和,呼吸平稳而规律,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入睡时的样子。可木木却忍不住激动地哭了起来。他明白,这或许是在他出了那次意外之后,妈妈第一次这样安然入睡。

通过催眠,小黑和杨舒妤联手进入了她的潜意识。那应该是一段木木和妈妈在一起时的记忆。

梦里,好像是在公园里。木木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幸福而慈祥的笑容荡漾在妈妈的脸上,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妈妈觉得恍如隔世。

木木一边玩着秋千,一边对妈妈说:“妈妈,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妈妈轻轻推着木木,说:“妈妈知道,木木是个懂事的孩子,只不过妈妈没办法原谅自己而已。”

木木很平静地说:“妈妈,那件事不怪你,也不怪那位司机叔叔,都是木木自己不好,是木木的错。”

妈妈也微笑,说:“没有照顾好你,就是妈妈不对。可是妈妈不知道要怎么弥补这个错误。”

木木说:“妈妈,你不要也用我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那样我会更难过的。”

妈妈蹲下来,慢慢抱住木木,说:“木木,你告诉妈妈,妈妈要怎么做才能放下?”

木木在妈妈的怀里,感受那他几乎都要忘记的温暖,说:“妈妈,你要先原谅自己,尽管那并不是你的错。只有你从这件事走出来,我才可以得到真正的安息。”

妈妈轻轻抚摸着木木的脸,问:“你是让妈妈忘掉你吗?”

木木坚定地说:“对,忘掉我。忘掉那段不开心的经历,那样我们才真的地解脱。看到你和爸爸安心生活,我才会放心离去。”

妈妈站起身,虽然泪流满面,但她还是微笑着说:“好了木木,妈妈知道了,妈妈会尽量忘掉你。”

木木抱住了妈妈,这一次他真的抱住了妈妈。

过了好一会儿,木木才说:“妈妈,时间快到了,我也要离开了。”

妈妈有些紧张地问:“木木,妈妈还会再见到你吗?”

木木说:“也许会吧,还是在这里,只不过那不再是真正的我了,是妈妈心里的记忆。但我们都同样爱你。”

妈妈捂着脸,说:“妈妈也爱你。”

木木擦干了妈妈脸上的泪痕,说:“妈妈,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妈妈笑了,说:“放心吧,妈妈会忘记你的。”

木木这才一步一回头地向前走去,直到他渐渐消失在了妈妈的视线里。

杨舒妤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对小黑说:“这个女人的心结解开了。”

走出卧室之后,杨舒妤对木木的爸爸说:“刘女士应该没有大问题了,只要多休息,多补充营养,她很快就能恢复了。”

木木的爸爸看到妻子竟然安然地躺在床上睡着了,这是这段日子以来从未有过的变化,看样子的确是像杨舒妤说的那样,妻子正在一点点康复。他对杨舒妤千恩万谢,眼里甚至流出了感激的泪水。

杨舒妤谢绝了木木爸爸拿出的酬金,她现在考虑的不是钱,而是其他的问题。

巷子里,这一晚没有风,但是厚重的阴云盘旋在巷子上空,有一种想要把巷子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巷子的另一个出口,杨舒妤带着木木缓缓走来。

小黑撑着那把黑伞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

杨舒妤把木木亲手交给了小黑,说:“该办的事情我都办好了,这个孩子交给你了。”

小黑点了点头,他说:“辛苦了。”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多话,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细心,他注意到杨舒妤的神色有些凝重,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他问:“有心事?”

杨舒妤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那不过是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她终究还是挤出了一点微笑,摇了摇头。

杨舒妤俯身对木木说:“小朋友,姐姐我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木木走过来抱了抱杨舒妤,说:“姐姐,谢谢你,你替我解决了唯一的心事,我现在可以安心回家了。”

小黑点了点头,然后把木木罩在黑伞之下,准备带着他离开。

杨舒妤目送着他们离去,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杨舒妤心里咯噔一下,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别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好。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木木爸爸焦急的声音。

杨舒妤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小黑,她对木木说:“小朋友,真是抱歉了,你还不能走。”

木木诧异地看着杨舒妤,问:“为什么?”

