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秦相求见。”二人依偎温存之际，外面的人传来通报。

“不见。”他现在没有心情见别人，只想陪着秦疏言。

“让他来吧。”秦疏言从他怀中慢慢起身，脸上的泪痕已经干透，只是拿双眼睛还有些通红。

“疏言。”夜江尘担心他，“不想见就算了。”

“我没事。”秦疏言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正好有话同父亲说。”

“那我陪你。”夜江尘仍不放心。

“不用了。”秦疏言看着他，言下之意是需要他回避一下。

夜江尘明白了她的意思，离开时还不望叮嘱道，“有事随时叫我。”

秦相被带到秦疏言房内，看着只有她一人，“尘儿不在吗？”

秦疏言看了一眼秦相，“父亲就没有什么和我想说的吗？”

秦相愣了几秒，看着眼前有些冷漠的女儿，象征性地劝慰了几句，“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只是这些吗？”秦疏言轻笑一声，“父亲，你对这个外孙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呢。”

秦相脸色变了变，有些愤恼，“我怎么会不在乎？我今日就是为这件事来得，发生这样的事你以为我心中会好过？”

“父亲当热不好过，毕竟这是很影响你的计划，不是吗？”

“我这么做为了谁你不清楚吗？”听出了女儿的嘲讽，秦相脸上有些挂不住，摆出来父亲的威严。

“父亲可真是为女儿考虑，所以您这次打算怎么办呢?”秦疏言笑得冷漠，好一个为她好。

“川儿的死绝对不能外泄。”现在这个消息还未外传，压下去并不难，绝对不能让皇帝**知道。

秦相费了这么大的努力换得今天的结果，岂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孩子功亏一篑？

“不知父亲打算让谁来顶替川儿?”自己的父亲秦疏言还是了解的，从他说出这样华之后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为父会替你们解决的。”几个月大婴儿看不出差别的，只要他们不想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父亲还真是考虑得周全。”秦疏言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冷如冰刃，“您心中当真没有半分愧疚吗？”

秦相心下一紧，她是知道什么了吗?可面上依旧稳重如山，“为父未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江尘，何故要愧疚？”

“为了我们？”秦疏言笑了起来，“到底是为了我们父亲舍不得那遮天的权势父亲自己心里清楚。”

“你！”秦相气得愤然拂袖，“在你心中就是这么看待为父的吗？”

“我本不是这么看待父亲的，直到我知道了我早产的原因。”秦疏言语调平缓，不急不缓，可在秦相听来却并非如此。

“父亲当真就那么心急，连一个月都等不及了吗？”他问。

“你早产是个意外，和为父无关。”秦相回道。

“是否和父亲有关我不知道。”秦疏言澹澹地回道，“我只知道，倘若我没有早产，我的川儿或许就不会这么早离我而去了，你说我该怪谁呢？”

“言言，你还年轻，你和尘儿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秦相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们的孩子会是将来的皇帝，这一点无法更改。”

秦疏言笑得近乎绝望，“父亲，我们的孩子已经没了，您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秦相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一片冰凉，“言言，你从小就聪慧过人，父亲相信你一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父亲不管做什么，始终是为了你，为了秦家。”

秦疏言冷冷地甩开他的手，“父亲这是承认了吗？”

秦相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兴师问罪吗？”

“女儿不敢。”秦疏言回道，“父亲有自己的打算，女儿也有自己的决定，您爱扶持谁继位便扶持谁吧，我的孩子是不会再卷入其中。”

“胡闹！”秦相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普天之下，除了你和尘儿的孩子，还有谁能接替那个位置？”

“父亲不是已经找到了顶替川儿的人，他既然已经顶替了川儿，就接替川儿的一切吧。”

“你知道的这些只是权宜之计。”秦相回道，“待你和江尘再有了孩子，会还回去的。”

“我累了，父亲。”秦疏言默默别过头去，轻轻阖上眼睛，“父亲今日也不是来找我的，没必要同我起了争执。”

秦相看着床榻上的他，到嘴边的话又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一直守在门外的夜江尘在此时悄然退去，秦相很快便找到了他，一副很是痛心的模样，“川儿的事大家都很难过，但是尘儿你不能一直沉浸在伤痛中。”

“岳父，我明白。”夜江尘的态度如秦疏言一般不冷不热。

“疏言她一时无法接受，但你不一样，你是成大事的人，不会被轻易打倒。”秦相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还是予以厚望。

“那岳父打算怎么做？”夜江尘问道。

秦相便把自己计划全部告诉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和疏言着想，他没理由拒绝的。

夜江尘并没有一口应下，而是保持了长久的沉默，良久才问了一句，“不知岳父打算找谁来替代川儿？”

“尘儿，这个人不重要的。”秦相回道。

“很重要。”夜江尘回道，“因为父亲不管找谁来，这个人都不姓夜。”

他根本无法替代他们的川儿，因为根本不是夜氏的血脉。

“尘儿，你知道他只是暂时接替那个位置。”秦相自知他的顾虑，“待你和疏言再诞下孩子之时，就不需要他了。”

“那如果我和疏言迟迟未有或是个女儿呢？”时间拖得越久这其中的变数就越多，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未知，谁也不能保证以后。

“你们总会有的。”秦相表示他可以等，时间不是问题。

“岳父在疏言诞下川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夜江尘轻叹了口气，“你可有想过早产是会危及疏言的生命的。”

他那时候怎么也会信了，也认为这是上天的预兆，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一步，竟然是有人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