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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故事即人生(十三 )

88定时炸弹(5)

人都有偏执的一面,有些人明知是一条不归路也要把南墙撞破,带着一种寻常人无法理解的悲壮。

阿源坐在东野面前,淡定地说:“彩玉和西西并不是你绑架的对不对?”

东野的眼神在刻意躲闪着阿源的眼睛,他冷笑着问:“不是我绑架的,难道是您吗?”

阿源看到东野的语气和神态都比之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矮了几分气势,他知道他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他对东野说:“当你谈到彩玉和西西的时候,你的语气和谈到别的受害人时的语气明显不同。”

东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引起阿源的怀疑,他迅速镇定了下来,眼神里又释放出了作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才会有的冷峻,他轻笑了一下,反问:“我为什么要对我的人质有别的情绪?对我来说,她们都不过是我的猎物而已。您会对您今天午饭吃过的肉产生感情吗?”

阿源点燃了一根烟,说:“这就要问你了,你来告诉我好不好。”

东野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这才说:“看来您又打算诈我,不过没关系,等她们渴死或者饿死的时候,我一定会把绑架她们的地点告诉您。我想看到您沮丧的表情,会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件感到欣慰的事情。”

阿源丝毫不以为意,他捕捉到了东野话中的细节,他饶有兴趣地问:“哦?最后一件?那上一件令你欣慰的事情是什么?”

东野知道自己现在说得越多就越容易被阿源抓到破绽,可他想不通本来是自己占了上风的局面怎么在突然之间就被阿源扭转了过来。

阿源看到东野不说话,他继续问:“好,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强你,我们换个话题。你既然在大学里做门卫,我想问问你看过一本书吗?”

东野有些警惕地问:“什么书?”

阿源说:“小王子。”

东野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阿源笑着说:“没关系,我其实也没看过,但我知道里面有一段情节大概是表达了这样的意思,一只小狐狸对小男孩提到了‘驯养’这个词。”

东野的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阿源继续说:“也就是说彼此之间产生了一种驯养的关系,小男孩对小狐狸来说就不再是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小男孩之一了,而是那个对它来说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啊,驯养这个词是很浪漫的。”

东野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源说:“不,你知道。”说着,他不给东野思考的时间,用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声音,然后冲东野大声咆哮:“快说,那两个女孩儿到底在哪儿?”

东野吓得打了一个冷战,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地差点把一切都说出来,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彩玉她……”

东野慌乱的四下张望,那是一个人在极度无助的时候才会产生的下意识地动作,当他看到墙上那个时钟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他大口呼吸,终于镇定了下来,他再次重新有勇气直视阿源的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离了,但他顾不得擦汗,略带疲惫地说:“薛警官,不得不说我差一点就妥协了,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您赢了我一次,既然是游戏,输了自然也要受到惩罚,我可以透漏给您一些线索,希望对您破案有帮助。”

阿源不急不恼,他现在知道东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个时候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很容易会令东野产生一种鱼死网破的念头。他顺着东野的话头接下去,问:“什么线索,你说说看。”

东野盯着时钟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说:“就是你们一直想找的那两个女孩儿!”

阿源惊讶地站了起来,他不相信东野会这样轻易交出被他绑架的女孩儿,不过如果东野真的交了出来,那也就证明阿源之前推测的东野没有绑架彩玉和西西,甚至怀疑两个女孩儿是东野的帮凶这样的结果自然就错得十分离谱了。

东野看到阿源难以置信的样子,急忙补充说:“薛警官,希望您别太激动,我当然不会把两个人都交给您,不过我可以先告诉您其中一个女孩儿的下落,您想知道谁的藏身地点呢?”

