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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岁月静好

(1)

喜欢一个人,是乍见之欢,还是久处怦然?

还是像现在这样,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清晨明媚的阳光,可以感受他臂膀环绕着自己的力度。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归属感。

眼前的这个家伙有一个绝世的好脾气,有一双不用费心猜的眸子,有一颗装着自己的心。此时,他躺在自己身边,他的长发与自己的长发相互纠缠,分不清彼此。

他似乎也与自己一样,喜欢在睡醒的时候睁着眼睛发愣。分辨眼前的一切是幻是真。

“两个问题。”他说,嗓音带着浓浓的喑哑。

“是什么?”我问。

“第一,昨夜你自己说了什么还记得么?”

“我昨夜不是倒头就睡吗?哪有说过话。”

看着他原本慵懒的眸子泛起了怒气,圆瞪起来,我止不住笑出了声。

“你若敢不记得,我就去告发你。”他似是松了一口气,玩闹着将我蒙进被褥里,一顿憨揍。

我喘着粗气从棉被底下钻出来,满头的乱发大概已被蹂躏成了鸡窝。心里气不过,拳头打不过,我就只能张嘴咬去。直到他讨饶了才松口。“哼,我有什么可告发的。你倒是说说。”我软趴趴的躺在他的胸口,像只折腾累了的小狗。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他正儿八经的盘问着,“说,昨晚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去了。”

竟还是被他发现了,我虽有些吃惊但也不觉为怪,“不告诉你。”

“你以为我会阻止你吗?还不告诉我。”他笑的十分得意,“我早就猜到你会去将他们放了。”

果然。他这个专门读人类心思造梦的家伙,如今将自己的心思也看的透透的了。“既然知道,还问。”

“你若坦白交代,我还打算着帮你收拾烂摊子。”他说。

“这事儿怎么怪都不会怪到我头上。这次你别想蒙我。”

我猛地坐起身来,却不防长长的衣袖竟压在了他的身下,这么生生一扯,交领的上衣立即被扯下一大截,露出了一大片左肩的肌肤。

脑中一阵发懵。却见荼白愣在一旁,两眼直勾勾看着。我一边骂着,一边抓起自己的衣袖好一番生拉硬拽。这时却听见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了,风凉飕飕的灌了进来。

扭头一瞧,竟是沫沫张着大嘴,傻愣愣的在门口站着。

()

今儿个心情好,天气也好。昨日提心吊胆了一整日,总算是等来了好结果。

沫沫喜滋滋的兴奋了一个晚上。今天早早的爬起来去给姐姐道喜。

她本还想叫上秦仲升,但秦仲升住在哪个房间她却忘了,也就自个儿跳跳愣愣的去了。

果然,姐姐的门前已经解了禁,没人再敢把她拦在外头了。她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未关严实,露出了一条小缝。缝隙中光线很暗,该不会还在睡觉吧。沫沫想了想,转回身准备过一会儿再来,却忽然那房内响起了姐姐怒气冲冲的声音。那声音极具冲击力的袭来,震得房门都颤了颤。该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吧。沫沫心中一紧,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可她这是进了一个如何远观不宜近看更不宜的地方……

凌乱的被褥,衣冠不整的念生姐姐,还有荼白小哥哥欲求不满的声线……暧昧的气息如此浓郁的充斥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沫沫。”

姐姐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啊?”沫沫傻傻的应道。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沫沫连忙捂起了眼睛。

耳边随即响起了小哥哥好听的声音,“你居然对一个小娃娃都那么粗暴。沫沫,没事的,进来坐。”

可她哪还有心思坐呀,贼贼一笑,“不坐了,不坐了,你们继续哟。”

她捂着眼睛,风一般的冲出了房门。

()

这一日。

自从出了这厢房。

沫沫这丫头片子就总是对着自己别有深意的笑。

就连荼白也说,“我觉得啊,这小丫头片子都比你懂得多。”

不服气却也不行,活了好几百年,族群到底除了屠杀就没教过她别的。冷漠的族人,淡薄的爹娘,永恒却单调的生活,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活着。如今来到人间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的无知。

她也想学来着,可是从哪里学呢?暮行烟十分好奇的问了句,沫沫鬼鬼一笑说道“看书嘛,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你们人类的书如此厉害?”

“那是。”沫沫摇晃着小脑袋,一脸得意,“等入了城,我找来予姐姐瞧瞧。”

“好!”

