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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孤子

据说每个人在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会比现实中的自己好看百分之三十,我不知道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情况会不会也反映在现实中的其他什么事情之上,但是在雾隐医院里,我的确错误估计了自己的能力,我总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但事实上我可能是最没用的那一个,我在蒋津个人的身上栽的跟头实在太大了,这让我不得不反思自己,也不得不怀疑自己。

一连几天我都闷闷不乐,青胭安慰我好几次,但是我也只是敷衍着她,我真的觉得自己太失败了,面对蒋津这样的人我都像个孩子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

不过有一点对我来说应该算是一件也是最近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吴小兰这个难缠的女人果然没有再来纠缠、骚扰甚至是报复我,她彻底不见了,就像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一直搞不懂蒋津是怎么说服这个女人的,我想或许连张百麟都没有办法劝得住吴小兰,但是蒋津却做到了,这让我对蒋津的方式愈发好奇。

可是我不能问,因为我不好意思。

最让我觉得困惑的是邬先生的态度,我把蒋津的事情说给他听,他似乎并不感兴趣,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邬先生对蒋津这个家伙的身份也是捉摸不透,所以他才没有一个明确的推断,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浪费精力,这是邬先生做事一贯的风格。

邬先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躲着我,总之最近很少能看到他出现,我倒是没什么,只要邬先生想明白一些事情的时候,他肯定会找我的。

在雾隐医院里我有的就剩下时间和耐心了。

我看到缘缘在一边画画,现在我觉得只有和缘缘在一起,我才能不用担心被人算计,也只有在缘缘身边才不会被引起怀疑。

我走近之后才发现,缘缘的画纸上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拿着画笔在虚浮在画纸上描绘着什么。

我有点纳闷儿,我问:“缘缘,你在干什么?”

缘缘没有回答,依旧像一个标准的精神病一样在挥舞着画笔,却没有落在画纸上。

我也像个精神病似的在缘缘旁边看了一上午,快到午饭时间了,缘缘终于停下了她那个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动作。

我也松了一口气,准备起身去吃饭了。

这个时候缘缘突然说:“他不见了。”然后她开始继续挥动手里的画笔,但是和之前不一样,她这一次是真的开始在画画了。

我下意识地问:“谁不见了?”

缘缘说:“他。”

我换了一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缘缘的眼睛,我问她:“他到底是谁啊?谁不见了?”

缘缘说:“我不想说他的名字,他就是不见了。”

我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不过不管他是谁,不见就不见了吧,我不在乎。”

我正要离开,突然看到缘缘在画纸上画的内容有点眼熟,那似乎是一个房间,我敢保证我见过那个屋子,但是因为缘缘画的比较潦草,一时之间我又想不起来这个房间究竟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看着缘缘那幅画怔怔出神的时候,缘缘手里的笔一顿,她迅速在画纸上画了几条又粗又长的线条,然后飞速几笔竟然把之前的那个图画改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

我正要询问,缘缘小声说了一句:“嘘……”

我抬起头,看到蒋津正朝着我这边走过来。

蒋津煞有介事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过来摸了摸缘缘的头,缘缘没有躲避,甚至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蒋津笑呵呵地说:“小朋友,画什么呢,给叔叔看看好不好。”

缘缘当然不会回答他,更不会拒绝他。

蒋津歪着头看了看画纸,说:“这好像是幅风景画,真不错。”

我也看了一下,没想到缘缘三下两下就把图画改成了一副画着山水的图画。

缘缘依旧沉默。

蒋津问我:“兄弟,真是好兴致啊。”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对蒋津这几个人现在不仅仅是厌恶,还有一点捉摸不透,我面无表情地说:“还好吧,反正我也走不出这间雾隐医院了,倒不如找点什么事情来做,好消磨消磨漫长的余生。我看缘缘的画画的不错,正打算和她学学画画。”

蒋津耸了耸肩,说:“那真是遗憾了,我这个人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画画更是一窍不通,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

