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说
书架
关灯 开灯 大字 中字 小字

V12 珍妮康复

第54章珍妮康复

说好了,今天来接苏一回郊外别墅。

慕超开车进入如意园小区,按了喇叭没有反应,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起床了。取了手机,拨通她的号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曲子,还是没人接。

他有些心急,离了车,上了楼,正要抬手敲门,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苏一。”他唤着推门进去,“苏一。”又唤了一声,屋里依旧没人应,慕超奔向卧室,床和被褥叠放整齐,再出来就看到餐桌上放着两个信封。一样牛皮信封,一样的笔迹,不同的是一个写着“慕超”,另一个写着“端木竞”。

“苏一。”慕超满心地不安,拆开给自己的信,算不上漂亮,却还算工整的字体跃入眼帘。

慕超: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离开了人世。我是个懦弱的女人,父亲的去带走了我对这个尘世最后的依恋。我不恨,亦不怨,爱过、被爱过,这一生也算无怨无悔。慕超,不要怪端木竞,无论怎样,他到底是你的弟弟,因为我的出现给你们带来了无尽的困绕,我走了,希望你们能重归于前;我走了,愿你能代我好好地活下去……

海边,苏一静静地凝望着朝霞,海鸥纷飞,渔船航驰,她脱了高跟鞋,手里紧拽着那个包,一步步走向大海。

不远处有人高声喊道:“姑娘,可别想不开啊!”

渔民想要奔过去阻止,待他奔近时,哪里还有人影,只看到翻滚的浪潮。

慕超放下信,夺门而出,大声呼道:“苏一,苏一……”

她,又在哪里?他让公司里得力的职员遍城寻找,可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三天了,他食不甘味,夜又难眠,闭上眼睛都是苏一含泪的目光,是她站在苏正墓碑前那落漠与柔弱的背影,这样的她,像一把刀子绞割着他的心。

她在一夜之间从这座城市消失,没有带走任何一件衣服,甚至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他给她的卡,她没动;为她买的衣服,没有带走……

慕超甚至打电话去了吴萍那儿,吴萍听后久久地沉默,随后抽泣说:“那天,她把所有的钱给我,我就应该想到,她也许会……”

苏一自尽了?

不,他不信。

苏一怎么会在扛过这一关后,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离开。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依旧没有打听到关于苏一的任何情况。这天凌晨,慕超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

“是慕超先生吗?”慕超应了一声,对方说:“我是花城市公安局刑侦科,两个小时前,有渔民来报,说一周前看见一个女子跳海自尽。海警在巡视中从海上打捞出一具女尸,请你到公安局来辩认尸体。”

消失了一周,什么样的尸体都有可能变形。虽说是冬天,可南海省地处中国的沿海南边,属于亚热带气候,尸体已呈腐烂状态,面目全无,因为尸体肿胀,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裂,当海警将尸体打捞起来的时候,已身无一物,就那样漂浮在海面上。

慕超揭开白布,看到的是一个不堪目睹的面容,只有那头长发像苏一的头发般柔软。

她死了!

在她失去最爱的亲人后也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苏、一!”一声惊呼,他痛苦地蹲下身,不愿相信是真的,可他实在想不到身无分纹的苏一会去哪里。

章曼玲和端木竞得到消息也赶到了公安局,还未进入房中,就听到慕超失声的痛嚎声。

“一一。”

章曼玲进得房来,看到那具早已变形的女尸,一阵恶心,转身在外面墙角下蹲下身子,开始恶吐起来,吐了一阵,眼前还是那不堪目睹的女尸。

那女尸是不是苏一?

所有的疑惑都在各自的心头漫延。

“我不信,我不信一一会这么做。”因为苏正的离逝,苏一便也要自杀吗?章曼玲叫嚷着:“警官,这一定不是苏一,一定不是!”

