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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十年前的真相(二)

这是邬先生的讲述再加上我个人的理解,你就权当是一个故事来听吧。

那是在十年前,二零零八年。在那一年当中最引人瞩目的大事件有两件,一是举国悲痛的大地震,二就是举世瞩目的二零零八年北京奥运会了。

悲痛的事情就暂且不提了,还是说说奥运会。要说这奥运会可以说得上是全国人民都十分重视的盛会,无论大街小巷,处处都能感受到奥运会的气氛。

当然,这样的盛况自然也成了商家眼中难得一遇的商机。一家金融企业和某家银行合作,准备发行一款契合奥运会主题的纪念金条,从几克到上百克不等,第一批纪念金条总重量大概在一吨多重。

那是在奥运会开幕的前几个月,前期上市的第一批纪念金条一家加班加点地制作完成,正打算晕倒银行的各个网点进行销售。

那一天是金条交付和中转的日子,负责中转的人员在中转地点等了好久,十几部押运车早早地就在中转地点待命多时了。

一直等到中午,也没有见到押韵金条的押运车感到约定的地点。负责人这才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儿,于是他开始多方面联络各个环节,直到把电话打到了金条的铸造机构之后,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铸造机构的人员告诉他,那天负责押韵金条的押运车一大早就准时载着全部金条出发了,按理说应该早就感到了中转地点才对。

挂了电话,按道理应该立刻报警才对,可是中转地点的负责人也是金融机构的高管,他太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他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先通知了公司的领导。

金融机构的办事效率确实精快,公司的几个领导会同银行方面的负责人一起研究了一下,最后决定这件事不能公之于众,只能是联合和配合警方在暗中进行调查。

无论是金融公司还是银行,最担心的问题就是自己一方的安全出了状况,这会让用户的心里产生恐慌,而且还会流失大量的生意外来。这些间接产生的经济损失会远远大于那一车金条的价值。

当然还有一层更深的考虑,一车的金子丢失在当时的全国也算得上是轰动的大案,这样的大案产生势必会给奥运盛会蒙上一层阴影。所以当是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级别更高的单位之后,下达的指示也是秘而不宣,只能在暗中进行寻找。

警方在接到报警之后,也立刻重视起来,还从各地的抽调出精英组成了专案组。上面限期破案,下来了死命令,务必在奥运会开幕之前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虽然是限期破案,但每个人心里都没有一个必然破案的把握,因在调查的时候发现,线索只是到押运车出了金条铸造厂之后就彻底断了。毕竟有本事把一车金子劫走的团伙,一定是有计划的犯罪。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计划完美、筹划周全的犯罪,大家也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转机出现在第三天。

专案组接到了兄弟单位的消息,有一个垂钓爱好者在郊区的河边上发现了一辆押运车,很像是之前专案组下发给各级单位的协查申请上的那一辆押运车。

专案组二话不说,立刻赶去了目击者的报案地点。果然在半人高的杂草从中看到了那一辆押运车。

专案组首先封锁了现场,然后对押运车进行勘察。所有人都因为这是劫匪在得手之后,丢弃押运车的现场。可是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诧异的是,押运车里那一吨多重的金子虽然不翼而飞,而且押运车里三个手持真枪实弹的押运员也不见了。但是押运车的司机吴鹏涛竟然还坐在押运车的驾驶室里。

这简直就是案件的突破口,吴鹏涛坐在车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他也还活着。只是瞪大了眼睛一直目视前方,无论警察向他询问什么。他都不说话,如果问得急了,他才会抱着脑袋神情激动地大声喊:“不要,不要杀我!”手舞足蹈的样子和一个精神时常的精神病人一样癫狂。

专案组的人都以为吴鹏涛不过是暂时受了惊吓倒是精神状态失控,于是他们决定把吴鹏涛带回了专案组,打算让他休息一下,等到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就立刻展开询问。

但这一次所有人又要失望了,吴鹏涛并不是暂时性的精神时常,他是真的疯了。一连在专案组为他准备的房间里待了好几天,他的状态始终没有任何好转,平时不是发呆就是发疯。

本来是重要的线索,也是重要的人证。可偏偏又成了一个没用的废人,大家就只能守着这样一个疯子来分析案情。

专案组的推测大致分成了两种。

一种推测,作案的罪犯来自外界,这些人事先了解到了押运车从金条铸造机构开出来之后的押运路线。劫匪劫持了押运车,得到金子之后,杀掉了押运员。不过这种推断有一个令人十分困惑的疑点,就是押运车里并没枪械射击的痕迹,也就是说在劫持发生的一刹那,车内的押运员并没有及时作出反抗。

那么第二种推测就应运而生,是三个押运云合谋劫走了押运车,这也是当前最合理也是大家普遍倾向的一种推测,而且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没有交战过的痕迹。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无论是哪种推测,留下司机这个活口都是极其不合理的现象。

