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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恁断人肠

从落望宫至河南平阳山,便算是不眠不休,骑马也要花费整整两日的功夫,楚临凭一行人所骑的虽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但在跑了一天一夜之后,速度也有些慢了下来。楚临凭心急如焚,忽然一勒缰绳,翻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后面跟随的侍从见状,连忙纷纷下马,长扬心中疑惑,上前问道:“宫主是要在此地休息吗?”

楚临凭摇了摇头,把缰绳抛给长扬道:“我自己先过去,你们到了河南再来找我罢。”楚临凭的意思,竟是要弃了马用轻功赶过去。如此看来,江湖上人言落望宫楚宫主轻功绝世,疾逾奔马,想必并非虚言。

长扬自小跟着楚临凭,这时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不由失色道:“宫主三思!前方路途甚遥,您虽功力深厚,但若如此也极是耗力......”

这时见宫主微一抬手,他顿时不敢再说,楚临凭也不多话,身子一转,几个起落之间,顿时没了踪影。

长扬叹了口气,只得翻身上马,周围数名落望宫侍从相顾茫然,只得向长扬问道:“右使,宫主这是先走了?那我们还去不去寻小公子?”

长扬叹道:“自然要去,快些赶路罢。我只盼小公子福大命大,定要无恙才好,不然宫主......唉。”

楚临凭到了河南洛阳时,不过正午时分。落望宫在当地的分舵得了讯息,早已在城外迎接。

河南分舵的舵主卫纯从前曾见过楚临凭一面,那时只觉宫主锦衣华服,风度优雅,令人一见心折。这次却遥见一人风尘仆仆徒步赶来,与印象中大为不同。他心中惊讶,只是却不敢露出诧异之色。更何况晏唯欢在卫纯地头上出了事,他少说也是个护卫不利的罪名,正是忐忑不安之时,自也无心细想这些。

“属下卫纯见过宫主。”卫纯领着手下上前行礼。

楚临凭面沉如水,点了点头。他在路上已经听了长扬禀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比起晏唯欢万事不关心的性子,楚临凭执掌武林牛耳,自然早已晓仲丹盈的身世以及大魔余音现世之事,只是他未料到这件事情竟闹到了如此地步,听过也就罢了,并未特意关心,所以之前也就不知道仲丹盈被追杀之事。

他一面向前走去,一面问道:“可有小公子的下落了?”

卫纯面露惭愧之色,低声道:“属下无能。之前接到小公子到了河南的消息后,属下已安排了人保护,只是小公子一向机警,暗卫怕被他发现,不敢跟的太近,当晚又下起了大雨,脚印和味道都冲得散了,只知道小公子出了庙后是与肖练的儿女一起离开的。可到如今,这三人却一直是踪迹全无,遍寻不到……请宫主责罚。”

楚临凭忧心如捣,面上却不显露,只淡淡道:“先找人罢。带我去那庙里看看。”

卫纯忙道:“是。属下奉了您的命令,已着人将庙封了,日夜看守。”

楚临凭到了庙前,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庙内空阔破败,入内便有一股腐叶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扑鼻而来,他心头一跳,脚下却仿佛踢到了甚么,楚临凭低头一看,扔在地下的竟是晏唯欢毓绝刀的刀鞘。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武林中人一向重视兵刃,特别是晏唯欢这把刀还是他三岁出宫拜师前皇上钦赐,乃是绝世名兵,意义非凡,若非情况万般紧急,又怎会这般弃之荒庙?

卫纯见楚临凭面色变了,也不敢随意说话,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抬袖暗暗擦了把冷汗。

楚临凭目光扫过地面,一眼便看见了毓绝刀,那刀钉在一个俯趴在地的男人背上,楚临凭拔出刀,又将那男人的尸体翻了过来:“这人是……彭通?”

卫纯回道:“宫主慧眼如炬,正是此人。之前彭通、高绍、孙泰林三人围攻小公子,不敌落败之后一死二伤,只是黄华门下的‘金笛银针’也赶了过来,小公子这才落了下风。”

楚临凭从怀里掏出帕子,细细擦拭着刀身的血迹,冷笑道:“这几人也算是响当当的名头,此次如此明目张胆的以多欺少,连脸面都顾不上,是欺我长羡派门下无人了?!”他一向气度雍容,说话时也总爱带些浅笑,道不尽的温润优雅,整个人便如春日煦阳一般。这时候却是气得狠了,口气中透出一股森冷之意。

卫纯躬身立在楚临凭身旁,直接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威压,只觉脊背生寒,几乎不敢抬头。

