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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秋季在这座城市,更迭极快,如同过客一般很快就被冬季所取代。

寒冬笼罩的城市,天空永远是令人沮丧的灰。几乎很少能看到太阳,大多数时候,头顶上只有一片空洞的灰白,令人迷茫得好像连未来都看不清了。我和芷涵的关系也像被这寒冬冻住般没有一丝进展,陷入瓶颈期。

但我坚信我和芷涵的感情会迎来一个光明的结尾,毕竟在晨光点亮苍穹之前,总是不可避免地会经历一场深沉的黑夜。

“自从上次去芷涵系‘旁听’到现在,你好像都没怎么和她联系吧?”嘉熙像一滩烂泥陷在床里。

“是啊。”我咬了咬嘴唇,那天不快的记忆像浮尸般浮上心头。

“那赶紧联系啊,最好是约出来吃餐饭什么的。”嘉熙纤薄的嘴角弯成一个叹息的弧度,“马上学期末了,再不约就来不及啦。”

我像是一位在沙漠中丢失了一片绿洲的旅人,失魂落魄,“没什么好理由约啊……再说了,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她应该很忙吧。”

“你傻啊……”嘉熙拥有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那眼睛融合了少年的干净与男人的深邃,“你就说马上学期末了,大家都要忙着复习,趁现在还有时间,找个时间聚聚。”

“你觉得她会同意?”我迎上嘉熙的眼帘,内心充满忐忑。

“怎么会不同意,你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告诉她这是你们俩这学期最后一次约会嘛。”嘉熙的表情瞬间冷却下来,像是被强劲的北极风刮过一样,“如果她不答应,那她就根本没把你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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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车流湍急,灯火微亮,浑浊的尾气让我窒息难耐。

好不容易与芷涵敲定了晚上一起吃饭,没想到挨到晚餐时间,却被她一个电话以“临时有事”为由推成了“晚茶”。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快抵达目的地了,原路折返已然不现实,只好选择在街头晃荡。

近期的天色一直呈现出灰白趋势,许久不见阳光。梧桐的叶子近乎落光,仅剩的一些残余枝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为了显得帅气,我衣履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顿时我感觉自己的爱恋极其“悲壮”,有一种悲剧之美,仿佛玫瑰花里流出炙热的血。

等着等着,路灯已然点亮街衢。

灿烂的夜空下,我的轮廓生动又冷峻,像是戴了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不知何时起,爱情在我心中失去了应有的愉悦,成了我心头一缕难以割舍的凄凉断肠愁。

放弃,心有不甘;坚持,索然无味。

拿起手机,我看到屏幕反射出的自己,空洞又无味,甜蜜又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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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芷涵,是一小时后的事情了。

她出现时,落叶正巧从她面前飘过,形成颜色各异的小风,为昏暗的天空平添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那些簌簌飞舞的叶子,在凝重的夜色掩映下,打着卷儿,绚烂地砸落在地,沙沙作响。

我看着她缓缓走来,一头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挂在身,极其灵韵漂亮。

这时我才发觉,其实我的伤悲,是与她紧紧牵挂在一起的,虽然这份“爱情”很被动,令我很憋屈,可谁叫我的心底,早已随着芷涵空出了一块地方。不大,可是就像画满图画的白纸突兀地缺了一块。不是留白,而是被剪去,无法通过其他方式来填补,除非把那块剪去的纸重新拾捡,原封不动地粘贴回去。否则,它将如同被打断一般悬在那里,没有任何补救措施。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芷涵走到我面前,刺骨的寒风不间断地从我们之间刮过,“临近学期末,各种聚会特频繁。”

“没事啊,我理解。”梧桐叶子大把大把地在我眼前飘零,看得心里一片荒凉。

“去哪里喝晚茶呢?”芷涵保持着微笑,俏皮的半长头发顺滑地贴在颈边。

“去香榭丽舍咖啡屋吧,据说那里环境不错。”我力求平淡地说,可惜颤抖的尾音微微泄露了我夹杂着欣喜与期待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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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丽舍咖啡屋是一座欧洲小屋似的建筑,在彩灯的装饰下,好似魔幻世界里晶莹剔透的童话小屋。

咖啡厅里温暖如春,两杯香喷喷的草莓欧蕾置于精致小巧的楠木桌上,散发出滚滚浓香,沁人心脾。

我和芷涵并排坐着,享受着这大冷天少有的静谧时光。

“上次你来我们系旁听,我那样对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呀?”芷涵的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歉意。

想起那日的过往,我的心灵深处依然有着烫伤般的疼痛。

“呵呵,还好啦。”我望着自己狭长落寞的影子,缓缓地说,“习惯了。”

“唉,事后芳菲和我说起这事,还把我狠狠地批评一顿呢,说我这样对一个喜欢自己的男生,太过分了。”她嫩粉色的樱唇此时被一排雪白的贝齿紧咬。

——芳菲怎么老是站在我这边,难道是因为嘉熙的缘故?

