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说
书架
关灯 开灯 大字 中字 小字

第91章 亦喜亦悲

春苓听了,心里不禁又是大惊,因对安歌结巴道:“娘娘。奴婢并不敢。”

“春苓。只要你有这个心思,终究还是会告诉他去。究竟,虽则你在这宫里,可我也不能每天都有空闲盯着你。”

春苓见了,想了一想,方就对安歌跪了下来。“娘娘。春苓待您也是真心的。此事与韩王有什么干系,奴婢为什么又要告诉他去?”

安歌听了,就沉声道:“春苓。你只需对我说实话,否则——”

春苓一听,心里就有些害怕。安歌就又道:“你可知,有时候,一仆二主,方更能游刃有余。你,其实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春苓不是傻子,当然听出皇后的用意。春苓就吞了口唾沫道:“娘娘。奴婢说过了,奴婢的心里,也是有娘娘的。只是,韩王爷与奴婢有恩,奴婢知恩需报。”

安歌听了,也就懂了。因就道:“春苓。你不愿说,我来替你说如何?”说着,安歌站了起来,缓缓又道:“其实,这么久了,韩王爷是知道我的身份的。那些传闻,的确也不是空穴来风。既然如此,不如我索性也告诉了你。”安歌看着她,又道:“春苓,其实我并非皇上的表妹。我只是与她同姓而已。我的真实身份是——熙宁的公主。我告诉了你,你心里也就解了疑惑了。”

春苓听了,心里果然诧异。想韩王爷既知道此事,为何不直白告诉他?反而要她去猜测查证?难道说——她入宫了,韩王也不如从前那般信任她了?想到此,春苓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春苓——怎么不说话?”见她只是跪在地上,双眉紧锁,安歌问道。

“娘娘——”春苓回过神来,口道:“请娘娘相信奴婢,奴婢心里,待娘娘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安歌听了,就道:“好。那你发誓——”

春苓听了,无法。只得跪地举誓。安歌就道:“春苓。莫如,你替我去传个信儿,有空了,我倒想见一见韩王。”

春苓一听,头皮不禁发麻。安歌就道:“放心。我不会出卖你。只要你依旧尽心伺候,我总是不会薄待了你。”安歌方又与春苓说了一会话,春苓才安心退下了。

话说至晚时分,安歌正在书案旁看书,就听那屏风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那脚步声,安歌自是熟悉。因就将书阖上,叹道:“冷将军。你终于来了。”|

屏风后的劲装之人听了,也就轻缓一笑:“公主,果然是我。”说着,冷露已经走至安歌案头。

“冷将军,我要告诉你一桩好消息——”安歌说着,握住了冷露的手。

冷露就笑:“公主。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安歌就点头道:“快了。一切都快了。安熙已然和我见过面了,现在他出去查访熙宁那些旧臣的下落去了。熙宁复国,即将在望了。”

冷露就也笑:“是呀。我正是听了这样的消息,才急急赶回宫的。”

安歌看着她还没换衣裳,就又笑:“你来了。我的心里,方真正踏实了。你将衣服换了,咱们好好地说一会话。”

冷露听了,也就点头。不想,此时春苓正端了个盘子,进了来。春苓冷不丁地见了冷露也在这,就上前见惯不怪地打趣:“冷姐姐,你这是云游四方,又回来了?”之前,春苓虽在甘泉宫打杂,但也见过冷露几面。虽心里一直好奇她的真正身份,但面上一直恭敬有加。

冷露见是春苓,就问安歌:“娘娘。怎地瑁儿不见了?”

安歌听了,就淡淡解释了一番。因又问春苓:“叫你去个瑁儿送点心的,你送了么?”

春苓就道:“呀——娘娘,我竟忘了!奴婢这就去!”说着,就又忙忙地走了。

安歌见春苓走了,方对冷露道:“春苓是韩王的人。”

“是么?公主,你不是说过,这永夜皇室中,唯有韩王是反对熙宁复国的么?”

“不错。所以我虽在宫里,可也时刻关注他的动静。”

“那公主预备将春苓怎么办?”

“也不怎么办。她的身份,不单是我,玉瓒也知道。”

“那么,公主的意思是——”

“她不能走。她若不在我身边转悠,我便就更不能知道玉珺的动静了。不过,这丫头也跟了我一些日子,也说不上坏。”

“公主。听你这样一说,倒莫如将她收为我用?”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个丫头和韩王渊源颇深。总需她自己心甘情愿才好。”

“可万一,有她在这里,怀了咱们的事,可怎么办?”

“放心。不过,我看韩王也不那么信任她。咱们再熬一熬,这些就算过了!”