有经验的侦查员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就是罪犯有意留下押运车的司机吴鹏涛,因为他们已经发现吴鹏涛其实已经疯掉了,杀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反倒是留下这个人交给警方,用他来迷惑警方的侦查方向,可以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这是目前看起来最像是真相的推测。所以判断吴鹏涛是不是真的疯掉了就是接下来侦破方向的重中之重。

在一些有经验的办案人员和吴鹏涛接触之后,警方又对他使用了测谎仪。种种迹象都表明吴鹏涛真的是疯了。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专案组特意邀请了国内众多精神病学科领域的专家一同对吴鹏涛的情况进行确认。

一些专家在看过吴鹏涛之前使用过测谎仪的数据之后都一口认定吴鹏涛的确是个精神病人了。因为他们专业仪器的数据往往比人的经验更可靠。

其实过分的相信鬼神和偏执的崇尚科学这都是迷信的一种。

不过有一个人从头至尾都没有翻看过吴鹏涛的数据档案,这个人就是当时雾隐医院的院长邬先生。

邬先生直接提出要亲眼见一见吴鹏涛。

在专案组安排的房间里,邬先生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神秘又特殊的病人。第一眼望去,邬先生就觉得这个人拥有太多患者精神病患者特征的表现,比如神情呆滞,比如手脚无意识地动作,还有是不是的胡言乱语,就连他这个精蛇病学的专家都在心里认定了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了。

可是直觉在给邬先生不同的信号,感性出现一个医学专家的身上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可邬先生却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

邬先生询问了许多和案情无关的问题,比如今天的天气,比如即将开幕的奥运会,比如现在国际市场上金子的价格等等。

只不过回应邬先生的只是吴鹏涛的沉默而已。

邬先生并没有气馁,他走到吴鹏涛面前,一个警察紧张地提醒邬先生,说:“院长,你小心,这个人犯起病来力气大得很。”

邬先生摆了摆手,说:“没关系,我习惯了和病人相处。”

说着,邬先生开始简单地查看吴鹏涛外表的一些情况。当他看到吴鹏涛的手腕的时候,他问身边的警察:“你们对他做过什么吗?”

警察当然明白邬先生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他斩钉截铁地说:“怎么会,我们从找到他到现在,也仅仅是反复问他问题,当然他也从来没回答过什么。”

邬先生指着吴鹏涛手腕说:“那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

警察说:“这个我们当时也发现了,看样子应该说几个月之前留下的,所以我们也没在意。”

邬先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哦,那么就之前啊,那的确和案子没什么关系,我这个人是大夫,所以对病人身体上的伤疤都比较敏感,您别在意。”

警察表示没什么,然后就带着邬先生离开了房间。

临走时,邬先生还不忘看了一眼呆坐在房间里的吴鹏涛,邬先生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个时候的邬先生还很好胜,当时他并没有其他复杂的想法,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游戏,单方面地当成了他和吴鹏涛之间的博弈。

在几位专家都给出了认定报告之后,吴鹏涛最终还是被认定为精神病患者了。邬先生当然也随波逐流似的在报告上签了字。

现在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一家精神疗养机构来收容吴鹏涛就成了最后一场研讨会的主题。

尽管专案组对金条失窃案进行了严格的保密,但是这些专家毕竟拥有巨大的人脉和复杂的背景,他们当然清楚这个吴鹏涛不仅仅是一个病人那么简单,他背后所背负的麻烦远比上百个病人还要难办。

当时的专家纷纷找了借口和托词来避免把吴鹏涛这个患者转移到他们所属的医院和疗养院当中。

几番激烈地讨论过后,当然也是在邬先生暗中筹划的作用下,最终大家一致同意把吴鹏涛转移到雾隐医院里进行医治和监管。

邬先生虽然得偿所愿,但他还是要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

后来这个案子因为所有线索的中断而成了悬案,然后不了了之,最后档案被永久封存。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新闻报道里从没有出现过关于这个案子的半个字,但风声还是不胫而走。

所有人得知了案子的大概之后,就开始对吴鹏涛的下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他是这个案子当中唯一一个直接和案子有关的人员。

一些阴谋论也应运而生,很多人都相信其实金子就在吴鹏涛的手里,只要能找到吴鹏涛就一定可以拿到金子。

就像是一个寻宝的游戏,每个人满腔热血地想要找到那一批失落的金子。黑白两道也都有无数人加入到寻宝的队邬当中。这其中有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在市面上沉沉浮浮,但最终还是销声匿迹了。

在雾隐医院里,专案组每周都会例行对吴鹏涛的情况进行了解,几个月之后,吴鹏涛依旧没什么好转的迹象,对他的了解也就成了例行公事,再加上奥运会的召开,专案组的大批警力依旧回到原单位工作,所以所谓的专案组依旧名存实亡,这也就意味着对于这个案子的侦破基本就告一段落了。

