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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大厦倾覆悲歌散 文安初心情未央(1)

回到家中,子越一如既往地往书房走去。我正要去厨房给他冲茶,他牵起我:“跟我来。”

一起到了书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沉声说道:“这是我在银行保险箱的钥匙。保险箱里的东西,都是给你的。如果我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一顿。

我的心忽然像要跳出来一样,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一般无法呼吸,我喃喃着:“不会,子越,你不会有事。”

“小薇,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他的眸子有丝痛楚,看着我,定定问着,“你会等我吗?”

“等到死,也会等。”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出来,最残忍的结果,我和他都心知肚明,只是无法血淋淋地说出来。我含泪看着他,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子越,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你。你活着我等你,你要是——”我没敢说出那两个字,却更加坚定,“我陪着你。”

子越一把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有丝萧索地决绝:“好。”转而微微叹口气,“小薇,本来在办移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这个时候,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我执拗地摇着头:“子越,我不怕,就算陪你经历风雨,我也不怕啊。”

子越吻上我的发丝,呢喃着:“傻瓜,你是我爱的女人,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我不能害你。等我。”

我的眼泪丝丝滑下,心里无比凄惶。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那晚我和他交缠厮磨了很久。我的吻如梅花初雪般轻点他身,别忘了我啊,子越,飞过忘川,也别忘记爱你入骨的我啊。

暴风骤雨终于还是如约而至,周一的上午,我正在帮他收拾书房,却发现不知何时我把小龟放到了暖气旁,已经到了供暖季,我和子越却都愁云惨淡,没注意到小龟已经缺水加炙烤,告别了这个世界。我的心蹭地揪了起来。连长寿的龟都养不活,心中有丝不好的预兆。

转到客厅削着苹果,心神不宁的,眼皮有点跳,我正默念着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相反,忽然接到了李秘书的电话:“冯总被请去协助调查了。”我手里的苹果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我颤声问着他:“他说什么了?”

李秘书沉声:“他让你什么都别管,拿好钥匙,等他。”顿了一下,李秘书又说道:“消息不要外传。”说完李秘书挂了电话。

我全身的血涌上头顶,四肢冰凉到发寒。我怎么做到什么都别管?可是我能找谁?那个时候,我才觉到了什么叫无助。大冬天在冰天雪地里找不到一处火苗的感觉。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哪怕打听打听他的消息。

我像只困兽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却没有一点办法。抓狂得几乎要疯掉。直到下午,忽然接到艾云的电话,有些犹豫地问我:“你还好吧?”

我竭力掩饰着:“还好。”攸关着子越,我不敢多说一个字。

“小薇,”艾云似乎在纠结着怎么开口,“冯子越也还好吧?”

我的心一突,很明显她知道了什么,我试探着:“你听说什么了?”

“唉,我绕不来肠子。”艾云一副豁出去的口气,“林育诚听那个华处长说大人物被双规了,冯子越也够呛。”

我眼前一黑,还在硬撑:“坊间传言吧。”

“要是传言就好,要不是,你忘了以前我跟你说过老狐狸有套别墅过给了白萍。行贿也有罪啊。”艾云的声音全是担心。

我深呼吸了口气问着:“林育诚有认识的能探问消息的人吗?”

“他呀,摊子小,认识的官也少,就那个华处长,还是冯子越搭的线呢。”艾云叹口气,“小薇,别傻了,赶紧给自己找好后路吧。他万一犯了事,你也有个招架。”

我沉默了,艾云的后面的话根本没入脑子,只是一个意识,林育诚也找不到路子探问,还有谁能?匆匆挂了艾云的电话。

他生意场上的朋友我又不认识几个,纵然认识,这个紧急关头,谁又能是可以信赖的人,而不会落井下石?我脑子里反复盘旋着。最后也没找到个合适的人,心急如焚,慌乱中忍不住给子越的大哥打了个电话。

急匆匆地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他大哥想了想沉声道:“我去问问,等我消息吧。别和家里其他人说。”

“我知道。”挂了电话,开始焦急地等着他大哥的消息。

晚上根本没心思吃饭,一晚上抱着手机,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屏幕,却仍然没接到他大哥的电话。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已经心急如焚,才接到他大哥的电话:“主要是有套别墅,不过也没过在那人头上,按理能转圜转圜,但是好像有人在施加压力,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那怎么办?”我颤着声音。

他大哥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说道:“其实,卢南应该有路子。但是他们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找过她,但是看她的意思,十有八九不会管了。”

我被这句话彻底震蒙了,卢南,想起她那句“你会来求我的”。果真一语成谶。

神思游离地听他大哥说了句再找找人,就挂了电话。我抱着手机彻底呆了。

又等了一天,我再也坐不住了,我不知道子越现在在遭受着什么,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又给他大哥打了电话,还是没有别的消息。我忍不住问着:“那天您说卢南有路子,能详细告诉我一下吗?”