阿源死死盯着东野,他在分析东野交待的口供中有多少可信的成分。或许在看似是坦白的话语中,又会藏着另一个阴谋也说不定。

东野见阿源不答话,只好尴尬地轻笑了一下,说:“看来您并不想和我玩一个二选一的游戏,好吧好吧,那我就告诉您西西的下落吧。”

东野果真就这样说出了一个地址,他告诉阿源,在那里可以找到西西。东野说的地点竟然以gps定位为坐标,看来他似乎是早有准备。

阿源考虑了片刻,他冲着审讯室里的监控摄影头挥了挥手,在另一个房间监视审讯室里情况的刑警队副队长老王立刻带着手下的警员前往刚刚东野交待出的地点去进行搜寻。

阿源则一直坐在审讯室里,他不说话,东野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意志的比拼,要么输掉最后的筹码,等待法律的审判。要么输掉一身的荣誉,承受舆论的谴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留给阿源的时间也不过剩下最后三十几个小时了。

东野最先打破了沉默,他说:“薛警官,您真沉得住气啊。”

阿源像是在揶揄一样,说:“你不也是一样吗?其实你应该知道,无论你说不说出那两个女孩儿的下落,到最后你都是要死的。如果你说出来,或许可以对你之前所犯下的罪行减轻几分罪孽,如果你顽抗到底,也依然不能改变什么结果。我不知道你这样坚持的意义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多活几十个小时吗?”

东野反问:“您又为什么非要从我的嘴里撬出那两个女孩儿的下落呢?您应该清楚,既然我杀了那么多女孩儿,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两个姑娘的死活,正如您说的那样,她们是生是死都改变不了我的结局,或许您仅仅是为了在失败之后可以安慰自己,其实已经尽力了吗?”

阿源在心里无可否认,东野说的其实有道理,或许自己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阿源还想再说些什么,好挽回一些颜面。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老王的电话。

老王在电话里向阿源汇报,他们已经到了东野所说的那个地点,gps定位仪上显示分毫不差,但那是一片荒地,周围连个简易的工棚都没有,更别说能藏人的地方了。

阿源放下电话,强压着怒气,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拙劣的恶作剧吗?”

东野耸了耸肩,问:“怎么了薛警官,这话是从何而起啊?”

阿源说:“我们的人已经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但是并没有找到西西,既然你把我们现在的局面看做是一场游戏,那么看来你并没有遵守游戏规则,也没有尊重你所谓的游戏。”

东野看到阿源气急败坏地样子,竟然笑了出来,说:“薛警官,您误会我了,既然我肯答应告诉您,那就一定会实话实说的。”

阿源咄咄逼人地问:“那你又怎么解释我的人去了你说的地点,却扑了一个空?”

东野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说:“我知道你们的人为什么找不到了,也怪我没说清楚,不知道你们带工具了没,可以试着在那个地方挖一挖试试看。”

阿源瞪大眼睛,他咬着牙说:“你这个混蛋,你杀了那个姑娘?”

东野被阿源的样子逗笑了,他说:“薛警官,您觉得我是个什么人?我是个杀人犯,杀人犯杀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合乎逻辑的事情吗?”

阿源攥紧了拳头,他在极力控制自己,可面前这个人几乎连最起码的人性都泯灭了,如果不是身份的制约,阿源真想就这样把他打死。

阿源赶紧走出审讯室,他生怕只要再和东野这种人待在一起,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痛打他。

很快,老王和手下的警员带着从泥土之中挖出的西西的尸体。尸体已经高度腐烂,阿源下令,用最快的速度对尸体进行尸检,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同时他特意交待,这件事千万不能透露给媒体,如果这件事经过舆论的发酵,谁也无法预料究竟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但毋庸置疑的是,一定会对他们的工作造成不小的影响。

通过血液的比对,证实了这具尸体的身份的确是失踪了的西西,法医连夜对西西的尸体进行了解剖。解剖报告在几个小时之后交到了阿源的手里。

89定时炸弹(6)

在命运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把戏。命运总会在那些所谓的阴谋家感觉阴谋得逞时,用最不经意的办法戳穿拙劣的计划,就像是冥冥之中一定会有这样一双眼睛,把所有阴暗不堪的角落洞彻得无所遁形。