我的出神引起了芷涵的注意。

“听说你后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心情不好,和别人起冲突的。”愧疚像一根线,拽着她的心在大海的浪涛声中不得安宁。

与白发男起冲突的那一幕,是一段无法忘怀的记忆。它在潮湿的内心深处凝固,结成晶体,最终成为一本厚厚的书。

“和我们起冲突的那人是子虚的干弟弟,你知道不?”我收敛神色,就像深冬时节的雾霭,散漫中带着不经意的酷寒。

芷涵柔柔地叹了一口气:“知道。”

“真没想到子虚会有这样的弟弟。”我目光轻柔,却带着一丝可怕的冷静。

“是啊……”芷涵突然捂住肚子,像牙疼般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我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没事吧?是不是晚餐吃坏了肚子?”

“嗯,有可能。”芷涵指了指桌上的物件,“我去趟洗手间,你帮我看下东西。”

“好。”我顺着她的意点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她借此机会故意回避,反正关于白发男的话题就像被看不见的刀刃切断般,戛然而止。

芷涵慢慢离去,我一直目送着她,直至她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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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的氛围里,如织如丝的思绪氤氲而起。时间开始变得缓慢无比,实际上也没过几秒,但感觉时间却像直线一般无限延长。

手机震动声突然响起,我赶忙去摸自己的手机,掏出后才发现震动源并不在我这。

“难道……”

我窥视了一下芷涵手提包的缝隙,只见她的手机躺在里面不断震动,仿佛海妖在歌唱,蛊惑我心。

原来她上厕所没拿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人,我的心突然被提了起来。

来电人是“子虚”。

看到他名字的瞬间,我好似在昏暗的夜街,一脚踏进无盖的窨井,内心充满了失重感。

“上次与他短兵相接,你占尽劣势。这次逆袭的机会好不容易送上门,你千万别搞砸了!一定要让他受到挫败,听到没有!”压抑在心底的声音,现在不断在耳边回响。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迅猛而奇特,竟让我有些莫名的惊惶、恐惧。

——接,还是不接?

内心的挣扎仿佛明晃晃的刀刃,欲将我刺穿。

冲动如同一念间的微光,还没等自己想明白,我就下意识按下了接通键。

接通的一刻,我心里隐约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这念头稍纵即逝,想要琢磨却已然想不起来了。

“你好,芷涵在卫生间,等下才能过来。”我声线和煦地说。

“你是……?”子虚不确定我是谁,语气像猫儿一样踌躇。

“我是斯年呀,你找芷涵有急事吗?”我脸上是播音员般的笑容,“有的话我去卫生间把手机递给她。”

“咳咳,没什么……”他犹如藤蔓锁喉,尴尬起来,“你们好好玩,拜拜。”

“呵呵,拜拜。”仿佛有神灵附体,几道电流似的酥麻感由大脑蹿向全身,舒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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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瞬间,我内心生出磅礴的快感。那快感十分迅疾、浓烈,泉水般不可抑制,令人身心发酵。

我将手机原封不动地归还原处,然后安心坐在位上等候芷涵。

芷涵并未让我久等,不到十分钟就从楼梯拐角出现。

再次看到她清新动人的面容,一丝不易觉察的欢喜,悄然掠过心头。

“我走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电呀?”芷涵的声音凉凉的,就像窗外来往不息的风。

我挑起一侧眉毛:“有啊,我帮你接了。”

“什么……!?”芷涵语气中沉甸甸地冒出一股怒意,“你怎么能不经我的允许,就随便接电话呢!”

“我看是熟人的,就帮你接了嘛,免得人家担心你。”我解释着。

“是哪个熟人?”

“子虚啊。”

芷涵的表情仿佛立在混沌阴影中的一尊雕像:“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你在卫生间,等下才能接电话。”

芷涵的嘴巴像挂着千金巨石,直往下掉,“我告诉你,就算子虚是你我之间共同认识的熟人,你也没资格擅自接我电话。因为你不是我男朋友,你没这个权利!”

我紧闭嘴唇,一语不发。有些时候,无论你说什么,都是错,不如沉默。

“说话啊!你不是很在理吗?”芷涵的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一粒粒冰凌,“就凭这点,你就永远也比不过子虚!记住,是永、远、也、比、不、过!”