子越大哥犹豫了下,说着:“她父亲原来是个官员。”接着说了她父亲的职位,我被击住了,从子越口中我知道她是有背景的,但是没想到这么不得了。

“不过她父亲前几年去世了,这几年她那边也很少动关系,但是应该还有些路子能走得动。”子越大哥说着。

我几乎想都没有想,说道:“我去找卢南,求她帮子越。”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顾忌的呢?只要能救子越,她就是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啊。

子越大哥有些犹豫:“子越说万一有事,让你不要管他。等着他就行。”

“怎么等啊,都三天了,连个说法也没有。他在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捂着嘴,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有的地方,多待一分钟,都令人心痛不已。

子越大哥听我这么一说,也有点没底了,说着:“那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吧。”

傍晚五点,我们出发,快八点的时候,到了子越在天津的家。我想象过很多次子越的家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却没想到他的家,居然在一幢古旧的小洋楼。在夜幕灯晖下,像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昏黄,有几分不真实。

同子越大哥走了进去,绕过一片花园绿树,进了楼里。我的心开始悬了起来,那个清寒的女人,会是什么态度?

卢南在椅子上坐着正看着书,一件浅白的毛衣,一条黑色长裙直拖到脚踝。看我们进来,淡淡笑了笑,那笑容似乎也没有温度,对子越大哥说着:“来了。坐吧。”

转而看看我,唇际泛起个玩味的笑:“你来了。”

我的心狠狠一抽,是的,如她所料,我来了。

她转看向子越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刚才听你打电话说要来,还吓了一跳呢。”

子越大哥斟酌着措辞缓缓说着:“还是那天和你说的那个事,都三天了,还是没消息。也不知道子越怎么样了。”

“那就不知道了。”卢南客气地笑笑,只是那笑容都有些僵硬:“如果没做过,应该是没事。”

这句话明显是在应付,我有些忍不住道:“你有朋友能帮忙打听到他现在怎么样吗?”

她淡淡看我,没有说话。对子越大哥说着:“如果就这个事,我也帮不上忙。天不早了,要是不赶着回,我让酒店留两间房出来。”

子越大哥脸色有些不好看,沉声:“算了,这会儿回去也来得及。”说着起身要走。

我看看卢南有些冷笑的表情,心中已然明了,不是帮不了,而是根本不愿帮。我对子越大哥说着:“要不您先走,我和她说两句话。”

子越大哥看看我,说着:“我在外头车里等你。”说完走了出去。

当屋里只剩我和她的时候,所有遮掩的面具终于都揭下去了。我静静看着她,恳切问道:“你能帮他的,是吗?”

她冷笑了声看我:“能。可我为什么帮他?为了让他赶紧出来跟你结婚?急着让他出来证明我的失败?”

我的心一阵扯痛,颤抖着声音道:“你的失败,你自己没有责任吗?”

我的话刺得卢南面色泛白,看着我有几分挣扎:“是他害的我,是他毁了我。凭什么救他?我得不到的,我宁肯毁了。”

看着她唇际泛起的冷笑,我忽地想起子越大哥说起子越的情况,曾经说过上面有人施压,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还是把那些把柄举报了,是吗?”

她笑得深沉:“你说呢?”

我的心狠狠地被她击中了,我以为她一直不放手,是因为放不下子越,原来她真的能狠下心报复他。我极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他毕竟是晓攸的爸爸啊。”

“别跟我提晓攸。”卢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阴森看着我冷笑着:“口口声声疼爱晓攸,可晓攸发烧的时候,一个电话,他就扔下晓攸跑到个婊子身边。那时我就警告过他,不要惹急了我。可他倒好,变本加厉,以前整天和我争抚养权,现在我即使不让他见晓攸,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到了今天的地步,咎由自取,谁让他为了爱,奋不顾身呢?”卢南说起“爱”这个字眼,咬得分外用力。

看着她,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努力抻出个平静的表情:“都是因我而起,你恨的人也是我。如果你能帮他,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听着真伟大啊。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卢南认真打量了我一番,嘴角抽出个讽刺的笑容,“难怪会勾男人呢,我都要感动了。”转而阴森看我,“那你离开他,救他啊!”