警察不去看尸床上的女子,说:“到目前为止,最近十天整个花城市共接到五桩人口失踪案的报案登记,却只有苏小姐一人符合,究竟是还是不是,我们希望能从苏小姐的直属亲人身上提取毛发进行DNA比对。”

不,不可以让外界知道苏一是她的女儿。为了成功,她已经放弃了那么多,更不要在退出文艺圈前让她抛父弃女的过去毁灭自己……

这,将是最科学的,也最客观的做法,它能证实此刻躺在冰凉床板上的女子是不是他们要找的苏一。

慕超将目光移向章曼玲,只要她同意,只需要章曼玲身上的指甲或毛发就能检验出来。

然后……

章曼玲却在沉默与犹豫之后果决地吐出:“不!”

“不?”警察反问,看着章曼玲:“那么章小姐能确定她就是您失踪数日的干女儿苏一小姐?”

不能确定?

那便要做DNA比对。

而她章曼玲是不能和一个自杀身亡的女子有任何关系,狗仔队实在太厉害了,如果接受了DNA检查,就是向人说明自己与苏一的关系。当年南宫杰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让她和过往的一切都划清了界限,让她以一个清纯玉女的模样出现在影视屏幕上,决不可以付之东流。

“是!”章曼玲脱口而出,她的女儿死了,宁可死也不要回到她的身边,不给她赎罪的机会。虽然这样的事实让她痛苦,可她更不能拿自己和声誉作赌。就算退出影视圈,她还是人们往日的回忆,她的风华将永驻银屏。

而慕超希望章曼玲能够接受DNA检查,因为此刻他们三人谁也无法辩清,那已变了模样的女子到底是不是苏一。

警察看往慕超和端木竞,说:“章小姐能确定她是苏一小姐,那么二位可有什么异议?”

“是的。她是苏一,是我干女儿苏一,是我的干女儿苏一……”章曼玲有些歇斯底里地重复着,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难过还是愧疚,纠结的情绪,让她分辩不出来,一方面她觉得痛苦像黑暗一样包裹在左右,另一方面却是她内心深深的不安。

也许,这一生她都要带着这样的不安与痛苦走下去。

可是这错已经铸成,一切都改变不了,她所能做的就是守住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慕超想努力找到能证明不是苏一的证据,可这样的尸体,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一件他眼熟的物件,而他记得的某些身体特征,早已经寻觅不到……

他不能证明。

而章曼玲还在一遍遍地说“是我的干女儿苏一!”

慕超分不清她是痛苦还是自责,总之章曼玲怀着复杂的情绪说了无数遍。警察只当她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慕超此刻想的便是,苏一定不愿意回到章曼玲身边。如果对她的母亲还有一丝眷恋,苏一就不会选择这么做。他一定会遵照苏一的选择,生前他一次次的逼她,让她为难,死后就让他尊重一次她。

端木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乏力,依靠在墙上,双腿沉重得移挪不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章曼玲站起身,当慕超出屋的那刻,疯狂地抓住他的衣领:“是你害死了一一,是你害死了她。”

如果他愿意早些放手,如果苏正并没有出意外,或许苏一就不会死了。

现在,她死了,变成了一具死尸,从此与他天人永隔。

“不是他,是我,是我害死了苏一,是我害死了她!”端木竞捶胸顿足,仿佛恨不得那个死去的人是自己。

慕超神色肃冷,痛苦地说:“我们三人,谁也逃不了干系。”

他的固执,让苏一为难;端木竞的不放手,让苏一痛苦;而章曼玲对苏一的忽视,更让苏一选择了毫不犹豫的离去……

三人同时沉默,章曼玲道不清是愧疚还是悔恨,一切都已于事无补,而他们还得继续活下去。

这是怎样的痛,深爱的女子离开了人世,成全了他们的兄弟之情,不再为她起争执。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苏一没有出现的时候,端木竞又搬回到端木家,慕超依旧忙碌地奔波于公司、医院和家里,只是他们之间不再说话,却也不再争执、吵架,即便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谁也不理谁。

端木嘉龄觉得空气有些令人窒息,徐美兰和端木竞坐了同一辆车去公司。

“爸,我去公司了。”慕超有气无力地说着。

端木嘉龄抬头望了一眼:“先别走,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慕超手提着公文包,在端木嘉龄的对面坐下。

“美国最著名的脑神经专家近日抵达香港,你舅舅已和他约定,明日一早到花城,我想请他给你母亲治病。”

