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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府库(五)

邹山卓一脸愕然:“这么说这伙盗贼一个没跑掉全被杀死啦?”

孟捕头得意地道:“这些家伙心狠手辣,全是亡命之徒。搏杀之中我手下弟兄也死了两三个呢。”

赵匡凝淡然道:“盗贼既灭,想必那失盗的二十万贯官银也一并缴获了?”

孟捕头面露难色:“这个……我搜遍盗贼住处仅少许碎银。”

邹山卓急切起身道:“怎么没有银子?唉……你真笨!当初怎么也得留个活口啊!”

陆正不紧不慢上前道:“虽没留下活口,所幸已获重大线索。孟捕头,将那东西拿出来给襄王千岁、邹使君看一看。”

孟捕头从衣襟内掏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土纸,示于众人面前:“这是我从一个为首盗贼贴身衣兜里搜出来的,大人们请看。”

土纸上画了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像是地形图示有城墙、衙门、街口等形物,奇怪的是,图上将一处似官衙的建筑特地加为红色。

赵匡凝看罢面色平静未作表示。

邹山卓把那张土纸看了又看,摇晃着脑袋:“我看不明白这纸上画着这些是什么意思?陆大人想必你已有解释,何不说出来让我等领教一回?”

陆正接过土纸:“二位,在袁捷看来此图并不难解,这其实是一张藏银示意图。这里画着城墙且有街有巷,可知盗贼未能将官银运出城外,还埋藏在城内某处。”

赵匡凝一怔:“嗯竟是这样?”

邹山卓作沉吟状:“被盗库银还藏在城内?襄州城那么大,大小街巷几十条十万余众,会藏在哪里?怎么找?”

陆正用眼睛盯着邹山卓:“是啊,邹大人你说这二十万贯钱,几十只大箱子会藏在哪儿呢?邹大人,还有这图上画着官衙的建筑特地加为红色,是何意思?”

邹山卓面色赤红:“陆录事你两眼直勾勾盯着我干吗?我哪知道银子藏在哪里?这官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正冷冷一笑:“邹使君你发什么火?我又没说你什么。襄王你看我们这位邹使君可笑不?莫名其妙就发火了,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邹山卓说道:“襄王千岁,你看,你看,他这明明是欺负人么!”

赵匡凝不紧不慢地道:“既然盗贼已全数被杀,惟留这张藏银图,恐怕只能按图索骥了。图上画有官衙,想必这二十万贯库银在州衙一带藏着……,哦孤王猜想陆录事的意思是在州衙一带来个大搜查?”

袁捷喜上眉梢:“正是,襄王果然足智多谋,与陆某的判断不谋而合。想必当初盗贼作案时因数目巨大,分量很重,一时不及运走便就地藏于州衙之内,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以瞒天过海。州衙不过弹丸之地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不用花费太多时日。明天一早便可动手不出两日必有收获。”

邹山卓心慌意乱起来:“你是说凡州衙内所住官员都要挨家挨户地搜?”

“州衙一带除了公堂厅殿,自然也包括各位官员的住处啊,哪能不搜呢?”陆正正色道。“你我的宅院么为了避嫌不妨也搜一搜……”

邹山卓惊跳起来:“这是如何说的?哪有这样做事的?搜抄赃银居然要……,搜抄到州衙大院内,还要搜到我襄州刺史的宅院?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莫名其妙么!襄王你说说,世上竟有这等荒唐之事吗?”

赵匡凝脸色转淡,有意回避:“这个……事关要案孤就不好说了。”

陆正故意问道:“邹使君你不会是与盗贼有瓜葛吧?”

邹山卓辩道:“嗯?我怎么会跟他们……”

“就是嘛,既然问心无愧何惧一搜?邹使君,州衙各官员的住宅都搜过了,便可一身轻松无牵无挂,而后秉公行事搜查百姓人家谁还会有怨言?明天一早卑职便让人搜查州衙内各处。邹大人此事就这么定了吧,先告辞了。”陆正说罢昂首而下。

“襄王千岁,请为我作主,他……他这是早有预谋,好要我好看呢,他们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哎呀呀……我可怎么办啊?”邹山卓对着赵匡凝哭丧着脸道。

赵匡凝一身轻松地站起来:“只要自己清清白白,让他来搜上一搜一何妨。看来也没孤的事了。邹大人告辞了。"

看着陆正坦然而去的背影,邹山卓愣在那儿不知所措了。

次日清晨,此时整个州衙大院空荡荡的,多数官员住宅还都关着门,惟独一身官服的陆正率妻儿恭敬地站立门前,身后的大门洞开着。

大清早来一队官兵要搜自家州衙官员的住处,整个州衙大院里纷纷扰扰,大小官员都怨声载道,唯独昨夜也一连彷徨的邹山卓,正神闲气定的看着外面的纷乱。

夜深人静时,一点划水声似也格外响,黑暗中一条乌黑的船在城内一条狭窄的水道中缓缓而过。

船悄然停泊在埠头旁,有人跳下船系缆绳搭跳板,后门轻声一响被打开了。稍后即有人抬着大箱子出来。那箱子看上去很沉重,抬箱者累得直哼哼。一旁有人督护着小声叮嘱着:“小心小心点,轻点。”大箱子被抬上了船,随后又有人抬出相似的大箱子……

远处暗角里探出一颗脑袋一双亮闪闪的眼珠子盯着那边的动静。

夜已深月光如水,城外三里亭也算襄州观夜景的一个好去处。亭子正对着一条不太宽的河道,此时月光铺洒水面,时浓时淡的景致映入眼帘。小亭内摆有桌几,摆着茶具及果品,李轩与陆正相对而坐。

相对处坐着几个弹唱的秀色女子,或拨弦拉琴,或吹箫弄笛。她们演奏着一支悠扬的乐曲《霓裳羽衣曲》。

陆正仰身躺在靠椅上微闭双眼,听着乐曲,随节奏而微晃脑袋,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态。李轩则端坐一旁神色泰然。

管威与几个手下则对乐曲不感兴趣,他们不时地往外张望,面带警觉之色。

一曲既罢,顿时安静下来。

陆正挺直了身子,舒服地抻了抻腰兴致很好地道:“好曲子。听了令人心情愉悦倦意尽消。李公子你说呢?”

