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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留级王

苔城坐落在佩兰蒂亚新南疆的中段,作为帝国贯通大陆西部的必经之路和佩兰蒂亚海岸线的起始点,这里可以说是山水浣袅,绮丽的瑰宝。苔城的名字因城外一圈千里的水藻苔沼而得名。

这里是佩兰蒂亚王储的最高学府“佩兰蒂亚帝国学院”的所在地,同时也是一座出名了得“监狱”,在苔城以内一切尽然有序,在此以外,是一片荒芜的水藻地,充满着沼气和各种其他的危险,使得城里的孩子们都比其他地方的孩子更守规矩,在学院孩子们的眼里可以和西部最边角的“监狱之都”海因克姆相提并论。

索然无味的地方,偶尔也能让人找到欢乐。

能缴费上学的帝国学生,都是佩兰蒂亚帝国各个贵族的子弟,因为佩兰蒂亚帝国幅员辽阔,加上其他的历史原因,统治下的民族众多,不免有形形*的异族学生。

其中最出色者,也可以称得上是苔城的帝国学院有个出名的小混蛋。他是整个苔城的灾星,他本人的学历可以称得上是绝对的“传奇”,这个小灾星,却是别人在谈起苔城故事的时候不得不津津乐道的一位。

“咵喳喳——”

随着一声如同闪电般的巨响,帝国学院五楼的化学教室爆发出一个巨型的火球,冒出来一缕青烟,一个瘦小的黑影夺门而出,冲劲十足。

我们的混蛋小灾星,帝国学院有史以来最难缠的小刺猬要登场了。

分明已经是放学的时间,极夜的恶劣天气了恶棍的老师还是在黑板出难题,不然学生们回家。“这道题不做出,你们都必须在上一节课!”

为了主持“正义”,咱们的小混蛋把老师的无烟粉末,换成了*。

“默铎!!你个混蛋‘五十乘五’(二百五)!有种你别跑,我今天不罚你背圆周率,我就不会开根号!!”随着带着点科学术语和“极有”逻辑性的谩骂,一个浑身冒着烟的爆炸头也紧跟着冲了出来,她的名字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太长不太好记;她的身份却很重要,她是这个学院教导主任——也是这个学院最著名教授,最伟大的恶魔,最邪恶作业的播种者,所有学生的噩梦。

至少苔城里上过学的孩子们是这么说的。

爆炸头冲到一半感觉不对,转身回来狼狈的冲着教室里喊了句:“所有人,自习!”便跌跌撞撞的有跟了出去。

教室里顿时熙熙攘攘了起来。

一个学生道:“这下他可惨了,居然敢把主任新烫的头发给弄‘爆’了,这次他还不被主任‘枪毙’啊!”

“默铎这小子,平时就做什么好事!”说着班长白思嘉很不客气的站起来,朗声说道:“要我说,这种人就不该留在咱们班里!”

班里的其他人都没敢作声,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位白班长没怎么少有那小子的气。

“哪有枪毙的罪过吖,我可是第五十七次蹲班,坐监牢不都坐穿了嘛,我只是祈祷别让我连‘留校察看’的资格都就好。”随着窗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教室里的众多学生一片哗然,先说话的自然是白思嘉:“这,这里可是五楼啊!你,你怎么……”

“‘怎么能弄窗外爬进来’是吧,”默铎此时已经飞身进了教室,一身短小精悍的打扮,衬着他的身材。小麦的肤色,头上戴着绷带似得缠巾遮住脸,一副很不学生的装备。

他本来也不完全是个学生。

与其他的学生不同,这位传奇留级王是因为要去参加战争而落下了学业,虽然以他自己的秉性,学不学习的对他来说区别也不大。

默铎来自贵霜汗国,此国为雾落国的北部,与佩兰蒂亚帝国并不接壤,贵霜人早年曾经征服过雾落五郡国中的三个半,雄霸整个中洲大陆九十八年之久,在近代的中洲历史上,算得上是一个传奇国家。

但这种传奇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知道你会功夫,但是我很想说一句,‘为什么你不出意外’?!”说罢,白思嘉狠狠瞪了默铎一眼。

“哎呦呦,我的小白白,你怎么这么不了解人家呢。”说着默铎扭扭捏捏的走了到白思嘉面前,冷不防的把这小班长一把搂在怀里,乘机把嘟圆了准备的贴上去。

“流氓!”白思嘉此时脸色嘭的一下刷红了,挣扎着想逃离默铎魔掌。

班里有人开始起哄:“老师,默铎耍流氓啦!”

