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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故技重施

我听说人从茹毛饮血的时代进化成了现在这样文明的物种,其实也退化了许多东西,比如动物特有的敏锐直觉,可是每当死亡临近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或多或少有些异样的感知,比如我现在。

我被那五个人合力抬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已经把院长办公室的窗子给打开了,今天的风不算大,也不算冷,可是从窗子外面吹来打在我的身上,我怎么觉得那么凛冽?

副院长也走到窗子边,引着风说:“等一下你就会从这里掉下去。”

我整张脸都肿胀了起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副院长又继续不急不缓地说:“而且是头上脚下的掉下去,对了,你见过炸弹吗?”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变态的家伙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和他这个人没有关系,而是和他说的话有关,我好像隐约记起了什么。

副院长说:“你等一下就会像一颗炸弹一样……”说着副院长伸出一根手指做出向下的动作,嘴里还在发出轻微而尖锐的声音,就像是导弹发射时发出的声音一样。紧接着他的手指又做出绽放的动作,然后夸张地说了一声“啪!”紧接着他就哈哈大笑。

这个动作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神秘人在犯病的时候对着我做出的动作吗?可我当时明明以为他是在暗示我放烟花。

我挣扎着问了一句:“为什么是炸弹?为什么不是烟花?”

副院长愣了一下,问:“你说什么?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又大声喊了一句:“为什么是炸弹?为什么不是烟花?”

副院长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他指着我轻蔑地说:“你是白痴吗?这点常识都没有?烟花是向上飞然后绽放,炸弹则是向下然后引爆的,现在你明白了吧?等一下你的头着地的时候,也会像炸弹一样壮观。”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现在我明白了,全明白了!我也想起来了,那个神秘人原来不是在暗示我烟花,而是在做出炸弹引爆时的动作。

神秘人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给了我这个提示,这或许也就是我绝境中求生的机会。

副院长不明白我在想什么,我整张脸差不多都让他们给打毁容了,也没办法看出我现在的表情,他决绝地说:“把他丢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

我都已经能感觉到其中一个人的手都松开了,我赶紧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邬先生有话让我说给你听!”

副院长第一时间大喊:“先别松手!”

不过还是晚了,我都已经感觉自己往下坠了,我心想这回可真的完了,这个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废了。

但是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护工眼疾手快,用一只手就把本来已经应该掉下去的我给拉住了,一脚天堂,一脚地狱,死神的舌头都舔到我的鼻尖了,不过我也是命不该绝。

如果我的脸还能看得出来血色的话,那肯定是惨白的吓人。

我想副院长也吓了一跳,他紧张地问:“人没事吧?”

拉住我的那个护工说:“没事,死不了。”

在其他人合力之下,我又被拉回了办公室里。

躺在办公室的地板上,我才明白,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是真好。

副院长不太理解我现在劫后余生的感觉,他迫不及待地用脚踩住我的身体,问:“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如果你在骗我,我会让你后悔被拉上来。”

是啊,死有无数种方式,但永远不是最残酷的惩罚。

我说:“我要说的并不是邬先生的下落,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还不等副院长发火,我赶紧补充说:“不过我想起来我最后一次见到邬先生的时候,他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副院长半信半疑地问:“一句话?”

我想点头,但是没有那份力气了,只好说:“对,一句话,而且和你有关。”

我正想接着往下说,但是副院长却打断了我:“等一等。”然后他对办公室里五个护工说:“你们出去吧,留一个在门口等着,我不叫不许进来。”

那几个护工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退出了办公室。

等门关上之后,副院长才说:“现在可以说了,老家伙和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记得那是在几天前,邬先生和我神秘兮兮地说过,如果他有一天他不见了,我可能会有危险,我当时就问他,他要去哪里,但邬先生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他有不得不消失的理由,问题不是他去哪里,而是一旦他消失,我就会有灭顶之灾。我想当时邬先生应该想到了,一旦他消失不见,那么你肯定会以为我是他的同谋,所以想要杀掉我而后快。”

副院长冷冷地说:“我说了,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那么请你不要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最好说重点。”

我说:“重点就是,邬先生说如果他的学生也就是你,真的打算要杀掉我,就让我对你说他在你的脑子里放了一点东西。”

副院长瞪大了眼睛,紧张地问:“东西?什么东西?”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或许邬先生说的很清楚了,但是我没听明白。”

副院长说:“老家伙到底是怎么说的?”