杨舒妤神情凝重地说:“因为你妈妈失踪了。”

时间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分,可木木的家却灯火通明。

杨舒妤神情凝重地站在门外,木木却轻声地说了一句:“妈妈不在里面了。”

其实杨舒妤也很诧异,木木的妈妈明明应该已经彻底康复了才对,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没有顾及到的细节,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刚敲了三下门,门就立刻开了,木木的爸爸似乎早早就在等着她。

不等杨舒妤先开口,木木的爸爸紧忙说道:“大夫,您可算是来了。”

杨舒妤问:“请问刘女士发生什么事情了?”

木木的爸爸犹豫着说:“具体发生什么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想通。梦珠她就是在房间里消失了,这太奇怪了。”

杨舒妤心里咯噔一下,她问:“消失了?她的状态现在还很虚弱,按道理来说应该休息一段日子才能正常行动才对。”

木木的爸爸点了点头,说:“没错,大夫你们走了之后,梦珠她睡得很安稳,但是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她醒了过来,陈姐给她熬了药。那服药也真的很有效果,梦珠喝过了之后面色也红润多了,气色也比之前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竟然能和我说说话。我也担心她说的太多会影响她的情绪,所以聊了两句就让她睡去了。看到梦珠在床上安然入睡,我这颗心也就算是放下了,我也让陈姐下班回家去了。我也怕会出现别的什么问题,就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就在我刚才准备去卧室看一看梦珠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不见了。”

木木听完之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尽管木木的爸爸听不到罢了。

杨舒妤诧异地问:“不见了?会不会是趁着你们都睡着了的时候她悄悄溜出去了?”

木木的爸爸摇头说:“这个绝对不会,自从我家发生了一些变故之后,梦珠的精神状态就变得很差,所以我一直都不敢睡得太熟,家里稍微有一点动静我都能马上醒过来,所以如果梦珠打开门,或者从我身边走过的话,我肯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也不至于消失不见。”

杨舒妤想了想,然后趁着木木的爸爸没有留意的时候,她看了看木木,木木的眼神却瞥向了妈妈的卧室里。杨舒妤心领神会,他对木木的爸爸说:“我可以看看刘女士的卧室吗?”

这个时候,木木的爸爸虽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但面对生活四面八方袭来的打击,他已经彻底慌了手脚,而她遇到杨舒妤之后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他对这个突然出现、身份神秘的女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他慌慌张张地说:“哦……哦,那当然可以。”说着慌里慌张地带着杨舒妤走进了卧室里。

刚一进去,木木就四下查看,他终究还是个孩子,看了好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杨舒妤却不同了,她站在木木妈妈躺过的那张床前站下。

杨舒妤恍然大悟,她喃喃地说:“原来心魔不只一个,难怪会出这样的事情。”

杨舒妤小声对木木说:“看来你妈妈的心魔还没有彻底消除,她还有怨念未了。这次消失只怕要找到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木木的爸爸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会儿在担心木木妈妈的安危,一会儿又在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妻子而感到自责。

木木却若有所思地说:“姐姐,我或许知道妈妈在哪里。”

看着木木信誓旦旦的样子,杨舒妤点了点头,她对木木的爸爸说:“你放心,我会把刘女士带回来的。”

木木的爸爸点了点头,神色矛盾地说:“大夫,真的是很感谢您,本来您对我们这一家做的已经足够多了,现在不应该再麻烦您了,可是我现在也真的没有办法了,大恩不言谢,只要您能把我爱人带回来,我就算是倾尽所有也会报答您的。”

杨舒妤摆了摆手,说:“这其实也是我的分内之事,就算是为了我的委托人,我也会保证刘女士的安全。”

木木的爸爸试探着问了一下,说:“那大夫,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您所说的那位委托人到底是谁?”