“我要告诉主任,像你这种人,不应该留在我们学院,应该直接开除!!”这哥们叫梵特,爸妈是唐人贵族,投降了佩兰蒂亚自然要改一个比较佩兰蒂亚式的名字,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梵高的梵,特别的特。

他爸妈只知道梵高是个天才,不知道梵高后来切了耳朵。

“梵特,你行了,别尽打小报告了!”说着,默铎一手放开白思嘉:“我又没亲到!”“下贱的贵霜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站着和我说话。”梵特这么说是因为他自小出生在佩兰蒂亚,接受的是大佩兰蒂亚教育,对其他的国家民族都处于比较鄙视的状态之故。

“嘿,你这雾落的手下败将,我要不是打赢了你爷爷,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对我这么说话?!”说着默铎正准备去揍梵特。

“哒”,“哒”,“哒”,“哒”。

听到远处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噩梦回来了!

“哎呦妈呀!不跟你们玩了。”

默铎暗一个箭步钻出了窗外。

白思嘉刚想拦住他“外面天黑!”这话未说完,默铎已经没影了。

只要爆炸头又跑进来:“我让你们自习!听到没有!”

然后逃出窗外的默铎,听到爆炸头的在那里喊:“你死定了!我让你留级!”

默铎微笑了一下,小声道:“我最希望你这么说了。”

默铎一个跟头翻到了草丛里,这种毋心宗的功夫其实并不难办成。不过从五楼跳下来,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孩子们千万还是不要模仿的好。

默铎钻过草丛,从学院大楼的右侧绕道了院长的后花园,这里本来应该是学院的共有财产,不过院长说,那是他的私人领地。这个地方极为私人,一般有人是不能来这里的。

包括爆炸头。

所以这里的是极为安全的。

默铎打定主意,准备在这里躲一躲。

他环顾花园,一旁的凉亭处坐着一个人,他手里看着什么东西,突然开口对默铎道:“我听说你惹了很多的事儿。”

“哎呦!”默铎失声之下,只感觉好像被人拎了起来,整个人完全腾空,当他被“放下”时,他看清了那个把他像小鸡一样拎起的大汉,他人很黑(怪不得刚才没发现)光着脑袋,在凉亭照明的油灯和火把下,反光效果简直好极了。

“坐着,别动。”黑大汉的话很简单,却很有约束力。

默铎连动都不敢动。

他坐着的地方距离凉亭中的那人还差了好几步,有点难以看清那人的脸,其实,应该说是难以看清男人脸上的装饰。

因为凉亭的中的那个人脸上带着银制的面具。一身简单的白色纱袍,配以简单的皮质吊剑带子。简谱而高贵。

“你是什么人?”默铎不安的看着眼前的酷似主仆的两人。

戴面具的贵族笑了起来,由于戴着面具之故,他的笑声略显得发闷:“会下万国棋吗?”

“不就是象棋嘛?”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默铎也开始想让对方棘手一下,于是一扬眉:“不会。”

“棋艺之道,玄妙高远你应该多学学,”戴面具的贵族道:“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有多少学院里的学生想巴结我,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默铎看着他,吹了吹头上遮着脸的纱布缠头巾,忽然笑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谎?!”

“那就算你不知道,现在你也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带来的话就可以。”面具贵族顿了顿继续道:“我带来的是佩兰蒂亚大皇帝的旨义,你可以回到贵霜汗国去了。”

默铎几乎又坐了起来:“真的?!”

戴面具的贵族冷笑道:“你看看,只要有一线希望,你还是愿意走。没错,是真的。”

“不但如此,我还带来两个人,他们说一定要跟你回去。”

说着随着黑大汉带路,默铎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看到这两人默铎那只露在外面的左眼翻出了泪光。

一阵寒意袭来,冻醒了默铎。

还是这个梦。这份记忆。

四个月之前,他从苔城出发,不知道帝国学院里那些被他捉弄的小伙伴还好吗?