我说:“时间挺久了,而且当时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没记住全部,好像大概的意思就是那个东西很危险,会在你的脑子里爆炸,就像是炸弹一样。我当时觉得这种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心里想着可能是邬先生当时神智不太清醒吧,人的脑子里怎么会被放进一颗炸弹?还会爆炸?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嘛……”

以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胡说八道,我只不过是在危急时刻想起了之前邬先生对付雾隐医院前院长的时候用过的那个办法,如果这个办法对于前院长有效的话,那么我想对付眼前这个副院长应该也会有效果才对。

果然,副院长听我说完,他久久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对我说什么。

足足过了三五分钟,他才缓缓说出了四个字:“思想炸弹。”

我没有问那是什么,那本来也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

副院长又困惑地自言自语说:“难道老邬真的研究出了‘思想炸弹’安置的方式?可是这明明只是存在于理论当中,这个世界没有实际例子来证明这个理论是可行的。不过就算他研究出来,他也没有机会对我下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着说着,副院长就开始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难过的神情。

或许是办公室里闹出的声音有些大,门口一直守着的那个护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他看到副院长满脸痛苦的样子,忍不住上前询问:“代理院长,您这是怎么了?”

副院长看到门外有人走进来,他抬起头,瞪着充血了的眼睛,冲着护工咆哮说:“给我滚出去!”

护工吓了一跳,赶紧退出了门外。

我看到时机差不多了,就趁热打铁说:“邬先生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就让我告诉你,你并不是第一个被他在脑子里安置了这个东西的人。”

副院长错愕了一下,很快他既应该想到了前院长,他喃喃地说:“没错,没错。难怪他会病的这么突然,病得这么古怪,难怪连我都没办法看出来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难怪他让我不要去招惹那个老家伙,原来他早就已经得手了,我真是小瞧了他。”

副院长突然揪住了我的衣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把我从地上给拉了起来,他恶狠狠地说:“告诉我,老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对我下手的?”

我被他勒得都要窒息了,我说:“我根本就不知道邬先生对你做了什么,而且我现在就要被你勒死了,如果我死了,而你又找不到邬先生的话,这其中的线索可就真的断了。”

副院长听我这么说,他还真的松开了手,他喃喃地说:“对,对,你是这个这件事最后的联系了,你还不能死,你还不能死……”

突然他冲着外面喊道:“外面的人赶紧进来。”

那个守在门口的护工颤颤巍巍地走进来,因为之前的事情,他现在有点不知所措。

副院长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指着我说:“把这个人带回去。”

那个护工说:“带回去?就这么放过他?”

副院长看了护工一眼,说:“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那个护工赶紧扶起我说:“我懂,我懂。”他扶着我走了两步,又回头为难地说:“可是代理院长,刚才我们可是要把他给……万一他要是把这件事捅出去,我们怕是有麻烦。”

副院长不屑地说:“你第一天在这里上班吗?还是第一天跟我做事?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

护工点了点头,我估计他之前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副院长的话像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我能感觉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副院长又说:“况且我也相信他并不会乱说,他活着是因为我想让他活着,如果我想让他死,也同样这么简单,他在我眼里就像是一条虫子。你说我说得对对吗,小许?”

我虚弱地笑了笑,说:“你说得太对了,我在你这连虫子都算不上,就是蝼蚁。”

副院长说:“你明白就好。去吧,带他下去,给他身上的伤好好处理一下,我现在需要他活着,要好好的活着。等到我找到老邬,我就让他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小许,你要记得给我好好看着。”

我都分不清这话是在和我说还是在和这个护工说的了,他的逻辑都有些混乱了,难不成我的计划真的就立竿见影了?