他们三人围坐在圆石桌旁用早膳,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只大木碗。暮行烟的碗里是满满的血浆果,沫沫的碗里是满满的花豆,荼白碗里什么都没有。

沫沫的小脸苦巴巴的,“我已经一连吃了好多天的花豆了。”她委屈的说着,放进嘴里却咽不下去的样子。

“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嫌。”暮行烟黑着脸吼道。

故沫沫又可怜巴巴的看向荼白。

“你先将就着填饱肚子,等回到城里,我带你去吃红烧肉。”荼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还是小哥哥对沫沫好,”她欢喜的扑进荼白怀里。

“我对你不好吗?”暮行烟气呼呼的问。

“姐姐总是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好。”沫沫嘟着嘴对荼白控诉着。

荼白瞅着她,失笑着摇摇头,“我可帮不了你,她对我也这样。”

这边正一片祥和的说着话,那边却是乱作一团。暮行烟知道,肯定是犯人逃逸之事。然而他们发现时已经晚了,说不定早就回到了南疆范围之内。想追也是无望。血族与幽灵族作为受害方,更没有理由放过他们。所以也无人敢上前来询问半句。

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凭着气息就知道,是秦仲升来了。

他面色依旧拘谨,温顺的直立作揖。“昨日匆忙,未来得及道喜。恭喜暮行烟殿下与荼白殿下沉冤昭雪,洗脱冤情。”

“仲升,你过来坐吧。”暮行烟回身招呼道,“你其实不必多礼。若是习惯了,就继续叫我念生吧。”

“这怎么行。”他摇摇头,“那我……能不能叫你师父?您……还认我这个徒弟吗?”

“你若喜欢,怎么叫都行。我自己说过的话,也自然是记得的。”

沫沫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在荼白身上蹭,不知疲累的问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但她却发现,此时的小哥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双眼睛还不断的往另一边瞟。

沫沫暗笑,已然了然于心。

“仲升哥哥,”沫沫回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和姐姐说话不要超过三句,我小白哥哥会生气的。”

“胡说八道。”荼白扬起手拍了一下沫沫的屁股。

暮行烟一时之间也有些尴尬。这本是一句玩笑话,若是他们三人自是不用在意,反倒得乐呵拌嘴一会儿。可是这个秦仲升却是一个极敏感的人,沫沫的话显然将他孤立了出去。

果然,看这秦仲升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从前还有些矛盾,暮行烟虽不放在心上,但他却免不了依旧耿耿于怀。如今被沫沫这么一说,想来他也不会当做童言无忌的一听。

“咳咳,”暮行烟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的对沫沫说道,“小丫头片子,这么说的话,你也别没事就往我荼白身上蹭,我也会生气的。”

沫沫天真烂漫的咯咯笑起来,“哼,我和仲升哥哥也生气!”

秦仲升看着那沫沫,面部终究也舒展开来,随着她笑了。

(4)

东望那边宣称是明日开始行军。

今日闲来无趣,荼白和暮行烟就打算着带着沫沫和仲升在这宿山村四处逛逛。

收拾了东西准备出苍府,行至地牢门前暮行烟却突然停驻。

“怎么了?”荼白问道。

“你还记得昨日那个将军吗?”暮行烟扭头瞅了瞅那个地牢口。

“记得。那个行刺我的将军是吧?他怎么了?”

暮行烟顿了顿,又抬头看向荼白,“听说这村子是他的故乡,如今你也看到了,已成空城。他接受不了,发了疯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是个可怜人。放了他吧?”

“我何时说要与他计较?”原来她在操心这事儿,荼白暗笑,“昨夜你为何不顺便放他出来?”

“他不一样。”暮行烟皱了皱眉,“他本就是东望人,若是放了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你让他今后怎么做人!”

荼白终于笑出了声,“你瞧你,我又没说不放。你急什么。”

话毕,他立即唤来了守在地窖门前的士兵,“告知你们大人,将里面的将军放出来吧。”

“可是……”那侍卫不敢看荼白,只是低着头,听闻这话更是有些抖,“可是,此人欲对殿下您不利啊,若是出了差错……”

“就算出了差错也怪不到你身上。”荼白安抚道,“你就去和你们顾大人说,这是我的意思。”

“是……是,小的这就去。”

看着那侍卫跑远的身影,荼白回头对暮行烟说道,“这下放心了吧。”

“嗯,我们走吧。”

待到他们一起出了苍府,荼白仍旧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与那将军素不相识,今儿怎么如此热心肠?”

