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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欢意似云真薄幸

他走到晏唯欢身边,刚要开口说话,晏唯欢已转头向他怒道:“你说是不是?!”

晏唯欢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但他虽性子清冷,心底实际上把家人看的极重,他之前甚至可以为了不拖累母亲兄长经年累月的不肯进宫,这时候听此人这样讲,又怎会不勃然大怒?只是素来不言言辞之人,一着急起来更是有些语无伦次,向楚临凭问的这一句话就大有歧义了。

楚临凭忍笑看了他一眼,悠悠道:“嗯,自然是的。”他捡了这句便宜,连忙转移话题,拍了拍晏唯欢的肩膀道:“就是这么一个偷鸡摸狗,满口胡言乱语的小贼也值得你生气?没得气坏了身子。”

鲍迟怒道:“你小子又是什么东西?好大的口气!你说是便是了?”

楚临凭对着晏唯欢满面含笑,和如春风,转过头来却顿时沉了脸,抬手便将长剑从腰间拔了出来。

剑光一闪,旁边围观的诸人不由失声惊呼,鲍迟吓得退后两步,勉强站稳了身子,颤声道:“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竟、竟要动手伤人吗?”

楚临凭似笑非笑:“阁下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又焉能配得上我一剑!”他挥手一掷,鲍迟吓得大声惊叫,然而那剑却不是冲着他过来的,而是擦着鲍迟的鼻尖,“铎”的一声插入了地面。

即便如此,鲍迟还是感觉到了那把长剑上透出来的森然杀气,他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不禁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当真可谓是颜面尽失。

楚临凭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那便请你看个仔细,楚某究竟配不配得上说这句话罢!”

鲍迟坐在地上,视线正对着那华贵精美的剑柄,他恍惚了片刻,涣散的目光才逐渐凝聚起来,看清了面前“千秋”两个大篆,不由失声道:“千秋剑!”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这千秋剑是号令天下武林的宝剑,此剑一出,群雄俯首,如今被面前这个俊雅青年随随便便地抛了出来,含义不言而喻。

人群中顿时有人又惊又喜,扬声道:“这位公子可是楚宫主吗?”说着又急急催促身边下人:“快回去把大哥二哥叫出来,就说落望宫宫主到了,他们要是想看真人,需得快些过来,晚了只怕人就要走了……”

同时角落里几个少女面色发红,美目流波,含情脉脉地向着楚临凭看了过来,还有的人眼尖,认出了旁边站着的正是晏唯欢,更是喜动颜色,场面一时间热闹无比,倒让人把鲍迟忘在了后面。

人声鼎沸,连酒肆外面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直到晏唯欢冷着脸“砰”地拍了一下桌子,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晏唯欢冷冷道:“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鲍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惹得竟是这样两个大人物,心中慌乱,肚子里简直把那个派自己过来的人骂的狗血淋头,张口结舌的只是说不出话来。

楚临凭心念一转,已经知道晏唯欢有心把这件事情闹大,于是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身边的李顺,微笑道:“小二哥,烦劳你去请涡阳县的捕头过来,我们要告官。”

晏唯欢自己虽然也是捕头,但他隶属河阳府,却是比底下的各县更高了一级,因此这次的事情还是应当先由涡阳县来处理。

旁边的人看的兴致勃勃,这才知道即便是落望宫的宫主被人偷了东西也是要告官的,顿时觉得长了见识。

晏唯欢面色沉沉地坐在一旁,极力抑制心中的怒火,只是胸口依旧在急剧起伏着,楚临凭走过去,拍了拍晏唯欢的后背,低声道:“唯欢,别生气了,你倒不如先想一想,这个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还是你?”

晏唯欢怒道:“冲着谁都是一样,若任凭他们这般污蔑母后,我枉为人子!”

楚临凭很少见他这么激动,哭笑不得之余,看着晏唯欢一张俊脸被气得发红,又有点心疼,放缓语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鲍迟如今满京城的讲这件事,想必只是一个铺垫,要对付的人不同,后手自然也不一样。咱们两个一路上的行程不容易被人掌握,很少有人知道你会这个时候回京,依我看……这事情冲着你的可能性不大,只是恰好被你撞上了而已。”

楚临凭这话说得大有深意,晏唯欢心头一凛,怒气渐消,脸上露出了沉思之色,片刻之后放缓了口气,也低声道:“不管怎样,这人的胡言乱语已经满京皆知,若要应对,只能反过来把事情闹得更大,先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罢。”