天还是黑着,唯一的光亮是悬在天空的明月,湿冷的黯绿色古道,寒意更加浓烈。

而黑夜,终究是黑夜。

佩兰蒂亚西海之滨,歌舒城附近的旷野。

一辆马车这正在缓缓前行,后面的骑士紧紧跟着,保护马车的安全。

马车里的默铎打了个冷颤,瞧着自己的一身佩兰蒂亚环形甲胄,啧了一声的道:“这身破铁圈子!真太他妈不合身了!”

“主上说的是!”更在篷车殿后的骑士郝侈温听到这话来了劲儿了:“哪里有咱们汗国的硬皮甲舒服……”

马车里斜倚着的盾牌上徽章狼首的图腾,吐露着默铎一身惊人的身份。

他是雾落北方贵霜汗国重臣恐忧王的四王子,本来在佩兰蒂亚作为人质,然而佩兰蒂亚国在嵬马城受到“华铁团”重创,感觉到自己无法以一国之力独撑局面的佩兰蒂亚国王,一面极度调遣军队北上,一边请这位王子回国争位,这样贵霜汗国可以在北部干扰一下雾落军队的行动,对佩兰蒂亚来说,哪怕贵霜人是摇摆不定,都是一次机会。

“哊,大人醒啦?”篷车的御者兀赤听到这番话,将自己手上的竹锥桶子,递给车里的默铎,一筒成年佳酿“青稞酒”。贵霜的武士没有人不喝青稞酒,就如同武士上战场,不能够没有刀。

兀赤继续道:“出了这座歌舒城,咱们就到雾落国的北方郡了!”

随后顿了顿他又道:“那里再也用不着穿着那种鬼东西,听这佩兰蒂亚的老爷们吆五喝六了!”

默铎拿着竹筒子叹了口气,只是敲了两下篷车的木板。

作为贵霜汗国秘密接触过古萨满并得到真传的默铎而言,这帮佩兰蒂亚人真不放在眼里。

然而,多年的囚徒生活,给了默铎一个习惯,说话嘴巴一定要有把门的。

有时候嘴牢一点不是惧怕,而是不想让敌人知道怕什么。

还是一旁的扈从郝侈温看出了他主人的心思;他移骑来到兀赤身边,重重肘了一下,狠狠的给使了个脸色,兀赤立刻会意,便缄默了起来。

毕竟多年一起共生死的兄弟,互看一眼便会意了对方的心思。

现在的贵霜汗国皇裔众多,默铎作为一个藩王的私生子,受到了太多的排挤白眼和冷漠,经历了多年的苦难,他是时候该回去重整江山了。

上一代“艾提拉汗”身死之后,那更是变成一个还撕扯在女人围裙和浸染的酒汤里的部落聚群,虽然对外仍然这么保持说话口径叫“帝国”,内部却已经四分五裂。贵霜贵胄们的繁衍能力和记忆力是成反比,你甚至找不出,他们中谁记得自己的祖先,当年与想统一大陆的神武王争雄的贵霜英豪“汗帝”,巴万伊德。

野心不断膨胀的佩兰蒂亚由于没有了劲敌,便在当下的第二年,发动了兼并雾落国西方郡战争。在佩兰蒂亚的诸军之中,有一支劲旅名叫“敕薛军”,便是由默铎所统领。

军队的主要组成都是归降佩兰蒂亚的贵霜贵族们中贴身的门户奴隶。

在佩兰蒂亚的贵霜贵族大多都是怕死到了极致的,于是“按照军制新规”,贵族们不肯自己上阵,可以让奴隶们去顶替。这一顶替,就出了不少奴隶大将。默铎作为敕薛长虽然也名声在外,却不如他们为百姓所知。最有名的就是“恪烈九杰”和“贵霜五猛”,兀赤和郝侈温就来自“五猛”。

敕薛军完成兼并战争之后,便按照佩兰蒂亚对于外族人军队的规定解散了,大多数人因为军功被破格封官得爵,唯独他们俩什么都不要,只愿意跟着默铎。

郝侈温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他将手中的仰首刀扛在肩头,对默铎道:“大人,等进了城,我们就给您张罗最好的酒去。”默铎知道他只是想不要让大家尴尬,还是一脸不苟言笑的表情:“好,畅饮!”