杨舒妤微笑说:“我的委托人是一个你们都认识的人,只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他的身份,也不能说出的他名字。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委托人是真心为你们好。”

木木也站在爸爸身边,流着泪说:“爸爸,妈妈都是因为我才生病了。以前都是你们照顾我,不过我不争气,让你们失望了。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们,我一定会把妈妈安安全全地带回来,否则我也不会瞑目的。”

冥冥之中,木木的爸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里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可是他又什么都看不到。他擦了擦眼角,问杨舒妤:“大夫,您……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杨舒妤摇摇头,说:“没有啊,我想可能是有人爱对你的内心说什么吧,有时候耳朵听到的东西太浮于表面,用心去听,才能听到真正的声音。”

木木的爸爸用手捂住脸,可泪水还是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哭着说:“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好像是我的儿子在说话,我懂我全懂。”

木木别过头去,不再看爸爸嚎啕大哭的样子,他抽着鼻子,对杨舒妤说:“姐姐,我们走吧,要是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

杨舒妤点了点头,她拍了拍木木爸爸的肩膀,然后走出了房间。

在外面,杨舒妤俯**子问木木:“你真的知道你妈妈去了哪里?”

木木无比坚定地说:“我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但是知道妈妈想要做什么。”

杨舒妤一头雾水地看着木木,但是木木却已经朝着一个方向先走一步了。杨舒妤在身后急着问:“你去哪里?”

木木说:“去救人!”

杨舒妤赶紧跟上木木的脚步,身后木木爸爸的哭声还在这浓重的夜色里清晰可闻。

月上中天,整个城市的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偶尔有一两辆车驶过,让空寂的马路上有了几分生气。

木木跟着杨舒妤在街道上来回穿梭,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

木木问:“姐姐,你看准了吗?是往这边走吗?”

杨舒妤看着手机上的导航信息,说:“没错呀,这上面的信息就是这么指示的,大概还有三公里远。”

导航上的地址是“汇丰出租车公司”。

又走了半个多钟头,杨舒妤和木木终于站在了汇丰出租车公司的大门前。

杨舒妤看到办公大楼前紧紧锁着,她上去就要敲门。

木木拦住杨舒妤问:“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杨舒妤反问说:“不是你说的吗?你知道你妈妈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不知道地址,而记录着地址的地方就在这个大楼里,我现在当然是敲门啊,这么晚了,办公人员肯定不在,但是值班的保安肯定还在,叫出保安说明情况,应该会放我们进去吧。”

木木摇头说:“恐怕是来不及了,刚才耽搁了难么久,要是再纠缠一会儿怕是什么都晚了。”

杨舒妤问:“那你有什么办法?”

木木说:“不如让我一个人进去,我找到记录着那位叔叔的地址信息的电脑,记下之后我们就立刻去那位叔叔的家,我想在那里一定能找到我妈妈。”

杨舒妤不确信地问:“你一个人进去倒是可以如入无人之境,但是你能找到那个电脑吗?就算是找到电脑你又知道怎么使用吗?”

木木嘿嘿一笑,说:“姐姐,我们学校里也开了电脑课,偶尔放学的时候我也会和同学去网吧里玩电脑游戏,当然我爸爸和妈妈都不知道,不过他们现在就算是想批评我也没这个机会了。但是不管怎么说,电脑我还是比较精通的。”

杨舒妤点了点头,说:“那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汇丰出租车公司的保安坐在保安室里昏昏欲睡,本睡半醒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披上衣服迷迷糊糊地就走了出去。在大门前看到两扇玻璃门所得严严实实的,想来应该不会是有人偷偷溜了进来才对。

保安正想回去接着打盹的时候,突然看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亮着一丝微弱地光亮。

保安心想,这肯定是哪个粗心的员工在下班的时候忘记把电脑关上了,这在公司里的常有的事情,要是明天早上被领导发现了,这马虎蛋儿就要被扣工资了。保安到底还是一个厚道的老实人,他慢悠悠地朝着走廊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看到是整间办公室里的电脑都开着,他纳闷儿地在想,怎么这个办公室的人集体都糊涂了?所有人都没有关电脑就下班了,这得浪费多少电费啊。

