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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执着（下）

当第二天蜜雪儿碰见红眼的时候，红眼又回到了那个温文儒雅，礼仪彬彬的模样，他微笑地和蜜雪儿打了招呼，并且一起去共赴早餐，值得庆幸的是蒙贝尔克亲王似乎一早便去处理了什么事情，观及整个大厅里并不见人影，剩下的只有蒙贝尔克夫人，蜜雪儿和红眼三人同在一张餐桌上，应该说这顿早餐吃的还算令人心情愉快。

看着红眼只是少少的吃了一点，就放下餐具用餐巾抹了抹嘴，蒙贝尔克夫人还关心地问了问红眼的身体，当然，红眼之所以没有饭量多少是有些原因的，对应着蒙贝尔克夫人的好意，红眼感激地摇了摇头。

早餐过后是一段悠闲的时光，蒙贝尔克夫人似乎和几个公爵夫人有约，再看了一眼蜜雪儿身边的红眼之后，蒙贝尔克夫人对着蜜雪儿说道：“珍妮今天也会跟着伊莉莎夫人过来，你们两个应该是好久不见了吧，珍妮一直挺想你的，上次也有来过一趟，不过那时候正巧你去了阿姆斯特丹，这次一听你回来了，就立刻过来见你。”

“珍妮吗？”从蜜雪儿兴奋的表情来看，这个叫做珍妮的应该是她的闺中密友差不离，不过令红眼感到惊奇的是，蜜雪儿很快表情就黯然了下去。

同样也是注视着蜜雪儿的蒙贝尔克夫人也是喟然叹息一声，女儿的心事她又怎会不知道，几乎是还没等蜜雪儿开口，蒙贝尔克夫人柔声地说道：“莱维的事情一直还没有告诉珍妮，我希望这件事由你来说……我会告诉她你在房间里。”

“怎么能……我……”蜜雪儿满脸犹豫地抬头望着她的母亲，但是蒙贝尔克夫人没有再说什么，依旧是摇了摇头，由两个贴身的侍女跟着离开了房间。

“怎么了？”敏感如红眼又怎么会察觉不出蜜雪儿脸上的难色，不禁疑声问道，不过一想起自己是不是太过多事，遂就此打住。

蜜雪儿一双美丽的眼中多了几分忧郁，看来真的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话题，红眼正想要收回前面的问话，不想蜜雪儿却整个人偎进了红眼的怀里，脑中突然回忆起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所说过的话，红眼不自禁地眯细了眼睛，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少女……艾蕾妮真的能够回来么？

“珍妮和我还有莱维从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珍妮一直都很喜欢莱维，所以……”蜜雪儿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毕竟对她而言，失去莱维同样是一件伤感的事情，更为残酷的是现在又不得不将这份痛苦转达给自己的好友。

“所以？”红眼喃喃地将蜜雪儿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蜜雪儿将犹豫的目光转向，似乎在她的眼里，现在也只有红眼值得依靠了，毕竟原来那个能够分享心情的人已经不在了。

红眼并不清楚蜜雪儿莱维还有珍妮之间有着什么错综的瓜葛，但是看着蜜雪儿那悲伤的样子，让他总有几分难以言喻的介怀，暗暗循思了一阵，红眼也很赞同蒙贝尔克夫人的观点，由蜜雪儿来开口确实比谁都要合适，毕竟有个可以交心的人在身边，需要承受的痛楚也会少一些。

红眼如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蜜雪儿虽然没有应声，倒也算是默然地接受了，不过条件是要红眼陪着自己一起。

说起蜜雪儿的房间，红眼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了莉莉丝，关于她的身份还有为什么想要对自己不利还是他还是一头雾水，不过，红眼也不是一个喜欢究根刨底的人，这也是红眼为何不把昨晚的事告诉蜜雪儿的原因之一，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个家伙所说的……能够让艾蕾妮回到这个世界，并且其中所需要的一份代价就是蜜雪儿么？红眼下意识地去看蜜雪儿的脸，那张几乎完美的脸牵绊着红眼多少的思念，明明是那么近，伸手就可以触及，但是她并不是她，正当红眼眼中渐露迷茫之色的同时，没想到蜜雪儿的双眼适逢也正好望着红眼，两人四目相对之下，都是心虚地扭过了头，只是两人心中所思所想的却是截然相反。

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这让红眼稍稍吁了口气，至从昨夜过后，他已经不懂该如何面对蜜雪儿，虽然表面上相敬如宾，有说有笑，但是掩饰不了红眼心中的悸动。