阿源盯着手里的那份尸检报告,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根据尸检报告上的记录显示,西西的死亡时间确定在东野被逮捕的半个月之前。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致命伤口在脖子上,至于凶器在尸检报告里只是做出了一个基本的推断,凶器大概是小刀一类的工具,因为伤口并不太深,而且创伤面积不大,在找到作案工具之前,法医也很难确定作案工具究竟是什么。

案情发展到了现在,就出现了一个最大的疑点。西西的死亡原因和死亡特征与之前那些受害人的死状都不一样,这种差异的产生对一起连环杀人案来说是个很令人困惑的现象。阿源虽然是第一次接手一起连环凶杀案,但之前或是学习或是好奇,也和别的部门的同事分析过这类案件的一些情况,通常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采用同一种手法杀人,除了有一种炫技的想法存在之外,还有一种很难令人理解的仪式感,这使得案子中的所有受害人的死因高度一致。如果有一个死因不同的死者出现,这对凶手来说是一种从耻辱。

如今在这起案子里果然出现了一个死亡原因不同的人,如果不是东野亲口交待的,阿源实在没办法把西西的死亡和这起案子联系在一起。

就像是一个歌唱家,在引吭高歌的时候,突然走音了,这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谜团堵在心里,令阿源憋闷得不行,他放下手中的尸检报告,他要去亲眼看一看西西的尸体。

在解剖室里,西西的尸体置放在冰冷的铁架床上,尸体的皮肤呈现一种惨白的颜色,充满了死亡的味道。血槽里的血迹甚至没有完全干涸,不知道是属于西西的还是之前的某一具尸体。

法医很意外阿源的到来,在这里,平时很少会有人来,因为就连刑警队的内部人员,都对解剖室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阿源只是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其实尸检报告里写的都很全面了,阿源不过是想通过更多的细节去还原当时西西临死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法医一边吃着手的苹果,一边用手里的笔指着西西的伤口讲解着阿源提出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习惯的问题,阿源总是觉得法医说话时的语气冷冰冰的,没有平常人说话时的那种生气,不知道是不是和死人接触的久了,自然而然也会变得冷漠无比。

阿源的眼睛一直盯着法医手里的笔,随着鼻尖晃动的轨迹,阿源仿佛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一点,他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法医的手腕。

法医吓了一跳,但依然毫无语气波动地说:“薛队,您不舒服吗?”

阿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唐突,他问:“你说,凶器会不会是一支笔?”说着阿源拉住法医的手腕,把法医手里的那支笔移向了西西尸体上的那个致命的伤口前。

法医咬了一口苹果,又仔细上前观察了一下尸体上的伤口,阿源感觉法医的鼻尖几乎都要贴在尸体上了,可法医却毫不在意地一边查看一边咀嚼嘴里的苹果。

阿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的时候,法医这才抬起头,对阿源说:“薛队,您推测的很有道理,凶器是笔一类的物品的可能性很大。”

阿源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幸运的,果然又被他想通了一个关键点。他现在只剩下唯一一个问题了,他继续问:“那凶器刺入伤口时的角度是怎样的呢?”

法医轻轻挣脱开阿源因为紧张而变得力大的手,阿源尴尬地笑了笑。

法医这才说:“根据受害人尸体伤口的创伤面,凶手应该是以三十度角度斜上将凶器刺进了受害人的身体。”

阿源长长出了一口气,在这起案子里,他太多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了,不过在最后的时刻,他总能在一堆谜团中找到自己的想要的线索,看来就连命运也站在了正义的这一方。一切总算是都没有超出自己的预料,我觉得是时候要和东野进行最后一次谈话的时候了。

临走时,阿源突然回过头,对法医说:“能不能把那支笔送给我?”

