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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蛔虫

我本以为乔纳森会对我破口大骂,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带着一丝哀怨的语气问:“兄弟,你是认真的吗?”

我说“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地主动去说假话,我从开始就告诉过你了,我根本不知道金子。只是你一厢情愿地认为金子在我这里而已。”

乔纳森阴测测地问:“那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喽?”

我不想激怒他,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能看在张百麟的面子上不要伤害我,我说:“我没说你错,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和那批金子的事完全无关,而且我也是被人利用了。”

乔纳森说:“被人利用的感觉不好受吧?比如我,我现在就感到很气愤。”

我急忙安抚他,说:“乔纳森,你别冲动,我知道我不该骗你让你帮我,可我真的没办法,除了你,没有人又这个能力把缘缘留下来。不过你放心,有机会我会和张百麟说说,让他嘉奖你。”

乔纳森嘿嘿笑了一声,说:“兄弟,你可能误会我和张先生的关系了,我是他手里的枪,并不是他手下的狗。我替张先生办事,同样我会得到张先生的资源。嘉奖我?那倒是不必了。”

得,这马屁拍到了蹄子上了。

我又说:“乔纳森,虽然我不知道那一吨多重的金子在哪儿,可是我知道一个对当年那件事有些了解的人,你去问他,肯定会有收获。”

乔纳森斜着眼睛看我,他不紧不慢地问:“既然你对金子的事情一无所知,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些金子的重量呢?我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涯中一路走过来,能让我看走眼的人还真的不是很多,不过你算一个。我就想问问你,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靠,真是言多必失啊,我这也不过是刚刚才从邬先生那里得到的仅有的一点信息,刚才一着急就脱口而出。现在这家伙肯定笃定我是在骗他了。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只见乔纳森突然伸出他那条完好的手臂,用手掌重重地砍在了我的脖子上。

顿时我就觉得这间办公室开始天旋地转,我脚下就像是踩了棉花一样站都站不稳。我一连推了十几步,退到了墙壁前,我脚下一滑就跌坐在了地上。

乔纳森有些意外地问我:“被我砍了一下竟然没有晕倒?兄弟,你还真是不简单啊。”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恶心得厉害。可我的大脑却格外的清晰,我之所以还没有晕倒,或许是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让我已经习惯了昏迷,乔纳森的击打虽然稳准狠,但对我来说还不到火候。

我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乔纳森一步步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刚才拿一下或许只是警告我,但他对我撕破了脸皮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个人就像是个冷血动物,杀一个人的话可能对他不会造成任何心理负担。对他来说,杀掉我的难度应该远低于他杀过的那些人的平均难度值。

虽然已经开始动手对付我了,但一击之后我尽管已经几乎要失去意识了,乔纳森竟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的研究一直死死盯着我。我立刻就明白了,他刚才那一次击打不过是在试探我。毕竟他的那条胳膊就是我弄断的,他一定会对我有所忌惮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大可不必,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我会突然爆发弄伤他这个职业杀手,但我可以肯定,这种爆发并不是可控的,否则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乔纳森可能也想到了,他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然后朝着我走过来。

我含糊不清地说:“你别过来,我可是百麟的朋友,你不可以对我这样。”

乔纳森说:“你放心,我又不会杀了你,而且张先生每天又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你觉得他真的会在乎一个所谓的精神病朋友吗?”

他说的我都明白,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我除了硬着头皮搬出张百麟来震慑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明显。

乔纳森走到我的身边,我以为他要打我,就急忙下意识地护住了脸,但他只是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想扶我起来。

我说:“谢谢你,我自己可以站起来……”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觉得他的手猛地摁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突然发力,就像一只钳子一样。我听到了肩膀的骨头发出来的咯咯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其实当疼痛到了一定程度,人发出来的叫声是有限的,就像我现在疼得满头是汗,但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不住地倒吸冷气。

我**一样地小声说:“你他妈的来真的呀……”

乔纳森满不在乎地说:“兄弟,你该不会以为我的工作内容就是开开玩笑,吓唬吓唬人吗?”

