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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番外?一个记者

我向来相信我的直觉,最近我就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这个感觉可谈不上多美好,我觉得我又被人盯上了。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特别之处,起码和那些病人相比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只要对我感情兴趣的人大部分肯定是冲着那批金子来的。

可是邬先生已经死了,金子的秘密很有可能就彻底断了线索,因为邬先生藏的地方我可能用尽一生都没办法找到。

以前还有邬先生在我身后运筹帷幄,现在他死了,那些对金子还不死心的人肯定会把矛头指向我,我冤死了。

我想了一下,应该主动出击,再畏畏缩缩的回避就等于坐以待毙,我迫不及待地要见到新院长。

护工带着我在新院长的办公室前等了好久,我心急如焚但是新院长似乎在和手底下的员工交待工作,等到我身边的护工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终于让我们进去。

新院长问:“小许,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吗?”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护工,新院长心领神会地让他先出去。然后这才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了,让你这样神神秘秘的。”

我小声说:“我觉得我最近被人盯上了。”

新院长微微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说:“小许,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知道之前的事情对你影响很大,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在这里就安心生活吧,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我顾不上感动,我对他这个满不在乎的态度很是不爽,我说:“您相信我,那个家伙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且我敢保证是冲那批金子来的。”

听到金子,新院长放下手里的笔,开始略微严肃地说:“小许,现在不是过去了,那件事发生之后医院已经更新了安全系统,这你是知道的,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医院里的每一个员工,上到管理层,下到保洁人员,都是经过层层筛查的,只要有一点可疑的因素都不会被医院录用,所以你放心,不会有人再带着别的目的进来的。”

我想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那您呢?您对金子难道没有任何兴趣?”

新院长嘿嘿笑着说:“钱嘛,人人都喜欢,但是我对那种有命拿没命花的钱真的没有任何兴趣,这话我也就只能和你说了,那批金子太烫手,就算白送给我我都嫌麻烦,更何况要用命去换呢,这也就是我比那些愚蠢的家伙能活得更长远的理由,所以还是那句话,把心放到肚子里,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还是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我说:“可他……”

新院长打断我说:“你说的到底是谁呀?”

我说:“就是二十号病人。他叫什么我忘记了,不过他一直在打听我的事情,护工们不告诉他,他就向病人打听,我都注意到好多次了。”

新院长恍然大悟,他说:“哦,你说末飞呀,他不光打听你,他谁都打听。”

末飞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却是最应该好奇的那一种人。他对你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但是他会不择手段地想知道。

在院长办公室里,我听到了关于末飞的故事。

夜幕下,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它似乎洞察一切,却又默不作声。末飞已经好多年没有在城市的夜空上看到过星星了,城市的发展牺牲了漫天的星斗,还有童年的记忆,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霓虹。

说远了,还是说说眼前吧。末飞在这个城市里最高档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租金贵得吓人。末飞泡了一杯茶,坐在阳台上。楼下停着几台警车,频繁出入的警察让这个夜晚看起来不那么太平。

在末飞对面的那栋楼的某一间房子,几个警察戴着监听设备焦急地守着电话旁,一个女警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那是陈总的家。看这个阵势,他八成被绑架了。

陈总管理着一家数千人的工厂,主要加工化工材料。几个小时以前末飞还采访过他。

末飞是个记者,圈里人都叫他末飞。就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那家报社的记者,那个报社的名字你一定听过。总有人认为他们赚钱很容易,动动笔杆就可以了。天知道他们有多辛苦,曾经为了跟踪一个明星产子的新闻,末飞在她家蹲守了几天几夜,连小便都是在他那辆老爷车里解决的。平心而论,末飞还是比较受主编赏识的,但凡有大的新闻都是交给他来跑,末飞也从没让主编失望过。

一阵低低的**声从客厅里传了过来,把末飞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紧接着是剧烈挣扎的声音。

末飞赶紧走进客厅里,拉上窗帘。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被末飞绑在了客厅里的一把椅子上。末飞解开了蒙在男人眼睛上的黑布。客厅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我们又见面了,陈总。”末飞微笑着说,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没有看起来那样尴尬。