法医愣了愣,然后把手里的那支笔递给了阿源,说:“当然可以,希望这支笔对您有帮助。”

阿源结果笔,喃喃地说:“这支笔帮了我大忙了。”

会议室里,阿源反复盯着手里的那支笔,现在距离所谓的“黄金七十二小时”已经不足二十四小时了。可阿源却清楚,现在时间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了,之前争分夺秒想从东野的嘴里撬出最有价值的线索,现在想想看,也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可笑了。

副队长老王这个时候推门走进来,关切地说:“薛队,您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不如先把这里交给我,您回去休息一下吧。”

阿源没有休息的打算,他对老王说:“我们这次遇到的对手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这个案子也远比看起来的还要复杂。”

老王似乎是在安慰阿源一样,说:“薛队,我看您是太累了,就算凶手再狡猾,这不是都已经被您抓到了吗?现在的问题就看他什么时候肯交代剩下那个女孩被他藏在哪了。”

阿源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笔,一边说:“不,我总觉得这个案子并不像是我们看起来的那个样子,凶手也不会是我们认为的那个凶手。”

老王诧异地看了看阿源,他想伸出手去摸一摸阿源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病了。他实在不明白阿源在说什么。

阿源疲惫地笑了笑,说:“无论如何我都有一种预感,这个案子会在所谓的‘黄金七十二小时之’内结束。”

老王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阿源把手里的笔紧紧握在手中,他说:“再去和东野聊聊吧,算是个告别。”

老王再一次觉得阿源肯定是累糊涂了,但他也没多说什么,正准备和和阿源一起向审讯室走去。

这个时候阿源突然在老王身后喊道:“老王!”

老王下意识地转过身,问:“怎么了薛队……”

老王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阿源把手里的笔狠狠地向自己的脖子上刺去。

老王吓得怪叫了一声:“啊!”一瞬间他的脸色比西西的尸体看起来更加惨白。足足过了十几秒钟,老王才渐渐意识到自己没有死,甚至脖子上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原来阿源刺向老王的那支笔并没有露出笔尖,只是在他的脖子上戳出一个红色的印记而已。

老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他带着怒气问:“薛队,您这是做什么?”

阿源说:“抱歉,让你受惊了。我不过是想做个实验。”

老王显然还没有从惊惧中平复下心绪,他没好气地问:“我不管您想做什么实验,我希望您在结束对嫌疑人的审问后立刻回家去睡一觉。”

阿源点头说:“好,我听你的,不过我刚才的行为是在模仿案情,那个叫西西的女孩儿或许就是这样死的,而你刚才的心情也很可能就是西西离死之前最后的想法。被一个信任的人出卖,或许比死还要更难过吧。”

老王更是一头雾水,他问:“薛队,您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临死之前的想法?什么又是信任的人?”

阿源说:“这要问问东野之后才会清楚,我希望我推测的一切都是错的,如果是真的,那我实在想不通人性究竟会阴暗到什么程度。”

老王觉得阿源越说越糊涂,他只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和阿源一起走向审讯室。

东野这一次见到阿源走进审讯室里,他发现阿源还是一如既往的疲惫,这几天轮番轰炸式的审讯,他们谁都没有休息过一分钟。但是这次不同了,他看到了阿源眼里的光,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博弈在这一次谈话中就会分出胜负了。

阿源坐下之后,第一句话就问:“西西不是你杀的对不对?”

东野没想到阿源会开门见山地说出这样的话,他一时间毫无应对的策略,他的嘴角不住抽动,支支吾吾地说:“薛……薛警官,我们的角色是不是调换过来了?我还没急着为自己开脱,您反倒是急着证明我的清白。”

阿源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强打起精神说:“一直以来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只是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了你和被害人之间的关联上,我刚刚交待了手下的人去调查一下彩玉和西西与被害人之间的关系,现在西西也被杀害了,那么重点就落在了彩玉的身上。我相信我的人很快就能调查清楚,我也相信调查的结果一定会令我们所有人都满意。”

东野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您说的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源盯着东野的眼睛,东野却在刻意躲闪,他问:“我想知道,西西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做的?”

东野强装镇定,反问:“是啊,如果人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承认?我又不傻,我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阿源紧锁眉头,他死死盯着东野,手上的烟几乎要烧到他的手指了,他这才问:“既然你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为什么还要替别人把这么大的罪揽在身上呢?”

