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几乎是噌的一下子从病床上跳起来，周围所有连着他脑皮的胶片全部都被他一下子扯断了。

“唰”的一下子，张启全身的冷汗就下来了。

“滴滴滴”的声音从心跳仪上传来，平稳，安全。

张启的视觉慢慢恢复了过来，他现在是在一个急救病房里，王会长和康子正穿着白大褂，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发生了什么？”王会长淡然的说道：“我没有选择为你开颅，毕竟你的天灵盖复生速度太快，我也没什么招，只能通过脉冲仪了解到你的脑电波非常的活跃，身体也处于正常状态，所以我推定你还活着，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能知道。”

“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张启说道：“我们都急死了！”

“德国那个企业家，很可能就是那个骷髅王教授的第一个目标，不过他已经死了。”张启惊魂未定的说着，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曾经承认过那个人是骷髅张启，因为所有的意识还是张启的，但是当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王教授永远都是王教授，张启的记忆只不过是那个骷髅脑袋里的一个工具罢了。

王会长和康子都没有说话，尽管张启的话听起来无比的离奇古怪，但是却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好在，张启继续开始了他的描述：“我的意识突然进入到了骷髅王教授的体内，他正在啃噬着那个德国企业家的身体，极其的贪婪，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享受和肆虐带来的快感，那种畸形变态的感觉。”

康子默默的走过来，将张启的头护在她的胸前，本想安慰一下，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启看着王会长说道：“最关键的是，他生吃了那个德国企业家之后，他脸上的肉开始长起来了。”

“长起来了？”康子和王会长两个人同时惊叫道。

王会长并没有看到过那张脸，但是很快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那个王教授的脸和全身是不是都形容枯槁，好像是快死了一样的骷髅？”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张启立即问道。

“那群王教授在复活这个怪物的时候，居然没有使用同位素？”王会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自己走到一个平板电脑上，简单的搞了一下，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图片给张启看：“给你看，就是这种东西？”

张启和康子看了一下，是一个原子图，王会长解释道：“这是我们稳定大脑和做大脑备份的关键装备，氢同位素。”

“这不可能是氢元素吧……”张启看了一样原子结构图：“这要是氢元素的同位素，这得多少个中子？”

“对啊，你还记得你在邮轮里看到的那个场面吧，手术实验者将大脑和脊髓放入到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氢元素组成的液体，但是这种液体非常的不稳定，遇到任何的刺激都会气化，变成更重的固体和普通的氢气。”王会长继续说道：“但是这玩意很厉害啊，你知道吗？它可以稳定血液、凝固组织不变异，并且随时保持鲜血和不沾黏，这玩意如果要是公布于世，所有的离体器官都可以保鲜很久很久。”

当然了，张启知道王会长指的保鲜当然不是能吃。通常情况下，器官移植所能够保证器官存活的时间非常短，通常情况下医生们都是要将捐献者和接受者一起接受手术，来确保器官能够在离体的时候不会坏死。

越是那些非常复杂的器官，越是要同时接受手术，甚至可能是同一病房。

像是脑脊髓移植几乎是一种不大可能的行为，毕竟如果是整头的话，或许还能接受，毕竟接口会少一些，但是如果是一个单纯的大脑移植就非常可怕了，毕竟其中的神经元之丰富，几乎是控制了一个人所有的神经都要重新搭桥，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工程量，其中如果要是大脑中的部分的神经元坏死，那就真的死了。

所以没有人能够在不依靠这种同位素的情况下，能够完美实现脑脊髓移植。

“这就是核心技术了？”张启大概明白了什么，笑笑道。

“核心技术的一种吧。”王会长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毕竟是他可以傲视世界所有医生的资本，估计哪怕是单单这一项拿出来，都能随随便便获得个诺贝尔物理学奖了。

张启点点头说道：“不过这玩意既然是保存大脑鲜活的，那么他跟我们说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会长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说道：“这种同位素我说过了啊，他是为了保存大脑鲜活程度的，但是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才能保证移植过来的大脑是安全的呢，或者说它能够保证脑脊髓在不同人的体内能够重新存活呢？同样还得靠它。”

“怎么是不同人体呢？”康子追问道，估计是王会长以前也没有告诉过她关于这件事。

“当然是不同人体了，去年的你和今年的你能是一个你吗？或许常人认为是一样的，但是对于那些每年都要接受过一次脑脊髓移植的人来说，如果不依靠这种同位素保持鲜活，那么他们的大脑早就做出排异反应了。”

张启和康子立即恍然大悟，张启说道：“既然那些人的体内需要依靠同位素来保证不发生排异反应，那么你觉得骷髅王教授之所以袭击那个德国企业家，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同位素？”

“对。”王教授点点头说道：“一个已经是骷髅的人了，你希望他可以通过不断摄入有机物来让身体重新激活吗？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在那里饿了多少个月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够摄入任何有机物而存活，除了初神，因为他可以不断地重置自己的生命，却无法获得新的能量，所以他会减少所有可能没用的东西，我想，现在的骷髅王教授，早已经失去了消化系统吧。”

“消化系统都可以被干掉？”康子皱了皱眉，她很难想象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生存意志，以至于为了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已经废掉了自己躯干内的所有器官。

“哦，所以他永恒饥饿。”张启点了点头，“但是这与他为什么要摄入同位素又有啥关系？”

“呵呵，因为那些同位素能够在食物没有将他的身体修复完成前，将他的身体重新撑起来，就像是你在镜子里看到的那样，他的脸已经因此而丰腴起来了，虽然还是无比的皮包骨，但是已经有了变化，不是吗？”

“哦，懂了，那些同位素被他吃到肚子里，就变成了玻尿酸？”康子突然想到了整容产品：“那他吃玻尿酸不也行嘛？”

“你在王教授身边呆了这久真是白呆了。”张启瞥了她一眼：“口服玻尿酸本来就是一个伪科学，你吃玻尿酸从理论上讲跟吃鸡蛋没啥区别，因为玻尿酸就是蛋白质，在消化系统里还是要拆分成氨基酸的。”

“……”康子感觉跟这群理科直男完全没办法说话，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张启回头看了一样王教授，王教授默默为他点了个赞，然后立即咳嗽了一声，说道：“咱们说点正题吧，那么他既然如此疯狂的迷恋这种同位素，那么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嗯，并不能说是迷恋，他或许还会吃一个，但是吃完之后它就会厌倦，毕竟那只是替代品，而且我之前说过了，通过吃这种办法来获得的同位素很快就会因为刺激而变化成别的物质而失去作用，那个时候他就会选择另一种途径，那就是正常的饮食过程来获得有机物。”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要终止他的下一个进食目标？”张启问道。

“终止不了。”王会长耸耸肩：“因为我们可以选择的办法很少，让我们的客户们全部选择躲避？不大可能，他们有无数的生意和政治活动要去完成，没有了这些他们跟死了就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他们就是一群等待接受宰割的羔羊，而且我们也无法预知到这头猛兽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不过我更加好奇的是，为什么他进食的时候，我的意识会困在他的体内。”张启揉了揉脑袋，他现在已经在康子的帮助下拔去了身上所有的体征贴片，从床上坐了起来，说实话他们对张启的看护还是很到位的。

“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我曾经思考过，但是以我的创造力，只能停留在假想范畴。”王会长耸耸肩，“毕竟我已经失去了创造新事物的能力。”

张启楞了一下，居然还有王会长会感觉到无力实现的东西？

“额，是什么？”张启问道。

王会长笑笑，他感觉张启一定会跳起来反对这种说法，但是他还是打算说出来：“张启，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吗？”

“啥？你一个科学家跟我说玄学？”张启也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