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别人？你究竟听说了什么？告诉我！”安歌说着，只是靠近玉瓒。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你将我当作猴子一样玩弄与股掌之中，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玉瓒说着，只是挥着手，拒绝让她靠近。

“玉瓒——不！我没有！你是相信我，还是信那些空穴来风？”

“云安歌。我一直是信任你的。可是你欺骗在先。这一辈子，我最厌恶别人欺骗我。你是我最在乎的女人，我将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玉瓒边说边朝帘幕外走。

“那——你要怎样？如果你不信任我，那么你干脆将我杀了吧！连同你的孩子，一块儿都杀了吧！”安歌立在屏风处，无比悲凉地看这着他。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真正，我是看错你了！我的孩子？”玉瓒指着安歌的小腹，嘲讽道：“那是我的孩子么？”

“玉瓒。他如何不是你的孩子？我云安歌可以对天发誓。”安歌见玉瓒因愤怒已经失去常态，一时之间，只不知该怎么办了。

“发誓？对于你这样一个狡诈善变的女人，即便发了誓了，又能算得什么？”玉瓒哀哀地说着，目光如死一般的黯淡。

“你这样一说，当真我是百口莫辩了。”云安歌不是傻子，听了玉瓒这样一说，便知是有人暗算了她。她的脑中，掠过几张可疑的人脸。，此刻她也不能断定。“玉瓒。你须信我。你给我十天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玉瓒听了，只觉这话当真可笑。因对安歌道：“云安歌。你当我是傻子么？分明玉瑾已经死了，随便你怎样说都行！”

安歌听了，就急急解释道：“从前，我在那东宫，出入玉瑾的书房，都是有记录的。只要，你将这些起居注都给找出来，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玉瓒听了，目无表情道：“那些记录，也不是不可以篡改。何况，半夜时分，夜深人静。你即便和玉瑾有什么苟且，别人也不一定能知道！”

安歌听了，想了一想，就放弃了辩解。“好。你不信，我也就不多言。总之，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你这话大概能哄一哄太皇太后！无论你怎样说，我都是不信的。”

“那——你要怎么办？”

“我不怎么办——不过，就是将你囚禁在甘泉宫内。从此以后，你便就在这宫里，没有我的旨意，哪里也不许去。”玉瓒的双眸，又恢复了冰冷之色。

“你——你要软禁我？”

“不错。我辜负了我，我当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你。”

“既然这样，你不如将我打入冷宫好了。”

“云安歌。你做了这样无耻的事，不自我反省，却还这样大言不惭与我喋喋不休！云安歌，你当真令人我好生失望。你放心，我并不会要你的性命。只是，这以后的你，这一生就将老死在这甘泉宫里了。”

“玉瓒——你不守信用。你之前就说过要放我回熙宁的。你听信了谗言，对我横加指责！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不。朕做事，从不后悔。”玉瓒说着，咬着唇。

“好。那么，我知道了。夜已深了，你可以走了！”

“哼！这个地方，朕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从明日起，这甘泉宫伺候的宫女朕都会撵走。每天的食物，自会有专人送来。”

安歌听了，不禁悲叹：“这样和冷宫又有什么区别？”忽然，安歌怔了一怔，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因问玉瓒：“那么——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该怎么办？若我生下了他，你会将他怎么办？”安歌的心中，不禁担心起未出世孩子的命运。

玉瓒听了，默然片刻，方镇定与她道：“云安歌。你已然自身难保了，如何又能管得了你的孩子！你放心，朕只要在这宫里一日，就绝不会令你生下这个孽子！”

安歌听了，呆立了半响，方喃喃道：“你竟称你的孩子为孽子！这么说——你要杀了他？”

玉瓒听了，就残酷一笑道：“既是孽子。朕果然不能令你生下他！明日，朕就会命人与你送来一碗堕胎药。你喝了他，痛上一痛，胎儿也就没了。如果——以后，你痛改前非了，洗心革面了，或许，有一天，我会选择原谅你——”

安歌一听，口中只是尖叫道：“玉瓒。你如果这样做了，你便是杀死你孩子的侩子手！”

“随你怎么想。”玉瓒说着，就转过身，出了帷幕外，消失在沉沉的暗夜里。安歌看着玉瓒的背影，咬着牙痛苦道：“不，为了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他这样做的。我，我一定要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已然是夜半时分了。不过，因玉瓒方才的一席话，安歌无论怎样，都是不能入睡的了。瑁儿和其他几名守夜的宫女，早已睡了半宿觉。因她们都睡得深沉，所以竟无一人听见玉瓒和安歌的争执，也是异事。

