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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二十一 鱼与熊掌只择其一(上)

向前跨出一步,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心里天人交战着,不晓得这院子是进,还是不进为好。毕竟有些事情,往往是糊涂为上,即使知道也得扮作不知,方算得上最佳处世之道。只是,双脚又不愿离去……

我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打侧身从狼犬的身边过去。那宠然大物倒没为难阻扰,只不屑地瞥了眼我如螃蟹横行的别扭走姿,其鄙视之意立显。

新仇旧恨齐汇一堂,我暗恼得想踹去一脚泄泄恨,却又惧凶怕恶;不敢招惹这尊煞神,只得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忍了。

“既然来了,还磨蹭什么?”

倏地飞来的话,惊得我心神一离。果真是他,也就只有他能说出这般揶揄玩味的语气来了。

惊乍顿怔后,我携着百般滋味循声找去,在室内的桌前见着了正主儿。曹知白正在悠然擦剑,除去眼底的暗青,气色自然、四肢全健,浑身上下瞧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我心生悔意,在门关处扭捏不前。事实上,自己还没准备好该如何面对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

曹知白轻嗤一声。“在院前弄那么大的声响,即使是聋子也被惊动了。”顿了顿,桃花眼微微一挑,“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问题嘛,挺复杂。我嘿嘿干笑两声,化复杂为简洁,道:“那个,之前是离家出走,到了洛阳便让家人寻回来了。”

曹知白意外地斜目讶问:“你是聂家人,那何以姓文?不会——是假名吧?”他脸色似笑非笑,让人看着暗寒。

我连忙摆手摇头。“不是!我算是聂家亲戚,不姓聂很平常哪!”

“不是就不是,焦急些什么?”他抬手指指床头,“去,把枕头旁的东西拿来。”

一排黑线浮现额前。这个颐指气使的家伙!“你不是坐得更靠近床边?”

“伤者为大,只能劳你去拿了。”他弯眯了双眼。

我伸出一只手指戳戳眼前的胸膛,进而戳腹部,皆没特殊反应;再用巴掌拍了下后背,只有结实的碰拍声。

他忍不住出声:“干嘛?你这是在掂量猪肉铺里的肉质,还是意图非礼黄花闺男?”

两样都不是。我朝天翻白眼。“看不出伤口,内伤吗?”

“是脚伤。”

他撩起袍摆,顺势跷起二郎腿,露出了红肿得像馒头般的右脚。我看得不忍,轻轻地碰了一下,他就像被针刺一样“啊”一声避开了。

“谋杀亲夫啊你!”他恼道,也不知是不是在掩饰适才怕疼的嚷叫声。

我下意识想瞪人,但不知道怎么的眼皮一敛把要反驳的话给吞咽了下去,只闷闷地问:“处理过没?要不,我回头找些药来。”

曹知白抬脚扬了扬,一点也不领情。“不用。只要你手下留情,免得伤上加伤。这脚就很快好了。”

我冷哼一声立马转身,就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往那碍眼的“红馒头”踩去。

床上的瓷枕旁有个小布包,是用一柔滑的丝绢裹的,方方正正。我好奇地拆开一看,里面是个精巧的方盒子。

“这是什么?”我把东西递过去,问道。

他却没接过,若无其事地撇过头看窗外风景。“给你的。”

“啥?”我望着他的后脑勺,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啊?”

“笨!打开不就知道了。”声音还是恼得很,还略带着悻悻然。

这人真是越来越没风度了。我一努嘴,心里鄙视他!

盒子封得很稳,手上使了巧劲才得以打开,里头居然是乌漆黑乎的糊状物,跟盒的外观相较起来,可说是反差极大,还不时散发出厚重的怪味。

我皱了眉,连忙把它盖上。

“喜欢不?”有人瞟了过来,语气漫不经心似的。

废话!“当然不喜欢。”

他一怔,继而磨牙不已。“这可是能活肌生肤的好药,即使有千万金银也难买到一盒。你真个不知好歹的妮子!”

