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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虚与委蛇

一旁的玉珺见玉瓒陷入沉思,不禁提醒他:“怎么了?二哥!你从进了这殿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你瞧瞧你杯中的酒,都快洒了一地了!”

玉珺的话果然令玉瓒回神,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好,镇定了心神,就对玉珺道:“我哪里心不在焉?你不知,我人虽在这里,心里却想着边关防御之工事!”

玉珺听了这话,不禁将嘴撇了一撇,方揶揄道:“是吗?我还以为,这殿下的哪一个女子,是二哥你的心上人呢?”

玉瓒听了,遂将杯中的酒喝尽,方与他道:“你多心了。我什么时候见我与男女之事上上心过?”

玉珺听了,心里便冷笑了一声,也随着玉瓒的样子,将案几上的酒喝光。

不想皇后也听到他兄弟二人的这番对话。皇后挑了挑眉,对着玉瓒敲打道:“瓒儿。你当真辛苦。我常和你父皇说,三个孩子之中,就数你最辛苦。你是你父皇的好帮手,当真比太子还辛苦。不过,待有一日,太子即位了,大权归拢一手,你放了权,也就不必这样辛苦了!”

玉瓒知道皇后的意思,听了这话,还是不动声色道:“如今父皇身体康健,为了使他多些闲暇时间在宫里盘桓,儿臣愿意这样辛苦。无他,只为父皇分忧!”

皇后听了,脸色不禁变了一变。眼前玉瓒的面容,却是幻化成当日冷宫中云妃的面孔。她们母子二人,原就相像。玉瓒这话中,分明有与她做对之意。虽然云妃之事,到最后被她压下去了。但保不定玉瓒一时多心,又重新翻起旧案,那样,可就不大妙了。因此,倒是不能惹急了他才是。

皇后想了一想,便道:“嗯。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你到底不是太子。有些事,你需注意分寸。”

玉瓒听了,就道:“分寸不分寸的,儿臣的心里,自是有数。”

太子见了,便欲要打圆场。因对着母后道:“母后。二弟心里有国家,如何不好呢?”

皇后听了,就冷冷道:“那么,你的心里可装有国家?”

玉瑾听了,就笑:“儿臣的心里,当然有永夜。”

皇后就道:“很好。我只当你在东宫,玩物丧志的。你承了贵冠,却不堪其重负,那便就不好了。你不想做太子,别人未必不想做。”皇后的言语,已然再明显不过了。

太子听了,便朝着玉瓒尴尬一笑,口道:“二弟。母后只是气话,你不必当一回事。”

玉瓒见了,就道:“大哥,我知道。”

彼时,那殿内已然有进来了几位永夜当世之书画大师。他们朝着皇后和太子燕王韩王行了礼后,就专心致志地步入殿后,那四列的姑娘,俱进了殿后的四个房间,逐一在大师的面前,展现才艺。

很快就有了结果。十二个拔尖的姑娘被太监又带到了殿前。那被淘汰的近百个姑娘,见已无望,不禁都心生沮丧。不过,永夜皇后很会安抚,她悉知了结果,对这些姑娘俱都进行了赏赐。这些姑娘领了礼物,跪下谢恩,依依不舍地看着玉瑾玉瓒玉珺,陆续从宫里出去了。

云安歌的书法,却是在书法组名列第一。她自幼随父皇研习书法,造诣颇深。也只是随便写了几个字,就被考察的大师一眼相中。姚灵雨被分在了下棋一组,却也名列第二。此番,姚灵雨和云安歌立在一处,心里都还觉得紧张。云安歌看着她,低低道:“灵姐姐,恭喜你啊。”

姚灵雨听了,还是淡淡道:“安歌,我还要恭喜你呢。”其实,姚灵雨对于参加万花大宴,是无可无不可的。她本是不羡荣华之人。不过,参加了大宴,能再见到心中的他,还是一件美事。不过,即便现在已然到了殿前,他的目光还是丝毫未放在她身上,这未免让姚灵雨感到沮丧。

是啊。那还是小时候的事了。都快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想必他也忘了一干二净了吧。毕竟,他是永夜高高在上的燕王,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这样的小事,如何不会忘记呢?

