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接莫有烨。”

高青垒嘴巴是这么说着，脚也是这么做着，缓缓走出侧门。他的脑袋却做起了等差位移，净是盯着桌上乖乖躺着的白色遥控器。

“你们不能进这里的！这是总经理办公室！”高青垒刚带莫有烨进来，莫有烨便嚷嚷。

高青垒闭起眼睛，皱紧眉头，把食指竖在莫有烨和自己中间，示意莫有烨自己不想听他说。

见状，莫有烨也配合地停下嘴。

高青垒深呼了一口气，一手便抓起了桌上的空调遥控。

“滴。”

瞬间，空调的红点熄灭了，嘴巴也渐渐闭合。

高青垒顿时感觉心里一阵舒畅，便推着莫有烨的背往侧边的门走，一直推着他从侧门走出工厂。刘澎和董颐帼还有周运蓬跟在后面，走最后的周运蓬细心地轻轻掩上了门。

莫有烨挣扎着，但是，他的力气并不及高青垒大。况且，莫有烨只是嘴里和身体上敷衍式拒绝，其实，心里面还是很想知道个因为所以然。

高青垒领着莫有烨从外面绕到了工厂正门。随即，他一把推开了工厂的正门。

工厂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暖，但只是一点点而已。不像那间房间，工厂演讲台区域并没有开暖气。

“技能是中流砥柱！就算是在非工作期间，也不能怠慢。勤练！勤练！再勤练……”

高青垒才不怕又上讲台呢！反正已经上过两次了！

高青垒毫不犹豫，拽着莫有烨往里走，头没低，腰没缩，腿也没弯。

秃顶男此时正侧着身子，并没有看到大大张开的门和光明正大闯入的五个人。

高青垒盯着秃顶男，暗暗向着人群加快了脚步。但是，他的头、腰、腿，依旧没曲丝毫。

“持之以恒的练习塑造——”秃顶男忽地华丽一转身，霎时名侦探柯南附身，剑出食指，“完美！”

“你们早上曾听过这类演讲吗？”高青垒压低自己的声音问道。

“当然啊。他是谁？他们是谁？竟敢霸占我们的场地？！”

“另一个总经理呗。”

“总经理只有一个！还有，这些人我也不认识啊！他们不是……”

“总经理！”刘澎忽然大喊。

“练——”秃顶男停住了嘴巴，望向声源，随即又道，“谁在叫我？”

刘澎意味深长地对莫有烨点了点头，随即，又耸了耸肩。

“所以呢？”莫有烨斜着嘴角，扭着头，满脸拒绝接受，“总经理就总经理呗。高层的事情我们不知道有什么奇怪？”说罢，莫有烨又耸了耸肩。

忽然，莫有烨揪着眉头，道：“我们赶快离开！企业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莫有烨，我可以问你些问题吗？”

“想问就问。”

“你上次说偷来的东西每个月最后一天交到总经理手里，那具体是哪？”

“这里啊。”莫有烨两手交叠放在脑后，似乎满不在乎。

“怎么交，哪里交，什么时候交？”

“最后一天开例会的时候。那时会有一些箱子，总经理核对登记，把物品分类放到各个箱子里。”

“分类？”

“电子产品、化妆品、手表之类的。电子产品又有细分。”

“安保系统呢？”董颐帼说道，“我看你们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们的地盘，我们就这样光明正大走进来了。”

莫有烨忽然低下了头。高青垒隐隐约约看到他在底下偷笑。

随即，莫有烨又猛地把头抬起来，像坐升降机似的。头抬起的一瞬间，莫有烨还举起了左手，伸出了中间三根手指。

“最明智安全的，就是最原始的——”莫有烨突然九十度扬起嘴角，“个人技术，人口保密，地理位置。”

“别的企业做不到才需要各式各样的电子设备。但是，我们的企业不一样，我们彻底的贯彻了这三项要求。”

高青垒正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是莫有烨并没有给他机会。

“个人技术，指的就是我们观察搜索、潜行实施、撤离现场的能力。我们每个干部入企业前，绝不仅仅只是网站上通过文字的检验。我们还有实例检验，企业通过网络上给有潜力的人布置实例，他们把成果发布在网上供企业高层人员验收。成功，便才通过第一项要求。而至于第二项，人口保密——”

“实例检验是指布置你们去真的现场偷东西吗？”

“对——”莫有烨忽地把双手交叠放在背后，活像一个不苟言笑的教授，“实力检验也有难度跨分。至于人口保密，就是人口保密，没有什么好说明的。最后——”

“人口数量也要保密？”刘澎问道。

高青垒撇着嘴，翻了个白眼。具体人员资料，当然需要保密啊。这不是废话吗？高青垒转过头正想向刘澎解释。

“人口保密的意思是说人的口要保密。”

顿时，高青垒转动的头被堵在半路中。

幸好，高青垒还没来得及向刘澎解释……

“我们企业会在网上对通过了第一项个人技术要求的潜力人进行笔试考核。我们根据潜力人回答的问题，检验潜力人是否具备真正成为企业干部的人格特性和心里素质，包括保密、奉献、求全等。”

“心理测试吗？”

听罢，莫有烨闭着眼睛缓缓摇了摇头，直到头完全停止，眼睛才睁开。“心理测试太浅显，不太适合。我该怎么说明呢？”

忽地，“唔”的拖长音从莫有烨的嘴里冒出。

高青垒立即起了鸡皮疙瘩。他的脸，他的性格，发出如此娇柔的声音……

高青垒努力撑起嘴角不坠下，僵硬地半微笑着，眼睛似乎在俯视着灰色地板。他感觉，莫有烨已经彻底被所谓的总经理同化了。

“你们考过公务员吗？”

高青垒、刘澎和董颐帼都摇了摇头，周运蓬倒是没有想要回答，但是，莫有烨似乎并不在意。

“公务员考试题里曾经有过这样一道题，请问——”莫有烨忽地扬起了嘴角，又竖起了自己的食指，“螃蟹是什么颜色的？”

“A，红色；B，橙色；C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