直到专案组取消了对于吴鹏涛的关注,邬先生这才第一次单独和吴鹏涛见面。

在吴鹏涛的病房里,邬先生把其他人都叫了出去,房间里只有他和吴鹏涛在。邬先生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吴鹏涛对面。而吴鹏涛依旧只是坐在病床上发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无数地沉默着,对峙了十几分钟之后,邬先生不得不赞叹说:“真是厉害,我做医生做了几十年了,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吴鹏涛还是不说话,傻傻的望着病房里的角落。

邬先生自嘲地笑了笑,说:“你知道吗?我费劲心思把你从专案组里要过来,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你在黑市上可是个名人啊,任何关于你的信息都已经炒到了天价。为了封锁你的消息,我不得不花大价钱把那些信息都买回来,现在知道你在雾隐医院的人都已经被我封住了嘴巴,所以你现在理论上是安全的。”

吴鹏涛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聋了一样,对邬先生的充耳不闻。

邬先生想了一下,说:“你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吗?是催眠,这是一门比较古老的学问,当然古时候不叫催眠。如果单以催眠的技术论短长的话,在中国我应该是最出色的。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完全可以对你进行催眠,那样或许不会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因为催眠术对意志力强大的人作用实在有限,不过证明你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还是很简单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邬先生感觉到了吴鹏涛的身体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开始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那是人在极端条件下产生的条件反射,这不是靠意志就可以控制的。

邬先生继续说:“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那样就像是作弊一样。我觉得那样对你是一种侮辱。这一场游戏实在不应该那样玩下去。”

回应邬先生的还是冗长的沉默。

有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邬先生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聊了,他站起身说:“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我再来看你。”

吴鹏涛当然不会回应他,邬先生只好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在门口,邬先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吴鹏涛说:“哦对了,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你比我还要清楚,这辈子你可能是没办法从这里出去了,因为在外面不仅警方不会放过你,黑白两道想要找到你的人可不在少数。所以只有在这里你才是最安全的。”

病房的门被紧紧关上,透过气窗邬先生看到吴鹏涛始终坐在病床上没有动一下。只是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邬先生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吴鹏涛的病房里坐一坐,不是和他闲聊两句,就是给他讲一讲最近发生的新闻。尽管吴鹏涛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他。

那一天下午,邬先生照常来到了吴鹏涛的病房,他笑呵呵地说:“今天我们不聊家常,也没什么有意思的新闻。不如我和你聊聊关于我对那件案子的推测吧?”邬先生又开玩笑,说:“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吴鹏涛坐得像个雕像,自然不会理会邬先生。

邬先生自嘲地笑了笑,说:“既然那件案子成了悬案,我们不妨大胆的假设一下,押运车的司机也就是你,才是真正的劫匪。而你用了什么办法制服了三个持枪的押运员呢?我猜是毒烟一类的东西吧?所以你才能轻而易举地干掉三个成年男人,不动声色地把金子抢走。”

邬先生扶着头,想了一下,说:“让我再想想,那三个人肯定是活不成了,否则就算是飞到天边也总会有踪迹的。联想到发现押运车的地方是在城郊的河边,那你说你会不会就近把那三个人丢进河里呢?可是警方也在河里打捞过尸体,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但是他们没有想过,如果凶手把尸体肢解了呢?骨头全部打碎,连同皮肉一起丢进河里,那些鱼就是毁尸灭迹的天然工具。”

吴鹏涛虽然还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但眼神并不像之前那样呆滞了,反而透着一丝愠怒和忐忑。

邬先生继续说:“处理完一切之后,你就开始了你的表演。你主动让人发现你,当警察找到押运车的时候,早就已经毫无痕迹了,自己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吓疯了的司机而已。你能表演得这么像是我没有想到的,可是就算再像疯子,也只是能在表面上骗过别人。那么你是如何骗过测谎仪的呢?我猜应该是疼痛吧?当一个人感到疼痛的时候是会影响心跳的频率的。那么你是怎样让自己感到疼痛呢?在测谎的过程中,你的一切都在监视之下,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会被敏锐地捕捉到。但是监视也是有死角的,比如你的脚下。我们完全可以再假设一番,在测谎的时候,你的鞋里藏着一枚图钉,测谎开始,你就用力地踩下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脚上应该还有图钉扎上而留下的伤疤。”

这一次吴鹏涛身体抖动的很明显,邬先生看到了却没声张。

邬先生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可以脱下你的鞋来证明一下我的推断吗?”

邬先生笑着走到吴鹏涛面前蹲下,然后脱下了吴鹏涛左脚上的鞋和袜子,邬先生仔细检查了一下,说:“嗯,很干净,看来医院的护工对你照料的不错,我会表扬他们的。”

然后邬先生就准备开始脱下吴鹏涛右脚的鞋。

感受到了灼灼的目光之后,邬先生抬起头,刚好和吴鹏涛愤怒的眼神对视着。

几个月来,吴鹏涛终于第一次开口了,他小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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