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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再与君逢心向暖 恐陷深潭别潇湘(1)

一天傍晚,我忽然收到了子越的短信:“我要见你。”看了看发送时间是中午,可能是屋里信号不好,才刚收到。看见他的号码,我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身上忽然就冒出一层薄汗。上次见过后他没有再联系我,我以为已经结束了,现在为什么又出现了呢?我把手机塞到枕头下想无视,却做不到,没过几分钟又拿出来,像捧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哆嗦着回了条:“我很忙。”又想,他不会去公司吧,赶紧删了,又写上:“我不方便。”发送了过去。听着外面有人说话,也没在意。忽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吴哥,应了声:“进来。”

门一开,我愣住了。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蹦得异常剧烈。子越站在门口,看我歪斜地躺着和身旁的拐杖,戏谑着说:“还真是不方便。”我当时的样子非常狼狈,一间狭小的房子本来就很局促,这几天一直下不了床,身边脏衣服、包装纸、袋子到处都是。我头发蓬乱着在后面挽了个发髻,人也饿得病恹恹的。我慌忙挣扎着想坐正一些,却把身上搭着的一件衣服给碰掉了。我语无伦次地说:“冯总,不好意思,我这里太乱了。”子越看了看我,走到我身边,正要说话,门一推,吴哥打着赤膊进来了,一边说着:“小薇,晚饭给你买回来了。”进门一看,愣住了。当时的气氛一下子很尴尬,吴哥兴冲冲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子越的眉头皱得很紧。忽然,他一把打横把我抱了起来,我着实吃了一惊,他的动作太突然了。他铁青着脸对愣在门口的吴哥说:“让一下,我要带她走。”吴哥看我没反应,讪讪着让开了。我任由他抱着,没有反抗。

出了地下室,到小区门口还有段距离,车进不来,他抱着我走得很慢,喘着气,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在生气。我问:“你怎么找来的?”他答:“问。”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家?”他答:“问。”我又问:“你找我做什么?”他皱眉:“你怎么问题这么多?”我不敢吭声了,被他放到车里。我小声说:“房门还没锁。”他没理我,一踩油门开了出去。

他把我带回了第一次带我去的那个房子。叫了外卖来。有小菜有粥什么的。说实话,当时我的确顾不了许多了,快一星期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都是面包饼干凉皮饼子一类,眼前的海带丝、素丸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美味佳肴,我看了眼子越,怯生生说了句:“那我就不客气了。”看他面无表情地低头夹菜,我毫不客气地开始了有史以来最风卷残云的一顿,倒不是吃得非常夸张,但是速度很快,吃得也很多,两碗粥转眼就见底了。到后来,子越放下筷子,看着我津津有味的吃,我才意识到我的吃相问题,不好意思地停下来,羞涩地笑笑:“我饿了。”他叹了口气,问我:“够吗?”我赶紧点头:“够了,足够了。”那晚他几乎没动筷子。

吃饱喝足了,我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去书房。没看一会儿,我居然睡着了。这是我近日来睡得最香的一觉,没有吵闹,没有担惊受怕有人会闯进来,一夜无梦,直至天明。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床上。身边是子越,还在睡着,眉头锁得很紧。还好他衣服还穿着,我才没觉得特别尴尬。我就那么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对我,说不上好,也还算有心,否则不会知道我住的地方,也不会知道我脚受伤了。可是,自己对他呢?和他在一起?最后没有结果地黯然离开?我打了个哆嗦。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子越睁开了眼睛,看我正盯着他看,皱皱眉起床了。

不一会他洗澡出来,坐到我身边,认真看着我说:“最后说一次,小薇,跟了我。”我本能地想摇头,可是“最后”两个字刺痛了我,我竟然有些害怕,我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我的沉默他理解成了默许,一把把我揽在怀里,动情地吻上我的脸,覆上我的唇。我心里很矛盾,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了,就不用再去地下室,不用每夜睡不好,可是,我真的要走向那一步吗,那一步的意义,就是我这辈子耻辱的烙印了……

我还在心里纠结,他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拥上我,解开我的衣服,开始攻城略地。我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身体似乎已先于我的思想在回答,腼腆少语的我,身体却极为诚实。他总能让我沉浸其中,甘之如饴。

他动情地说着:“小薇,我想你。”这三个字,竟让我的内心生出了丝丝安慰与快乐的感觉。如果说之前和他有过刺激,有过兴奋,有过渴望……这是第一次,我有了快乐的感觉。而没有那么多的压抑,那么多的痛苦和内疚。