东野的眼睛瞥向墙上的时钟,他突然长长松了口气,说:“薛警官,您说的一切我都听不懂,我看您实在是太累了,不如您去休息一下吧,我们下次再聊。”

阿源没有回答东野,而是也顺着东野的视线去看一看墙上的时钟,他感觉到东野在看完时间之后,之前那种惶惶不安的状态突然消失了,他刚才说话时的语气只有平静,那是得知即将要被处决时的坦然,在阿源的人生中,还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如此轻松地面对生死,那是一种解脱,带着病态的禅意。

阿源带着疑惑问:“这么在意时间,你到底搞什么鬼。”

还不等东野回答,老王这个时候走进了审讯室里。他走到阿源身边,悄声对阿源汇报调查的结果。

老王用最快地速度联系了一切和彩玉还有西西有关的人,包括家长、老师还有同学。

彩玉和西西是最好的闺蜜,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后来老王有把调查的方向放在了彩玉和西西与那些被杀害的女孩儿身上。一个和彩玉关系比较要好的同学的向老王爆料,彩玉的前任男友是其中一个被杀害的女孩儿琳琳的现任男友。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线索,但老王敏锐地觉得这或许是阿源最迫切想知道的关键点。

阿源一边听着老王的汇报,一边感觉到手都在颤抖,事情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也就是说最坏的结果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

老王汇报完之后,就走出了审讯室里。

阿源思考了很久,他叹了口气说:“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东野刚刚看到阿源和老王在交头接耳的时候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阿源说出这样的话,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阿源见东野沉默不语,他说:“你别紧张,我的问题一点都不复杂,我就是想知道彩玉的身高是多少?”

东野冷冷地说:“在你的报告里,这样的数据应该都有记录。”

阿源一边翻看报告,一边说:“不错,彩玉的身高大概是一百六十二公分,但我们的人都没有见过彩玉,这些不过是调查来的结果,而你不同,你见过她本人,所我想听到从你口中说出的结果,我觉得那样更可靠。”

东野皱起眉头,他问:“薛警官,您还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干什么?我们都清楚,我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阿源说:“没什么,我想知道彩玉的身高,这样就可以和西西的身高作对比了。”

东野正要说什么,阿源拦住他,说:“西西的身高你不用告诉我,我们了解。因为我们找到了她的尸体,这一点还要多感谢你的配合才对。”

东野说:“那又怎么样?”

阿源解释说:“知道两个人的身高就好办了,西西的身高是一百七十一公分,两个人的身高足足差了九公分。”

东野讽刺说:“薛警官两天没休息,现在是来给我上数学课的吗?”

阿源忽然笑了,说:“还没,我还想知道你的身高。”

东野晃了晃手里的手铐,说:“我被铐在这里,没办法站起来给您量一量。”

阿源拍了怕脑门儿,说:“瞧我这记性,忘了你不方便了,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了。”说着阿源从面前的档案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东野刚刚被逮捕时在看守所拍的照片,上面显示身高是一百八十公分。

阿源说:“巧了,你和西西的身高相差的也是九公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会儿给你演示的时候,你会看得更清楚。”

东野狐疑地看着阿源。

阿源对着墙上的监控器挥了挥手,老王带着一个女警走了进来。阿源对老王点了点头,老王心领神会,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然后做出一个刺杀的动作,笔刺向了女警的脖子。只是力道很小,速度很慢,笔尖也藏在笔帽里。仅仅是做出了一个模拟西西死亡时的场景而已。

阿源说:“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刑警队的王副队长,他的身高和这位女警员的身高相差九公分。”

东野低下头,似乎没有心情在和阿源针锋相对了,但他还是倔强地说:“怎么,薛警官是担心我在这里待得太闷了,来演出戏给我看吗?”