冷露听了,就问:“公主这样说,莫非永夜皇帝想在熙宁复国之后,公布公主的身份?”

安歌就点头道:“不错,他是这样想的。现在,他还在永夜各处散布舆论,令国人都同情熙宁。那么,我这个亡国公主,就更是容易被永夜人接受了。”

冷露听了,想了一想,却是道:“不过,听公主这样一说,我倒觉得这个皇帝待公主很是痴情呢?”

安歌听了,就与她冷笑:“是呀。如今宫里宫外有许多人都这样认为。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他一个滑稽可笑的独角戏——”

冷露一听,就有些不明白,因她是在安歌怀有身孕时离去的,现在也是急匆匆地回到皇宫,对于安歌失去孩子的那一段一点不知晓。她看着安歌平坦的腹部,忽然就问:“公主,您的孩子呢?怎么不在身边?”冷露估算时辰,这个时候,小皇子该有三个月了吧。

安歌听了,旧恨又涌上心头。因对冷露道:“孩子——早就没了!”

“没了?怎么没的?”冷露急切问道。

“他的父亲见死不救,孩子被他的父亲杀死了!”安歌悲愤说着,对着冷露,三言两语地将那段苦痛一带而过。

冷露听了,惶惑道:“公主,这是背后有人暗算你。此人极其不愿你将那孩子身下。”

安歌听了,就深深看了她一眼,方道:“不错。那么你可猜出,大概是谁?”

冷露想了一想,就道:“总不外乎两个人。”

“哦?你认为是哪两个?”

冷露就道:“一个就是灵妃了。她见你得宠,心里肯定不甘愿的。另一个,就是韩王了。永夜皇帝与他同样是庶出,可他却篡位当了皇帝,这叫韩王心里如何能忍?这万一诞下了龙嗣,他的机会不就更渺茫了?因此,也是要先下手为强,给玉瓒一个打击的。”冷露分析得头头是道。

安歌就笑:“冷露。你猜的也对。这两人,必定有一个是幕后主使。只怕,此二人已联合出手。”

冷露听了,就叹了又叹:“若如此,公主还是要更加小心。毕竟,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这个时候,要是瑾王爷还在就好了!”

安歌听了,心里也是一阵沉痛,忽而,又想起那一日捡拾的玉佩,就与冷露道:“或许,他还在人世。”

“怎会?从那样高的悬崖下摔落,怎会不死?”冷露听了,却是深深叹气。

安歌就道:“或许,他就是未死。”因将自己曾捡玉瑾的玉佩一事,告诉了冷露。冷露听了,起先怔了一怔,愣了半响,脸上方就现出微笑。“公主。既有玉佩,为何不拿了出来,让我瞧一瞧,辨认辨认?”

安歌听了这话,心里不禁起疑。论理——就算冷露认识玉瑾,也不可能有就近叙话的机会。纵然她将玉佩拿了出来,冷露又如何识出是或不是?因此,安歌就疑惑问:“冷将军。莫非,你与瑾王爷有交情么?”

冷露一听,方知自己说岔了嘴,因就掩饰道:“哪里?之前,我在这永夜皇宫,一贯神出鬼没的,瑾王爷哪里会认识我?只是,我既在东宫呆过,或近或远地总是看见过他。有好几次,我的确看到,他腰里悬了个什么东西。万一,就是呢——”

安歌听了,便起了身,到了榻旁的一个梳妆台前,取了一个小盒子。安歌从小盒子里将那块玉佩拿了来,给冷露看了一看。冷露看了一眼,就觉熟悉。那一日她与玉瑾在暗房**,暗房虽昏暗,可她还是注意到,玉瑾腰间,就系了这样一个玉佩。冷露将玉佩捧在手心,失口喃喃道:“是它——就是它——”

安歌见了冷露这般,心里方更是疑惑。“冷将军——你见过它?”

冷露一听,回过神来,看着安歌,强掩着激动道:“这块玉佩,我的确见过瑾王爷系过它的。”冷露的心里,汹涌澎湃。玉瑾呀玉瑾,你果然还活着?你可知,那一日与你缱绻之人,却是我?你在哪里,你可知我找你找了许久?

安歌听了,心口也是好大一缓,因对冷露道:“是呀。所以我说他大概还活在世上。”

安歌听了,就笃定道:“那一回,永夜太上皇驾崩,他大概是来偷偷祭拜的。不想,却是将玉佩落下了。”

冷露就道:“如此。只要永夜有什么事,他总还是会出现。”

翌日。云安熙又回了甘泉宫。见了冷露,安熙问了一些老臣的下落,心里更是宽慰。安歌本以为,有安熙和冷露陪身边,心里会舒缓一些。哪知,又过了几日,到底冷露按捺不住,说还要出宫一趟。安熙见冷露要走,便提出要与她同行。安歌见冷露比安熙大几岁,一路也有个照顾,也就点头应了。

送走了弟弟和冷露,安歌见春苓耷拉着脑袋,垂首立在一旁,不禁就问:“春苓,瑁儿怎么样了?”