眼前是一座城前哨卡,熟土夯筑的坚固城墙显得熟悉而陌生。

歌舒城原来的名字叫霓和睦盾,现今已经成为佩兰蒂亚最大的竞技城市。也是我解甲归田的最后一战,只要我将武将檄交还给佩兰蒂亚人,就可以不再和战争有任何的瓜葛。

默铎舒了口气,此时应该收敛起在学院里浪荡的幼稚,开始面对真正的人类世界了。何况他自己已经很难界定自己是不是生存在人类世界了。

“别动!”城峠的佩兰蒂亚骑士警告道,这是很纯粹的佩兰蒂亚语。此人可能来自佩兰蒂亚的上层。他们对于被异族充满着鄙夷和虐视,在他们那里不掉个三层皮外乡人是不可能安然通过的。

看你是不是外来异族人有俩个标准,肤色和语言。

马队减缓了行进速度。

“你们是什么人?”刚才说话的骑士又问了一句。

“我们是退役的贵霜骑兵,”郝侈温坦然道。

“我不管你们什么兵,城主吩咐,我们一律要仔细搜查。车上什么东西,”守城的骑士好像是在照本宣科似得问:“我们需要验看一下”。

“好的,没问题。”兀赤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骑士驾马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你们是什么兵?”

“爵爷,”郝侈温重复的说了一遍:“我们是贵霜告老的骑兵。“

“您行行好,我觉得我们可以保持一致,”说着郝侈温将袋银币塞进了骑士军官的手里:“行个方便?”

“什么意思?”军官说着将钱袋扔到了地上,郝侈温也不慌张,俯下身慢慢捡了起来,继续道:“大人,您的钱袋掉了。”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说着骑士军官接过了钱袋子,但让然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此时他眼中已经露出贪婪的会意。

说话的骑士策马来到篷车车尾,撩开棚帘。

“下午好啊,敕薛长大人,”骑士出人意料的一言道破默铎的身份:“主人亲自交代,虽然贵军解散,阁下任然不能随便离开彼国。”

“什么意思?”默铎诧异的道。

骑士冷笑了一声:“没什么意思,主上说阁下没有完全理解皇上的意思,虽然有确定了你们归途的御旨,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是归期。因此,嘿嘿,敕薛长大人还是好好享受下歌舒城的美景吧。”

看来这些人应该是那个铁面男的手下,默铎似乎感到自己被人耍了,是的,既然只要打到恐吓雾落国的目的,又凭什么要让这么一个名将回佩兰蒂亚敌人的手中呢?尽管贵霜汗国已入暮年,但放走本来该有的名将,哪个政治家都不会这么干。

精明的佩兰蒂亚皇帝自然更是如此。

政治是军事的延续,并左右军事的一切。

“人,都是守规矩的动物,只要用的方法对”。默铎忽然对那个佩兰蒂亚军官笑了,笑的极为渗人。

一旁另一个瘦子军官一边嚼着嘴里的肉干:“你看起来不太像那个传闻中的默铎。”

默铎的笑便的更冷酷了:“我也有不老实的时候。”

瘦子军官冷啧一声,脸部带这似笑非笑的表情。

“喂,”其中一个佩兰骑士问郝侈温:“你们刚刚说什么呢?”郝侈温笑嘻嘻的道:“我们在说难民,难民……”

“贵霜人就是娇生惯养的种,看看他们,跑起路来比我们的驴都慢。”篷车外默铎听到那些士兵用佩兰蒂亚语说着闲话,一副傲慢十足的语气。

“娇生惯养的花朵必定会死,一如口出狂言之人。”这是句佩兰蒂亚的民谚,默铎用非常标准的佩兰语说了出来,表示他听得懂那些士兵的话语。

这却导致了另一个结果,军官变卦了。

“你们不能进去。”

“不,我觉得你们应该多耽搁几天。”

“贵霜汗国的猪圈空了嘛,你们这些贵霜猪这么急着回去吗?”

说着那几个士兵便抄起了手中长戟,捅向了篷车。

“哦不,”郝侈温用手遮住了眼,佩兰军官笑嘻嘻的道:“怕什么最多流点血,给点教训是好事。”

兀赤喊道:“笨蛋!我们大人不能轻易发怒,不然,你的士兵就——”

“‘血狼咒’!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佩兰蒂亚的军官整个人都好像爹妈齐双暴毙一样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急忙冲着篷车里喊:“快出来!别玩了!会送命哒!!”。

“我们往后退吧!”郝侈温说着把兀赤推到了一旁的丛林里。

佩兰蒂亚的军官急坏了,“你们人呢?人呢?”