李轩淡然一笑:“问我么?陆大人突发奇想邀我至城外,于夜深人寂时欣赏河中之月,享受这美妙乐曲,确有别样滋味。我觉出陆大人今日情绪高涨,兴奋不已,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山水之间,而是为等待一件大喜事。我猜得不错吧?”

陆正故作姿态:“嗳,哪有什么大喜事?自从那日相逢,我一直因公务繁忙,未能和李公子深谈。陆某也应作一回东道,让你享受一下襄州的夜景。今生有缘才有今晚共享赏月听曲的快乐啊。来来,公子喝茶喝茶。”

李轩喝一口茶放下杯子,心中暗想你我有何可深谈的,却轻声问:“陆大人,在下冒昧再问一句,今晚是否还有别样特殊的安排?”

陆正神秘地一笑:“公子希望有怎样的安排?”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今晚是一个陪客,只能客随主便。”

“那好,在下先透露一点,稍等一会儿便有一场好戏可看。你我只在这儿听乐喝茶,静候好戏开场吧。”

“哦果然有好戏?”李轩露出感兴趣的模样。

“那唱戏的角儿来头还不小呢。”陆正神秘笑道。

陆正朝姑娘们示意一下,她们便演奏起一支曲子。

明月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河道上也时明时暗。忽见有一条船无声地出现,一直在注视河道上动静的孟捕头走至陆正身边,跟他耳语几句。

陆正立即起身至亭外,朝河中观望,转过脸来兴奋道:“好好戏开始了!我们走吧。”

李轩不解问:“走?去哪里?”

陆正一把拉起李轩的手:“公子别问,随我去就是了。”一行人匆匆而去惟剩几个弄笛弹琴的姑娘继续在演奏曲子。

月光下河道上可见一条黑糊糊的货船。

几个官兵在岸上举着灯笼大声吆喝:“喂!把船划过来靠边,靠到岸边来!”

船上之人未加理会继续前行。

巡逻船上的官兵怒喝着:“你们敢违抗命令?再不听放火箭烧了你们这条贼船!”

船上人急忙喊道:“别放火箭,这就靠岸这就靠岸……”

船只靠岸,几个士兵刚想上船里面气势汹汹地走出一个人怒斥道:“你们这里谁是头?敢拦我们的船?认识我是谁吗?知道这里面坐着的是谁吗?”

官兵举着火把照了照那人故作惊讶道:“哎呀这不是周管家吗?你怎么会半夜三更坐在这种运货船上?”周管家便是邹山卓刺史府的管家周兴。

船内传出声音:“周兴啊,外面是谁?你问问他敢拦我的包船,是不是不想活了?”

周管家斥道:“听出是谁了吗?是刺史大人呢!你们吃豹子胆了,使君家的船也敢拦截?”

陆正突然露面了大声道:“是啊,谁那么大胆敢拦邹使君家的船?”

周兴猝然看见陆正出现在眼前,顿时慌了手脚:“这……这不是录事陆大人吗?怎么你也在这儿……”

陆正道:“巡查关卡以防盗贼逃窜,赃银流失,本大人近日不都在忙着此事吗?我只是奇怪周管家怎么会选在今晚陪同刺史大人坐船出行?”

邹山卓慌忙从船里走出来:“你这陆大人,这算是怎么回事?怎么?我邹某人夜游河道也不可以么?”

陆正道:“喔,原来如此。难得邹使君有如此雅兴,诸位弟兄你们进船内随便看一下就放他们走吧。既是出来舒放一下心情,想必只是一条空船,不会有什么东西的。”

几个官兵打着火把钻进船舱,稍顷便有一人面带惊诧之色叫着“大人”钻了出来。

陆正奇道:“怎么啦?”

官兵道:“大人,船舱内满满当当的装有几口大箱子,很沉很沉,里面不知装着什么,是不是该打开看看?”

陆正怪声道:“哦?不是闲游么?何必带几口大箱子?使君大人你自己说说这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该不该打开看看?”

邹山卓脸色十分难看,勃然大怒:“我带什么出来现游还用你管吗?刺史府的箱子谁敢擅自打开?哼,周兴走开船!”

陆正冷笑一声:“襄州境内原本的确没人敢动你刺史府的东西,可是眼下襄州发生了一桩惊天大案,而卑职则奉命来此查案,我可不敢太大意了。”对着几个官兵示意打开箱子。

邹山卓大惊失色颤抖的指着陆正:“你……”

陆正故作轻松道:“既是使君出来闲游,那只需打开一两只箱子随便翻看一下怎么样?”几个官兵随即动手,邹山卓与周兴一时愣住了,欲拦已拦不住。

不一会儿即听官兵在里面大喊:“陆大人箱子里装的全是通宝!”出来的官兵手里拎着一串开元通宝,系着标准的红结绳。

邹山卓顿时面色发青,身子也软倒了。周兴赶紧扶住他:“大人大人……”

天色已明雾气迷蒙,堤岸边整整齐齐摆着几口大箱子,箱子全部打开,箱内装着满满的开元通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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