我痛苦地说:“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真的不知道那些金子的秘密,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还是不知道。”

乔纳森一直揪住我的衣领就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像丢沙包一样丢在一张椅子上。进来这么久我都没有注意到这张椅子。

乔纳森一边用绳子把我绑在椅子上,一边说:“别把我想得那么粗鲁,打人这种技术含量低、浪费力气而且效率低下的行为我从来都不提倡。”

我觉得自己的右手整条手臂都没了知觉,不知道是脱臼了还是直接被他弄断了骨头。

我被乔纳森捆得结结实实,要不是我现在疼得要命,我还真的会以为他想对他图谋不轨。从我这里刚好能看到他从副院长的办公桌下面取出了一个小箱子,很像是医院常见的医疗箱。

他在我面前打开了箱子,尽管我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听到那些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猜里面应该是很多玻璃瓶。

果然,我看到乔纳森从箱子里拿出了几个很小的玻璃瓶,里面都是像水一样的液体,有的颜色很深,有的颜色则要浅一些。乔纳森又取出一个注射针管,分别在那些药瓶里抽取了不同剂量的液体。我颤抖着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乔纳森看了我眼,然后说:“放心,这不是毒药,不会要了你的命。”

他这话可没有给我足够的安慰,杀手用的东西,就算不是致命的毒药,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感到心安。

我真的有点害怕了,他如果一直像刚才那样打我,我想我咬咬牙也是可以忍过去的,但是现在他这副平静的样子让我十分忐忑。

我大声对他说:“乔纳森,我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你放开我,我亲自去找邬先生问出那些金子的下落,你看怎么样?”

乔纳森故作沉思了片刻,然后说:“嗯……不好,我习惯自己动手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靠自己得到的一切,远比靠妥协得到的来得更稳妥。”

我说:“可是你这么做是没意义的,你什么都没办法从我这里得到,因为我根本就一无所知。”

乔纳森自信地笑了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着他弹了一下手里的注射器,继续和我说:“哦对了,你一定很好奇这个是什么吧?这个是我从一个退役的美国中情局特工的手里得到的药剂配方,他们通常用这个东西来审讯特别难缠的对象,在这样药剂的药效下,人会陷入一种无意识地状态,无论别人问什么,被审讯的对象都会把最真实的情况说出来。”

乔纳森说了一个英文名词,应该就是这种药剂的名字吧,抱歉我没记住。他又很得意地对我说:“我得到了这个配方之后,稍加改动,药效要比之前更迅速,我给它去了一个名字,叫‘蛔虫’,你想的一切都毫不保留的说出来,像不像你肚子里的蛔虫?这个名字是不是很贴切?”

我看了看自己那条毫无知觉的胳膊,问他:“你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呢?为什么还要弄断我的胳膊?”

乔纳森耸了耸肩,说:“哦,那个和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无关,单纯就是为了泄愤,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很生气,现在我们扯平了。”

我靠,这个小气的家伙,嘴上说没放在心上,可他还是在心里记恨着我。

乔纳森把我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我的血管。

我紧张地问:“这个会不会有后遗症啊?”

乔纳森说:“顶多就是对脑组织有些损伤而已,不过你是精神病人啊,还在乎这些吗?这比你们常吃的那些药物带来的副作用要小得多了。”

我说:“那就是有喽……”乔纳森已经注射完了“蛔虫”。我立刻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没想到这药会这么厉害。每个人都有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有些事情如果公开的话,对别人来说其实就是一种恶趣味,对我来说却没脸再活下去了。

我眼前一黑,好像一切都安静了。

可是我错了,我睁开眼的时候出现在了一片说不清是明亮还是黑暗的空间里,我能清楚看看清周围的一切,可远处却是无尽的虚无。这是一片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又向哪里延伸的空间,唯一让我觉得恐怖的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明明记得我在院长的办公室里被乔纳森绑架了,为什么一转眼就到了这里?我开始疯跑,跑到再也跑不动为止,我依然感觉跑不出这片诡异的区域。

突然一个声音从黑暗的虚无中传来过来:“没用的,这里没有出路,你是走不出去的。”

我四下张望,可没有发现任何人,我大声喊:“是谁?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有种出来见我。”

我听到身后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急忙转身,果然发现一个男人就站在我身后。

那个人说:“我一直就站在你身后,是你没有发现我。”

我哆嗦着指着那个男人的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我吗?”