慕珍妮成为植物人已经有三个月了。

如果,苏一不曾“自尽”,今天就是决定她和慕超是继续还是分手的日子。可她走了。若一切可以重来,慕超一定会放手。真是这样,也许苏正不会死,也许苏一还在法国继续她的学业……

可世间没有这样的也许,当单纯的苏一归国,纠缠在端木竞和慕超兄弟之间,就注定了这是一段凄美的故事。

以前,这家里有母亲,有苏一,每天慕超都希望早些到晚上五点,这样就能早点回家陪着她们。哪怕陪她们看并不喜欢的动画片,可看苏一和慕珍妮看得这样专注,他也会觉得幸福。幸福之所以是幸福,因为它的短暂,因为它的珍贵,他想抓住这样的幸福,可幸福还是无情地远离了他。让他又回到了以前那孤寂、冷清的日子,他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哪怕,每周末都会和李非、南宫澈他们一家在红粉倾城里K歌、喝酒,灯红酒绿,美人在抱,他的心却空空荡荡。以前也是这么过的,可从未像现在这样的空。那里本来有一个人,他的生活里本来有一个让他牵挂的人,可她不在了。

每每忆起苏一,慕超都会觉得酸楚,那些关于苏一和他的回忆就像潮水一样包裹着他。

她说:“你不相信我,我也无法相信你。”

原来,他对她的不信任,也是她选择离去的原因之一。

“爸看着办。”

慕超没有多的话,在公司他的笑也越来越少,是一个严肃得令所有员工心生畏惧的老板。

端木嘉龄对于维护了家的形象感到舒畅,虽然两个儿子都还在失去心爱女人的痛苦中,但他相信一切都会过去。

“慕超,明天下午早些回来,我们一起去医院。”

“爸,下午见!”慕超走到门口,从车库将车开出,总在要出大门的时候,不由自己的抬头望向自己的房间,曾经有很多次,苏一就站那个窗前,静静地看着他远去。那是她对他不舍的目光,他还没有来得及向苏一问出一句话:你爱上我了吗?

她还未回答,就已经不在了。

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他的房间里,挂满了苏一的照片,全是他在蜜月旅行时给她照的。她笑,娇如春花;她思,丽似秋月;她动,翩若惊鸿;她静,胜过水莲。在照片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还在,还住在他的房间里,还在为他打扫着房子。

他不喜欢清扫房子,可是苏一喜欢整洁。

她说:“慕超,下次别再乱丢鞋袜,你把脏袜放到这个鞋盒里,把皮鞋放到通风的地方吹吹,这样脏袜子的臭气出不来,皮鞋也能保持干爽……”

她说:“慕超,不要再买假名牌了,穿正品吧。”

一声声,一句句回荡在耳边,就像是刚发生的事儿。

她从未说一句“我爱你”,可他从她对自己的好里看到用行动诠释的爱。

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她和他在蜜月时的海边合影,照片上的她,笑得明媚。

不同于慕超张扬的摆放苏一的照片,端木竞则是将有苏一的所有照片都收藏了起来,用一个很大很大的档案袋装起来。他房里摆放的相框、办公桌上放着的照片,也一并收藏到了地下储藏室,一只大木箱子里。

这只箱里,有端木竞小时候最喜爱的玩具,有他小时骑过的小自行车,还有他最难忘的记忆,中学时一个喜欢女生编结的手环、小学时得到的第一张奖状……点点滴滴,都是他所有美好的记忆,如今苏一的照片也一并被他收藏到大木箱子里,就像是过往所有美好的东西一样,被他珍藏心底,被他收藏箱中。

曾经最爱,可最后还是学会了埋藏在心底。

端木竞捡起苏一的相框,用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脸庞,她将他心底永远的痛,一世都无法释怀的情结,可他们终究无缘。

就像苏一在“遗书”里所写的那样:“我们曾经相爱,却到底无缘;我和慕超虽先婚后恋,却是夫妻一场。相爱无缘,不如随缘;夫妻一场,缘如清梦。”

对于徐美兰来说,慕珍妮成为植物人,苏一的死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再也没人知道她过往做下的事,不用担心会有人相信了苏一说过的话。

圣玛丽医院的豪华病房里,慕珍妮静静地躺着,阿梅正在给她擦拭身子。

美国医生正在办公室里看脑电图,向慕超和端木嘉龄分析慕珍妮昏迷的原因。

“医生的意思是说,她的脑部有一个血瘤?”