保安摇着头一个个地把电脑都关掉,关着关着,他就听懂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即使这个保安年纪大了,对电脑一窍不通,但毕竟在这里工作久了,也清楚那是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

保安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声音是从最后一台电脑那边传来的。保安走过去刚要取关电脑的电源开关。突然看到键盘上几个按键突然被人按动了,保安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把头凑到键盘上,想看个仔细,这个时候一旁的鼠标又动了。

保安这一次可看的一清二楚,他接连后退了几步,一个脚步不稳就摔在了地上。

就在保安摔倒的同事,他的眼睛正好能看到屏幕,屏幕上一个页面刚好弹开,是汇丰出租车公司注册的一名出租车司机赵成的个人信息,

保安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声音之大连坐在外面等待木木的杨舒妤都被吓了一跳,她忙站起身,回过头去看大楼里。这个时候木木也恰巧从门里飘了出来。

杨舒妤拉着木木问:“里面怎么了?是不是你又调皮吓到别人了?”

木木一脸无辜的表情,说:“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我一门心思去找那位赵叔叔的资料。”

杨舒妤问:“那里面是谁在喊叫?”

木木说:“好像是一个保安大叔吧,可能是被绊了一跤,摔疼了吧?”

杨舒妤想了想,又问:“算了,不说那个了,你找到资料了吗?”

木木敲了敲脑袋,说:“这一次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叫赵成的出租车自己的家,就在和出租车公司隔了两条街的一个老式居民楼前。杨舒妤和木木站在楼下,杨舒妤问:“是哪一家?”

木木想了想,说:“五楼,五零二室。”

杨舒妤正要走进楼里,突然头上掉落下了许多砂石尘土。

木木和杨舒妤对望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后退了几步,借着月色,影影焯焯地感觉楼顶的边缘上好像站着一个人。

木木脱口说道:“不好,我们还是来得太迟了。”

杨舒妤拉起木木就跑到了楼梯上,这是老式的居民楼,没有电梯,但好在只有七层楼那么高,也就是三两分钟,杨舒妤就跑到了这栋楼的天台上。

一开打天台的门,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天台上哆哆嗦嗦地缓缓向边缘移动,他的脸上表情很痛苦,双腿也在不住地颤抖着,显然他并不想跳下去,但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迫使他一点点临近死亡。

木木忍不住喊道:“赵叔叔,小心啊!”

看来这个准备跳下去的中年男人就是那个叫做赵成的出租车司机了。

赵成他闭着眼睛满脸都是冷汗,但仍然没有停止向天台边缘移动。

杨舒妤突然注意到在赵成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从背影看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可是杨舒妤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木木失踪的妈妈。

现在的情势虽然急切,但杨舒妤也明白此时的利害关系,她不敢声张,一来怕惊动了木木的妈妈,这样对她的情绪稳定很不利。二来更是怕吓到已经是身临绝境的赵成,万一他受了惊吓脚下一滑摔了下去,那可真叫弄巧成拙了。

杨舒妤小声喊道:“刘女士,你在这里干什么?”

木木的妈妈听到了身后有人说话,她缓缓回过头,看着杨舒妤阴森地说:“哦,是你呀,我知道,你不是大夫,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送来的药,我也没有体力能来这里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木木急得大哭起来,直喊道:“妈妈,你不要这样啊,赵叔叔是无辜的,您要是怨恨的话,就怨恨我吧。”

杨舒妤也跟着附和说:“刘女士,有什么事的话不如我们下来说,你先把那位赵师傅放下来好吗?”

木木的妈妈阴测测地笑着说:“他这个人要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猜他一定是因为杀了我的林林和木木而感到自责,他现在要给我儿子偿命,我为什么要拦着他?”说着她又转过头看向了身边哆哆嗦嗦的赵成,问:“你说是不是啊?”

