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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施雅,我突然好想你

是什么秘密,让你在每晚的夜里饱受着梦魇的折磨?是什么故事,让你只稍一想起便会禁不住泪流满面?

这种问题的答案永远五花八门,却始终得不到最想要或者最相符合的那一个,而于我来说,是回忆,是无法挽救的回忆,保留着遗憾。

左靖鸣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他看着不远处嬉闹的施念安笑得很温柔,是我不曾见过的模样,可是,他的手却不安宁,无声地搭在他双腿上,不断摩擦。

他在我耳边来回呼吸了好几口气,当最后一口气吐出来时,他终于开口:“我有一个很爱的人。”

“她很好,很善良,对我这种人还死心塌地,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任何事,有天我想摆脱家里跟她在一起,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我怎么着也找不到她。”

这是虔诚的告解,还是自我辩解?是真心实意的感伤,还是一时间的虚伪,我不清楚。

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我淡漠对左靖鸣说:“也走了就不会回来,不管去了哪里。”

他低头苦笑,显得十分颓然,他说:“我曾无数次希望每天早上起来看见的不是刺眼的阳光,不是早已麻木的文件,而是她那能温暖我身心的笑脸,她走后,我有了梦魇,梦里全是一个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脸,他在叫我,让我救她。”

左靖鸣说:“我想抓住她,却抓不住她,梦醒了,我赫然发现,我快要把她给忘了。”

“我曾答应过他,无论如何,即使化为白骨也不会忘记她,但假使她还跟我玩捉迷藏不出现,我就要真的忘了。”

一句又一句倾诉,一下又一下撕扯着我的灵魂,我的手指关节早已发白,从左靖鸣说出第一个字开始,心在滴血,但不能外露,这种时候,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沉默。

太过入情会导致人的预防力急速下降,左靖鸣仿佛沉浸在了自己制造的悲伤幻境里无法自拔,我哑言,看着他捉摸不透的悲伤神情,我辨不出真真假假,却嗅到了一股可笑至极的味道。

如果现在有了遗憾,为什么当初做的那么决然?人始终是喜新厌旧的,倘若哪天怀旧了,就证明你在新的面前没了安慰,只能靠着旧事来为自己的存在弄个证明。

左靖鸣没点名,没道破,他没说女人是谁,我也不吭声,就像刚才那些话都是他一人做梦时的自言自语,而这一切过程,我不参与。

事后,他恢复以往的样子,对我笑了笑,只说:“让你见外了,就当我神经吧。”

我不不曾在意过这些,摇摇头道:“没事。”

施念安也玩好了玩具回来,他拉着我的手,又拉着左靖鸣的手,天使般的容颜看不出任何一样情绪,头一次,我觉得这孩子有些孤单可怜。

我从来都是认为施念安跟着我与其他那些有爸有妈的孩子没什么本质区别,可却唯独忘记了,尽管他还只有三岁,可三岁小孩的自尊心,比谁都强。

就像之后施念安长大了,他对我说的一句话:“你从来都不是万能的金刚,别总想着自己有多强,什么事都能做到,其实仔细想想,你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你只是一个女人。”

是个女人,就应该找份自己的依靠,而不是不管风吹雨打,全部都把活一个人硬扛下来,没有怨言。

这也是后来顾响会对我说他总觉得自己在我面前不是个男人,反倒更有当小白脸潜质的原因。

临别前,我抱着施念安拦了一辆的士,左靖鸣好歹是个大公司总裁,能浪费一天的时间陪我们耗着,想必是损失了几笔大钱财的,回去的时候就不劳烦他送了。

他跟父亲一样柔和地摸了摸施念安的脑袋,说了些话,鼓励他的,让他好好学习,学习好了会再带他出来玩。

“不会再有下次。”我在旁边适时插了句嘴,然而,全被无视。

左靖鸣好笑地看着我,他拧了拧一天都为舒展的眉心,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带刺?”

我转头:“并不。”

他说:“感觉在我看见施念安之后你就对我有种莫名的敌意,怎么?难道还怕我光天化日之下抢了你儿子不成?”

当然,我怕,不过我怕的不是抢,而是你得到了,却会很心安理得,认为是理所当然。

我的态度比先前要冷漠,这我承认,但这是种自我保护,我不能继续在左靖鸣面前展露太多棱角,否则,时间久了,铁定会被磨平,失去所有抵抗能力。

左靖鸣叹了口气,说:“我说的那句话还算数,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来找我都行。”

我装傻:“哪句?”

他笑:“你知道的。”

我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动了情,还是拿我们当替身,虽然我知道你非良人,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想有个思想寄托,还是等哪天你觉得无所谓时,便可以将我们随时抛弃。

所以,对不起,我不接受。

......