安歌靠在榻上，脑中只想着：该如何保全自己的孩子。她知道，玉瓒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他决定了的事，轻易是不会改动的。

僵卧长愁，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歌忽然发现屋子里的光线亮堂了一些。原来，她煎熬了一夜后，此时天已经大亮了。

瑁儿等宫女按时醒了来。因就陆续来安歌的寝宫伺候。还未进来，就见宫里几位年高的掌事嬷嬷，忽然就进了甘泉宫。那数位嬷嬷到了廊下，将甘泉宫里伺候的所有宫女都叫了来。瑁儿等不知何事，因见几位嬷嬷们，都是一脸的郑重，心里都掠过沉沉的不安。

为首的一个嬷嬷就道：“姑娘们。从今日起，你们都撤离了甘泉宫，改去别的宫殿伺候当值。”

瑁儿一听，就笑道：“嬷嬷，想是您老人家弄错了吧？我们娘娘如今正怀着身子，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哪能即刻即离开？”

那为首的嬷嬷听了，就严肃道：“我们几个，不过是为传皇上的旨意而来，哪里是与你们说笑！姑娘们都该放庄重一些！”

瑁儿一听，心里更不明白了。因纳闷道：“嬷嬷！皇上怎会下这样的旨意皇后是一宫之主，她的身边，怎可无人伺候？”

那嬷嬷听了，面上就有些不高兴。因对瑁儿道：“姑娘。你打量我们都是没事干呢！皇上怎么嘱咐我们，我们就怎么行事。好了。你们不用废话了，赶紧的，一个一个地随我出去吧！”

瑁儿不是傻子，听了几位嬷嬷这样一说，心知事情有变。因镇定了一下，对那几个嬷嬷又道：“既如此，好歹容我们进去向皇后娘娘道个别，也不枉一场主仆情意！”

那嬷嬷听了，就冷笑一声道：“姑娘当真重情重义！只是，皇上嘱咐过我们了，天一明，你们几个就要迁出甘泉宫。这一时半会的，都是不能等的！”

瑁儿听了，还是坚持道：“嬷嬷，若我们果然要进去见皇后娘娘呢？”

那嬷嬷见瑁儿这番罗嗦，面上已经很不高兴了。因对瑁儿道：“那就由不得我们了。你们过时不走，宫廷里的侍卫会将你们一个一个地都扔了出去。”果然，瑁儿听见廊外有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那些侍卫果然来甘泉宫撵人了。

瑁儿无法，只得带着宫女们慢慢出了廊下，往甘泉宫外走去。

春苓也在迁出的人群之中。春苓是个机灵人，因就一溜小跑，赶上了前头走的瑁儿，春苓在瑁儿的耳边低低道：“姐姐。情况这番紧急，依我看，当真是皇后娘娘出了事了！”

瑁儿听了，看了下前头仰着脖子行走的几个嬷嬷，就对春苓低声道：“你也看出来了！真正，我是心急如焚的！也不知娘娘在里头怎样了？”

春苓就叹：“虽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总不是什么好事！”

瑁儿就也叹：“如今，咱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待得了机会了，咱们再过来好好看望娘娘！”

二人正低低说着，抬眼一看，就见几个小太监，簇拥着一个手拿诏书的老太监，匆匆往甘泉宫而来。那老太监见了迎面而来的几个年高掌事的嬷嬷，就互相打招呼。

其中一个嬷嬷就问：“李公公。这一大早的，你就过来宣旨了不成？”

那李公公听了，却是点头叹息道：“可不是！”

另一个嬷嬷听了，就低声问：“不知公公过来，是宣的什么旨？”

李公公听了，就又叹：“也不知何故。皇上今早醒来，就命人写好一道诏书，然后遣我这里与皇后宣读！”

“那——圣旨里都说了些什么？”

“也并不说什么。皇上只是下诏，令皇后终生不得出甘泉宫一步！你们这是——”李公公看着几位嬷嬷身后，跟随的许多甘泉宫的宫女，心生不解，因就问道。

“嗯。看来皇上果然是动怒了！”那嬷嬷就对那李公公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下。

李公公就道：“也不知皇娘娘因何事，触怒了皇上！不过，这甘泉宫从今日起，就又成了冷宫了！”因又摇头深深一叹。

瑁儿和春苓，在嬷嬷们的身后，竖着耳朵。已然将嬷嬷与李公公的叙话，听了个大概。春苓听了，便思怔道：“好好儿的，发生这样的事，娘娘一定是遭人暗算了！”

那李公公说着，也就捧了圣旨，一路叹息着，去了甘泉内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