根据美国医生的分析,慕珍妮昏迷,是因为脑部积有瘀血,瘀血压迫神经,故而造成了昏迷不醒。

另外一名助理医生说:“奇怪的是,乔治医生说,从那个血瘤的情形来看,已有很久,虽然久,却没有长大的痕迹。血瘤所呆的这个位置,被迫阻断了病人过往的记忆。而新的瘀血形成的这个位置,导致了她的昏迷……”

端木嘉龄沉默良久:“十八年前在美国做过一次检查,就说她的头部有瘀血。”

助理医生说:“在你们二位来之前,乔治医生就和我说,要治愈这种病症最好的法子就是做开颅手术。”

在一边的慕超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已经失去了苏一,他不想再冒一次险,问:“手术有几成把握?”

助理医生望向乔治医生:“两成。”停了一会儿,又说:“乔治医生明天晚上十点要乘机回香港,你们如果要动手术,希望能尽快确定下来。”

失去了这次机会,下次再要动这种大型手术,他们就必须把慕珍妮送到美国,像乔治医生这样的专家级教授,就算是提前半年参约也未必能等到。

“好,我们会告诉该院,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准备手术,我们同意乔治医生的方案。”

与其让慕珍妮的余生都在昏睡中度过,不如让她接受手术,也许这样还能让她恢复健康。

手术是第二次早上七点二十开始的,直至下午五点才结束,慕珍妮一出手术室就被送往重症监护室里。

杨医生告诉端木嘉龄父子:“恭喜你们,慕小姐的手术很成功。乔治医生回国后,我们会定期将慕小姐的情况报告给他。”

慕珍妮又昏迷了五天五夜,对于她,就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却有一个一天天长大的儿子,梦里她看到了一个可爱、漂亮的年轻姑娘大着肚子……

她缓缓地,缓缓地睁了眼睛,屋子里的光线虽暗,还有些刺眼,她睁开又合上,合上又睁开,如此反复着,当她再度睁开眼时,看到了白色的墙壁,还有垂泄而下的白色窗帘。一个着粉衣的护士小姐正坐在沙发上打盹。

她想要坐起来,可头疼得厉害,手足也有些僵硬。不由得轻呼一声,阿梅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到慕珍妮醒来惊呼一声:“慕小姐。”

慕珍妮又试了一次,阿梅说:“慕小姐,你刚动完手术,需要什么吩咐我就是。”弯下腰,调转了病床的高低,慕珍妮半躺起身。

阿梅出了门,留下一串轻柔的脚步声,很快就有一个慕珍妮熟悉的医生过来。

奇怪,这不是她梦里出现过的那个杨医生,端木家的私人医生吗?

“你……你是杨医生?”

杨医生笑:“你记得我?”

这一觉做了多久的梦,她不知道,只知道面前的医生是梦里的人。

“阿梅,太好了,你去打电话请端木总裁和大公子过来,慕小姐醒过来了!”

阿梅欢喜地应了一声,慕珍妮握住杨医生的说,问:“我睡了多久。”

“哦,自从上次你头被花盆所伤,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花盆所伤?

她记得,听到一声惊呼声,回头时,就看苏一从楼梯里滚落下来,她匆忙地跑过去,可脚下一滑,碰到楼梯口的银制花架,架上的吊兰砸在了头上……

“苏一呢?”

苏一,是她的儿媳妇,是她儿子心爱的女人。这姑娘待她儿子好,也对她很好,还给她读童话故事,陪她看动画片。

杨医生沉痛地低下头:“你先好好休养,一会儿就能见到端木总裁和大公子了。”

“告诉我,苏一呢?”慕珍妮只记得她摔在了地上,她肚子里可是怀着慕超的孩子,“孩子保住了吗?”