一切为时已晚,正在他四处巴望说话的功夫,篷车内侧传来了一声惊骇四周的爆吼,三个戟兵都陆续飞出了篷车,被扔在了地上。他们个个想被卸成一块一块的猪肉,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

随着一声镪咣巨响,兵器扔在了地上,跟着一个黑影就跳了出来,月照出他的身体个头至少长了一倍,身上飘敞着的茸毛,那军官可没工夫欣赏,挫腾着腿刚想跑,却赫然发现一转身,这黑色的大家伙已经站在他面前!

带着野兽厮杀的气息,不知道何时这东西站在那里,就好象从来没有离开过。

时间好像在那一刻凝固了。

“大哥!大大王王子!我错乱!我傻缺!我二货!我没人性!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军官吓得尿出来了,说话间,大风骤起,吹走了默铎原来蒙着脸的头巾,显露出他本来的面目。那是一张狼的脸!他左眼露出令人恐怖的寒光,嘴里泛出獠牙,最令人窒息的是右眼深邃的眼眶,明显受过非常严重伤,凹陷很深,已经血肉模糊。那里面分明没有东西,却让不由得总让人感到不安。时刻被凝视的不安。

一击横向的撩划,那年轻军官便眼前看到一阵红眼突然,耳边听到一阵滋拉声,喉咙一阵被隔断的声音,视角反转,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自己的身体被一只像狼一样的巨怪踏成了碎片。

默铎喘着粗气,渐渐控制自己不算颤抖的身体,那不是恐惧,不是害怕,是兴奋。对于这十几年在佩兰蒂亚这个监牢中忍气吞声的回报!

他又笑了,仰天狂笑。笑声在粗声喘息之下变成了狼嚎。

“大人现在没有理智!万一发现我们就惨了!!”兀赤对郝侈温道。

此时,兀赤突然发现天空有了变化。

月光不再是单纯的皎洁。

月亮变成了红色,像血一样的颜色。

月光如血,勾血残月。

在嵬马城西南角有一座山势较高的嵬马山,那里有矗立着一座标志性的建筑,嵬马教堂,是能俯瞰到整个城市的最高点,教堂的中央大厅被改成了一个华丽的主将行营。自从和鹰斐炎率领的“华铁团”撤离这里以后,调来换防的艾比瑞斯颇感无聊。

这里的火光亮如白昼,从大门口到最里面,两侧都摆着很多用木头架子撑起来的生铁盆。

他最怕黑。

“他妈妈的,连这几天都是晚上,乌起码黑这怎么打仗?!”艾比瑞斯在他的军帐里慵懒的躺在军铺上抱怨道,四周摆着各式各样用来凸显他贵族身份的书籍。

他本人身为贵族,却更向往山野里的那套释放自己的规则,所以在嵬马城他是出了名不爱看书的贵族。将教堂改造成为自己的军帐之后,他就要求有了隔音的设备,显然是方便他做些苟且肮脏的事情。

他感觉整个人都没意思,不如和余粮收集队去征粮去:“老是蹲在这破山上都没有什么油水刮真讨厌!”

其实征收余粮实在对雾落的军户们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为了避免被重复征收雾落皇帝派发过一种免征牌。但发放这些免征证明的人,却又是征粮的军官,因此征粮官就变成了非常容易捞到油水的职位。

连年战乱,雾落百姓哪里有什么余粮可以收缴,所谓的“余粮”也只能是百姓仅剩的口粮。在雾落过境内,擅自不缴纳“余粮”是一件非常严重的罪过。于是很多征粮的军官就利用这种便利,想尽办法捞好处。有一次,一个村子为了把仅剩下的口粮留给孩子们,全村的大人们拼着命把口粮集中起来,存在一处公用教堂的废弃地窖下。却还是被当时的艾比瑞斯找到了。

因为不是第一次“藏匿余粮”(实际上抗拒军队的征粮,已经成为当时开始的一种普遍现象)于是作为惩罚和警告,他们将所有二十岁以下的小孩们都用烧烫的石头,烙坏了声带,从此不能正常讲话。

