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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与君逢心向暖 恐陷深潭别潇湘(3)

我的脑子里还在盘旋小徐的事,下了车,我和他一前一后地走,我脑子一抽,脱口就来了句:“其实,如果想要的话,幼珍那里不也有个——”话没说完,他猛地一回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我立马闭上了嘴。可是我这句话似乎又惹他不高兴了。本来在前面缓缓走着的他忽然加快了脚步,害得我穿着高跟鞋在后面噔噔地猛追。他却又放慢了步子,冷冷来了句:“路又不长,脚是自己的。”我一愣,不知道他是指我的伤脚还是指什么。

到了家,他闷声换了衣服就进了书房。快十二点了还是没有动静,按照往常,我自然是先睡了。可是那天,心里总有丝忐忑的内疚,觉得似乎是自己把他惹得不开心了。在卧室里辗转了半天,还是决定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去书房看看。敲了几声门,传来闷声“进来”。推开门,满屋子的烟把我呛得直咳嗽,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在屏保状态。我把灯开了,他特别颓废地坐在椅子里,面前的烟灰缸里有大概十几个烟头。我没敢看他的脸,低着头走过去,把蜂蜜水放在他面前,怯怯说了句“别太晚”。

转身就要出去,身后传来他沉闷的声音“站住”。我的心又开始扑扑跳,他走过来从后面抱着我,下巴蹭着我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半晌,说了句,“我要出差走几天。”我低声应着“嗯”。他补了句“等我”。把我搂得更紧,我应“嗯”。他的吻又缠绵缱绻而至,我的应随温柔扑朔回往。那晚的他,很温柔,我的心,似乎点点沉沦。

面对他,我似乎总在挣扎中沉沦,不论是他的粗暴霸道难以抗拒,抑或是他的温柔深情同样让我迷失自己。

第二天中午,收到他的一条短信,“已到机场”。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以前从来没接到过他这种类似报日程的短信。

想了半天,本想敲个一路平安,觉得有些生分,又想敲个注意身体,觉得这话用在他身上似乎特别地意味深长,最后敲了一个字“嗯”。

三个多小时候,又收到一条“已到广州”。我很快回了个“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和他说什么好。

好在之后好几天也没有再收到他的短信。过了两三天没有忍住主动给他发了条短信“在做什么?”眼巴巴地瞅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回复,心里涩涩的,他的那丝情,也不过就到如此了吧,就算有偶尔的挂念,还能指望什么呢?别忘了他可是幼珍口中的“还真指望他知冷知热?”

却是半夜里,忽然接到他的电话,低沉的声音:“小薇,你还好吗?”我掩饰住内心的失落,轻松的调子:“很好啊。”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好。”我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过几天就回去。”听着他淡淡的声音,一股苍凉升起,这算什么呢,离开的小鼓又开始打,结结巴巴说了句:“你早点回来。”还有半句“我有事和你谈”没说出去。他听到我要他早点回来似乎很高兴,声音变得轻快,“我这两天就回。”

过了两天,收到了子越的短信,“已上飞机,中午到”。不知为何,那天心情忽然觉得很好,看窗外已近秋色的晴朗,心也随着一起放了晴。细细为自己化了个淡妆,却又有画眉深浅入时无的小小担心。我不禁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却又忐忑不安坐立不宁。特意让保姆买了菜,却是等到下午两点多还没有音讯。忍不住发了个短信,“到哪儿了?”过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回复,忍不住给他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打了好几次,却是个陌生的男声:“赵小姐吗?冯总在医院,不方便接电话。”我的头忽然就懵了,声音有些颤抖:“他怎么了?”“一两句说不清,在××医院,你过来吗?我去接你。”“不用,我自己过去。”我抓起包就跑出门,一路上思想仿佛游离在躯体之外,心神恍惚得就像被掏空了一般。那一刹那,我忽然六神无主了。慌乱到出了门看见车就挥手,全然不管那是不是出租。