“是你?”陈总有那么一刹那的惊愕,但是他立刻明白了这样的见面方式代表了什么,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小伙子,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字。”陈总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谈生意一样淡定。

“上午我们交换过名片的,还有,我不是绑匪,您别误会。”末飞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不会想的末飞会把陈总藏在他居住的小区之内。

“记者先生,那你想怎么样?”陈总皱着眉问。他终于想起末飞的身份了。

末飞看到他正在悄悄地想挣脱绑着他双手的绳子。末飞笑了笑说:“这种打结的手法,还是上次我采访一个老警察的时候他教给我的,专门用来应付手铐不足的时候绑住嫌犯的。”

“能让我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吗?我失踪之后我的家人一定很担心。”陈总此时换了一种哀求的语气。

“可以,放您回家都行,只要您把这个吃了。就像您当初说的那样。”说着,末飞从厨房里端出一盘三成熟的肉,轻轻地放在了陈总面前。

人生的起伏就在于我们自以为的稳操胜券和结果的百密一疏之间。

主编有一句话被末飞奉为杂志社的金科玉律——有新闻要上,没有新闻制造新闻也要上!

这天刚开完晨会,主编神秘兮兮地把末飞留了下来。

“末飞啊,我们合作过这么多次,每次都能挖掘出轰动一时的大新闻对不对?”主编笑着说,但是末飞总能在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一丝阴冷。

“老大,有什么任务您直接吩咐就是了。”末飞说。

“去这家工厂查一查,有线人通知我,这个月已经有十几个工人失踪了。我感觉这背后一定有大新闻。”主编自信地说。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末飞明察暗访,甚至以工人的身份混进工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得到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一想到主编冷冷的眼神,末飞就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冷战。末飞干脆直接亮出身份,得知他是报社的记者,工厂的陈总欣然接受末飞的采访。

地点在一家饭店,有钱人就是喜欢这样的排场。

“我得到消息说您的工厂里已经连续失踪了十几个工人。您知道这件事吗?”末飞开门见山地说。

“我不知道这件事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对于一个工厂来说,人事流动是很正常的,我的工厂每天都有几十个人来应聘,也有很多人辞职。所以不存在你所说的失踪。”陈总微笑着说,回答得很缜密。

“您知道的,做我们这行最需要的就是新闻线索,只要肯花钱,任何人都可能是我们的线人。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是正常的人事流动,那么这些失踪的人应该或多或少留下线索,为什么我调查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末飞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把问题又踢了回去。

陈总眼神中的怒气一闪而过,又变得优雅从容。他说:“其实他们都回老家了,我做的是化工的生意,有些原材料的疏漏是在所难免的,这些工人或多或少地都被感染了。他们的家属收了我一大笔钱也都愿意息事宁人。这些都是很常见的事故,还没有大到上你们报社头条的地步吧?”

食物端了上来,缓和了气氛的凝重。

“这是上好的牛排,你们做记者的辛苦,平时也很难吃顿像样的午餐。”陈总很真诚地说。

末飞用刀轻轻地切开了牛排,血水从切口处渗了出来。

“这没熟啊。”末飞尴尬地说。

“小伙子你很少吃西餐吧,这种牛排七分熟刚刚好。其实最美味的是三分熟的牛排。”陈总笑着说。

一想到牛排血淋淋的样子,末飞差一点吐了出来。

这顿并不愉快的午餐终于结束了,在地下停车场末飞和陈总道别。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我问:“对了陈总,您对乙醚了解多少?”

陈总转过身正要回答,末飞手中那块浸满了乙醚的毛巾已经捂住了陈总的脸。

我们总是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未来的导演,却不可抑止地成为了命运这场戏里的演员。

陈总看着面前的这盘血淋淋的肉问:“这是什么?”

