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默僵硬的站靠在墙边，也没有用手捂住脸，体验着最凶的屈简佩给的巴掌。以前跟屈简稀玩的时候，也从来没见过他这个堂妹会有如此大的脾气。

余默不敢对他俩说出来，自己哭，是因为替他们两公婆被关了十几年，终于快要自由了而哭。

“打吧，我余默从小到大委屈了二十几年，却被你们关在这里十几年的两公婆打醒了，我活值了，如果你们不值。就打死我吧……”余默为三个人的委屈一起诉苦。

“呵呵……打你？我真没力气了。余默，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绝，难道……难道是为了报复读书时候大家对你的冷落？”钟飞虎又提起脚，轻轻侧压着余默的肚子顶在墙壁，哭声喘气不停的说道。

余默看着他们两公婆也没多少力气打自己了，又往没有窗户框的窗户上，和没有门的房间门口看出去，看到了更多人在登记“不孕不育”的名字。

“你们看看吧，这次登记我们是要被卖到工厂去打工的，这样我们就有机会逃了。年代不同了，哪里还有黑工厂，时来运转，这些违规的事会被盘查的更严。如果我余默要遭天谴的事，何必要到今天。”余默指着外面成堆在登记的人。

“余默，真的吗……是真的吗……我们等出去的这一天都等疯了。求求你，不要再骗我们了，好不好。”屈简佩霎那冲到余默眼前，抓着他的手，嘶声嚎哭。

这一刻，钟飞虎放下顶着他肚子的脚，也傻眼的跟着余默的眼光看去，看到了带头人在一段距离外向他招手微笑。

“这……这……这是真的。老婆，我们……我们自由了。余默，踢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钟飞虎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一次带头人不保护他，是有原因的，连忙跟余默说着对不起。

在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活的有模有样的，余默抱住他们痛哭的两公婆。

当天晚上，代孕场所收到搜查的信息，就开始转移了，但是除了怀孕的孕妇被强行带走外，所有的人都被留了下来，没人管理。

余默没有看到代孕婆，也没有看到那两个押着自己来的大个子，心里舒坦了许多。

也许在这个封闭，没有阳光废弃的烂地方，只有余默还记得是进来的第二个黑夜，毕竟能感受的到生物钟的规律。

喧哗声全然哄起，是他们对自由的宣泄。可以说太多的人，连自己所在的地方都不清楚了。有的人被麻袋蒙进来的，有的人则饿昏过去被抓来的，等等不堪的最初。

余默叹气一把，看到这一幕，恨不能够帮上忙，自由了又能怎样？谁能保证能有条件回到家。

“安静……安静……从现在开始，我郑重的介绍自己，我叫胡恩祥，给面子的可以叫我胡叔。只要你们跟我来，就保你们回家，还有你们曾经身上的证件等等不能卖钱的东西都在我家。”

就在余默瞎想的此时，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说话的声音很熟悉，还减去了很多恶意，伴随着他们群体昏饿的半夜传来。

余默听出了是带头人在说话，原来他叫胡恩祥，还带来她的老婆，他老婆又拖着一大袋包食。

他的名字叫胡恩祥的事，别说余默知不知道，就连钟飞虎也不知道。

“都吃吧，吃完请你们帮个忙。给面子的跟我走，到时候给你们回家的路费，不给面子的也没办法，我和恩祥现在也给不了你们路费。”胡恩祥的老婆好心的给大家发了包食。

“胡婶，谢谢你，你们夫妻让我想起帮过我的一个人。”余默接过包食，又一次落泪。

“谁啊？”热情的胡婶，就是话多一点的回问着余默。

余默回道：“她……她叫蓝心悦，是我很爱很爱的一个女孩，但是……我配不上人家。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吧……”

说完，见胡婶的反应，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其实余默不饿，用单手抹着眼睛里泪，又将手里拿着包食，递给屈简佩。

“阿姨，你能多给我几个包子吗？我要在路上吃，我还得回去报仇。”

和余默说过话男子，突然拖着胡婶的包食袋，说道。

“不行，多给你别人吃什么。”胡婶的态度很坚硬。

“阿姨，求求你了，我……我要回去报仇，在这关了五六年了，我要找那个畜牲报仇。”男子跪倒在地上，恳求着胡婶多给几个包子。

“给他吧，不过孩子，我告诉你，这年头不是用拳头就可以报仇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胡叔走上来，提醒着胡婶多给他几个包子。