到了医院,又打过去电话,一个年轻的男人五分钟后出现在我面前,我认出来是上次带我去看脚的那个,是子越的秘书,姓李。李秘书带我去了他的病房,路上说了子越的情况。那天他去了广州,晚上刚吃过饭,突然就肚子痛得厉害,去了医院,是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本来应该休息几天,又急着拆了线赶回来,结果一下飞机伤口有点裂,只好又来医院。我的心一抖,开始自责为什么要说那句“你早点回来”。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公事,自己这么自作多情做什么。

到了病房门口,我一下又紧张起来。敲门进去,子越正斜靠在病床上,皱着眉头,见我进来,似乎有点惊讶。李秘书忙解释:“冯总,赵小姐打了好几次电话。”子越转看向我,我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潮潮的,站在他病床前,嗫嚅着说:“怎么成这样了。”他眉头一展,拉起我的手:“小毛病,很快就好。”说完只盯着我看。我倒不好意思了,说:“不认识啊?”他嘴角一抽:“不认识就好了。”说完似乎很累的样子,额角出了层薄汗。

我想扶他躺下,却发现自己笨手笨脚,想碰他又不敢碰他。为了解窘,问他想吃什么,他摇摇头,我急了:“总得吃饭啊。”他皱眉:“你看着弄。”我便出去帮他买了点粥和鸡蛋羹,还有两个素菜,他也没吃多少,只把粥喝了,我暗暗记着,他看起来对红豆粥不讨厌,下次可以继续买。又陪他待了一会儿,七点多他让李秘书送我回家,我摇摇头说:“我留下来吧。”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接近他,虽然觉得他是为公务回来的,但自己催他回来或多或少有些内疚,想为他做点什么。他很惊讶,“你?”我点点头:“晚上有个人方便些。”怕他不答应又补充了句“如果你方便的话”。他眉头一皱,哼:“有什么不方便。”

留下来有些无聊,他几乎每隔一会儿就要接电话,也不知哪那么多的事儿。我忍不住说:“必须要接吗?多累啊。”他摇摇头:“有些是急事儿,有些是老搭子,不接他们会疑心的。”我好奇:“你生病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叹口气,“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能惹乱子。”说实话我理解不了他生病了会出什么乱子,但当时心里微微有些疼,觉得他也怪不容易的。

晚上十点后,他的电话总算少了,我和他也能安静地待会儿,但是当我和他真的面对了,我又特别地不自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也不敢直面他。从前是害怕,怕他会有什么可怕的举动,现在知道他不会,但是仍然会害怕,心跳得很厉害,也不知自己怕什么。怕他深邃的目光?让我瞠目结舌对不上来的话语?还是冷冰冰的态度?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有点儿。

给他削了个苹果,切开用温水过了过递给他,他忽然就愣住了,看着我的目光有几分五味杂陈的感觉,一会儿他淡淡笑笑:“我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细心照料过。”我心里微微诧异,怎么可能,他身边的女人个个不扑过去就算不错了,我并未当真,也笑着回他:“是吗?你这么好哄啊,早知道早用这办法让你对我高抬贵手了。”说完自己也吃了一惊,我居然敢和他抬杠了?我有些不自然,他吃了一小块苹果,深看向我,认真地说:“那我更不会放了你。”我心里一突,没再言语。

他靠着床头躺着,我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才知道他小时候很顽皮很淘气,青春期很叛逆,大大小小的捅了不少篓子,气得他那公安局长的老爸要抓他去劳教。后来改邪归正,居然考上了大学。这点我真没看出来,他身上的那种肃穆严厉,我想象不出他大学是什么样子。板着脸和人家踢球?心里都想笑了。其实很想问是什么让他改邪归正的,但是他不说,我便不问。他也知道了我从小很乖巧,但也做过很多小坏事,譬如藏了同学的作业害人家被老师揍,会去邻居家偷梅子吃……那晚的我和他,似乎都回到了小时候,那些无忧无虑没有痛苦,没有算计的日子。直到很晚了,我熬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清晨醒来看他抓着我的手睡得正香,便又悄悄地趴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回去补了会儿觉,又被艾云的电话呼起来。她心情似乎不好,想约我出去聊聊,我吞吞吐吐地说有些事情。艾云的声音有些落寞:“忙完了你找我吧。”我急忙应好。忽然又想起什么,追问她:“你最近和幼珍有联系吗?”艾云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她啊,被甩了,听说不在北京了。”我的心一凉,脱口而出:“那孩子呢?”艾云有些奇怪:“什么孩子?你怎么这么关心她?”我语塞,又为自己找借口:“我打她电话她总不接。”艾云朗声笑道:“小薇,你现在越来越多的事儿瞒着我了。不说了,改天记得找我。”我挂了电话沉默了,对幼珍,不管怎么样,似乎我都是她的劫数,心开始发凉。