我不再理会蒋津。只是他刚走了两步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他回过头问:“对了兄弟,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老人家呢?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我看都没看他,就说:“可能是去厕所了吧,要不你去厕所找找他吧。”

蒋津忽然十分古怪地笑了两声,说:“嘿嘿,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被他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家伙自从狐狸尾巴露出来之后,我总觉得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之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已经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痕迹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深邃的气息,那是一种比邬先生还要狡诈的感觉。

蒋津走远之后,缘缘又拿着画笔在画纸上画着什么,我看了一眼,她竟然又把那幅已经变成山水画的画纸改成了之前房间的样子,她手里没有橡皮,也就是说在这一张画纸上面,她画了三层图案,这一次画出来的样子要比之前清晰了一些,可是我还是没有想起来这间房间属于哪里。

缘缘把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来,折叠起来递给我说:“这个送给你。”

我不知所措地接过画纸,问:“这个……给我有什么用啊?”

缘缘没有回答我,而是夹着画板,跟着负责监管她的护工去了食堂里。

我把画纸放进病号服的口袋里,跟着青胭准备去食堂。

一上午没见到青胭,我倒是注意到她的头上有一些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她有些疲惫。

我问:“怎么了?医院派你去干活了?”

其实这么一想,我就想起来今天室外的那些护工要比之前人数少了一半,难道那个变态的副院长又准备有什么大动作?

青胭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还是摇摇头,说:“没……没什么。”

我明白青胭应该有什么在瞒着我,但是我明白,青胭不想说肯定有她不想说的道理,她不说我就不能问,虽然我和青胭现在的关系比较暧昧,但是我也明白我们身份上的差距,有些事情我不能越过我这个身份应该遵守的底限。况且我也没有理由去责怪青胭有事情瞒着我,我又何尝不是瞒了青胭太多的秘密。

青胭笑了笑,说:“说说你吧,我不在的一上午你都做了什么?”

我说:“我看了缘缘画了一上午画。”

青胭“哦”了一声,带着一丝失望的感觉,她说:“我还以为你和那位老先生在一起呢。”

我说:“你是说邬先生?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搞不清这老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不过他这个人比狐狸还要狡猾,还轮不到我去替他担心什么。”

青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又说:“不过上午倒是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挺古怪的。”

青胭问:“什么事情?”

我说:“是缘缘,她把自己的那幅画画完之后就送个了我,你说我要一幅画有什么用。”

青胭似乎很感兴趣,问:“什么画?”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画纸,递给了青胭说:“就是这样的一幅画,画得倒是很不错。”我没有说蒋津的事情,也没有说这幅画被缘缘画了三层。

青胭摊开画纸,我这个角度刚好被画纸挡住了青胭的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青胭看了好一会儿,说:“画得不错,以三十一号病人那样的年纪来说,已经十分难得了。”

我注意到青胭叫缘缘的时候是称呼了她的病号,在雾隐医院里,所有医护人员称呼病人都是用病号,青胭也不例外,但是青胭在称呼我的时候还是叫我的名字,这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但是听到她叫其他人的病号,我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后来我偶尔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我才明白那是一种预感或者直觉。

我看青胭好像很喜欢这幅画的样子,就说:“如果你喜欢,这幅画我就送给你好了,反正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东西。”

青胭却体贴地摇了摇头,说:“这是人家小朋友送给你的礼物,你怎么可以随便送人,而且我更不能要,说不定这幅画有什么其他意义呢。”

我笑着说:“一幅画而已,能有什么意义……”说到这里,我想起来自己对这幅画上的内容有点眼熟,就问:“对了青胭,这幅画上应该是画着一个房间,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呢?你有印象吗?”