男子跪谢过后，带着报仇的心情匆匆离去。

这会大家都想立马回家，屈简佩跟钟飞虎被关了十几年，那是更迫不及待回家了。

“大家都听我说几句……刚才胡婶请求我们帮忙，我们不能做出如此绝情不顾恩人的请求，而自私急着回家，你们说对不对。”余默站在较高的地方，大声呐喊着大家该知恩图报。

屈简佩跟钟飞虎听了这番话，也非常欣赏现在的余默，也在微笑的点点头。

这应该是他们十几年来第一次微笑，虽然笑的不是那么自然，还带着暗黑的夜色，余默能够感受到他们此刻的幸福。

“走吧……我们都愿意帮胡叔的忙。”余默一声吆喝，大家都跟随着胡恩祥回家。

这已经是大半夜了，跟来的有三四十人，大家只好随便睡睡了。

隔天醒来，胡恩祥叫余默他们去下港海，捞珍珠贝母取珍珠。

“胡叔，原来是叫我们来帮你捞珍珠发财呀？”余默冲胡恩祥笑笑道。

“没办法，事情也不是你想的这样，是刚好你胡婶早几天抢了庄家的彩票单，亏了几十万，逼着要我们给庄家下海捞珍珠卖片还上。”胡恩祥忙着解释道。

“我看胡婶人很好呀，是个有福的女人。”

听余默一说，胡恩祥纠起眉头，连连声道……“是啊是啊，这点是我娶对了女人。”

这每天干着同样的活，一晃过去，就是一个星期了，余默跟屈简佩还有钟飞虎三人重拾同学之情。

他们天天吃珍珠贝母的肉，虽然珍珠贝母的肉不那么好吃，但余默每次看着他们两公婆吃的津津有味，心里觉得很幸福。

三个人也快忘了什么是仇恨，精心的喜欢上陪胡叔胡婶做起了珍珠买卖，部分卖珍珠赚来的钱，早都让其他被一起关押在代孕场所的人领着回家去了。

剩下最后的，就是他们三个人还在帮着忙，余默知道，光靠第一手未加工过的珍珠，是不可能一段时间就能赚到几十万的，所以一直叫钟飞虎跟屈简佩两公婆留下来。

又直到一个多月过去了，个个都长胖了，三个人有了新手机，有了穿的像样的衣服，也有了足够的回家条件，也帮胡叔胡婶还上了不少债。

余默长胖了一点，变得有点酷帅，应该说很合格的体形。钟飞虎的肉好长，也长的胖了点，像个小老板。而屈简佩却长回来大美人的美貌，若是当年她在学校跟别人评班花校花，她是拿定的，主要是读书的时候，不善打扮。

知道余默他们要告别，胡叔胡婶准备了很多东西，给他们带回家的东西。

告别的时候，胡叔胡婶就像跟亲人一样，把他们三个送到港深码头。

余默见胡叔胡婶准备的那么多东西，说道：“东西都给屈简佩跟钟飞虎吧，我先不回家。”

“我们也不要，我和简佩说好了，回家之后指不定还打算回来一起卖珍珠。”钟飞虎拒过为他们准备的东西。

“你们也不小了，应该回家生个小孩。”胡婶在一旁细心提醒到。

“胡婶，你乱说什么，他俩身体状况不好。”余默接过胡婶的话，压着声道说着。

话还没停几秒钟，余默就看到他们小两对，老两对，四个人哈哈笑。

“余默，你把你自己当初形容的话当真了？”屈简佩捂着嘴笑。

“我当初说什么了？”

“在离开代孕场所的时候，你逼我跟飞虎登记名字的时候说了啥？嘻嘻……”

“唉呀呀……我错了，我错了。”听她一提醒，余默一拍自己的脑门，才想起当初说屈简佩下面长肿瘤包，都是自己造的。

既然生孩子的事也没问题，屈简佩跟钟飞虎回家也是为了领结婚证，还说着要回来跟胡叔胡婶一起卖珍珠生活。

余默觉得自己挺亏的，把手上的行李包塞到钟飞虎空着的手上，跑到卖水的地方，买了两瓶矿泉水。冲胡叔胡婶喊道：“干爹，干妈，请喝茶。”

“好啦，好啦……早都把你们当大儿子看待啦，都先回去吧。”胡婶开心的应道。

转身上船的时候，他们听到胡婶接到债主打来催债的电话，余默心有不安的叫屈简佩跟钟飞虎，一定要回来帮他们二老。

同时，余默也抓着新手机，想起了蓝心悦，本来按着几个号码，又被钟飞虎两公婆打断了，原因是叫他教他们用现在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