中午去医院看子越,顺便帮他买了红豆粥。电话依然多,他睡着的时候,我很想偷偷帮他调静音,最后把手机放在手上掂了掂,还是没敢。却是手机忽然响了,闪出一个来电“令宜”。我的心突地就是一阵猛跳,自从上次出席老徐总的宴会,对这个名字,我脑子里就像刻进去了一般。我把手机递给睁开眼的他,不看他的表情,匆匆就走出了病房。想必人家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吧。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酸。赵小薇,你算个什么,酸个什么劲儿?心情很复杂地在医院转悠了老半天,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才回到病房,看到我,子越面露不满:“你这看护很差劲,半天不见影,想去洗手间都没人扶。”我忍不住就是一句:“愿意看护你的人都排大队了吧。”子越瞅着我,面色阴晴不定地来了句:“赵小姐,你这句我可以理解为吃醋吗?”他从来没这么和我说过话,这是开玩笑?还是调侃?我的脸一红,故作镇定地笑笑:“冯先生,没有。还去洗手间吗?”他盯着看了我一会儿,我始终保持平静的微笑,他一扬手,闷声“不去”。

过了一会儿,看他还闷着,我怯怯地说了句:“要不,我先回去?”他冷冷扫了我一眼,我解释,“待会儿会不会有人来看你?”。这几句话我真的是说得很诚恳,因为我猜令宜既然打电话了,可能会来看他,我杵在这里实在不应该。总不能等人家撵我才走,也太没眼力价了。他笑笑:“你可真懂事。”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他一下子爆发了,声音很大:“赵小薇,你在这儿,有什么狗屁别人?你到底是个什么做的?”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便迷惑地看着他,对他的爆发反倒没太在心里回转。他看我愣愣的样子,半天咬着牙说:“我要去洗手间。”我忍不住扑哧一笑,去扶皱着眉头的他。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但是心里微微有丝快乐,是因为他是真的希望我留下吗?我又有些惭愧,我的快乐,什么时候开始源自于他的细微动作了?我似乎开始迷茫了。

在医院待了三天,他坚持要回家,便出院了。本来想和他说离开的事,但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又怕惹得他不痛快,还是决定等他痊愈了再说。子越在家里待了近两周,他其实是个蛮好照顾的人,虽然平日里出入高档饭店,倒也不挑食。保姆做的家常菜也吃得津津有味。我有时炒两个清爽的小菜也能令他大快朵颐。但是他一天还是会在书房很久,又怕他吸烟咳嗽会把伤口崩裂,我只好偷偷把能看到的烟全部扔掉。那些日子,我随他左右照顾,偶尔聊几句,他也会问问某个菜是怎么炒的,我也会百度后向他灌输术后该注意什么,日子浅浅丝丝过,平静如流云照水,却也惬意如雁过风清。

两周后,他开始去上班了。我正盘算着哪天约艾云去聊聊,却接到了马太太的电话。马太太是上次在老徐总的宴会上见到的,当时由于老徐总将那幅字送了我,后来好多太太和我互留了电话。我当时出于礼貌都存了,但是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马太太是那个瘦瘦的瓜子脸,还是那个丰满的圆脸女子了。马太太说很久没见了,几个朋友想约着一起去做SPA。我忙拒绝,一来是不熟,二来实在也是不愿意往这个圈子里扎。尽管马太太很热情,我还是婉转地以有事拒绝了。晚上子越回来,他问我白天做什么了,我无意就说出马太太找我的事,子越冷笑:“估计是听到我生病的风声了。”我一愣,做生意还不能生病么?看我不知所措,子越叹口气:“趁着生病搞大动作的多了去了。”看着他,忽然觉得依旧是那么陌生,他的世界,我理解不了,走不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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