如果那家伙说得是谎话，不，一定是在说谎，说什么艾蕾妮还能够回来，就像十年前的雨夜一样！

但是，每当红眼想要告诫自己的时候，脑海中总是冒出另一个念头，万一，万一这一切是真呢？

是的，谁也不会怀疑红眼的决心，卡斯德内特不会怀疑，因为他亲眼见证了那个少年亲手为她在那一大片的海崖上载满了百合花，朱莉也不会怀疑，即使曾是那么地希望着，但是那份同样的执着，却转眼便过了五年。

如果是为了艾蕾妮的话，即使要将眼前这个少女，将蜜雪儿……红眼的眸子在一瞬间渗出了深沉的血色，察觉到这一点的红眼飞快地用手遮住了面孔，当蜜雪儿关心地问起，红眼只是轻笑了一声蒙混了过去，再看他的眼睛时，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瞳色。

没过多久，就到了蜜雪儿的房间门口，望着那扇偌大的门径，红眼的思绪斐然，莉莉丝很可能就在那扇门的背面，至于昨晚的事红眼不想再提及，如果莉莉丝不对他出手，那么这件事情很可能就到此为止，装腔作势的本领可是红眼的拿手好戏，不过当蜜雪儿推门进去，红眼这才发现似乎并没有自己表现的机会，因为莉莉丝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作为代替的，是一个哭成泪人儿的少女，看她的模样和蜜雪儿年龄相仿，也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不过光凭样貌这一点对血族来说是最不可靠的，那女人穿着一套贵族少女偏爱的粉红膨裙，和一套素白色的连襟裙蜜雪儿站在一起，倒也是相得益彰，各有千秋。

红眼很快便猜透了她的身份，大概就是蜜雪儿和蒙贝尔克夫人口中的珍妮了。

蜜雪儿看见那少女本该是微笑的，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少女迎面抱住了，蜜雪儿或许正纳闷，但是少女啜泣的声音让在场的她和红眼都是为之默然，不言自明的，看来珍妮已经知道了莱维的事。

“雪儿，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莱维殿下已经……”少女哽咽地说着，但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呐，他们是骗我的吧，雪儿，你告诉我啊！”

“莱维他已经……”蜜雪儿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睛立刻就红了一圈，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泪水就像断了的线一般顺着她们姣好的脸蛋滚落下来，红眼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安慰的话，他所能做得，就是静静地转身，为她们关上房门。

没有人能够在这个石阶上单独地活下去，寂寞会把人逼疯，但同样的，有些时候，谁都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

红眼很明白这一点，蜜雪儿现在需要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安静和发泄。

独自一人走在蒙贝尔克大宅的楼道里，第一次觉得是这么的无趣，事实上红眼对这座房子太过陌生，好在他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倒也不至于迷路。

道旁经常能看见忙碌的女仆过往，似乎是适应了这位小姐特殊的客人，那些女仆对红眼都表现的客客气气的，对于她们的鞠礼，红眼都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这里大概是蒙贝尔克府上的三楼，朝着阁窗往外看去，便可以看见府前空地的一坪绿荫，蒙贝尔克夫人似乎和几个贵妇在悠闲的品着下午茶，或许对她们来说，学会消磨时间也是血族贵族们的一场不可或缺的必修课。

相比之下，红眼最不在行的就是消磨时间了，他总是习惯于在争分夺秒的境遇中打滚，清闲的生活反倒是一种陌生的东西，闲逛了好久，红眼还是没有想到该如何分配晚宴前剩下的时间，于是索性就不去再浪费脑细胞，干脆飘到哪算哪，细细想想游览一遍这座豪华如宫殿的蒙贝尔克府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此刻的红眼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犯着一个错误，直到他走到一间陌生的房间前，才略微意识到了这一点，哪个人家会没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像蒙贝尔克家族这样拥有漫长历史和权势的。

盯着眼前这感觉怪异的门扉，相较于其他，红眼可以感受到其上附着的异样的波动，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魔法，红眼本打算就此止步，正要回身的片刻，胸口突然一阵奇异的燥热，红眼伸手一摸，发现竟是那串从耶莉亚那带来的项链，当初这串项链就间或着闪烁着红光，只是到了这里，那串项链的闪烁就变得异常的平凡，直到现在，红眼伸手抚在其上，更有着令人咋舌的高温。

这究竟是什么？

红眼打从心里涌出的疑惑，望着那扇空着门缝的大门，那股仿佛牵引着自己前进的感觉再度朝着红眼袭来。

鬼使神差地，红眼推开了门，迈进了黑暗之中……

门在红眼的身后，缓缓合上了，原本有着门的地方，瞬间消失成了一堵空无一物的墙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