当满室旖旎褪去,他看着我,抽抽嘴角:“你终于是我的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或者说,我看不出他的表情,这句话让我忽然有种“终于被拿下”的不安。自己一直以来,也许只是他无法彻底征服的欲望,一个有钱的老板,你还指望他真的爱上你?我内心鄙视自己得五体投地,赵小薇,你还真是拿自己当根葱了。我咬咬牙,脑子一抽,就冒了句:“冯总,你可以先预支我十万块钱吗?”他一愣,似乎不相信地看着我,目光阴晴不定,半晌,冷笑了一声:“还真是高看你了。”说着从外间回来,甩给我一张银行卡,再没有说话,穿上衣服用力摔上门离去。

子越摔门而去,我心里倒未曾有太大震动,他对我,本就该是这个样子吧。咬咬嘴唇,拿起那张银行卡,小心翼翼地放到包里。终于可以给家里寄钱了。早知今日如此,当初何必费那周折?一上午,我不停地问自己,要不要这么下去?还可以反悔吧?最后不停在挣扎中徘徊,决定先不去想这些,脚伤好了再说。

中午的时候,有人开门进来了,居然是以前照顾我的保姆,瞬间我的眼眶湿润了。故人相见易伤别,保姆一声“小薇,你瘦了”,让我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保姆为我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帮我洗了头发,我终于清爽些了。

下午有个年轻人过来,说是冯总让他带我去医院检查脚。我带着银行卡,先让他在附近的银行停下来,保姆扶着我进去把钱汇了,我才踏实地去了医院。拍了片子,有骨裂,绑上了石膏外托固定。“要多久才能好?”我问。医生冷冰冰甩给我句“两个月”。我的心一紧,两个月不能动弹,太痛苦了。

从医院出来,那个小伙子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我送回了冯子越那里。过了一小时,又送来一副拐杖和一架轮椅。我抽抽嘴角,设备齐全,我可以安心地卧床不起了。

有过对比才有感觉,如果说什么是幸福?那时的感觉是,能睡个踏实觉,不用担心人进来,是幸福。不用吃面包饼干,可以喝到粥,是幸福。上厕所不用蹲着可以坐着,是幸福,而且是最大的幸福。

子越一周没有再来,再来是个周末,见了我淡淡地问句“怎么样”。我淡淡的回了句“还好”。他似乎很累的样子,什么也没说进了书房。晚饭的时候,他不时地咳嗽几声。我没有吭声,不是没有注意到他脸色不好,也猜测他是不是病了,可就是不想开口,就是那么别扭着。我很快地扒拉了几口饭,摇着轮椅回了卧室。

随手翻起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着,过了两个小时,听着没什么动静,以为他在另间卧室睡了,我挣扎着爬上了床,正睡得迷糊,忽然门一响,子越披了件睡袍进来了。

我一激灵睁开眼,挣扎着稍微支起了身子。子越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冷漠地看着我说:“你怎么就喂不熟呢?”我笑笑,本想说还不如狗是吧,还是没那个胆子,出口改成了:“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说过的。”他冷笑了一声,掐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你还说过是我的女人呢,那你就该尽女人的本分。”我和孙总说的话他知道了,孙总真的问他了……我的脸瞬间臊得通红,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把睡袍上的带子扯下来用力绑住我的手。我有些害怕,哆嗦着问他:“你要做什么?”他仿佛没听见,把我的手绑好后,扯着我的头发极尽侮辱。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闭上眼,如果无法反抗,就承受吧。这种状态,才是我和他该有的吧?他的动作粗暴,疼得我一身冷汗,双手偏偏不能动,眼泪都疼出来了,我双手挣扎着,含着眼泪咬牙忍着。

他闭着眼睛不看我,仿佛对待夜总会的小姐般粗暴无情。也许,对小姐都比对我好吧?他此刻,我更像他的仇人般被报复欺凌。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究竟隔着什么,总如万水千山般难以跨越。我怕他,却总在惹怒他。

他疯狂过后背对我再不言语。我的手还没有松开,我用牙一点点地把结扯开,看着红肿的手腕,我哭不出来了。

第二天早晨,子越冷冷甩给我一句:“我会再给你卡上打钱。”头也不回地走了。这算是按次计费么?我的心隐隐作痛。

白天我让保姆推着出去查了查,卡上又有十万。我的心跳得很快,十万在我看来是个很大的数字了,按我现在的工资不吃不喝攒三年才够,可是对有钱人来说,甩甩手的事儿。不禁苦笑,原来我还能值这个钱。把钱又给父母寄回去,顺便打了个电话,爸爸的声音满是担心:“孩子,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在父母面前撒谎总是无法心安理得,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和艾云借的,她嫁了个大款。慢慢还就行。修房子够吗?”爸爸连说:“足够了,重盖都够了。”我说那就重盖吧,修的不长久,过几年又得修,干脆重盖了省事儿。爸爸答应了。我的心终于踏实了。