我的脑袋里,是一片受尽屈辱后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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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刺骨,每一寸空气都仿若严冬的池水,四周则是犹如深海般的冰冷黑暗。

大脑像是损坏了的机器,雪花般紊乱。

举目望去,到处都是阴霾、暗淡、灰色的楼宇,天空也是一片凝重的黑。

好似我现在的心情。

芷涵发完火,拎起包就走了。我刚想追上去,她就瞪着我,森冷的目光里,是逐渐升高的愤怒。

于是我只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保持一前一后。

呼啸的风,吹散了我的发,却吹不散我的忧愁。

尾随她一路无声地走到宿舍楼下,我胸口里的空气越来越凝重了。

不待我说点什么,她就昂头走进亮堂的楼道,像一头高傲的鹿。徒留我一人在疾风中站立,皮肤如冬雪般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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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一切仿佛沉浸在迷雾中,疲惫地昏睡着,万籁俱静。

在强风的摧残下,我就像一朵雨打的梨花,蜷缩着身子。

我一个人站在楼外,大概站了半小时,然后拟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还在楼下。

“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我喃喃自语,“只要等她看到短信,发现我还在楼下,她一定会感动的,然后原谅我……”

终于,楼梯口的声控灯亮了起来,一个瘦俏的人影在氤氲的灯光里凸显。

我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甜蜜与悸动。

“你怎么还在这里?”芷涵望向我的目光异常的曲折复杂,让我理不出脉络。

“我……”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动,然后原谅你吗!”芷涵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传递着她的愤怒。

世界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升起一层朦胧的水汽。

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我离她仅仅只有几步之遥,却怎么也踏不出去,一股巨大的力量像海面下拖曳住两腿的海藻般用力地缠住了我。

这么近的距离,我和她几乎气息相闻,却如隔世般遥远。

我不懂她。

她,亦不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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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吹得树木东摇西摆,看上去仿佛台风过境。

“你走。”芷涵衣着单薄,哆嗦着,“你不走我就不上去。”

我的脸上浮起一种悠远的哀伤。

“快点。”芷涵尽量保持声线平稳,不令它受到寒潮的影响。

我像是石化了般,薄薄的脸皮隐藏不住喷张的无奈,“我走可以,但你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只要你走的利索,我可以考虑。”芷涵的皮肤被镀上了一层寒凉的白光。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没有壳的蜗牛,颤然蜷缩。我想伸出手去抱抱她,一直抱着她,给她温暖,把脑袋深深地埋在她的发里,呼吸着只属于她的体香。

可是我不敢,也不能。我们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一堵十分沮丧,灰白着脸的墙。

苦涩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扯住了我的胃。我往后一趔趄,靠在冰凉的砖墙上,深深的凉意浸入我的身体。

我握紧拳头,复又松开,笑容惨淡。

我别无选择,只能转身离去。

傍晚时分,我落魄地走在学校空旷的单行线上。狂风肆虐,将我的衣服吹的鼓鼓的,好似桅杆上迎风飘扬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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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宛若纷飞的蒲公英,在风中打着卷,飘舞翻飞,很快消失不见。

数日之后,我甚至都记不起那天我是怎么回去的,感觉那日的一切都拥有非常透彻的陌生感,令我无所适从。

而且只要忆起那晚的遭遇,我都会幅度微小地摆摆头,眼底因羞愧以及些许无奈而微阖。

好在考试周分走了我不少心神,让我可以强忍悲叹的喘息,充满希望的呼吸。

期末考试在我的时间观念里,是匆匆结束的,感觉还没复习好,就被连拖带拽丢进考场,面对一道道难解的题,我愁眉不展。

好在无论如何,考试过后,就能迎来幸福的假期。考试一结束,我和室友们就在寝室开始大扫除,书本齐放,零食入柜,垃圾倒掉,衣物清洗……忙得筋疲力尽的我们,让房间清爽不少,与在此期间一直在房间里漫步的阳光更加匹配。

对着那抹除尽心中阴郁的阳光,我的心情好转不少。

虽然有阳光,但风依然“暴烈”,门和窗都敞开着,风快速地沿着我的下巴和脸颊划过。有时由于风速过快,我甚至无法正常呼吸。

肖阔喘着粗气说:“我现在真羡慕作霖,他几乎从来不打扫寝室。”

“别人一心扑在工作上,暗中为我们大伙出力。”我笑道,“要不然我们这学期哪能混个最佳文明寝室?”

嘉熙吐着大口大口的白气:“先不谈这个,我听芳菲说芷涵今天就走,你送她去高铁站不?”