赵成只是闭着眼睛,嘴里不知道在喋喋不休地小声咕哝着什么,木木的妈妈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向天台外挪了一小步,半只脚已经悬在外面了,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从这里掉下去,七层楼高的距离,摔下去只怕是九死一生了。

木木跪倒在妈妈面前,哀求说:“妈妈,你不能这样啊,你要是杀了赵叔叔,你就没办法再回头了。”

这个时候,杨舒妤突然看到在天台的另一头突然出现了一个撑着巨大黑伞的男人,是小黑。杨舒妤像是看到了救兵一样,大声喊:“小黑,你来了?快来帮忙,这个女人看来是疯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控制了这个大叔。”

杨舒妤诧异地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小黑冷冷地指着天台上的赵成说:“我希望我能救下这个人。”

杨舒妤恍然大悟,看来今天晚上赵成算是要彻底交待在这里了,可是如果赵成是因为受到了木木的妈妈心中的心魔暗示所影响而殒命,那么这个女人就彻底入� ��魔,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不是为了木木,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宁她也要阻止木木的妈妈。

杨舒妤义正言辞地说:“小黑,不管怎么说,我今天都不会让这个大叔死掉,你清楚他死了就会意味着什么。”

杨舒妤是个倔脾气,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反而偏要做。她想要走过去把木木的妈妈控制住,她最清楚,现在赵成已经被木木妈妈心中怨念所衍生出来的怨念给迷惑住了思想,现在他除了凭借自己仅剩想一丝意志在抗衡那种趋势自己赴死的怨念之外,外界其他一切声音和景象他都没办法感知得到了。

木木的妈妈似乎早就有所预料,杨舒妤刚向她走近了一步,木木的妈妈立刻站起身子说道:“假大夫,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说着,木木的妈妈抬起一只脚,悬在天台边缘之外,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木木急得又哭了出来,他不知道该劝妈妈冷静,还是要阻止杨舒妤的冲动。

杨舒妤清楚木木的妈妈这个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在虚张声势,现在她整个人都已经被心魔控制了,她自己已经生无可恋了。

木木的妈妈也不再顾忌杨舒妤,她自顾自地说:“我的木木和林林现在在下面一定很冷吧?可是这个人明明是杀了木木的凶手,可是他不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给我的木木偿命,反而能在遮风挡雨的家中,还能睡在温暖的床上,他凭什么还可以活着?”

在一旁哆哆嗦嗦的赵成似乎陷入了一段十分难过的记忆当中,他紧闭着双眼,紧锁着双眉,口中不断地嘟囔着:“是……是我不好,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他……他还那么小,我真是该死啊……真是该死!”

木木在杨舒妤身后,哭喊着说:“不,这件事谁都不怪,都是我的错,我那一天不该和爸爸还有妈妈发脾气,也不该一个人甩开妈妈的手,更不该淘气跑到马路上。林林和赵叔叔是被我连累的,他根本就来不及发现我和林林,所以是我连累了所有人,如果不让大家的心结都解开,我是没办法安心离去的。”

小黑在一旁点头说:“没错,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孽缘未了,即使是来世也是要还的,如果债不还钱,生生世世都要被其所累。”

木木的妈妈斜着眼睛看着赵成,幽幽地说:“是啊,你如果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我想我的林林和木木一定会怪我,怪他的妈妈无能,不能在他死后给他报仇,让仇人逍遥法外。”

妈妈似乎在这样诡异的夜晚里也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她神情痴狂地说道:“木木,我的宝贝,妈妈很快就能帮你报了仇了。你就安心地去吧。”

赵成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了天台,他此时已经张开了双臂,而且并没有那么害怕了,看起来他似乎已经做足了随时跳下去的准备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不怕死的人,但是人在一生当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时刻。赵成此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之后就是释然。他一直在为当天无意中撞死了突然从路边冒出来的那个小男孩儿而无时无刻不处在深深的自责当中,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一死了之,为那个无辜的孩子偿命,可是他没有勇气自杀,他还有一个家要养,他死后,年迈的父母也就再也没有人赡养,他年幼的孩子也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还有和他同甘共苦了多年的妻子,尚且没有享受到生活的甜蜜,就要为她守寡。所以他不能死,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可自己的委屈又该向谁诉说呢。

