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垒注意到了周运蓬的视线，看着他，又叹了口气。随即，高青垒又一次走进房间里，径直走到桌子旁，一咕噜抓起桌上的遥控器——

“哔”

空调终于缓缓地闭上了。

直到空调彻底安静下来，高青垒才离开。

“各位同志们，下午好……”

待秃顶男走后，高青垒他们便又溜进了办公室里，开暖气——外面太冷了。直到，七点，高青垒他们才又溜了出去。

七点十分，有发男来了。七点半，他的演讲又开始了。

但，这次，他只讲了一个小时。

待有发男走下讲台后，下面的人群便依次散开，离开工厂，除了在最前排的团长。莫有烨解释说，只有团长需要留下来清点和审核。

高青垒他们五人加快脚步，混到团长的一纵队里。还没走到一半，高青垒便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扯了回去。

莫有烨把他们五人拉了回来。

“出去。”

高青垒一头雾水。

“我比你们熟悉。”

高青垒只好不做抵抗，任凭着莫有烨拉——

莫有烨才刚转身，便甩开了高青垒的手，走了半步便分别迎向了董颐帼的右手和张嘉颖的左手，握着她们的手就是往工厂正门走。

刘澎和高青垒见状，愣了愣，赶紧追上去。高青垒分开了董颐帼和莫有烨，刘澎则断开了张嘉颖和莫有烨。

莫有烨似乎不以为意，也没有用力挣扎，只是放慢了脚步。身后的高青垒五人也只好减慢速度，保持在他身后。

直到他们被其他所有人追上，莫有烨才恢复了正常走路该有的速度。

“你们看——”莫有烨转过头，“团长旁边的袋子。”

穿过各个团长双脚的缝隙，高青垒看到各个团长双脚前面都放着一个袋子。有的是双肩包、有的是旅行手提包，还有麻皮袋。而且，大小、颜色各不相同。

提着双肩包的，是像要去上学；拿着手提包的，像要去郊游；麻皮袋的，像是要回老家……换一句话，他们的衣着穿戴都很正常，走在路上，瞬间，就被路过的一个长得更帅或更漂亮的人给掩盖了。

“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那些袋子？”

“袋子是有要求的，是企业根据每个团队完成工作的效率以及外貌、性质分发的。而且，队长是有名字记录的，需要点到核对。再况且，袋子里面需要装东西。”

“我们拿个袋子装我们自己吗？”

忽然，莫有烨看着董颐帼傻笑，露出大大的眼白。

董颐帼赶忙转移视线，暗暗将自己移到高青垒背后。

高青垒他们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工厂外面。此时，尽管很多人已经走了，工厂外还停着不少车子和站着不少人。

他们只好故作悠闲，慢条斯理地走到周运蓬和刘澎的小绵羊旁。

随即，周运蓬和刘澎慢悠悠地搜出羽绒里或者前面裤袋，又或者后面裤袋里的钥匙。他们两个一直摸着自己的身体，就是不见钥匙的身影。

好一会儿，终于掏出钥匙后，刘澎还特地把钥匙扔到地上，假装是不小心掉了。刘澎看着钥匙掉在地上又好一会儿，故作惊吓，嘴巴“O”了好久。他才慢吞吞地蹲下整个身体，之后，他又把自己的鞋带松开。当工厂外再也没有任何陌生人的声音时，刘澎才刚好绑好了鞋带，重新站起来。

“现在，首先是点名。”莫有烨道。

的确，高青垒听到喇叭的杂音从工厂里传来，“哔哩咵啦”的。

高青垒踮起食指，口中念念有词。里面的团长一共有17人。高青垒留意到，在纵队最前面的团长面前，大大的麻皮袋软软地摊在地上。

“霸总，你搞掂你女朋友了吗？”

高青垒撇了撇嘴，点了点头。

“很管用吧。对付这种那么粘人的，就是要以毒攻毒。”

“多亏你，我明天早上要去看恐怖片”

高青垒松开手，潘景豪转过身子，眨了几下眼睛后，摘下一颗普通，伸到高青垒的嘴前。

潘景豪并没有把葡萄皮剥掉。但是，潘景豪清楚知道高青垒吃水果一定要剥皮的。高青垒略微皱了皱眉头，头一伸，葡萄便不得不掉进自己的嘴巴里。

“在家里，看《午夜凶铃》。”

“听说，好多人看后不是自杀了吗……”

“里里！”

“哦……”

高青垒不喜欢看恐怖片，因为怕。不要说恐怖片，坐在3D电影院，高青垒也不敢同时戴上3D眼睛又睁开双眼。恰恰相反，潘景豪最喜欢看的就是恐怖片，也很喜欢看3D、4D电影。

点名结束了，有发男从讲台侧后方推过四辆不锈钢推车，上面总共放着七个大小略有不一的纸箱子。

手提电脑、手机、充电宝、充电插头、充电线、手表、小型手提包、娃娃、一瓶一瓶的化妆品、纸巾……

无奇不有。

“这到底是……”

高青垒眼袋颤抖着。

`

九点，他们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点名、清点、核实、分类、包装的工作。

莫有烨赶紧分别拍了拍高青垒他们五个人的肩膀，当然女士优先，先是张嘉颖和董颐帼的肩膀，再轮到高青垒他们三个臭汉子的。

随即，莫有烨挥了挥手，示意躲到杂草里。

十七个团长前后脚走出了工厂，分别骑上了属于自己的车，践踏着石子和杂草，离开了。而那辆靛蓝色尼桑还无动于衷，停在工厂侧边。

待所有车走后，莫有烨又向前挥了挥手。随即，他率先跑到了工厂正门。高青垒他们四人也立即跟上莫有烨。

那十七个团长都没有把工厂正门关上。不仅没关上，门打开的程度足以过两个人。高青垒探出头，盯着仍旧在里面的有发男。

“他在干什么？”

“我们团长都是把偷来的东西装到箱子里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些总经理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勾当。”

有发男逐一把四辆推车推进了侧门房间里。随即，他又两手空空地从侧门走出。

“哔哔”两声，打开了自己的尼桑车锁，便上了车。

尼桑并没有掉头，向正门方向的石子路行驶，而是驶向了工厂的后方。

高青垒他们从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