春苓一听,忽然就对着安歌跪了下来,说道:“娘娘。瑁儿不在朝云宫里了!”

安歌一听,心里就一沉,因对春苓道:“不在了?那她去了哪里了?或许,灵妃又有什么事,将她撵走了?”

春苓就道:“娘娘。具体怒不也不知。前几日,奴婢将点心提了找瑁儿。却被碧云告知,说瑁儿因在朝云宫呆得不惯,直说想家。灵妃被她哀求不过,就将她放出宫去了!因此奴婢就又回来。”

安歌听了,不禁生气。“什么?这都过去好几日了,我不问,你也就不说?”

春苓就哭丧着脸道:“原要说的。但又怕说了,让娘娘担心生气。”

安歌听了,只是摇了摇头,对着春苓道:“来。你起来。我要去一趟朝云宫,好生问一问灵妃。到底瑁儿是我的人。不管瑁儿要去哪里,总要经过本宫点头!”第一次,安歌的口中,呼出这‘本宫’二字。

春苓知道事态严重,也就扶着安歌,一路往朝云宫而去。待走至朝云宫门口,安歌忽然改变了主意。灵妃这般,只是要拿瑁儿气她,令她镇定不住。她自不能上了灵妃的当。说到底,灵妃是对瑁儿看不顺眼,将她一下子赶出了皇宫。

“春苓,咱们回宫——”安歌果然说道。

“啊?回去?这都到了!”春苓小声道:“娘娘不想去质问了?”

“不去了。”安歌说着,已然将身子转了过去。这个时候,她该去都城附近寻找瑁儿的下落。依瑁儿的性子,不在朝云宫了,定然要急着回甘泉宫。可二三天了,不见她的一点消息,可见那些守门的侍卫,是得了灵妃的关照的。此番,瑁儿定然在皇宫外,托人各处求情,只为了能回到她身边。不过,整个甘泉宫,却是半点声闻也无。可见,这宫里宫外,自有另一股力量,只欲要孤立甘泉宫,孤立自己。

想到这里,安歌等不及了。若灵妃起了歹心,想剪除自己身边的羽翼,那瑁儿就难免不遭了毒手。“我要出宫一趟。”

“出宫?”春苓张着口。她结巴道:“可是——可是,如今甘泉宫的禁足令未消。娘娘要出去,还须对皇上请示!”

“我现在就要出宫。”安歌想到春苓潜在的危险,心更是提了起来。安歌说着,已然大步又返回了甘泉宫。她换了简衣,将自己的衣裳命春苓换上,口道:“这几日,皇上政务繁忙。并不会来甘泉宫。你且穿上我的衣服,只管坐在屏风后的书案旁,看书便是。”

春苓听了,心里更是吃一惊。她皱着眉头对安歌道:“可是,娘娘——这是欺君之罪呀!万一——万一皇上走到屏风后,看到是奴婢假扮的,那奴婢岂不是死定了?”

安歌听了,就笃定道:“不会。皇上了解我。你听到了皇上的脚步,只需压低嗓子说‘这几天累了,只想看书排遣,皇上莫如先回去。过几日,皇上再与臣妾说话’。皇上听了,果然就会走的。”

春苓听了,心里根本不信。因对着皇后道:“可是,奴婢的心里,还是害怕——”

安歌就道:“你不穿,也须穿。那些伺候的宫女,若要端茶端饭进来,你只需命他们放在外间就是。”

春苓听了,还是哭丧脸道:“可是——”

安歌就道:“放心。到底还有屏风挡着呢。那屏风是纱质的,看上去隐隐绰绰,不真切的。只需有一人在里面就行,皇上哪会那样多心?”