一件心头的大事儿终于了了,觉得天都放晴了。买了束百合回家,全当自己犒劳自己了。还没到家,忽然手机响了,是幼珍的电话。对幼珍,我有几分愧疚。说过不再找子越的,可自己和子越现在这个状况,真是说不清。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幼珍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姐妹儿,还记得我吗?”我说:“幼珍,我当然记得你啊。”电话那头冷笑两声:“我还以为你跟着冯子越就把我忘了。”我沉默了,半天挤出句:“我脚伤了,只是先养伤。”幼珍的声音变得尖利:“你tm这个借口哄小孩儿呢?傍上大树你会走?装高贵装纯洁,口口声声说不做这个,做起来比谁都快……”接着一堆污言秽语出口,我已经复述不来了。呆呆地拿着电话,手脚开始发冷。她骂了一阵儿,怨气似乎发泄得差不多了,说:“赵小薇,冯子越现在要我滚,要不是你,他不会这么对我。你最好赶紧滚开他的身边,否则你走着瞧。”

幼珍的电话让我很慌乱,我本就对她有愧,现在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子越不要她了。我脑子一片混乱,被保姆推回了家。不是怕幼珍的威胁,也不是伟大到自己退出来成全幼珍,而是这条路,我本就没有决定走下去。待脚伤好了,还是尽快离开吧,子越身边的是是非非,牵牵绊绊,本也不是我能应对的来的。

子越的出现素来是突然袭击,从不会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说自己要来,总是想来就突然来了,可能是白天,也可能是夜里。过了两天的晚上,我躺在床上正无聊翻着杂志准备睡觉,外间有动静,我知道是他回来了,不禁有些紧张,坐起来靠在床头。卧室的门砰的一声被用力推开了,一股酒气扑来。子越喝酒后,喝多了脸不红反白,看他的样子又喝了不少。他几步走到床前,就那么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挣扎着起身说:“我去给你倒茶水醒酒。”

刚站起来就被他一把推倒在床上,右脚刚好磕在了床沿上,疼得我一龇牙。他俯身掐住我的下巴,冷笑:“知道倒茶了?我还道你这辈子都不会伺候人呢。看来钱真是个好东西。”一边说着,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身体。他的手经过之处,我就是一身鸡皮疙瘩。因为猜不出他要做什么,全身因为害怕直打哆嗦。

忽然他的手用力地掐了一把,手劲很重,痛得我忍不住“啊”的一声。我的叫声似乎刺激了他,他更加兴奋,不停地在我身上掐着,抓着。记得以前有一次出差也是喝了酒,也这样地掐我,当时就是害怕,疼痛,今天却是疼痛,悲凉。收了钱财,就得付出,不是吗。怎么折磨你是他的自由,我只觉得心酸,开始还挣扎,后来只是随着他的动作身体在自然反应,咬着嘴唇眼泪不住地流。

他在我身上掐了一会儿,转而直奔主题。那时的感觉,我就如一个任他宰割的奴隶,或者一个没有知觉的活物,任他的狂风暴雨袭击,我只能流着泪默默的承受。

他用力扯着我的头发,我的头皮疼得火辣辣的。我睁着眼睛看着他,内心荒芜一片,我不过就是一个玩具,一个任你消遣的玩物。他用手遮上我的眼睛,骂:“贱人,你为了钱什么都肯是不是?我真想弄死你。”一边说一边疯狂地蹂躏,疯狂地掐着我,我痛到了极致,声音嘶哑到哭不出来。我第一次,为了自己心痛而落泪。以前我悲哀过,愤懑过,却从没有一次,如今天这么委屈,心疼。我明明不是见钱眼开的女人,为什么要沦落到别人掌中犯贱玩物的下场?

他发泄过后在我身边沉沉睡去,我全身痛得厉害,根本睡不着。莫名地委屈,眼泪流了一夜。看着身边的男人,竟然一点都不恨他,只是悲凉,心酸。

第二天醒来,看着我哭肿的眼睛和满身的青紫,子越有一瞬的怔忪,终究没说什么。

他穿衣服的动作很缓慢,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在他离开的时候,我说了句:“不用再给我钱了。”他转头,冷笑:“够了?”我点点头:“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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