我的血忽地就涌了上来,尽管这个结果是我预料过的,可是当她赤裸裸提出来时,我仍然觉得撕心裂肺地痛。离开子越,我只要一想,心都会像放在刀尖上一样刺痛难忍。眼前一晕,我凄然看着卢南,低声坚定道:“我做不到。”

一句做不到似乎又激怒了她,她的表情变得更加阴冷,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做不到,你就等他出了牢房找你吧。”她的声音清冷决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绝望地长吁口气,悲凉对她说:“那我等他,五年,十年,一辈子,我都等。”如果真像艾云说的是行贿,大不了就是坐牢。我等得起。说完转身要走。

卢南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地响起:“够痴情,我祝福你等到。如果他能活着出来的话。”

我的步子顿住,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活着出来?”

“坐牢可不是住别墅,他的身体要能撑下来,就是你们上辈子积德了。哈哈哈。”卢南的笑声凉凉地从四面八方袭来,像一个圈把我紧紧箍住。

“他的身体不好吗?”我有些发愣,喃喃自语着。

“你不是他的心肝宝贝吗?连他脑血管畸形都不知道?现在活得滋润没什么,进了大牢可保不齐哪天就抽过去了,哦,对了,好像十几年前抽过一次吧?”卢南看我茫然的神色,笑得更玩味。

想起他床头柜里的那瓶只剩几颗的安眠药,我的心腾地一下抽得几乎窒息过去。全身像被揭了皮一样血淋淋地痛。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我,为什么啊?

半天,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几近疯狂的女人,不觉有几分怨愤:“你就是明知道他这样,才故意半夜打电话,不让他睡觉,是不是?”想着他曾经受的是怎样的煎熬,我的眼泪早不知不觉涌了出来。

“收起你毒蛇的眼泪。”卢南厌恶地看着我,“你就是拿这副楚楚可怜相勾搭的男人吧?这就是冯子越心心念念的温柔?恶心。”转而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看着我,眼睛瞪着,一字一句说着:“对,我就是要折磨他,折磨死他,因为他该死。”

看着她几乎扭曲变形的脸,我竟不觉害怕,只是万般想不通:“当初是那个男人逃避了,归根到底是他伤了你,你为什么要恨子越?是你背弃了他啊。”

面对我的质疑,卢南的火气上来了:“为什么恨他?我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嫁给他,可他怀的什么心?他为了权力!我没有帮他找关系的时候,他连家都不愿意回。结婚五年,他没碰过我!”

卢南的声音字字含恨:“直到我帮他找了路子,厂址批了,贷款批了,他才对我有丝表情。我为他生了女儿,他除了看女儿,都不会认真看我一眼。是他把我的自尊和自信伤得体无完肤。可他却在外头风流快活。凭什么他能玩女人,我就不能找个真正关心我的男人?可又是他,用了手段,让那人一声不吭走掉?他为什么要把我所有的希望都毁了?”

“更可恨的是,他原来一直在骗我,他说自己性格淡,不会关心人,怎么你怀孕的时候,他怕磕碰装修也想到了,进出司机接送也想到了,去医院做孕检也想到了?凭什么这些我都是自己做?他不是冷淡吗?怎么吃个饭都要拉手,剥榛子也会做了,给孩子讲故事也会做了?凭什么?”卢南几乎要歇斯底里。

我却深深地震惊了,有些不可相信地看着她,她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就像亲眼看到了一样?可那时家里除了子越和我,就只剩张姐了。不由得问出口:“你认识张姐?你收买了她?”

卢南尖厉的声音停歇后,渐渐平息了些,看着我冷笑:“告诉你也不怕,只能怪你命不好,偏偏晕倒的时候,我想起来忘了问你知不知道冯子越走哪条路回天津,那个想钱想疯了的张姐接了你的电话,十万块买了你的一个小时,还买了一堆你们恩爱的故事。不过,一个小时就够了,不是吗?哈哈。”卢南笑得身子微微颤着。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了,心像撕扯开地滴血,十万块,买了我的一个小时,买了我孩子的一条命。我也要发疯了,我冲上去晃着她,也有几分歇斯底里:“你太过分了。”

卢南被我晃得气紧,反手一把用力推开我,微微喘息着:“孽种,凭什么活着?你的孽种,妓女的孽种,统统不该存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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