春苓听了,无法,因害怕,就要抽噎了。安歌就道:“春苓,你不说对我是忠心的么?那么,现在正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不能叫我失望!否则,你是韩王习作的身份,就会被这宫里的每个人知道。到时,韩王也会因此遭殃,你可仔细掂量掂量——”

春苓一听,肩膀不禁一颤,安歌这话,触及到了她的软肋。因就无奈道:“奴婢应了。奴婢怎敢不应?真正横竖都要死。”

安歌见了,心里方满意了。便对春苓道:“春苓。你是个机灵人。只要你心里还有韩王,你就须按着我的指示做。”安歌说着,便出了甘泉宫,一路往那竹林佳处而去。玉瓒说过,那里有个暗门,出宫极其方便。安歌当时听了,心里也就记下了。

黄昏日暮时分,安歌戴了面纱斗笠,已然到了永夜都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许久未出皇宫了,猛然间,见了这大街这番热闹,听了耳边此起彼伏的嘈杂声,安歌犹不能适应。

她记得瑁儿说起过:她早就是没有家人的孤儿。既没有家人,又急于想进宫,想必她这几天,就暂住皇宫附近的客栈。安歌想了一想,莫如去那些客栈,一家一家地找。总是,会有瑁儿的消息。

可寻了几家,那店主总是摇头,说他们这里,从未有年轻的姑娘投宿。安歌不死心,打算继续寻找。过了那沁芳桥,就是都城的东片了,那里的客栈旅社更多。

当安歌踏上那座拱形的长桥时,却见那桥边簇围着许多人,不时在议论着什么。安歌见了,不禁心生好奇。但听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叹息道:“可惜呀——这么年轻的女娃,竟然想不开投湖自尽——”

老者身旁,一个壮年汉子也道:“是呀。好好儿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死呢!”

安歌听了,心里就一抖,因隔着面纱,问那老者道:“有人——在这投湖自尽了?在哪——”

那老者转过身来,见是一个蒙着面纱身形极窈窕的姑娘,就顺手一指,与她道:“那里不就是?”安歌听了,便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俯视了片刻,果然看到那桥下茂盛的水草处,直直躺着一个身穿秋香色衣裳的女子。因被湖水浸泡看几日,那女子的身形甚是肿大。

安歌看了又看,还是瞧不出那女子的形容,但见那衣裳装束,似乎瑁儿也穿过。安歌的心,不禁又一紧。她步履踉跄,就要往那桥下走。只听那老者还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姑娘,你要去看?可自己脚下小点心——那湖边湿滑,一不留神,只是要栽倒进水里的——”

安歌只当作未听见,反将步子加快了一些。那老者又好事问道:“姑娘——莫非那女子是姑娘的什么人?”安歌已然来至桥下,她走到那茂盛的芦苇丛中,胸口紧跳。透过那芦苇丛,仅仅看到那女尸脚上穿的银丝绣鞋,安歌的心,便直直地坠了下来。

是瑁儿——是瑁儿——那双鞋,是她亲手做的。当时,安歌怀着身子,每日无事,便就在一旁静静看瑁儿绣鞋。安歌转到瑁儿面前,隔着面纱,如同瑁儿还活着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那桥上的人见了,都纷纷点头议论,认为这具浸泡在湖边的尸体,终于要被她的家人领回去了。因此,在三五成群地接耳后,也就各自散去。一径走,那些人心头还在遗憾不止。虽那姑娘蒙着脸,但若掀下面纱,一定是个美人。只是,自玉瓒登基以来,永夜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这白天黑夜的,大街上的治安都极好。因此,那围观的人群中,竟无一个是登徒子。

天色就要擦黑了,安歌心里悲痛,还伫立在瑁儿的身旁,不愿离去。瑁儿——你怎会死?告诉我——一定是有人将你推入水中,窒息而亡的!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你也不会死!告诉我,是不是灵妃下了令,将你害死的?瑁儿——你放心,我云安歌一定会为你报仇。

彼时,一阵风吹过,吹得那芦苇丛飒飒作响。安歌的身后,忽然就有一个声音响起:“安歌。可以回宫了。”

她听了,心里一愣。待回了头,果然见是玉瓒。

“你,怎知我在这里?”好半响,她方问。

“李代桃僵,对我半点用处也没有。”玉瓒看着她,方又看了看水边躺着的瑁儿。“固然春苓将你的声音装得很像,但还是有破绽。”

“玉瓒。瑁儿死了。她是被人害死的。”又是一阵风拂过,安歌却觉出了冷意,身躯不禁朝玉瓒靠近。

玉瓒听了,便皱眉道:“此事,回宫再说。这里,到底冷。”玉瓒说着,就将安歌揽入怀中。

“玉瓒。瑁儿的死,我想好好查一查。”

“你是皇后,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玉瓒与她允诺。(未完待续)

上一章 目录 章节报错 下一章
推荐阅读:
荣耀巅峰危险关系重生之毒妃春秋我为王上天安排的最大啦斗罗大陆4终极斗罗我曾在时光里听过你魔门败类山海高中总裁在上我在下
相关推荐:
异界之玄傲龙帝至尊雇佣兵王步步为谋血魔劫傲神无双重生之王者归来超级修圣传奇网游之鬼才《美女总裁的贴身狂兵》异世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