她斗胆看了一眼玉瓒。他的目光的确不曾看向自己,却是看向了身旁的——安歌。这令她有些惊诧。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这位云姑娘是昔日云妃娘娘的外甥女,从小就和玉瓒是旧识。他多关心她一分,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那灼灼的熠熠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云安歌,的确令她心生羡慕。

在她五岁起,玉瓒就曾就过她一命。从此,姚灵雨的心里,心心念念地就有了玉瓒。要说不想趁此机会被皇后指给玉瓒,那是假话。即便不能当他的正妃,但只要留在他身边,为侧为妾,她也是愿意的。自己的这番心事,她深藏与心,从来也没有告诉谁。入宫之前,她在家中焚香祷告,愿菩萨能明白她的心,助她事事顺遂。尽管看起来,她面色淡淡,但渴求的心,从来也没有降温过。

脱颖而出的十二个姑娘,齐齐跪下,再次拜谢皇后。皇后提起了精神,对着这十二个女孩子,细细看了又看,方点了点头,笑道:“果然,都是极好的。”玉瓒见云安歌果然位列其中,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这十二个女子中,就数安歌的装扮,最为朴素。其次便是姚灵雨。姚灵雨深知,这样的场合,华贵繁重只是多余,轻简脱俗才是重要。

果然,安歌的装扮引起了皇后的兴趣。她缓缓道:“你,上前一步。”

见皇后的注意力,转向了自己,安歌的心还是一凛。“抬起头,让哀家好生看看你。”皇后对着云安歌又一吩咐。安歌听了,只得将头微微抬起,眸子流转的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了皇后的右侧,那个一身华美素袍的清瘦俊逸男子。男子放下了酒杯,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安歌揣测: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男子,大概就是永夜的太子了。

心有所想,她的眼睛不禁又看了看玉瓒。玉瓒睥睨着她,明明心里争斗激烈,可面上依然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太子见了安歌,就对了皇后,启口道:“这位姑娘,我着实看着面善。”

皇后听了,心里不禁一喜。因对着玉瑾,笑道:“瑾儿这样一说。母后的心,当真高兴。”

太子听了,就也笑:“之所以看着面善,只因为这位姑娘的形容,只和我收藏的那些古画里的美人一模一样。”得了太子的嘉许,殿前站立的其他几个姑娘听了,都不禁露出艳羡之色。皇后听了,心里更是喜欢,因对着太子道:“瑾儿,你中意这位姑娘?”

不知为何,听了皇后这样说,玉瓒的心,竟也一阵似一阵地紧张。他知道:玉瑾平时是不怎么夸人的。此言一出,便知他的心里,的确对安歌有几分好感了。

太子看着安歌,就对皇后道:“母后也别一厢情愿。总是要问过了这位姑娘的意愿。”

皇后听了,不禁摇头笑道:“瑾儿。你太实诚了。咱们是天家。这永夜国中的女子,你无论看上哪一个,都是她们的福气。”皇后心里满意,因又问安歌:“你是哪里的人?叫什么?家中都有何人?”

安歌听了,便依了玉瓒之言,细细地报与皇后。皇后听了,心里诧异万分。不想这姑娘竟是云妃的娘家人。因此,心里不但没添好感,反而增了不少的恶感。她蹙了眉,心中寻思:就她所知道的,这云妃根本就无什么娘家人。若有,也应当都死了。当日她做事,可是决绝果断,不留后根的。这好端端的,怎地就冒出来了一个?难道,姚璟那老儿并未遵从自己的懿旨?

皇后沉吟了一会。不用说,仅仅因为她姓云,也决计不能留在太子的身边。因此皇后便哑着嗓子,狐疑地看着安歌,慢慢道:“哦。如此说来,你与燕王还是中表之亲。是不是啊,瓒儿?”皇后说罢便看着玉瓒。

玉瓒就笑:“却是如此。”

皇后听了,就又问:“如此说来,是你将你的表妹送入宫中的?”

