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来恨去有什么意义在？活着不好吗？”是无尘的声音。

林中被大雨声掩盖着数十暗卫的行动脚步，以无尘为首的暗卫与道徒们把树下的二人紧紧包围。

被大雨和下葬折腾的司徒容若早就被耗光了所有的体力，她打不过也逃不了多远，不过她庆幸，红狸精凌蔚风的实力可远远超过这些人。

“走！”凌蔚风抓住她的手腕，身形移动迅速。

“放箭。”在无尘的命令下，数百箭雨在空中划出弧线，两人左闪右避，总算是幸免于难。

司徒容若是个累赘，两人再次被追上了，凌蔚风把她护到身后，周身泛起红光，健壮的手掌蜕变成了红狸的狐爪，身后长出一根巨大的狐尾。

也许是看得出凌蔚风的元气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司徒容若问道：“无尘，你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为何？我从小就是司徒祖师爷的亲信，可凭什么你一小小山间孤女的出现，祖师爷放弃了皇室荣誉，在这山里苟且偷生。”

“祖师爷怕你在山里饿着，派我整日在山里树上放置食物，怕你冻着，就派我在山里打猎，猎杀动物皮毛给你，我本是天启国国师继承人，如今荒野中勉强度日，还要时时担心你抖出我的丑事。”无尘说。

司徒容若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原来司徒青云从未那样狠心。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青云观毁在你的手里，受死吧。”无尘说着，暗卫进攻，招招试试都能直取人的性命。

“师父，是若儿对不起你，若儿明知道你轻功盖世，灵力超群，是不可能坠崖而亡的，却因为这盲目的恨意使您尸骨未寒...”司徒容若因为太过失神，没有注意身后的刺刀。

玄铁刺刀旋进凌蔚风身躯之中，他强大的爆发力在中刀之后奋力一博，巨大的光波给暗卫们带来巨大的伤害，无尘损失惨重。

“妖道，本狐仙修行百年，你受死吧。”凌蔚风捂着伤口，浑身鲜血却笑得诡异，修长的丹凤眼释放出的杀气，使对方一时胆怯，落荒而逃。

司徒容若松了口气，大雨中抻抻他的衣袖，落魄的说：“走吧。”

“走不了了。”凌蔚风脸色苍白，应声倒地，狐狸爪子和尾巴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被鲜血晕染的雨水汇聚成的血泊。

原来他刚刚都是强撑的。

司徒容若完全不能理解他的状态，一刀怎可能让他脆弱至此，她呼喊着：“凌蔚风，无尘已经走了，我们回青云观看太医，我知道你回来白云山很开心，你起来啊。”

“萱儿，对不起...”

“你说什么？”司徒容若简直不能言语。

“你被太后的人埋在白云山的时候，我和凌北夜尾随着，在雨夜挖出土坑，我以为你死了，就拦着他不要在作贱自己，没想到他一掌将我推下山坳，虽然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我魂魄尽失，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附身在灵狐身上，以狐身活着...”

“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皇兄们造反，我却没有告诉凌北夜，是我对不起他，可这是为你报仇的唯一方法。我是妖，皇宫有龙气，会损伤我的灵力，每次入宫都是在消耗我的生命，以后我不能在保护你了，你能...叫我一声...哥哥么....”凌蔚风气若游丝。

司徒容若大哭不止，她恳求着：“原来是这样，哥哥，哥哥，你别死，别死，我只剩下你了，你活着陪我，求你陪我活下去，能活多久又如何，不死之身如何耐得住寂寞。”

“哥哥向地府借的时间到了，该还了。”

“别哭，或许千百年以后，我还能修成人形...”

凌蔚风脆弱一笑，撒手人寰。

“哥哥！”司徒容若嘶吼着。

这时，皇上似乎发现了两人的消失，派了御林军前来寻找，就看见横尸遍野，以及熠王的尸体和遍体鳞伤的司徒容若。

她抱着凌蔚风的尸体，在雨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