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打滑的痕迹铲过白雪，留下黑色的狰狞。侧翻在了一旁的花圃边，碾碎了不少枯枝败叶，让它们曾存活过的迹象也荡然无存。被清理过的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楚翎月想要看到的东西。不过就是一辆几百万的宾利在美好的上午翻了个跟斗罢了，嘲讽地轻哼了一声，勾起嘴角，把电视关上。

“嗯？新闻这么快就出了？”欧阳澈起的很早，已经穿戴整齐的他进了楚翎月的房间。刚好听到了那则新闻的播报，却在一瞬间被掐碎信号。

“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么？”望着他，果然使唤一个人做事的感觉是挺爽的。

“我可是照足你的吩咐去做了，大小姐！老天，要知道欧阳集团跟金氏的友好关系，你居然叫我去制造林恩然的车祸，真是折寿了。”其实欧阳澈想要抱怨的不是制造车祸，与制造合作人车祸这么一条。而是，既然要做，为何只弄残她而不弄死她？这可是很考技术的。

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楚翎月侧过身子准备补眠一阵，懒得理门口站着的人。

“你跟她，有仇吗？”欧阳澈蔫了气势，巴巴地走到床边也躺了下来，抱住了楚翎月的腰，在她耳边道。她记得楚翎月不是一个爱制造事端的人，林恩然这次的确是太过分了但毕竟是个长辈。楚翎月竟然叫他在她的车上做手脚，到底是怎样的恨意才会导致她有这样的念头呢。

“大概有吧。”有没有，也不能说么。如果真的是背负了那么大段仇恨，自己是否还有信心会一直留下。

“什么叫大概……不会是林恩然反对你跟金佑宸来往你一直都怀恨在心吧！”本是应该空白一片的楚翎月为何此时看上去如同被迷雾包裹了一般呢。欧阳澈第一次有看不透她的感觉，圆滑的话语里包裹了多少的秘密。

“你想象力还真的挺丰富。”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明白他这个玩笑说出口的意思便是不会强迫自己说不想说的事。很谢谢他的理解，却会觉得内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欧阳澈都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就像是一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在他的定义里，尊严都被踩在脚底下了吧。可他却无所谓自己的秘密是否轰动，感动，说没有是假的吧。

“不说了，车子只是侧翻林恩然不会伤的有多严重。你要是想去看她就去吧，但记住回来上班。今晚依旧不用等我吃饭了，我有事。”撇撇嘴，欧阳澈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下床。浅薄的交代了一番，在楚翎月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后便离开。

并未将欧阳澈的话放在耳里，知道他总是那么唠叨话里也全部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待他走后，发现再也睡不着了。有点勉强的坐起来，后背的伤开始隐隐作痛。拉开床边的小柜子，拿了些昨夜给自己看伤那医生留下的药吃，算是有些缓解。

“楚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管家敲门道。

“嗯……噢，对了，我想吃杏仁。越多越好。”

时间游走，一分一秒都格外清晰。欧阳澈食指划过唇瓣，今天是结束一切的时候。明明该期待与激动，为什么就是有种兴奋不起来的感觉。望着窗外的雪景，忽觉得郁闷。是不是因为等太久了？

“少爷，大少爷来了。”耗子迎了欧阳凛来，打开办公室的门对欧阳澈道。

“真是不守时。”冷幽幽地来了句，欧阳澈不忘讽刺欧阳凛。

“东西我拿走了，昨晚辛苦你了。”倒也不在意，应该说欧阳凛就从没在意过。咎由自取，他是一直这么认为的。所以，也没任何抱怨的理由了。纪宇阳拿过午夜玫瑰后，欧阳凛便打算离开。

“辛苦？你既然也觉得我辛苦又何必多此一举给我增添负担呢？”冷笑一声，道。

“再见。”觉得挺疲倦的，毕竟昨晚就没怎么合眼过就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身子本是不好如今更是沉重的连步伐都快迈不出。不想再拖拉下去，欧阳凛同样清冷地道。后，不理欧阳澈还有无别的话要说直接走人。

“少爷，今晚真的要这么做吗？大少爷不是一个可简单对付的对象。”耗子关上了门后，对欧阳澈道。

“他一直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是么……”昨晚那般贼喊捉贼，也真是够傻。欧阳澈不禁嗤笑，不过总觉得这事态发展的太过顺利。从午夜玫瑰的消息放出到问世，欧阳凛除了昨晚有些小动作外便一直都没什么其他消息，坐以待毙？还是说，他也在寻思琢磨着什么？

哎，轻叹了口气。果然越到后头，想的就越多。夜长梦多，还是早点结束的好啊。但愿，不要多生事端。

穿好衣服，楚翎月决定现在出门。距离那场车祸发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林恩然啊林恩然，你可不要还在昏迷啊。笑笑，离开宅子。

“请问林小姐现在的情况如何？”

“金先生为什么一直都不肯露面？”

“警察说林小姐的车是因为打滑才会翻侧，但是现场目击者说当时车子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对此，金先生有什么看法？”

记者们果然围在了医院外，对于来来往往而过金氏的人，都发出了猛烈的攻势。但金氏的人似乎都只愿沉默而过，金勇朔则是不见踪影。站在医院门外的楚翎月，对眼前这一幕忽然有了很大很大的反感。不是因为自己也被围堵过，而是因为十六年前，环东区的车祸。一模一样的发生，却无人问津，甚至到了不可见人的地步。

仅仅是因为身份，就可以让世人都以不同眼光看待。所谓的不平等待遇，造就了多少可怜虫的诞生。真是可笑，又可悲的社会。拉了拉衣领，从医院的侧门进去。

“不好意思，你不可以再往前走。”刚闻讯到林恩然的病房与她已经清醒的状况后，想上去却在出电梯的时候被拦截住。

“我不是记者。我是欧阳集团董事的秘书，代表欧阳集团来慰问一下林小姐的。”说着虚伪的对白，楚翎月不禁嗤之以鼻这恶心的恭维。

“请问你有没有证件？”继续追问。

“这……”还真没有证件来着，欧阳集团谁不认识她楚翎月，哪还需要什么证件。作为欧阳澈的秘书，敢跟他叫板，早就红遍整个公司了。

“放她进来吧。她是金氏的贵客。”这时，金勇朔从病房里出来看到了楚翎月，虽是惊异她会前来但还是先放她进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