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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初露端倪

他这一说,晏唯欢倒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一柄一掌长短的小刀,那把刀从柄至鞘均刻有古朴精致的花纹,看上去秀气的像一件名贵的装饰品,但当晏唯欢抽刃出鞘时,车厢里顿时光华耀目,霎时一股凌厉无匹的肃杀之气迫向三人眉睫。

晏唯欢修长的手指抹过刀背,手势温柔,如同轻抚花枝,缓缓道:“这刀是我在辽东是偶然所得,随身携带倒也方便,给你做防身之用罢。”

晏瑞自幼习武,在晏唯欢拿出那柄刀时便被吸引住了,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瞧着,这时听说小叔要将刀给他,不禁又惊又喜,结结巴巴地道:“这、这真的给我?小叔......我我我......”

晏唯欢忍不住笑了笑,随手把刀塞进他手里。

晏苍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这时插口道:“即是你小叔给的,必是好东西,便拿着罢。”

晏瑞被小叔的笑容晃了下眼,吸了口气接过刀来,大声道:“谢谢小叔。”

他说着也笑起来,掀起帘子向外做了个手势,又回头道:“瑞儿也有东西要送给您。”他接过近侍从车外递进的布包,双手递给晏唯欢。

晏唯欢接过来徐徐打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那布包里竟是几块玫瑰酥。

晏苍探头一看,也是哭笑不得:“这不是昨天晚宴时席上的点心?你这小子是怎么带出来的,还敢跟你小叔献宝?真是丢人!”

晏瑞不服气道:“皇祖父难得留饭,儿子记得皇祖母说过小叔最爱吃这些东西,才特意偷偷留的。春秋时颖考叔能把庄公席上的肉食带给母亲,瑞儿如今不过是效仿古人罢了。”他一脸期待地转头看着晏唯欢:“小叔您尝尝?”

若是平日里,为了给侄儿面子,哪怕带出来的是冷馒头晏唯欢也会吃了。可前几日他病发时为了忍痛,牙关咬得太紧,因此伤了牙根,除了清粥什么都吃不了,这时候心中为难,面上便有几分犹豫。

晏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沉声向晏瑞道:“当街进食成什么样子,莫要缠着你叔叔胡闹!眼见就要到方府了,还不赶紧回你轿子里去!给孤拿出点皇孙的样子来。”

晏瑞素来畏惧父亲,方才仗着晏唯欢在才敢稍稍放肆,这时候见晏苍沉了脸,连忙喏喏起身告退。

他掀了车帘,又依依不舍地回头嘱道:“小叔,您可别忘了吃啊!”

晏唯欢松了一口气,点头嗯了一声。

晏瑞下了车后,晏苍才道:“你最近身子又不好了?刚刚问你时又不说话。”

晏唯欢道:“没事。”

晏苍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自小就是主意大,什么事都憋着不说,难受也非要自己挺着。你以为这样便是给我们省心了?怎不想想你越是如此,才越让人翻来覆去的担心。”

晏唯欢:“三哥......”

晏苍一抬手打断他:“你想想我和母后,想想你师父师兄,哪一个不是天天惦记着你。你就知道自己逞强,可若是真有了什么事别人却不知晓,到时候岂不是更加让人心中难受?”

晏唯欢哑口无言,只得道:“是我的不是,不过前几日受了些凉,寒疾发作了一次,现在已经无事了。”

晏苍见他说话中气不弱,也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他难得逞一回兄长的威风教育弟弟,心情颇佳,向窗外望了望道:“罢了,方府也要到了,今日就先放了你。记着回去好好吃药歇息——我让马车送你去茶楼罢。”

晏唯欢道:“不必,你这车太招摇,我一会走过去便是。”

他辞了兄长,下车没走几步,却意外地迎面碰上了方咏文身穿一身新郎吉服,骑在马上走了过来。

连太子都已到场,他身为新郎官居然不在府中?晏唯欢心中诧异,不由侧头看了他一眼。

方咏文本来正自出神,这时察觉到他人视线,低头便看见了路旁的晏唯欢。

他二人本来就关系不睦,特别是方咏文以此次成婚为辱,心气正是不顺,看见了这个死对头,顿时怒火上头,喝道:“你怎么在这里?来看小爷热闹么!”说着他右手一扬,竟将喜服上的一粒珍珠扯下来当做暗器向晏唯欢打去。

晏唯欢挥袖打开,神色一动,皱眉看向方咏文。

方咏文被他看的发毛,喝道:“作甚么!想打架?”