杨医生轻声安慰:“慕小姐,你不要着急,回头慕超会告诉你的。”

阿梅打完电话,向端木嘉龄报了喜讯又回到病房里。

慕珍妮见杨医生不肯说,也能猜到,苏一摔得那么重,怎么可能还能保住孩子。徐美兰,徐美兰,这个女人当年害她还不够,如今连慕超和苏一的孩子也要害。

谁能告诉她,她到底睡了多久。为什么一觉醒来,慕超都有妻子,都快要有孩子了……

慕超,阿超,他的儿子!在她的梦里,她看见自己的儿子一天天长大。也看着她的儿子被一个叫徐美兰的女人欺负。

端木嘉龄和慕超赶到病房,阿梅正侍候慕珍妮喝了大半碗鸡汤。

父子二人站在病床前,看着慕珍妮,慕珍妮也望着端木嘉龄和慕超,他还记得,慕超是个红通通、胖乎乎的婴孩,可如今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嘉龄哥!”一声唤,鼻子发酸,将目光停留在慕超身上,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可她却从未给过他母爱,反而慕超这些年给了她无尽的照顾:“儿子!”

“妈。”

端木嘉龄激动得流下了热泪,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希望慕珍妮的病可以好,原来并不是疯癫,而是真的被瘀血压阻了大脑神经。

“珍妮,恢复了就好,恢复了就好!快三十年了,我天天都盼望着你能康复啊。”

“嘉龄哥,姓徐的那个女人呢?姓徐的呢?”

端木嘉龄微微一愣。

慕珍妮有些激动起来,慕超安慰着:“妈,你刚醒过来,千万别动怒,别动怒啊!”

“嘉龄哥,我怎能不动怒。是她害我做了近二十多年的疯子,是我亲眼看着她把苏一推下了楼梯……”

“什么?”父子二人面面相窥。

慕珍妮来不及再做休养,讲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天,慕珍妮正在家里照顾襁褓中的慕超,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来家里拜访,她自我介绍说是端木嘉龄的女秘书——徐美兰。家里少有客人来,端木嘉龄那时候又整日打拼着生意上的事儿,慕珍妮就让保姆去菜市场多买些菜。

保姆走后不久,徐美兰就从包里取出一张早孕化验单递给慕珍妮。

慕珍妮和端木嘉龄自幼青梅竹马,也未往深处想,笑着说:“恭喜徐小姐,要做妈妈了。”

徐美兰笑得怪异,说:“这是端木总裁的孩子。”

慕珍妮说:“这种玩笑可不是乱开的。”

徐美兰急了,强说肚子里的孩子是端木嘉龄的。可慕珍妮就是不信,在她眼里,端木嘉龄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不可能背着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的好上。

徐美兰见慕珍妮不信,愤怒之下抱起一边的清代瓷瓶。

那花瓶是古董,是慕珍妮的父亲陪嫁给她的,她一直都很喜欢,就起身去拦,没想到,徐美兰却大声地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能力不如我,温柔不如我,凭什么做端木嘉龄的妻子。”抱起花瓶冲慕珍妮的头上砸来,慕珍妮来不及闪躲,当场就昏了过去。

徐美兰见慕珍妮流血昏迷,当时就吓傻了,以为自己冲动之下误杀了人。在手忙脚乱中,徐美兰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她就制造一起慕珍妮发疯摔砸东西,误伤自己的现场。徐美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端木家弄得一片狼藉。

正要离开,却意外遇到了买菜归来的小保姆。

徐美兰连吓带威胁地对小保姆说:“如果慕珍妮死了,你就是帮凶。你是端木家的保姆,保护她们母子是保姆的责任。如果我坐五年,你就得坐四年。”

小保姆是从农村出来的,胆子小,经不得她的吓唬,又收了徐美兰给的钱,保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化小”的想法,屈服于徐美兰的威胁下。

在端木嘉龄回家时,小保姆就谎说,这些东西是慕珍妮突然发疯摔坏的。小保姆更害怕被牵连,隐去了徐美兰到过端木家的事实。

后来,徐美兰做了端木家的女主人,又过了两年,说小保姆做的菜不好吃,给了她一笔钱,打发她回乡里。

小保姆害怕受到牵连,也不敢与人提起这件事。

慕珍妮昏迷后醒来,就变成了一个智力和记忆都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尽管端木嘉龄带她寻访不少了名医,可她却无法得以康复。因为无法襄助端木嘉龄,加上徐美兰又怀了身孕,迫于无奈,端木嘉龄便将徐美兰带回了端木家。