本来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虽然在责任认定当中,他只是负有一小部分的责任,而且赔偿金也有出租车公司为他购买的保险来赔付,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和这件事没有了任何责任关系。可是他却没有睡过一夜的安稳觉,他一闭上眼睛就能梦见那天发生的事情,刹车发出的刺耳声响还有孩子的妈妈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成了他噩梦中常见的景象。

可是这一晚不同了,他在睡梦之中睡得很不安稳,他辗转反侧就是没办法安心入眠,他越想越愧疚,再过一两天就是那个孩子的头七了,或许是这样的日子把他心中负面的情绪放大到了极点。

赵成的心中憋闷得厉害,他想去顶楼的天台上透透风,那样可能会让他舒服一些。顶楼的风有些微凉,可赵成却浑然不觉。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就像是一张惨白的脸。

赵成看得有些心里不是滋味,他总是感觉那一轮圆月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冷冷地看着他、怪罪他。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到了天台边上坐下,他回过头向下看了看,下面偶尔会驶过一辆车,在天台上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文具盒大小。可就是这样远远看来文具盒大小的东西让他悔恨一声,也毁了一个家庭。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这里,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不可抑制地在想,如果他今晚从这里跳下去,或许就一了百了了,他不用再为了之前做过的事情而悔恨终身了,也可以让那个孩子在黄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可是他的耳边还有一种声音,仿佛一只在劝说他不要做这样的傻事,就是在这样天人交战的矛盾当中赵成一边向天台边缘挪着步子,一边又在竭尽全力地和这种想死的欲望挣扎。

其实在这个过程当中,木木的妈妈一直在赵成身边小声地蛊惑着。可是赵成不但没有真切地听到声音,反而连木木妈妈的出现都没有察觉,这都是那个心魔在作祟。

其实就连杨舒妤出现在这个天台之上,赵成也依然没有发现,他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心魔的幻境之中,只要赵成一死,木木的妈妈就造下了无法挽回的业障。

杨舒妤自然清楚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她看了看木木的妈妈,她满脸都是怨念,恨不得立刻就让赵成跳下去死掉。他也看了看木木,木木满脸焦急的样子让她这个外人都觉得心疼不已。而赵成紧闭双眼,对周遭的变故充耳不闻,但他也逃脱不了放大了内心愧疚的幻象景致。

小黑则是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亲自去干预,他是冷漠的执行者。

杨舒妤无奈地问:“刘女士,你知道吗?你这么做不但不会让木木安息,反而会让他不得安宁,你真的想这样做吗?”

木木的妈妈恶狠狠地说:“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的儿子,他一定在希望他的妈妈能帮他保持,希望他的妈妈再保护他一次。”

杨舒妤叹了口气,问:“那我想问问,是不是这位赵师傅死了,你就肯把仇恨放下了?”

木木的妈妈快意地笑着,说:“是,没错!只有这个人死了,我才能把我心里这口气吐出来,我才有面目去面对我死去的儿子,我才能放过自己。”

杨舒妤点了点头,说:“可是如果这位找师傅因为你而死,不但你会背负一生的罪孽,恐怕连木木也会受到牵连,既然是这样,那不如由我来代劳吧,把一切罪恶都按在我的头上,对你们都不会有影响。”

说着,杨舒妤不顾木木妈妈的厉声恐吓,也不管木木诧异的叫喊声。她走到赵成身边,一把推在了赵成的后背上。

本来赵成就已经命悬一线,只差这纵身一跃的最后勇气。

杨舒妤这一下就算吃成全了他,他直愣愣地摔了下去,没有呼喊也没有反抗,就好像一切都这样自然而然地正常。

木木的妈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笑,她仰头冲着夜空大声喊道:“木木,我的宝贝,你看到了吗?那个害死你的人终于死了,他给你偿命去了,你可以安息了吧!”

一旁的木木气得直跺脚,冲着杨舒妤喊道:“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我都说过了,这一切都不怪赵叔叔,如果非要有一个人来为这件事情负责任的话,那一定是我一个人。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赵叔叔,虽然不是我妈妈亲手杀了他,可是我的良心一样难安,你懂吗?”