不过既然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我是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对那个护工说:“大哥,先带着我去处理一下我身上的伤口吧,要不真的会死人的。”

护工一脸嫌恶地带着我走出了院长办公室。迎面就看到了青胭。我想她见到我被人从食堂带走,肯定担心死了,所以她结束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就立刻在这里等我。

因为还有别人在场,虽然看到我身受重伤,但也不想表现得太紧张,就是很随意地问:“刘哥,二十一号病人他怎么了?”

那个护工撇了撇嘴,说:“谁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搞的?”

我心说:你不知道就怪了,刚才打我就属这个家伙打得最狠。

青胭说:“哦,那他可真不小心,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护工说:“代理院长要我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势,怕这个家伙随时会死掉。”

青胭赶紧说:“那巧了,我正好要去处置室去送药,我帮你带这个病人去处置室吧。”

那个护工自然高兴,说:“那就麻烦你了,我还真担心这个病人死在我的手上,那可这就太晦气了。”

青胭从护工手里把我接了过去,我差一点就摔在地上,青胭赶紧扶起我。

青胭起身的时候,我看到她双眼通红,眼泪挂在她的脸颊之上。

我想伸手去擦擦她脸上的泪珠,可是我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好说:“没事的,我死不了。”

青胭哽咽着说:“刚才看到你被代理院长的人带走,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对付你,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样折磨你,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就算拼尽这条命也要给你报仇。”

我说:“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千万不要再提了,你要保护好自己。”我还是没有把刚才差一点被那个变态的副院长扔下楼的事情说出来,一来怕青胭担心,二来也怕青胭一冲动就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样我还真不如被杀死来得干脆。

在处置室里,我几乎被包成了粽子,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本以为自己这一次起码要残废了,可没想到眼睛并没有瞎掉,而且身上除了只是断了一根肋骨之外,其他都是一些皮外伤。看来我被打得多了,人也变得比我想象的要结实。

青胭把像木乃伊一样的我带回我的病房里,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终于可以问出我心里最大的一团疑惑,我问她:“青胭,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所有人都变得这么紧张?”

青胭叹了口气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没想到就算不告诉你你也一样早就被牵扯进来了,其实邬先生失踪了。”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从刚才副院长的话里话外我就已经猜出来了,但是这个时候听到青胭证实了这件事,我还是很惊讶,我问她:“失踪了?怎么就失踪了?”

青胭说:“如果算上今天的话,邬先生已经失踪了三天了。”

我纳闷儿地说:“这老家伙逃出去了?不会啊,没理由丢下我呀。”

青胭摇头说:“不可能是逃出去的,当有人发现邬先生失踪之后就第一时间通知了代理院长,而代理院长则要求我们所有知情的人员不许走漏风声,要私下里调查这件事。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找到邬先生。我们现实调取了医院的监控摄像。发现在三天前有一段录像是空白的,这段空白的录像明显是被人做了手脚,而邬先生也一定是在这个时间逃离的。但是医院门口位置的监控录像是完整的,并没有发现有人逃脱的迹象,而且我们也调取了雾隐医院周边的监控视频,同样没有发现邬先生的踪迹,所以有一点可以肯定,邬先生虽然不见了,但他应该还在雾隐医院里。”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我想这里没有人比邬先生更熟悉雾隐医院的结构了,他能把喜顺藏在这里这么多年,那么他想把自己藏起来更是易如反掌。”

青胭说:“代理院长几乎要把整间医院翻过来了,但还是没有邬先生的下落,所以他才终于忍不住想要拿你做突破口。”说完,青胭就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然后我反应过来,忙问:“你该不会是也认为邬先生的失踪和我有关吧?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就说了,也不必挨了这份毒打了。”

青胭松了口气,说:“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不知道也算是好事,如果你和邬先生的失踪有关,那么代理院长肯定还会对你下手的,我总觉得他并不关心是不是有病人逃脱了,他是在意逃脱的这个人是邬先生。”

我说:“这有什么区别吗?”

青胭说:“区别就是恨,他恨这个老人。”

我说:“我也明白,他的确是恨邬先生。”

青胭摇头,说:“不,你不明白,如果他心中的恨意没办法发泄出来,那么就需要把这份恨转移到别人身上。”

我惊愕地问:“转移到谁的身上?”

青胭犹豫着说:“很可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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