他一身盛装,脸色发红,更显得本就阴柔的相貌男女莫辨。晏唯欢弹了弹袖子,施施然道:“好男不与女斗。”转身便离去了。

方咏文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道:“混账!你给我等着!”

晏唯欢没听见他后面的话,他心事重重,一路思量着去了茶楼,上了二楼才看见楚临凭正在与周覃对酌。

周覃喝的半醉,抬头见他到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笑道:“正主已到,周某也该走了,今日多谢楚宫主款待。”

楚临凭也不起身相送,只是坐在原地向他笑着举了举酒杯。

周覃亦是一笑,转身向楼下走去,经过晏唯欢身侧时,随手一拍他肩膀,长叹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晏兄弟是有福之人,可要珍惜当下啊。”

晏唯欢刚要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差点被他这一巴掌推下去,他扶住栏杆站稳,莫名其妙道:“什么?”

周覃越走越远,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转过头,只见楚临凭坐在窗前倚着阑干笑看着自己,长风顺着雕窗浩浩直入,浮动衣袂如云。他身后是晴空如洗,高木花繁,春阳和熙,正照在窗前,楚临凭的紫衣之上也就覆了满襟的花影,重叠斑驳,天光明灭。

一行白鹭骤起,飞上蓝天,晏唯欢也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似乎那满腔的心事纷扰,也都没那么重要了。

两人各怀心事,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终于是楚临凭笑道:“周兄喝多了酒,他说的话你莫要在意。太子殿下走了么?”

晏唯欢嗯了一声,走到他面前坐下,郑重道:“我方才好像发现一件事。”

楚临凭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无端便觉得可爱,笑问道:“什么事?”

晏唯欢理了理思绪道:“我刚才下了三哥的马车,在方府附近碰见了方咏文。他似乎......心情不佳,见了我便用珍珠打了我一下,被我用袖子挡开了。”

“......”楚临凭皱了皱眉头。

晏唯欢要说的却不在于此,续道:“他发暗器的手法十分特别,我用袖子将珍珠卷住时,能感到那珍珠在我袖中微微一颤,仍有余力。”

楚临凭啊了一声,摇了摇扇子道:“这是曾经千臂叟的独门暗器手法,一枚暗器中蕴含两种力道,若有人遇此暗器没有接下而是闪身避开的话,那暗器会在空中自行转向袭击,往往出其不意,很容易令人受伤。这方咏文怎会这种手法?听闻这是千臂叟的不传之秘啊。”

晏唯欢道:“这不是重点。我是想说我不久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暗器手法——那日在落望宫遇袭的时候。”

楚临凭知道晏唯欢素有过目不忘之能,他记住的事情绝对不会出错,听到这里不禁动容道:“难道竟是方咏文?他身为侯府世子,又因何亲身涉险?”提到方咏文,他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刚刚离开的周覃,低语道:“难道他竟真的与这次的案子有关?”

晏唯欢不知道楚临凭最后一句话指的是周覃,闻言道:“你也说了,那暗器手法并不多见,千臂叟成名多年,若是他的力道我不可能接的这般轻松,那人十之八九就是方咏文了。”他的手指在桌面上嗒地一敲,续道:“是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杀你宫中五名护卫的与后来袭击你我的并不是一拨人,方咏文另有目的。另一种......若他们当真是一拨的,我倒是十分奇怪方咏文何时长了这么大本事,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他极少说这么多话,楚临凭听得入神,见他说完了,忍不住脱口道:“唯欢......你说话的声音真是好听。”

晏唯欢:“......”他以为楚临凭又在调侃自己,一拍桌子喝道:“喂!”

楚临凭反应过来,连忙赔笑道:“我错了。”

晏唯欢:“哼。”

楚临凭含笑拍了拍晏唯欢的手:“你方才说的我听见了。只是我到现在还是觉得那日那人扮作无脸人兜圈子的人是想要引开你我,但第二日我便下令越青搜宫查验,整整对了三天,却发现一切如常,既没丢失什么,也没多出来什么,思之实在令人不解。”

晏唯欢垂着眼没有看他,只道:“既然想不通,此事就先放在一边罢。你让人盯着方咏文一些,咱们先去李家。”

他的话楚临凭自然从来不会反驳,二人当下一同下了楼向李家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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