玉瓒就回:“回母后,倒也不全是。只是我的舅父,在世时也是正三品的大员。况我表妹在家也接到了参加万花大宴的邀请之旨。我舅父早就去世,我表妹只是一人在家孤苦无依。我悉知了,便将她接回王府,早晚照看。因在儿臣府邸住着,当然便是儿臣将她一路护送至宫里了。”

皇后听了,口里却是干笑。因对着玉瓒道:“好。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你藏在府邸,却是一点私心也无,倒是难得。只是,这云家已是旧臣。如今且也败落了。这样身份的人,委实不能和太子匹配。”皇后说完了,因就叫安歌退回列中。

太子听了,心里不禁失望。因对着母后道:“母后,这又是为何?想那云家一族,也是开国之功臣。”

玉瓒听了,心里更是紧张。因就问玉瑾:“那么,大哥你的意思是——”

太子就道:“二弟。我看你的这位表妹也甚好。”

皇后听了,就阻止道:“太子。选妃事关国体。你不可妄来。”皇后想了一想,方又对着列中的姑娘说道:“哪位是宰相姚璟的女儿?”

姚灵雨听了,只得出列。皇后见了,打量了下她,此女的容貌虽不及云安歌,但在其中,也是最出挑的了。皇后的态度即刻又变亲切了,她对着姚灵雨道:“你就是姚宰相的女儿?果然不错。”皇后指着灵雨与玉瑾道:“瑾儿,你看这位姑娘怎样?姚家世代为相,门第高贵,又是书相门第。况这位姚家姑娘也出落得国色天香。如此绝色,我看堪配与你。”

太子听了,便也打量了一下灵雨。但见灵雨垂着眸子,听了母后之言,却是不露半点欢色。这心里也就明白了一二分。因对着母后道:“母后,我还是那句话。总是要问过姑娘的意思才是。若有半分勉强,便是行不得。”

皇后听了,遂直白问他:“今日。这几个姑娘里,你是不打算挑上几个充实东宫的了?”

太子本是温润之人,并不想令母后不悦。想了一想,只得以退为进道:“母后。立太子妃一事,还是稍后再议。不过,若母后有心从中挑选一两名女子,作为良娣。儿臣的心里,也是无二话的。”

皇后听了,知道自己日后还要仰仗太子。只得再次提点精神,从中挑出自己两个心腹大臣的女儿,充为良娣,纳入玉瑾的东宫。这两名女子初时分在了琴艺一组。别的无他,只这一组,皇后却是命人作了手脚。她告诉选拔的技师,无论怎样,左侍郎和右将军家的两个女儿,无论怎样,都要在琴艺三甲之前。

这两名姑娘听得自己充了太子的后宫,心里都喜不自胜,齐齐跪下拜谢皇后和太子。玉瑾的神情,显得颇为无奈。他的落寞,却是一个不落地落入玉瓒的眼帘。若不是知晓了从前的真相,玉瑾在自己的心里,还是从前那个知冷知热的好大哥。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当年母妃之死,玉瑾竟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因此,自打知晓了真相的那一刻,玉瓒的心里,便同玉瑾势不两立了。

玉瓒便对玉瑾道:“恭喜大哥了。果然好事成双。”待这两名女子退下后,皇后便对韩王玉珺道:“珺儿,你呢?这其中可有如你意的?若有,不妨告诉母后。”

玉珺的一双眼睛,此刻也停在云安歌的身上。听了母后的话,玉珺便笑:“母后,我只是藩王。想来娶云姑娘为正妃,没有什么障碍吧?”

皇后听了,心里一紧。她面带不悦地想到:这个玉瓒,分明就是和自己作对。这姑娘分明就是妖孽。这刚入了宫,偏偏就让瑾儿和珺儿动了心!如此妖孽,只当尽快赶出宫为妥。

皇后想了想,便对着玉珺道:“珺儿。何必挑你大哥剩下的呢?这里,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好姑娘了?”

玉瓒在旁,听了玉珺之言,心里也一凛。他只想令安歌引起太子的注意,大殿之内,却是忽视了玉珺。想大哥和三弟,均对安歌有意,玉瓒的心里,便觉得苦涩。

玉珺听了,还是笑:“母后,儿臣难得求母后。只这一件,还请母后答应了儿臣。从此,鞍前马后的,儿臣愿意为大哥效劳。”

皇后听了,压抑住不快,对着玉珺道:“如此说来,母后不应了你,你就不替你大哥效劳了么?”