听说竟是这两位大爷要报官,涡阳县的人来得极快,连涡阳县丞都一块赶了过来,他之前在蒋选一案中曾经与晏唯欢合作过,也认识二人,一进门便上去见礼。

晏唯欢道:“大人不必多礼,这人偷了我的东西,然此地为涡阳县所辖,我也不好越俎代庖,因此便要劳烦大人按律法办事了。”

涡阳县丞来之前已经听李顺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本以为是一桩极为平常的盗窃案,然而这时听晏唯欢说到“按律法办事”几个字时,微微一怔,已有所悟,连忙道:“晏大人放心,既然人证物证都在这里,此人定难逃处置。”

晏唯欢见他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未竟之语,便颔首道:“有劳。”

他把鲍迟押走之后,晏唯欢和楚临凭也跟着出了酒肆,晏唯欢道:“不会被杀人灭口罢?”

楚临凭笑道:“有我在呢,自然不会。”

晏唯欢见四周之人议论纷纷,都是在说这件事情,不由心中烦躁,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他抬头一看,竟是一队身穿东宫服色的侍卫大步从前方走了过来,一个个满脸激愤,摩拳擦掌地冲着几名聚在一块说笑的百姓便冲了过去。

晏唯欢一皱眉头,身形微晃,转瞬间已经拦在了这些人的前头。

当先一人看也不看,抬手便打,喝道:“什么人?竟胆敢拦大爷们的路?!”

晏唯欢错手格开,轻喝道:“沈谙,是我。”

沈谙是东宫侍卫统领,自幼跟在晏苍左右,忠心耿耿,也与晏唯欢十分熟悉,他抬头一看,连忙收手喜道:“晏大人?您回来了!太子殿下方才还在惦记您呢!是下官方才失礼,还请大人恕罪。”

晏唯欢看了看他身后气势汹汹的数名侍卫,问道:“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沈谙满脸愤慨,压低声音道:“方才下官随着太子殿下出宫办差,听到这帮刁民污蔑……胡言乱语,太子殿下当场变了脸色,下官就想把这些人抓起来,为殿下出一口气。”

晏唯欢直截了当地道:“他只是变了脸色,但没有下令让你们抓人罢?”

沈谙一噎,低声道:“是,可下官揣摩太子殿下心意……”

晏唯欢刚发过一顿脾气,这时候更加懒得说话,见他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简直想要仰天长叹,深吸了口气,只道:“三哥不会这样想,你这些日子只需管好手下之人,大家安分守己便是。”

沈谙十分听话,虽然不明白晏唯欢的意思,还是应了声是。

楚临凭见他脸上尤带茫然之色,微笑解释道:“沈大人,恕楚某多言。你我心底均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民间之人却并不知道宫廷之内是甚么模样,更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原本只是当一桩奇事传来传去,但你们这一身官服气势汹汹地上前抓人,岂不是欲盖弥彰,适得其反了?只怕反倒称了那幕后之人的心啊。”

也正因为这个道理,晏唯欢方才才故意说鲍迟偷盗,而没有说出其他的缘由。

沈谙恍然大悟,偷眼看了看晏唯欢,惭愧道:“楚宫主说得有理,是我莽撞了。”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与沈谙服饰相同的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也顾不得看楚临凭和晏唯欢,一把扯住沈谙道:“沈统领,原来你在这里!殿下方才找不到你,大发脾气,让我立刻来叫你过去呢!”

晏唯欢立刻道:“他在哪里?我也去。”

楚临凭便笑道:“也好,那你就先过去罢。我外出多日,也该回去安排安排宫中事务,一会再来找你。”

晏唯欢道:“你那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处理的完的,你且去忙罢。我这里原也没什么事。”

他跟着沈谙等人来到了一家巍峨的三层酒楼门口,太子车驾果然正停在外面。进了房间后,晏苍正背对着门口,立在楼上看着窗外,旁边桌椅翻倒了一地,两旁侍女噤若寒蝉,显然是盛怒刚过。

他这样急匆匆地派人找沈谙回来,显然一发现自己这个侍卫统领不再,便已经猜测到了他的去向,沈谙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一进门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晏苍也不回头,只冷然道:“回来了?哼,你倒真是胆大,连替孤拿主意都学会了!”

晏唯欢道:“三哥。”

晏苍一怔,话头立时止住,连忙转过身来,见晏唯欢果然站在门口,乍怒乍喜之下表情不由有些扭曲:“欢儿?你何时回来的?”

晏唯欢踩着一地狼藉走进房去,足尖一勾,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一张圆桌挑了起来扶正,道:“刚回来的,在路上恰好遇见了沈谙,便让他带我来见你了。”他看了看沈谙:“左右也没出什么事,让他下去罢,我有话要和你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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