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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宿醉人未睡

【第十二章】宿醉人未睡

非金非玉亦非血肉凡胎,那只乌漆麻黑的破烂手套被五根黑炭条一般的手指缓缓拉了下来,那皮肤一点一点的显露在腾腾的热气里,在白亮的灯光下闪着温润如同上等羊脂白玉的光泽。

“这…”只是一眼,田小楼就彻底傻了,“这他妈的到底是不是人手,不会是假的吧?玉的?”

蓦地田小楼只觉眼前一花,小肚子上肚脐下三寸的地方被老叫花子用那支不似人手的人手重重拍了一掌,随即是胸窝还有眉心,老叫花子每拍一下都相当用力,同时嘴里嘟囔句,“一拍气海丹田种仙根,再拍绛宫膻中扶仙苗,末拍金阙眉心结仙果!”

就在老叫花子最后一掌拍在田小楼眉心处时,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如同金玉相击,清脆而悦耳,可老叫花子的眉峰却是猛地皱成一个疙瘩,眼里疑窦顿生,双眼微微眯起,一霎时眸子里闪过一道极其隐晦的赤金神光,与此同时,田小楼蓦地全身一紧,说不出的别扭,那种感觉就如同扒光了衣服被别人看差不多,就是被看透后的恐惧。

全身寒毛就差头发没有立起来了,想要推开老叫花子躲开,却突然发现手指都动不了分毫,声音也发不出来一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叫花子眯起的眼睛越来越亮。

“不错、不错,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终于还是被我遇到了,好!”老叫花子莫名其妙的仰头大笑,笑声震得田小楼双耳嗡嗡作响,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懵,胸口翻腾,嗓子眼儿发甜,最后忍不住,一张嘴“哇!”的一声一口紫黑色的血就喷了出来,血水里还夹杂着不少的血片和血块儿沫子。

“好好睡吧!”老叫花子按在田小楼眉心金阙上的手掌缓缓离开,如抽重物,随即高高举起,势若举山,田小楼眼中竟是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月白色光柱匹练般洞穿屋顶落下,落在老叫花子高高举起的手掌掌心不差分毫,一瞬间,原本就非金非玉不似血肉的手掌迸发出一团朦胧氤氲光汽,翻掌按在田小楼头顶,“百汇灵台访仙缘”,七字每字如同一道雷霆霹雳落在田小楼的脑海里,轰然作响,当最后一个“缘”字音落,田小楼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嘿嘿…有意思,有意思,不是人的人,有趣,有趣,乖徒弟,你就好好睡吧,等睡醒了,世界就变喽…”老叫花子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田小楼很是诡异的笑着,话音尚未落尽,人却已经开始变淡,随即模糊,转瞬便消失在了原地,正如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来的,也没有清楚他是如何去的,有的只是突然发现倒在地上的田小楼而突然围过来的众人,还有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什么?你再说一遍!没有找到尸体?怎么可能没有找到尸体,运河就这么长,人能跑哪儿去?下游找了吗?找了?没有?我告诉你,现在你就去给我找,找不到田小楼的尸体,我就拿你顶数!”

厚朴而不失豪奢的红木大门里传出了愤怒不已的咆哮,声音听起来就是个年轻人的,用力、短促还带着三分青稚,不过语气却是森寒如同历年已久的当权者,质疑、恫吓,在这个年轻人的嘴里说出来就仿若已经是既定事实。

而事实正如纪息宁所说,田小楼的尸体找不到了,所以他要刀哥再去找,找不到,刀哥就会成为第二个田小楼,甚至比田小楼还要惨百倍、千倍。

站在纪息宁面前的刀哥身子不由开始微微颤抖,额上豆大的汗水密布,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的鞋尖,全身冰冷,他不敢直视纪息宁的眼睛,因为就在刚刚那句毫不掩饰的恫吓时他看了纪息宁的眼睛,所以他现在全身冰冷,他感觉就在碰到纪息宁眸子的一瞬间,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成为了顶替田小楼的那个死人。

纪息宁从宽大、舒服而气派的真皮沙发上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双手将并没有如何乱的衣领整了整,缓步踱到刀哥的身前,右手伸出轻轻落在刀哥的肩头,轻柔的比捕捉一片羽毛还要轻柔,可就是这如此轻柔的一拍,刀哥挺的笔直的身子就差一差直接堆坐到地上,绕是如此也是全身巨震,额上、脸上的汗水瑟瑟落下,顷刻间,刀哥脚边如同下了一场局部的小雨,把脚下仿若鲜血的名贵地毯沁成了干血的深红色。