“我也不知道,”暮行烟听着他这话也自顾自的想了想,“不知为什么,这个将军的面相总让我觉得十分亲切……”

身旁的人没了声响,暮行烟侧头看去,却见荼白一双牛眼正气呼呼的瞪着自己。

(5)

四人漫无目的的在宿山村的街街巷巷里逛着,一个姑娘抱着个小女娃快步走在前头,两个男人跟在后头。

“你说,她俩在前头叽叽咕咕的说啥呢?”荼白瞅着前头那一大一小,眼中尽是无奈。

“师父不让我们听,那自然是不想让您知道,或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儿了。不过您的可能性大些。”

暮行烟今日才发觉这个沫沫不仅是个小人精而且是个活百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尽是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歪理。对男女之事,竟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姐姐,你知道如何拴住男人吗?”沫沫眼角闪过一丝精光。

“怎么栓?”暮行烟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三点。”她竖起了三根手指,“其一呢,就是拴住他的胃。要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过去吧,我娘亲就做得一手好菜,所以就使得我爹爹每日都在晚膳时分早早的回家,从没有在外头鬼混过。”

“喜欢吃的?”暮行烟努力回想着,“我都不记得他在我面前吃过什么。”

所以她回头朝荼白喊了一句,“嘿,你喜欢吃什么?”

荼白在后头一脸迷茫,“我?”

“是啊。”

“我吃的东西可高级着呢。今晚带你去看看。”荼白答道。

“好!”

暮行烟回过头兴冲冲的继续向沫沫讨教,“那第二呢?第二点是什么?”

“其二就是色相。”沫沫上上下下的将暮行烟看了一遍很不满意的摇摇头,“男人都是视觉物种,姐姐你这样就不行。长的地方不长,短的地方不短,不该遮的地方全遮上了。倒像个男儿的打扮。”

“是吗?”暮行烟瞧着自己倒甚是满意,“这逃难的路上,拖里拖沓的不方便嘛。再者说了,你小白哥哥也没嫌弃过我的着装呀。”

“保不准在心里嫌弃来着。”沫沫捂嘴笑起来,“怕你嫌他肤浅才忍着不说。”

“好吧,我记下了。”她应付道,“这方面入了城再说吧。下一个呢?”

“其三嘛比前两条的都要难,就是若即若离。可这一点,我以为姐姐已经做的很好了。”

“啥意思?”暮行烟挑了挑眉,闹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做的很好了。

“就是距离美嘛,”沫沫凑到暮行烟耳边说道,“男娃都不喜欢女娃太粘人,姐姐本就如此霸道,这点就不用学了。”

暮行烟失笑的看着沫沫,“你这鬼丫头,这又是从哪学来的?”

“不靠学,靠悟。男女不似兄弟,远了生疏,近了厌烦。想当年,我与二狗子……”

“二狗子?”

“哦,我家隔壁的一个男娃。比我大几岁。”

“嚯,”暮行烟彻底绷不住狂笑起来,“原来沫沫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娃娃。”

“那是,谁没有点儿过去呢。”她一脸追忆往昔的沧桑感,“那个时候,我们俩一起上学堂,一起回家,一起捉鸡,一起遛狗……别说多快乐了。每天都有许多话要讲,吃饭都要端着碗凑到一起吃。但或许就是话讲的太多了吧,话讲尽了,缘分也就尽了。”

看来这还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暮行烟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颇有人生感悟的小娃娃小心翼翼的问,“那然后嘞?你难过了许久吧?”

“难过个啥!”她原本忧郁的小脸又变了个颜色,“然后我就去和三呆子玩了呗。把和二狗子讲过的话再和三呆子讲一遍,这就又算一个知己。总归沉默是最考验人的。若是姐姐你遇到一个人,两人在一起不用说话也觉得舒服的话,他就不仅仅是知己,是伴侣了。”

“所以,你最后一直和三呆子玩了?”

“非也,”沫沫高深莫测的摇摇头,“分开一个月之后我与二狗子又有话可说了,所以又在一块玩了。”

“那你这么要好二狗子他现在在哪呢?”

“他离开松城有一段时间了,听说是一家子去了南疆。估计以后是见不着了。”沫沫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叹。

“所以你如今,又是有话和他说了是吧?”暮行烟含笑看着她。

“是啊,”沫沫猛地点头,“我想和他讲你,讲荼白小哥哥,讲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情。悠着点的话,足够半个月有话可说吧。”她一本正经的算着。

“那等有空了,我带你去南疆找他也不是不可以啊。”暮行烟敲了敲她的小脑瓜。

“真的吗!”

暮行烟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我虽不如你懂得多,但好在跑得快。想去南疆且都是小事儿。”

荼白和秦仲升一路上都看着这俩人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嬉嬉笑笑,只有干瞪眼的份。这会儿子,又来到了烟波尾。“你们想不想过桥看看?”荼白开口问道。

前头俩人停下脚步,终于记起了后头还有两个人。

“桥那边我和沫沫去过,是一片红枫林,非常美,值得一看。”秦仲升开口说道。

沫沫也赞同的啧啧着,“我们那天还发现山腰有一处人家,我带你们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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