青胭皱着眉仔细想了想,说:“没有印象,等我帮你留意一下吧,要是见到这个房间我就告诉你。”

我急忙说:“没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找到这个房间我又能做什么呢,根本就是没意义的事情嘛,所以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青胭笑了笑,说:“好。”

在食堂里胡乱吃了点东西我就离开了,本来我也不怎么饿,而且在食堂里也没有见到邬先生,这让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而且是一种不怎么让人愉悦的预感。

整个下午我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等到晚饭的时间,我故意吃的很慢,第三批病人已经被带到食堂里,我依然没有在其中找到邬先生的身影,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放下餐盘,找到了青胭,对她说:“我吃好了,送我回病房吧。”

青胭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我小声问青胭:“青胭,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雾隐医院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青胭也小声回答我,说:“是,但是你现在不要问,我也不能回答,而且我不希望你担心,更不希望你冲动。你现在知道的越少对你就越有利,等到合适的时机,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我想不会超过明天,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自己。”

看来我想的果然没有错,的确出事了,而且我断定这件事***和邬先生有逃不脱的干系。

青胭把我送到病房,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青胭说明天就会有结果,那我就等到明天好了。

青胭隔着病房的房门,透过门上的气窗说:“志江,我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出事好吗?”

我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这种承诺在这里其实是最没有效力的,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让两个人彼此的心里都安定下来罢了,如果任何事情都能按照我希望的去发展,我也不用在这里整天愁眉不展了。

青胭又靠近了气窗说:“最近你小心代理院长,他整个人最近的情绪都不太好,不要去触他的眉头。”

我说:“好。”

青胭走后,我坐在病房里发呆,奇怪的是我心情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焦虑,反而有一种莫名的镇定。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可也给我留下了许多的线索可以分析,比如邬先生今天没有出现在活动区域里,其实如果仔细回想的话,我昨天好像也没见到这老家伙。

我心里难以抑制地在想,该不会是那个变态的副院长准备拿邬先生开刀了吧,现在他会不会把邬先生也关在什么地方对他进行殴打折磨,甚至是精神上的折辱。

还有蒋津,他也提到了邬先生,他会不会也知道一些什么?这个人的目的一直都是那批金子,或许他已经知道那批金子就在邬先生的手里,所以他并不打算在我的身上浪费什么时间了,而是擒贼先擒王,他绕过我去直接对邬先生动什么脑筋,如果真的让蒋津和邬先生直接对话,谁胜谁负还真的很难说清楚,毕竟像吴小兰那样难缠的女人都被蒋津搞定了。

我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是缘缘。她今天的表现也让我很是费解,她给了我一张莫名其妙地画,难道这幅画也是什么线索吗?

想到这里,我就想再把那幅画拿出来研究一番。

可是我把手伸进病号服的口袋里之后,整个人就傻了,那幅画不见了。

我衣服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张被我叠起来的画纸。

确认那幅画真的丢了之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偷走了我的画纸。

看过那幅画的人全部算上也就是四个人。

第一个是我自己,我首先被排除了。

第二个是缘缘,她是画的作者,这幅画是她送给我的,所以她不会是偷走画的人。

第三个是青胭,她虽然见过画,也和我接触的时间最长,但是她偷走那幅画有什么用呢?而且我都打算把那幅画送给她了,可是她却没有要,直接收下难道不是比偷走更简单吗?所以也不会是青胭。

那么就剩下了第四个人,蒋津。这个家伙是最有嫌疑的,可能也是因为我对他的偏见所导致的,我就是觉得他最有可能偷走我的画。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就一时半刻很难想通了,反正这个家伙獐头鼠目,做什么事情我都不觉得奇怪。

画难道是问题的关键?我开始认真地去回忆那幅画的内容,可是我每回忆一次,记忆中的图像就会模糊一分,到最后我竟然不太记得那幅画到底画了什么了,只是那种熟悉感让我愈发觉得难过。

我真后悔当时没有仔细把这幅画记清楚。

我觉得如果明天就会有什么消息传来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也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果然,还不到熄灯的时间,我就看到病房的门突然开了,那个穿着白色大褂,带着鸭舌帽的神秘人出现了,距离他上一次现身也不过是隔了三五天,这让我有一点意外。

神秘人开门见山的说:“我没时间了,你得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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