那些年,慕珍妮精神受创,加上慕珍妮的父亲对端木嘉龄有恩,他也只字未提要和慕珍妮离婚的事,加上婚姻法上也明文规定,一旦一方患有精神病,另一方便有监护和赡养的义务,不得离婚。因这两个原因,端木嘉龄虽给了徐美兰名义的妻子身份,却从不提和徐美兰领证的事儿。

“妈,你是说当年害你精神失常的,是……是徐小姐?”

慕珍妮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当着嘉龄哥是温柔可人的模样,可背着嘉龄哥尽是自己的算盘。苏一流产的那天晚上,她回来过。是她将苏一推下了楼……我本想去扶苏一,不小心却踩上了香蕉摔了一跤……”

慕超的耳边,又回响起苏一说过的话:“你不相信我。”当她说自己不是无意摔倒,而是有人将她推下了楼梯,没人相信。

心,这样的痛。

他居然不相信苏一的话,还以为她在给自己无意间犯下的错寻找藉口。

“对了,苏一去哪儿了?苏一是个好姑娘,你们不在家时,姓徐的没少刁难她。”

可苏一从未在他面前叫一声苦,一次无意间说到用饭时没人叫她,慕超还责备她多事。

“儿子,嘉龄哥,你们说话呀,苏苏去哪儿了?”

慕超沉重地低下头。

去哪儿了?

端木嘉龄不能说,一切都已经晚了,就算两个儿子里有人愿意放手,已经回不去了。

“儿子、嘉龄哥……”慕珍妮声声催促。

慕超含泪说:“妈,苏一……她跳海自杀了。”

“自……自杀了?”

失去了孩子,又没有了父亲,柔弱的苏一还如何坚持下去。死,对于苏一来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解脱。

慕珍妮久久的吃惊,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头痛如裂,她强迫自己不要想下去。“是徐美兰害的,如果不是她,苏一不会流产落胎,如果有了孩子,苏一一定不会这么做……”

“嘉龄哥,你怎么这样?任由这个女人伤害我,伤害我的儿子,又来伤害我的孙子……你还我公道,你还我公道……”

慕珍妮的声音惊动了护士、医生,杨医生进入病房好一阵劝慰,才让她止住哭声,又打了一剂安神针,她方才昏昏睡去。

事实是这样的震撼与残忍,端木嘉龄久久地站在一边。

当苏一说出实情时,端木嘉龄还责备她要诬陷徐美兰,说她故意挑唆慕超……

“爸,这就是你维护了近三十年的女人?”

端木嘉龄生平第一次不敢看慕超的眼睛,他对不起珍妮,对不起慕超。可他却无法怀疑慕珍妮的话,忘不了那天,他从日本带回的赝品花瓶时,徐美兰神色中的异样与不安。原来她真的有见过那对花瓶,是她亲手打破了花瓶,还疯狂地伤了慕珍妮。

这几天,端木嘉龄总是很忙,公司的事务大多交给了端木竞和徐美兰。母子二人各自开车回到端木家,客厅的灯亮如白昼。

徐美兰和端木竞一前一后进入家门,客厅里,端木嘉龄破天荒地抽着香烟。其实,他是一个不大抽烟的人。

“嘉龄……”

她娇媚的呼唤,换来的是端木嘉龄一声冰冷的声音:“徐美兰、端木竞,你们都过来!”

他一直唤她“美兰”今儿却在前面加了一个徐字,神色凝重。(未完待续)

上一章 目录 章节报错 下一章
推荐阅读:
总裁在上我在下危险关系春秋我为王剑来重生之毒妃帝王业魔门败类斗罗大陆4终极斗罗山海高中宠妻如令
相关推荐:
贵女翻身法则巅峰特种兵废柴要逆天:医品毒妃误惹神君一箩筐倾城第一妃医女狂后在都市中苏醒的强者女总裁的贴身高手(删除)军少心尖宠之全能千金1号重案组之失控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