皇后此言一出,只令玉珺心里直冒冷汗。他想了一想,就改了话语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若母后不应,儿臣也绝不拧着母后。”玉珺说得淡定,但案几下的一双手,确是狠狠地拧在一起。

皇后见他兄弟几个,直将话题的重心,放在了云安歌身上。便站起身来,对着他们几个道:“好了。我也该回寝宫去了。太子妃之事,再隔几日,待我与你们父皇商定。韩王,你的年纪比燕王还小几岁,说急也急。可说不急,也不急。这云氏姑娘哪里就是最好的?这好的还在以后呢!你且需等上一等。”皇后转身之时,方又对着玉瓒道:“瓒儿。你还是将你的表妹带出宫为妥。”皇后出宫之时,想想又转过头来,对着姚灵雨道:“姚姑娘到底是大家闺秀。太子,你需再斟酌一番!”皇后说完了,便叫这十二个姑娘皆行礼退出容华大殿。

一时,姑娘们陆续出去了。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玉瓒对着玉瑾道:“大哥,不想你果对我的表妹有些意思。”

玉瑾听了,就叹:“二弟,你错了。不过一面而已,哪里就谈得上有意思了?只是,我见她到底面善。因此,心里就记下了。”

玉瓒听了,口里就‘哦’了一声。一旁的玉珺听了,表露不满:“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没?其实,那云姑娘刚一上前我,我就注意到她了。果然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玉珺说完了,目中还带了几分留恋之色。

玉瓒就笑:“可惜。这世上我的表妹只有一人。成全了大哥,不免就不薄待了你。总是,不能两全。”玉瓒说完了,因又看着太子的脸色。

玉珺就笑:“是么?如此佳人,二哥你见了,就没有半点动心?”

玉瓒早料玉珺会有此一问,因此沉稳答言:“三弟,你错了。在我心中,我和我表妹,只是亲人。”

玉珺听了,迟疑地看着玉瓒,问道:“是么?可是我也注意到了,她方才上了殿,你的眼睛,只是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的。”

玉瓒听了,心想这个玉珺,何以观察他这般仔细?因就遮掩道:“三弟,你又错了。只因我表妹第一次入宫,如此阵仗,她从前见也未见过。我担心她出错,惹怒了母后,所以时时留心她的举动。”

玉珺听了,心里还是不信:“是么?”

太子听了,心里苦恼。因对着他二人道:“你们不用争执了。难道不见母后不悦的表情?依我看,母后并不会将她许配给你我二人。”

玉瓒听了,垂了垂眼眸,方对玉瑾道:“大哥,也不是没有办法!”

玉瑾听了,就笑:“什么办法?你倒是说上一说。”

玉瓒就道:“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好。你刚才不是说,总需要得到姑娘的同意吗?待我出宫后,回府好生问她一问。若她心里没你,真正我也就没办法了。”

玉瑾听了,就笑:“二弟,你说的是。不过,此刻我倒真想与你的表妹见上一见。我总觉得,她会是我的知己。”

玉珺听了,不禁又插话进来:“你们这是在忽略我么?二哥,以后我会常进你的王府,目的就是和你的表妹时常见面。我想,云姑娘会给我面子的吧!”

玉瓒听了,未免头痛。想了一想,方对着太子和韩王道:“你们且在此逗留一下。我需找我的表妹去。方才她被母后的言语轻辱了,此刻心里定很恐惧。我需去安慰她一下。”说罢,玉瓒便匆匆出了容华大殿。

玉珺看着玉瓒的背影,缓缓问玉瑾:“大哥,你见他这般殷勤。当真他心里,会对他的表妹,无一丝一毫的情意么?”

太子玉瑾听了,就淡淡一笑:“我也不知。又或许,他表妹的这一类长相,不是他心里喜欢的?”

玉珺听了,就加了一句:“想他也快二十有二了。他还不同于你我,府里竟是一个侍妾不见的。想你我二人的身边,还有几个侍寝的侍妾。莫非,此人真的有朝野传说的断袖之癖?”

玉瑾听了,便打住玉珺之言,笑道:“三弟,休要胡说。二弟的为人,是极正派的。”

玉珺听了,却是摇了摇头,对着玉瑾道:“大哥。依我看,他志不在此,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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