“牛排,你最喜欢的三成熟的牛排。”这回轮到末飞揶揄他了。

陈总直愣愣地盯着末飞,似乎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他这样做的答案。

“你到底想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字我翻一倍给你。”陈总真的把末飞当成是绑匪了。

“我真的是要请你吃牛排,你中午请过我了,现在我礼尚往来。你快吃吧,你知道现在牛肉多贵吗?”看到陈总要崩溃的样子,末飞差点笑出来。

陈总似乎认定了这肉有问题,说什么也不吃。

这时末飞的电话响了,是主编打来的。

“怎么样?他吃了吗?”主编问。

“还没,他说什么也不吃。”末飞说。

“你想想办法,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把东西吃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就像当初那样。”说完主编就挂了电话。

陈总干脆把头扭到一边,闭上眼。不看面前的肉也不看末飞。

末飞也失去了耐性,顺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把里面的东西都摆在了陈总面前,末飞不耐烦地说:“看完这个时候,吃不吃这盘肉你自己决定吧。”

主编刚才的电话让末飞又想起了当初,那时候他刚刚毕业,来的这家报社实习。主编还没有爬到这个位置上,但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记者了。

末飞跟着主编到处跑新闻,偶然的机会他们发现了当时歌后级的女星的住所,自从她怀孕之后就暂时退出歌坛了,但是有关她的新闻从来没有消失过。现在他们找到了她安胎的住所,而她的孩子也即将出世了。

末飞和主编在歌后家附近蹲守着,只要那所房子里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都会拍下来。

歌后的丈夫发现了他们。并警告他们不要打扰自己的生活。

歌后的丈夫是一个本来过了气的三流明星,不知道为什么和歌后传出了恋情,很快两个人就结婚了。

主编笑嘻嘻地说:“您不认识我了?当初您和您爱人谈恋爱的时候,是您将娱乐圈里的那些猛料透露给我的。”

原来男人利用和歌后的恋情大肆炒作,终于火了起来。他把自己和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透露给了报社,男人终于火了起来。

可是歌后怀孕之后,甘愿褪去光环,躲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孩子的降临。很快,男人又被淡忘了。

预产期就快到了,末飞和主编也越来越紧张,要是能抓拍的歌后的生活照,那绝对是这几天的头条新闻。

可是主编并不满足,这不是他想要的大新闻。于是这一晚末飞和他趁着夜色,将歌后家门前的草坪上挖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然后用草皮简单地盖住,不仔细看的话绝对不会发现这个陷阱。这时,末飞看了到了歌后的丈夫在窗前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末飞心里一紧,主编却阴恻恻地笑了笑,不以为然。

第二天,一个难得的大晴天。歌后在丈夫的搀扶下出来散步。末飞他们则对着歌后疯狂地拍照,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歌后不知情的情况下。

突然歌后的丈夫提议去那边的草坪上走走,歌后欣然同意,当歌后走到末飞制造的陷阱的时候,她果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歌后的丈夫装作很焦急的样子,末飞则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他们对着痛苦的歌后,猛拍照片。血顺着歌后的腿一直流了下来,就像一条蜿蜒而过的虫子。

当月报社的销量打破了有史以来的记录,而歌后因为孩子的失去而得了抑郁症,歌后的丈夫频频出现在各大媒体,身价倍增。

讲到这里,新院长停下来叹了口气,淡淡地说:“这就是人性。那是末飞第一次看不清人性,也第一次看不清这个世道。”

任何人的任何举动都有他的意义,你不理解,那说明你还没有看透。

当线人通知主编,陈总的工厂常常有人失踪的时候,主编就已经替陈总想了一个理由。

主编要编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有什么比著名的企业家变成了吃人的变态杀人狂更吸引读者眼球呢?在主编的精心设计下,陈总的工厂里失踪的人都是陈总杀害的,目的就是为了吃掉他们。所以真相如何根本无所谓,线人靠不靠普也不重要。但问题的关键就是**到陈总“吃人肉”的画面。

当然,陈总是不会吃人肉的,所以主编让末飞用牛肉代替,毕竟拍成照片之后,读者是不会去考证他吃的是什么的。

陈总终于同意了,不过他也有条件。

末飞拨通了主编的电话:“老大,他同意了,但是他要求你在场他才会吃。他要见你。”

主编很爽快地同意了,一个小时后以后他来到了末飞租的这间房子。

“末飞啊,还是你办事靠谱,新来这个大学生比你当年真是差远了,每天连人影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大老远的还得我自己开车过来。”主编一边表扬末飞一边抱怨着新人。

主编坐在陈总对面,笑嘻嘻地说:“您能配合真是太好了,我要新闻,你要自由,我们各取所需。”

陈总苦笑着说:“你要的新闻发出去之后,我的名声就彻底毁了,说不定还会当成杀人犯抓起来。”

主编毫不在意地说:“你的钱足够你跑到任何地方了,我会给你时间让你逃跑的。”

陈总似乎是下定决心了,说:“给我松绑啊,我吃完你们就会放我走的对吧?”