是么?我怀疑地瞥眼方盒。“那你怎么得到了?”

此话质疑之意,让曹知白莫名堵气堵得脸红,重重地转过身去用宽阔的背部来刺激我的眼。瞧他这等闷气愤然的架势,想必是花了不少心力才得到这药的。心思转绕间,不免戚戚然。

蹭过去几步,我轻轻碰了他一下。曹知白仰头向另一边,正要用鼻子喷气哼哼,却被“谢谢”两个字噎住,硬生生扭改为“嗯”。

别扭的家伙。我掩嘴窃笑,心里一片舒畅。

“喂,你怎么会在这儿?跟聂正淳有关系么?什么来候到洛阳的?对了,听说你把黑玉扇给卖了?卖了多少钱记得分我……痛!干啥打人?”

曹知白嘴角微翘,好笑地瞅着我。如果他不是还跷着二郎腿,而只看上半身的话,这个模样还算能勾人心魄的。

“一口气问这么多,怎么不见你咬到舌头?”他接过方盒重新拿丝绢包好,再交还我,“这药每日一次,晚上睡前敷到伤疤处,起床后便可以洗去。切记,此药比你人还矜贵,省点用。”

脸部肌肉又想失控抽搐。是啊,我命烂人贱嘛,那干嘛还拿来给我用?就不怕沾污这矜贵的药!

如果我够骨气,就该狠手往他头上一扔,然后嚷嚷:老子不屑用!滚你的去吧!

但,我有骨气吗?——

“……谢谢。”努力地牵拉着唇,绽放出一个看似甜蜜实质僵硬的笑容。

我的下意识反应告诉世人,侬本小女子。即,小人,加上女子。圣人曾曰:唯XX与OO难养也。我是完全对上号了。

啧,不用白不用。为啥要跟自个儿过不去!

我将方盒收拢入袖中,只觉混身冷乎乎的,什么暖流呀温情呀都飞到九霄外去了。恨恨地瞥了红馒头一眼。怎么就伤得这么轻,起码也得让刀刀剑剑给划上几道口子,见见红嘛!

“走了!”胸口闷哪。而且待久了未回,只怕丹儿和梅姑会四处寻人。

“嗯。”他懒懒地应声,坐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胸口那股气更闷了。我哼一声甩头出了门槛,却又顿住,回过头问:“你……需要些什么?像药呀、食物呀、衣服呀什么的。”

曹知白摇头。“别再来了。我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无名怒火倏地腾起,轰上了脑门。混帐!以为本姑娘就很开心见到你吗?屁!

我硬生生地转回头,免得眼睛冒火泄露了情绪,一声不吭地踩着忿忿的步子走出。每一下踏落,都想要将鞋底嵌入地里似的。

“呜?”院落角边某只禽兽被骚扰到了,迸发精光的圆眸望向了这边。

我不瞧不要紧,一瞧连理智都烧得不见影儿。那只狼犬居然躺在角落里,懒洋洋地边打哈欠边玩弄着鸡的尸体。那只可怜的鸡脖子已经歪了,地上是一摊子干涸的薄血迹,看着全然是被某宠然大物在上翻滚过的痕迹。

TMD!若不是这只禽兽,我就不会知道他在院子里;若不是这禽兽身上的血红,更不会误以为他受了重伤,莫名其妙地担心,莫名其妙地闯了进来,更加莫名其妙地生了一肚子的气……

余光瞄到地上有颗石子,我恶向胆边生,提起脚便向狼犬奋力踏飞过去——

“汪!”它吃痛瞠目,全身一绷紧便要窜起。

“黑背!退!”厉声叱喝破空,止住了狼犬的攻势。

待大狗儿委委屈屈地重新逗弄它从厨房偷来的猎物,待曹知白独脚跳蹦到门前张望,我瘦弱胆怯的身影早就消失无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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