阿源说:“戏还没完,还有下半场。”阿源对老王又点了点头。

老王把手里的笔交给了女警,女警用同样的方式拿着那支笔刺向了老王。

那一瞬间,东野突然明白了阿源这样的做法,也知道阿源无限接近真相了,他又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钟。

阿源冲老王说:“你们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等到老王带着女警走出审讯室之后,阿源才说:“刚才那位男警官刺向女警员的时候,手里的笔的方向应该是自上而下,所以伤口也是斜下刺入的。女警官刺向男警官的时候,正好相反,笔应该是自下而上地刺入,所以伤口是斜上刺入的。我说的还清楚吗?这是因为身高的问题所产生的局限。”

东野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阿源也不急,他缓缓说:“西西的致命伤口在脖子上,那个伤口正好是斜着向上的,也就是说明杀害西西的凶手,身高要比西西矮一些。而你的身高要比西西高一些,所以你不是凶手。”

东野说:“薛警官,您说我有必要和您隐瞒这种事儿吗?我杀了那么多人都没在意,难道还会对这样一个女孩儿动恻隐之心吗?”

阿源说:“没错,如果你杀了那么多人,自然不在乎在多杀一个人,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死掉的女孩也都不是你杀的,是彩玉杀的对不对?”

东野瞪大了眼睛,说:“你凭什么说人都是彩玉杀的?”

阿源说:“等我抓到你的彩玉,我会亲自问一问她。明明杀掉一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杀掉这么多人。”

东野激动地说:“这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

阿源说:“我们已经调查处彩玉杀人的动机了,是情杀。”

东野激动地说:“你这是在乱说,你还是没有证据。”

阿源真的累了,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摇头说:“不,等我找到彩玉,我想我总会找到我想要的线索,就像在你身上找到的那些突破口一样。”

东野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想冲向阿源,但有手铐把他固定在椅子上,他的行动被限制得很不方便。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于是他看了一眼时钟,然后开始肆无忌惮地狂笑:“你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又能怎么样?彩玉比你聪明一百倍,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她了。而这个案子我也会是唯一的凶手。”

阿源站起身,说:“我明白了,谢谢你了。”

东野停止了笑声,问:“你谢谢我什么?”

阿源说:“谢谢你终于可以让我去睡一个安稳的觉了,如果不养足精神的话,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我怕是支撑不下去的。”

东野说:“什么发布会,你只是抓到了凶手,最后的女孩儿你还没有找到,你怎么有脸面去召开发布会。”

阿源苦笑着解释,说:“我说的你怎么还不清楚,既然开新闻发布会,我自然会把凶手交出来,被绑架的彩玉自然我也会找出来,或许你比我更清楚,这个所谓的被绑架的女孩,其实和凶手是一个人,我说的没错吧?”

东野有恃无恐地说:“哦?是吗?我想彩玉现在可能会出现在世界各个地方。你们可以抓到我,但是对彩玉来说,你们还是太笨了。”

阿源打了一个哈欠,说:“算了,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但现在和你已经说不清楚了。”说着,阿源搬着椅子走到了墙面前,取下了那个时钟。

东野狐疑地问:“薛警官,您是困糊涂了吗?”

阿源尴尬地解释说:“之前我取下这个时钟的时候,因为手误,把时间弄慢了几个小时,我刚刚才想起来,现在我把时间调回去,这样我才能睡得安心啊。”知道现在,阿源终于可以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了。

东野在那一刻只觉得浑身冰凉,虽然阿源说是手误,但东野清楚,阿源是故意这么做的。东野没想到阿源竟然用了最拙劣的把戏蒙蔽了自己,他或者说是彩玉已经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到了,但是万万没想到阿源会在时钟上做手脚,东野以为约定的时间到了,所以才会在最后关头被阿源激得说出了实情,本以为事情已经了了,说出实话也没关系。但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还差着几个小时。在审讯室里关押了这么久,东野对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

阿源不在理会爱审讯室里哀嚎大叫不止的东野,他走出审讯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手下的警员对全市的机场、火车站还有汽车站进行全面布控,刑警队出动了全部警力去逮捕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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