正当他如坐针毡之时,外面忽有人大声道:“禀宫主,洛阳知府到了。”

楚临凭一怔之下,已然明白,自他收到晏唯欢出事的消息后,便传了令下去着人封了这荒庙。有落望宫守卫在此,连官府也是进不来的,想必这时洛阳知府见晏唯欢出事,害怕受责,听到楚临凭亲至,便立刻赶了过来。

楚临凭淡淡道:“请罢。”说着便要迎出去。

然而还未等他迈出步子,忽然瞳孔一缩,倒退两步,又自一边的窗下拾起一件银白色的外袍来。他手掌微微颤抖,展开那袍子,只见肩头衣衫破裂,一大摊血迹触目惊心,一直蜿蜒到袖口。

卫纯见了楚临凭神情,心中苦笑连连,暗暗祈祷晏唯欢平安。若那位身份尊贵的小公子真在此地有个什么万一,别说这河南分舵主的职务,只怕他的小命也要到头了。

就这么一耽搁,洛阳知府张呈宪已走了进来,他心中着实对楚临凭极为不满,虽说这人身份特殊,但终究没有官职,落望宫强行封了庙不说,自己堂堂知府亲自过来,他居然连出来相迎的礼节都没有,实在是目中无人之极。他心中虽然这样想,面上却不敢怠慢,上前笑道:“这位便是落望宫的楚宫主了?”

楚临凭回过神来,将那衣服搭在臂上,沉默片刻后,清了清嗓子方道:“临凭见过大人。方才心中担忧师弟,有些失态,还望大人勿要见怪。”

张呈宪听他这样说,心中舒服了不少,连忙道:“此乃人之常情,无妨无妨。”他顿了顿又道:“晏大人之事传到京都,圣上与太子殿下均是极为关切,令本官查探,如今既然楚宫主亦是为此而来,不知有何发现?”事实上,皇帝与太子听了急报之后均是大怒,下令张呈宪无论如何都要在三日内找到晏唯欢的下落。他本以为晏唯欢一名被贬的皇子,无需在意,没料到居然受到如此重视,正是不知所措之时,听闻落望宫插手,心中大喜,特意前来找楚临凭助力。

以楚临凭之敏锐,张呈宪这番心思又如何不明?只是他心中正是痛怒交加,看见对方这幅满脸堆笑的样子便觉得格外刺眼——若非此地官员无能,无力解决月华亭一案,又何至于晏唯欢辛辛苦苦地赶过来,以至出了意外?

他口气冷淡:“大人说笑了,您是本地官员,自该对此事一清二楚,临凭初来乍到,又能有何发现?”

张呈宪被他噎的满脸通红,面色也沉了下来:“楚宫主到底是年轻人,还不懂为人应当谦谨的道理啊。”

楚临凭又怎么会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只淡淡道:“受教了。只是临凭一介草莽,不敢插手官府之事,你我之间,还是各查各的罢。”

话已至此,自是不欢而散。

一人身穿落望宫服饰,站在庙外,见张呈宪拂袖而去,方从窗外翻了进来,行礼道:“宫主。”

楚临凭看了他一眼:“是你回来了。如何?”

来人是落望宫的暗卫长,名唤易青。他见楚临凭询问,便恭声回道:“属下奉宫主之命分别遣人去了平阳山和月华亭搜查,月华亭那里无人,而平阳山上,倒是看似近日曾有人到过。”这与楚临凭料想的一致,若要甩脱追兵,最好的躲藏之处莫过于山地。而至于月华亭,眼下几乎人人均知晏唯欢的目的便是在于那处,就算他要去,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光明正大的过去。

他略松了口气,又见易青欲言又止,便道:“还有何事?说。”

易青垂首道:“是。回禀宫主,平阳山上一座山峰已经崩塌了,似是*等外力所为......”他话没说完,便见楚临凭身子猛地晃了一下,面色煞白,连忙起身和卫纯一左一右地前去扶他:“宫主!”

楚临凭只是两日来未曾歇息进食,心中又是忧急交加,情绪波动太大,才会瞬间觉得站立不稳。他定了定神,拂开了二人的手道:“我没事。”

易青见他面色苍白,连忙又道:“那山峰虽然已经崩塌,但在其中尚未发现有人伤亡。”然而话虽如此,却是谁都心里清楚,若真有人被埋在了那层层碎石下,又如何发现的了?

楚临凭不语,转身疾步向外走了出去,易青与卫纯对视一眼,连忙跟在他后面,向平阳山赶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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