我愣神片刻,思绪一片空白。

肖阔像是读出了什么,目光凝重,“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不去‘偶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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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肖阔在校园里有规律地乱逛,试图寻找芷涵的身影。一路上看到校友们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纷纷走向校外,心情很是沉重。

“和女生建立精神联系,男生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财力,还要考虑回报率,确实很累呀。”肖阔边走边抽出一根香烟。

强风吹拂下,我的头微微有些发晕。

他点燃,深深地吸一口:“而建立肉体联系就容易多了,如果你只是想尝尝女人的味道,真的没必要这么累。现在的女生,宁愿陪你玩个一夜情,也不陪你玩感情。”

“切……”刚想说点什么反驳他的我,注意力突然被前方不远处的身影吸引住了,那人身材窈窕,穿着一双红色马靴,在人群中就像一只穿靴子的猫一样容易辨认。

“终于找到了……”肖阔平静如井地说,“任务完成,我先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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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金子一般漫天席卷,芷涵黑玉般的发丝在风中颤舞。

我走近,再走近……直到她发现我。

“你怎么在这里?”芷涵看我的目光,看似纷乱疏远,其实还是带着一丁点热度。

“这里属于男生宿舍区,我在这里很正常呀!”我水波不兴地说,“你在等谁?反正肯定不是我。”

“我在等子虚。”虽然答案早就明了,但从芷涵口中说出来,我心里还是略微有些失落。

“你等他做什么?一起回家吗?”我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措辞非常小心。

“不啊,他只是开车送我去高铁站。”芷涵理了理长发,微凉的指尖在脸颊上划过。

冷风刮过,我浑身的血液仿佛沉睡的冰河不再流动。

芷涵闲散地问:“你呢?等下打算去哪。”

“我回家的,我家就在高铁站附近。”我用下颌指了指高铁站的方向。

“那正好,等子虚到了后,我们一起过去吧。”芷涵面无表情地说。

我露出复杂的神色,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龟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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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我和芷涵就像两只冬天里互相驻足观望的流浪猫儿,各怀心事,没有说话。

子虚提着旅行袋沿着楼道走了出来,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目光。白天,他的眼神更加清晰,如一杯红酒,又似烈性的伏特加,给人一种冲撞感。

“气死我了,居然让我等这么久!”芷涵气鼓鼓地对他说。

“你不是一老迟到吗?”子虚正色,可是眼睛在笑,“所以我今天就故意磨蹭了下,好报复你!”

“真欠扁!”芷涵用拳头砸去,他连忙躲闪。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像极了青梅竹马。

我两颊的线条逐渐绷紧。

子虚意识到旁边还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于是专注地打量着我:“嗨,斯年,我们又见面了。”

“呵呵,是啊。”我脑海中盘算着许多犀利的台词,却没有一个是让我觉得满意的,只好无力地吐出这四个字。

子虚的眼神像在树上捕捉猎物的黑豹,杀气腾腾:“你也去高铁站?”

“是啊。”我直视他的目光,“我家就住那附近。”

“哦,原来你是本地的。”他不紧不慢地说,“但是我只能送你到高铁站,因为我等下还有事,不可能有空把你送到家门口。”

“无所谓,到高铁站就行。”我笑容可掬。

“那好,我们启程吧。”子虚结束了这场对话。阳光带着沁人的热度笼在他头上,拉出一片狭长阴影,模糊了他的眼角与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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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站一如既往冷冷清清,好似严冬季节冰层下深不见底的海水,美丽却带着冷冷的疏离感。它的建筑风格纤美,超拔,线条凝练、冷峻,宝刀般具有致命的美感。

夕阳密实而柔软地在视野里用优雅的姿态延展开来,在我们身上涂上一层黄昏,渲染着分离的气息。

想到马上要和芷涵分别,我望向她的目光,也变得长久且粘稠。

刚想说在候车室陪下她,没想到她率先说:“你们送到这里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会料理的。拜拜咯!下学期见!”

一想到我和子虚同一个“待遇”,我心中涌起孩童般的欣喜。

子虚对她点点头,说了一句“过几天我就过去看你”。然后看了看我,眉毛动了动,说了声“再见”。脸上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好吧,拜拜……”咽喉仿佛燃烧一般干涩发燥,我不得不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液。

沉沉的暮色勾勒出她美好的背影,完美的弧线深深地刻进我的脑海当中。

这让我身体里的不舍,被缓缓地无限放大。

“好的,我等你来找我哈!”芷涵递给子虚的眼神,泛着迷人的色泽,好似日蚀后的第一缕光。

若爱恋是最刺激的一杯烈酒,那么嫉妒就是一颗岌岌可危的火焰。烈酒加火焰,无异于玩火自焚。最闪亮的瞬间,亦是步入毁灭的伊始。

我的整个世界,开始悄无声息地倾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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