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谢。”不禁哑然，伸出手轻触她的脸，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说不出的悲伤，做了这么多全是枉然到最后只能接受如同此时触感一般的冰冷。有些人，抓不住就真的注定得放手。太贪心，果然是要遭报应么　　纪宇阳把车子停在了欧阳澈宅子后门旁，通过倒后镜瞥了一眼始终把楚翎月搂抱在怀里的欧阳凛，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索性下车去打探一下情况。

“翎月……”从未察觉纪宇阳感情变质的欧阳凛并没多在意他的反应，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轻声一唤。

没回应，怀里的人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

“翎月……？楚翎月！”意识到方才谈话之际都未有留意她伤势的恶化，那团沾满血污的纸巾早就被丢出窗外。冬天虽然急速冷冻血液的循环，但那毕竟是子弹的伤害。拍了拍楚翎月的脸，那不似常人的冰冷让欧阳凛浑身一颤。

“少爷，二少他还没回来，我们可以……少爷？怎么了？”顺便抽了根烟的纪宇阳带着一身烟草味回到车里，但是一开门就看到欧阳凛把楚翎月身子平躺，有些慌张地拍着她的脸。

“她有伤在身，拖不了太久。”眼下来看，怕是休克了。心很乱，早就拟定好的援救计划恐是要改变了。

“现在去医院吗？”明白欧阳凛话中的意思，纪宇阳立刻坐上驾驶座安全带也没绑开始发动车子。

“嗯……”

“不！”就在车子调头的一瞬间，楚翎月突然就醒了。握住了欧阳凛放在自己脸颊旁的手，虚弱地吐出了一个字。

“！！！”纪宇阳下意识地一踩刹车，欧阳凛无防备地身子往前倾，好在另一只手挡住了额头不然就得直接撞到前座。俩人均望向楚翎月，面色白的吓人。

“你都送我到这里了，时间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就这么送我去医院，不就全盘皆输了么。”一路的昏昏沉沉到最后的完全昏死，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绵长。好在，最关键的时候醒了。不然跟着去医院了，自己今晚的行动便会暴露，欧阳凛不会抛下自己那么他也会暴露。

“可是你的伤……”

“欧阳澈聪明的话，就会明白你出现在我身边的意义，然后再深入思考就会想通他这一路来你起到的最主导位置。他会崩溃。但如果他蠢的话，就会觉得你我串通来将计就计他设下的局。他也会崩溃。”所以，不能去医院。必须要赶在欧阳澈回来之前回去。楚翎月很清楚欧阳凛突然出现的意思，他一直都在掐时间。这是在帮自己，不能在最后放弃。

“你撑不了多久。虽然冬天不如夏天，但如果不及时接受治疗，伤口会溃烂。”真感慨二月的天还是挺冷的，只是不管如何那都是个子弹所造成的伤。要是因此送出性命，那么前面的两种假设就统统实现了。

“凛少，这就要你帮忙了。既然林恩然要陷害我，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迷糊之际已经想好了为伤口隐瞒的方法，楚翎月示意纪宇阳靠近点，后跟他俩人把想法说了一遍。

“不可以。”欧阳凛首先否决，这样子再次伤害自身获得信任的方法不可取。

“我只能说，你的方法很幼稚。”纪宇阳只是轻蔑地笑笑，道。

“她三番四次的要置我于死地，如今欧阳澈被她支开了便是她找人暗杀我的好机会。一举两得的隐瞒方法，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找人冒充杀手给楚翎月一枪便好，反正欧阳澈也是很清楚有人要暗杀自己。即使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反正有这么些人存在就对了。而且此刻就有个现成的纪宇阳在，为什么他们都要否定。

“你身上有一个子弹眼儿了，难道你就那么相信我的枪法可以穿透你原本的子弹眼儿再给你来一枪？”且不谈现在没有狙击枪这么个苛刻条件，就是瞄准也是个苦差。纪宇阳摇了摇头，坐好回驾驶位。

“……”也对。如果身上多了一个枪眼儿反而更遭人怀疑，果然啊……是疼傻了么。这么大的疏漏都想不到。

“你别想这么多，先回去。我有办法。”欧阳凛无奈地叹了口气，敲了敲楚翎月的前额。他既然今晚会救下她，那绝对是已经毫无后顾之忧的了。前提是，楚翎月要熬得过伤口给她带来的折磨。

皱着眉头看他，没说话。楚翎月明白，自己此时只能选择相信他。四肢很沉重，勉强地支撑起身子坐起来。往旁挪了挪，打开车门下车，瞬间被冷风埋没。打了个寒颤，伤口又开始在隐隐作痛。

“小心点。”她是不可能从正门进去了，而自己也不能跟着去保护她，所以一切都只能靠她了。方才她晕死过去已经是危险的前兆，她身子也一直都不好。意志，此时真的是要靠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嗯。”点点头，离开。

纪宇阳发动了车子，也离开了这片荒凉之地。空气中，似乎还有弥留不散的血腥味。

“少爷，您想怎么做？”

“将计就计。”闭起了双眸，欧阳凛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既然欧阳澈给他出了难题，那他不迎刃而解岂不是对不起很多人么。要消除所有的疑虑，那么就只能这么做了。丢掉手里的烟，把窗户关上。

与此一刻，另一辆车，擦肩而过。

艰难地从窗口而入回到房间，楚翎月已经累得不行了。喘着气，把风衣丢到洗手间内。换下充满腥味的底衣，到浴室里冲洗了一番。热水让凝结的血划开，染红了地面。忍着剧烈的疼痛，指甲深陷进了掌心里。

“楚翎月呢？”欧阳澈一回家便冲着管家问道。

“吃完饭后就在房间里没出来过。”管家回答道。

“……”这并不足以消除自己此时内心的紧张与疑惑，因为楚翎月可是做过飞檐走壁的事情。一间房子可是困不住她的。淡淡瞥了耗子一眼，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大步往楼上走。

“咚咚咚——”敲门声果然响起，楚翎月把水关上，起了白雾的周围让一切变得朦胧。披上白色的浴袍，任头发上嘀嗒下湿漉漉的水，关上浴室的灯与门走到房门前。手放在门把上，贝齿咬住了泛白的唇，终是用力往下一扣。

“翎月……？”欧阳澈敲了好久的门都没回应，在他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所以，反应自然也变得有些不自在。身后的耗子也愣住了，楚翎月穿着浴袍跟没事人一样的站着，难道，这一切都真的只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