这件惨案发生不久,作为嵬马领主的远亲,他被调任到嵬马山巩固这里的防务。

“简直是没劲投了!”艾比瑞斯狠狠将手中苹果仍在地上。

“阁下,我觉得您还是回下都密解释清楚的好。”身边的奴才韦斯莱一边搓着手,一边奴媚的赔笑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说着随着一声清脆的“咯嘣”韦斯莱的脚好像踩断了一直陶努斯木剑,这是艾比瑞斯击剑格斗的奖励,韦斯莱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混声发抖。

“瞎了你的狗眼!”艾比瑞斯心想,哈,这次总算找着东西玩了,算你小子倒霉!老子很久没有玩过抽人了,抽人的滋味可是很久没有回忆啦!于是艾比瑞斯一把抡起身边桌子上防着的蟒皮鞭(能从乱书堆里找出来也是不容易),往那奴才的背脊上准备痛苦的发泄下这几天的无聊。

“怎么?!”艾比瑞斯的鞭子刚刚抡起却怎么也落不到韦斯莱这奴才的身上。艾比瑞斯诧异之下,才发觉,自己的抡鞭子的右手,不,是整条右胳膊都不在它该在的地方,因为他在自己胡乱对方是书上,看到他的右手!

此时他才感觉一阵剧痛,像杀猪一样的狂叫起来。

军帐外面一阵诡笑,一个身材不高的人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的赫然是佩兰蒂亚的军服,“韦斯莱,快,快叫人!敌人!来袭!”此时艾比瑞斯才显露出一点统帅将军的意思。但是为时已晚了。那个身材不高的人道:“别白费力气了,他已经死了。”说着,用脚用力踢了一下地上的跪着的这个奴才,那家伙果然很快瘫软在地上。他的头上留出一枚红色的圆点。

那身材不高的人道:“这个人本来的任务是刺杀你,可惜你疑心太重,他迟迟不能动手,所以本来在这地毯下面送你的毒针,就让他享受了吧。”

艾比瑞斯这下傻了,呆滞的做回了自己的军用铺上,似乎他也忘记了自己的右侧血出如注。

“你倒是不怕疼。”那个身材不高的人继续道:“其实我倒是不怕你能怎么样,但是陛下说,一定要你的一只右手,当然我是很愿意效劳的。”

“你想干什么?倭人。”艾比瑞斯的眼神已经呆滞了,他本来用手捂住伤口,一直僵持着。也许是出血让他不得不冷静,对方很惊异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看出自己的来历,摊了摊手道:“我是来要债的,一笔封喉六年前的旧债。我叫山上奉文。”

艾比瑞斯意识不明所以。

“这也难怪,你欠下的债,太多了。”小矮子山上用和升高不对等的语气冷淡的道。

艾比瑞斯喘着气:“你们倭人不都是雾落部族的一员吗?为什么要投靠佩兰蒂亚。”

“我跟你同一年出生,所以很好算。那年你也应该十四岁,你让我的整个家族一百七十户的孩子不能说话,你觉得,我不该投靠佩兰蒂亚吗?我做佣兵就是为了找你,现在是你还债的时候了!”说着,山上奉文从他身后拿出一根生铁棍,败在照明用火盆里烤着。

“再说一会吧,整个铁烧红了还要等一会。”山上小矮子好像一点也不急。

艾比瑞斯几乎是以求饶的口味道:“你这样偷袭我,不公平。”

山上却一点没有打算松口:“一百七十个孩子,一百七十个窟窿眼,很公平。”

他将军帐的帷幕用剑撕开,打开隔音的大门。原来整个兵营早已经被佩兰蒂亚的雇佣军们占领了,由于教堂太大,被要求装了隔音木,里面完全听不到外面,外面也听不见里面。

杀死他只不过是最后的余兴节目。此时,所有的雇佣兵头领手里或朋友酒杯或攥着肉,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台别开生面的复仇好戏。

“有别的遗言吗?”山上奉文还是没有面无表情。

艾比瑞斯头皮发麻,不敢再说下去。

“那我们的债,就此两清了。你欠别人的债,到地狱里去还吧!”说着山下奉文从身边将已经烙红了的的生铁往艾比瑞斯猛地一掼,随着一百七十声惨叫和最后一声无法发出的悲鸣,军营帐下,多了一具断了右手的尸体。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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