“你很怕?”纪息宁的声音变得温柔,温柔的如同情人呢喃耳语,而听了这话,听了纪息宁用这种语气说这话的刀哥,脸色却是更加难看的可怕,从铁青到惨白。

“其实你不用怕,帮我把田小楼的尸体找回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纪息宁缓步绕到了刀哥背后,步子是那般的平稳,平稳到每一步的间距都一般无二,不差一丝一毫,薄如纸的唇凑到刀哥的耳边,“不过如果你找不到的话…结果如何你知道,你的秘密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当然其中滋味也有很多人想要尝尝…”

刀哥的身子再次剧烈颤抖了下,不过随即缓缓重新挺直,眼睛眯起,右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汗水,顺手甩到地上,在殷红的地毯上如同洒下一串血珠,因为太压抑和恐惧而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却并不如何难听,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来,“纪少放心,我定当找到田小楼的尸体,不然我也就不会再活着回来见你!”

说的斩钉截铁,倒也是果决狠辣,前踏一步,随即豁然转身,如同受惊的猫仓皇而走,偌大一间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待客厅里就只剩下纪息宁一个活人。

这待客厅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纪息宁,他是活人,那另一个人自然就是死人,一个死了的女人,一个死了的美丽的女人。

就在待客厅正中的茶几上此时正端端正正摆着一副棺椁,样式是西欧的风格,看起来比那种一头大一头小好像个火柴盒的棺材顺眼的多,血红的天鹅绒内衬,白色的婚纱,黑色的披肩长发,深紫的唇,冰冷的身体,空洞洞的心。

躺在棺椁里的女人叫李瓷琼,她身上穿着死前穿着的最后一件衣服,一件洁白的婚纱,胸前一个洞穿的窟窿,鲜血染透了胸衣,在洁白的婚纱上绽开着一朵绝代的妖娆玫瑰,黑红的颜色,最瑰丽却也行将凋零。

弯弯的眉,有些消瘦的鹅蛋脸,深紫色而冰凉的丰润唇瓣,微微勾起的嘴角,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她就好像睡了一样,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

纪息宁长长吐出一口气,缓步走到了棺椁旁,俯身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李瓷琼,很久,很久,久到时间已经没有意义,也许只有一秒钟,可能是一分钟,又或者是一个小时,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一眼就是一辈子。

有人说人生如梦,也有人说梦如人生,世事无常不知何时梦醒,可李瓷琼她不是梦,她是烟火,一朵冲上幽暗的天空,绽放一瞬间的绚烂,随即湮灭的烟火。

纪息宁的眼光变得不似刚刚面对刀哥时的冷静睿智,只是普普通通却也最是真实,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掌心都是温湿的汗水,右手突然抽出,如同抽出了一把刀,迫不及待地伸向棺椁里的李瓷琼,可当眼看就要抓住她的时候,手指却突然无力,下落的速度也缓慢起来,一寸一寸地,温柔地,指尖触碰到李瓷琼冰冷的唇角,碰到那定格的微笑。

“瓷琼…瓷琼…”纪息宁单膝跪在棺椁让,指尖滑过唇角、脸蛋儿、眼角、眉梢,把额前散落的已经失去光泽的碎发小心翼翼地拢到耳边,宠溺而温柔、专注地看着李瓷琼,他心里多么希望下一刻李瓷琼会突然睁开眼睛,他真的很爱李瓷琼,他也真的很恨李瓷琼,所以他更恨田小楼,所以他要田小楼不得好死,他要田小楼就算是死了也要承受无尽的折磨,他要田小楼就算是死了也要像狗一样趴在他的脚边摇尾乞怜,乞求他再杀他一次。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有很多人未睡,也有很多人不想睡,当然也有人睡了不再醒来,总之,形形*的人在形形*的地方发生着形形*、光怪陆离的事。

夜倾城重新换上了那件实际上很宽大,看起来胸前却很紧窄的睡袍,手里提着一瓶刚刚打开的拉菲82,没有高脚玻璃杯,因为她喝酒不喜欢用酒杯。

仰头一口酒灌了下去,殷红的酒液从唇角溢出,滑过修长的脖颈,淌过白嫩的胸脯,如同一道鲜血滑入睡袍里,久久未停,月光从落地窗外投进来,洒在她的身上,酒红色的长发好似瀑布散落下来,一把精致的柳木梳正缓缓地帮她梳理着柔顺的头发。

拿着木梳的人不是人,而是一团有些聚散不定的氤氲光影,“啵!”酒瓶口从夜倾城的唇中拔了出来,有些迷离实则清冽的目光透过只剩下小半瓶的殷红酒液看向窗外,看向窗外的夜,看向夜里的城。

“怎么,你还记挂着他?”夜倾城依旧很痴迷地看着酒液里诡异的城,声音幽幽响起,那把梳到一半的柳木梳蓦地顿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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