杨舒妤没说话,她回头看了看小黑。

小黑此时已经撑着黑伞准备转身离去,而是幽幽地说了一句:“舒妤,宿命不是你随意可以更改的,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你好自为之吧。”

杨舒妤知道,小黑早就看穿了一切,她的这点小伎俩自然算不得什么。她小声的咕哝了一句:“这个家伙,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可是木木却不明所以,他还在为赵成的死而伤心。

杨舒妤此时也顾不得和木木解释,她转而问木木的妈妈:“刘女士,现在你的仇人赵师傅已经死了,你现在开心吗?”

木木的妈妈披头散发扬天长笑,听到杨舒妤的问话,她低下头,俯视着杨舒妤说:“我当然开心了,我的大仇得报。我想我就算是死,也能面对我的孩子了。”

杨舒妤继续说:“可是赵师傅虽然死了,但是木木也回不来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木木妈妈的神情突然暗淡了下去,她喃喃地说道:“是啊,我的木木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说着说着,她捂住了脸痛哭不止。

杨舒妤这个时候走到木木妈妈身边,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生怕她会再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傻事来。杨舒妤又问:“刘女士,你现在还觉得开心吗?”

木木的妈妈猛地抬起头,她一把甩开了杨舒妤的手,她癫狂地说:“我不开心,我当然不开心,木木回不来我为什么要开心?”

杨舒妤见时机差不多了,就紧追不舍地问:“既然杀了赵师傅,你依然不开心,那么杀或者不杀他,又有什么分别呢?”

木木的妈妈说:“那个人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他当然该死,可我不开心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人可杀可不杀,而是因为还有其他人没有死,那些该死的人没有死,你让我怎么开心?”

木木听到妈妈这么说,显然她还想杀掉更多的人,他喃喃地喊了一句:“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杨舒妤冷笑了一声,问:“那么刘女士,我想问一下,你口中所谓的该杀的人还有谁呢?”

木木的妈妈缓缓地说:“当然是简介害死了我的木木的人。”

杨舒妤问:“比如说呢?”

木木的妈妈看了杨舒妤一眼,然后又缓缓站回到天台上,她说:“当然是我了,如果不是我惹了木木生气,他也不会难过地跑了出去,也就不会被那个混蛋司机撞倒。这罪魁祸首其实就是我,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说着,木木的妈妈张开双臂,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微笑,她小声说道:“木木,妈妈现在来找你了,你会原谅妈妈吗?”说着,木木的妈妈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跳了下去。

木木大喊一声:“妈妈!”他发疯了似的也要跳下去去救回妈妈。

木木跪倒在天台上,忍不住抽泣,本以为一切都进行的格外顺利,自己也能安心地回到家里方,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这是他想不到的结局,也是最坏的一种结果。

杨舒妤扶起了木木,她对木木说:“快,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了,需要对他们进行最后的尝试了,成或者不成都看我们这一次的选择了,不过机会只剩下一次了。”

原来杨舒妤早就在楼下放了一个巨大的气垫。难怪她会有恃无恐。

木木看着如同塑像一般的赵成,说:“赵叔叔是个好人,我被他撞倒之后,他第一时间带着我去了医院,虽然我没有大碍,可是林林的伤势太重了,那已经不是可以挽回的结果了。是我给他添了麻烦才是。”

杨舒妤点了点头,说:“那这个人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解决,现在先让他离开这里,我们才能继续做我们的事情。”

木木点了点头。

赵成和木木的妈妈都昏迷了。杨舒妤把赵成送回了家里。

杨舒妤说:“就让他把今晚的经历当成一场噩梦吧。”

暂时处理好了赵成的事情,杨舒妤和木木对望了一眼,木木急着问:“姐姐,那我妈妈应该怎么办?”

杨舒妤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妈妈的问题终究是因你而起,也应该因你而终结。你愿意吗?”

木木点头,说:“我愿意,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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