那个男人竟然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那分明就是另一个我。

没想到另一个我不置可否地说:“你说是你就是你吧。”

我说:“我这是在哪……我们这是在哪儿?”

另一个我说:“我们在哪很重要吗?你不过就是个废物,在哪里对你来说都是危险的,如果再让你这么胡闹下去,很快我们连这一点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到时候就只剩下了死亡。”

我并不赞同另一个我对我的评价,我不是废物,我一直在隐忍,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让我翻身,等我从这间精神病院里逃出去,我才会大有作为。

突然,我明白了这另一个我的身份了,我问:“弄伤乔纳森的人其实是你对不对?缘缘的那幅画里也有你!”

另一个我说:“你总算是聪明了一次,可是这依然没办法改变你是个废物的事实,现在那个杀手正在问你一些问题,我本可以阻止他,但是那样没意义,我杀不了他,反而会让他把你当成敌人。”

我紧张地问:“我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另一个我说:“你紧张什么?你又不知道那些秘密,那个老东西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你,其实是在帮你,如果你对那个杀手没有了利用价值,我想他不会对你这么客气的,或许连活过下一秒都是奢望。”

我问:“你知道邬先生故意没有把这一切告诉我,其实是为了救我?”

另一个我轻蔑地说:“救你?那老东西对你隐瞒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只是你现在对他还有用,等到真的有一天需要放弃你的时候,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

我问:“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另一个为无奈地摇头,说:“所以我说你是个废物,很多事情其实都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是你自己太蠢,看不透这一切。”

我说:“你这么聪明,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呢?”

另一个我沉默了,他幽幽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我对另一个我说:“你有没有办法让我醒过来,我这样一只昏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乔纳森会对着昏迷我的做些什么呢?”

另一个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狡猾的神色,他说:“这个简单。”

原来另一个让我醒过来的办法倒是很简单粗暴,他迅速又突然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那种不能呼吸的感觉,真是无论经历多少次都没办法习惯。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光亮刺得我双眼有些生疼,我大口大口喘气,等到意识恢复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被被绑在了椅子上。

我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想起了乔纳森怎么绑架我,怎么给我注射了药剂,我又好像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见了我自己,梦里我和另一个我说了好多话,但醒了之后几乎全都忘了,只是记得我们的谈话好像触及到了一些真相。唯一清楚的是另一个我打算帮我清醒过来,然后我就真的清醒了。

乔纳森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是不敢相信我会自己醒过来一样。

我无比疲惫,我问:“怎么样,问出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乔纳森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我的面前,我想问他要干什么,可我现在满头是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也想向后退去,可我现在已经避无可避了。

没想到乔纳森抓住我的那条没有知觉的胳膊,他突然一发力向上猛地一推。我听到自己肩膀的位置又传来了一阵骨头发出来的声音。

我疼得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指着乔纳森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家伙还有没有人性了,我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不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吗?”

乔纳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急也不恼。

看到他这样,我更生气了,还想再骂两句难听的话,可这个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胳膊能动了,还能指着他。原来刚才他是在帮我把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

乔纳森这个时候才说:“兄弟,让你受苦了,刚才我已经问过没有意识的你了,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就是嘛,我早就告诉过你,是你自己不相信。”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觉得这一次真的好险啊,幸亏邬先生没有把一切都告诉我,否则我要是在没有意识的状态下全盘托出,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走出这间办公室了。

乔纳森给我松了绑,说:“怪我怪我,我不该怀疑你的,现在已经证明了你的清白,我们又可以做兄弟了。”

我没好气地说:“谁稀罕和你做兄弟?”

乔纳森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笑呵呵地对我说:“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现在带我去见见那位老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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