主编说:“那当然。”

末飞正要去解开陈总,突然主编把末飞推倒,用腿顶住他的脖子,让末飞动弹不得,然后拿出手铐,铐住了末飞的双手。

“主编,你这是干吗?”末飞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主编依旧冷冷地笑了笑,说:“末飞啊,我觉得用牛肉代替人肉的话,在视觉上不够冲击,要是能有一句尸体在旁边的话就更能说明问题了。本来我打算用新来的实习生作为道具的,但是谁让他整天消失呢。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末飞急得满头是汗,陈总在一旁嘲笑一般地看着他。

主编手里拿着刀,缓缓地向我走来,还征求陈总的意见,问他想吃我身体的那个位置。

就在这时,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了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迅速地制伏了主编,手里拿着的凶器,已经说明了一切。警察又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具不完整的尸体,缺失的那部分正是陈总面前的那份三分熟的肉。

得知那真的是人肉之后,陈总吐了。吐得天昏地暗。

这个世界,每一件事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你够细心,那么你就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深邃了。

我们从头说。

在调查陈总的工厂的时候,末飞先调查了陈总这个人,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末飞对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却要不则手段的知道。末飞搜集到了很多陈总的把柄,每一条都足矣让他万劫不复。就是牛皮纸袋里装着的那些。他和陈总商量,配合他演一场戏。自由和清白就是陈总的报酬。

至于冰箱里的那具尸体,末飞用迷药迷倒了陈总工厂里的员工。现在现场的刀上只有主编一个人的指纹。他百口莫辩了。

本市最大的报社主编居然是有着吃人的癖好的变态杀人狂,绑架了陈总之后,被下属发现了线索。企图将下属一同杀害。幸亏有线人通知,警方及时赶到才避免了又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这将是多么爆炸的新闻啊。

末飞不担心他会指认自己,因为法医会断定冰箱里那具尸体的死亡时间是中午的12点左右,那个时候末飞正和陈总在吃午餐,陈总就是他不在场的证人。

真正的凶手,其实是新来的实习生,他受够了主编的颐指气使,末飞观察了他很久才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他们一拍即合,他就是末飞的影子。

还有,那个打电话给主编,告诉他工厂有人失踪的和通知警方的那个线人也是这个实习生。

时间像诅咒,我们都以为时代在变更,却始终在重复前尘的过往。

坐在主编的位子上好久了,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末飞看到了只有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天上,它洞察一切,却又默不作声。

当初的那个实习生已经是报社的首席记者了,有大的新闻末飞总是让他去跑。末飞告诉他,有新闻要上,没有新闻制造新闻也要上。

今晚末飞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有一个应酬需要他出席。其实末飞是要去另一个地方,就在陈总家的那个小区里,末飞给他的情人买了一套房子。

末飞走了上去,钥匙拧开锁芯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这时电话响了,是他。当初的那个实习生。

“老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就像我们当初那样。”那边兴奋地说。

“嗯,你办事我放心,这一批新来的实习生可比你当年差远了。”末飞敷衍着他。

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末飞找了好久才找到开关,客厅里是一大片殷红的血迹,末飞的情人躺在了血泊里。

末飞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身后的警察按到在了地上。

终于他也要变成新闻了。

末飞明白了电话里最后那句的意思了。

就像他们当初那样。

故事结束了,新院长说,末飞看到尸体之后其实就已经疯了,现实的层层打击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终于崩溃了。

我没有那种虚惊一场的窃喜,反倒是这个故事让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沉默过后,新院长感慨了一番:人生有时就像是博弈,我和你的棋子都在那里,一目了然。有时却更像是赌博,如果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牌,那么胜负还显得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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