正常上班,正常下班,正常跟左靖鸣相处,表面看似云淡风轻,但我知道,内藏汹涌。

譬如现在,左靖鸣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都会陪着我坐在总裁办外面的桌子上,我做表,他便看表,我整理文件,他便审批文件,总之,我跟他的距离,不曾超出一百米。

这天,我到了女厕所,他居然变态的走去男厕所门口等着我出来。

我忍无可忍,硬着头皮笑:“不知总裁找我有什么事?”

他挠这头,像刚步入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等到我没了跟他纠缠的兴致,他又上前扯住我的手,眼神真挚的可怕,我担心自己会被这无辜的神情所骗,于是撇了头。

“那我追你,可以吗?”

我惊讶:“什么意思?”

他说:“竟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追你行吗?追到你对我动心的那一刻起。”

我无奈笑着,一指一指将他的手松开,声音再平常不过,“可是没办法,你不爱我,我只是替身。”

左靖鸣一下被问住了,他语无伦次,原本白皙剔透的脸此刻被涨得通红,像个闷葫芦。

许久,我听他开口,有些牵强:“我知道,或许最开始我是想把你当替身,但我们各有所图不是吗?你需要钱,我需要一个精神寄托。”

“可是左总,我不喜欢因为钱出卖自己灵魂给别人当寄托。”

沉默,无止境。

终究我受不住无言以对的尴尬,松了语气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我想我大概一辈子不会忘记左靖鸣回答我的时候,那种隔空望人的喜悦感,外人看来,他是对我情有独钟,但只有我知道,他是在我身上渴求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声音很轻,轻如尘埃却足以让我体会一次被人挂念的感觉,他说:“你很像她。”

我很像她,因为像,于是我成为了她,代替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其实按我原来的脾气,我肯定会气愤地冲上去直接给左靖鸣一耳刮子,然后对他吼:“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你他妈叫我成为谁我就得成为谁?有钱人都这么臭嘴脸任意妄为?”

可偏偏在左靖鸣第三次跟我提及这件事之前的一个晚上,施念安趴在我怀里崩溃地哭了。

他嘴里只有一句话:“施雅,我想要个爸爸,我想要个爸爸!”

因为别人都有爸爸,有一个深爱着妈妈的爸爸。

在施念安眼里我欠他的是一个爸爸,一个他能拿来当偶像,当超人,当避风港的爸爸,他要,我便给他。

在左靖鸣心里,我像那个人,他想念那个人,他想要我成为那个人,他想,我便成全他。

人与人之间的交易总存有某种自我利益基础,不能从他人身上得到点回报,就不会有所谓的交易达成。

我给左靖鸣当替身,他给我和施念安最好的生活条件,我给施念安一个爸爸,他不会再说我是没有人情味的老巫婆,而我,还能有拥抱他的资格。

但我却在后来的柔情里忘却了自己最初的目的,生活也因此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乱成了一锅粥,那时,我能见到人,寥寥无几。

公司里,我让左靖鸣替我俩的关系保密,毕竟人多眼杂,我不希望再沾些莫须有的罪名。

“施雅,今天一起去接念安吧。”

我头也没抬,只俩字:“不用。”

左靖鸣疑惑,问:“为什么?”

“保姆阿姨会接他。”

此时,左靖鸣正坐在我桌子上,手撑在上面饶有趣味的看着我,这表情,被别人看着好像有多深情一般,很容易遭到误会。

很不巧,正好有两个同事路过,瞥见了里面的光景,她们以为是自己眼花,不然怎么会看见平日冷漠无语的总裁对着一个女人笑靥如花呢?

我回头,听到了窃窃私语声,自觉移动椅子,拉开同左靖鸣的距离。

他笑:“你不用这么拘谨,我又不会吃了你。”

答应做替身,我跟左靖鸣的关系还跟平常一样,没暧昧,顶多就多谈几句话。

工作上,我又做错的地方,他还是会冷着脸将我劈头盖脸痛骂一顿,毫不留情,我甚至怀疑,我做了替身,到底能从他这捞到什么好处,莫非纯粹是被他拿来出气的?

一个加班的晚上,手机不停在抽屉里震动,我拿出来一看,意外的,居然是顾响,我往外面瞧了瞧,漆黑一片,似乎我跟顾响又牵扯,总是在这种夜色撩人的深夜。

“你为什么总在这么晚给我打扰电话?”

那头先是一阵沉默,而后传来顾响沙哑到不行的声音,还有种淡淡的忧伤萦回在我的耳畔间。

顾响有些艰难地开口:“施雅,我突然好想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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