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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信口胡言

疼痛分散了我太多的注意力了,否则我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破绽,不过蒋津这个家伙肯定没有他看起来那样是个只顾眼前蝇头小利的小人那么简单,他的深藏不露让我觉得只有邬先生或许才是他的对手。

不过我现在有关乎生命的事情去做,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我只好掩饰说:“什么一吨?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吨了?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蒋津洗过手,一边用自己的病号服随意擦了擦手一边说:“兄弟,你刚才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也你清楚我在说什么。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并不打算和我接着谈下去了,没关系,你先忙你的事情,等你有空了,我们再接着聊。”

我强撑着才没有疼晕过去,现在这个家伙终于肯放过我了,真是谢天谢地。

青胭看到我出来赶紧扶住我,说:“志江,你还能坚持吗?”

我摇摇头,指了指前面,我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示意她带着我去见吴小兰。

探视间里,吴小兰早早就坐在了隔断的对面。

我被护工搀扶着才勉强坐到了吴小兰的面前。

吴小兰盯着我看了半晌,似乎也不急着去拿探视窗口上的话机。

我疼得满头是汗,把话机握在手里,又咬着牙敲了敲玻璃窗,她这才慢悠悠地取下话机的话筒。

不等我说话,吴小兰先开口说:“我等你好久了,没想到你会迟到,我以为今天看不到你了呢。”

我断断续的地说:“今天我见不到你,只怕我也就没有明天了。”

吴小兰掩口笑了笑,说:“这说的又是哪里话,何必这么悲观呢?”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我说:“吴小兰,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把我弄成现在这副样子,我就要死了,这下你该满意了。”

吴小兰说:“这话是越说越没边了,我只不过是个柔弱的女人,怎么会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不过话说回来,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肚子疼啊,要不要先去厕所?我可以等你,今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推了,现在我有的是时间。”

我摆了摆手,说:“没时间开玩笑了,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弄死我对你没有好处,逼得我为你所用才是你的目的,好吧,我认输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吴小兰说:“这才算是一句明白话,我的意思你一早就知道的,我现在还是之前的意思,至于能不能按照我的意思办,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我点头,急着说:“办办办,你说什么我都办。呃……对了,你之前想要我做什么来着?”

吴小兰说:“真是粗心的男人,既然你忘了,我就再说一次,我想见一见你背后的那个人。”

果然还是这个目的,我还在想着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能拖住吴小兰,我顾左右而言他说:“哪个人啊?我背后不就只有一个护工嘛?”

吴小兰说:“看来你还是不够疼啊,不如这样,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你能坚持的话,我下周再来看你。”

我急了,这下我是真没辙了,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吴小兰一个答复了。我说:“哎呦,我想起来了,你想见的那个人就是告诉我报纸上那条信息的人。”

吴小兰撇了撇嘴,说:“还成,亏得你还记得。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样子,我肚子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因为我现在要和吴小兰真正地谈判了。

我擦了擦汗,说:“我说正事之前,能不能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吴小兰耸了耸肩,说:“没问题啊,只要你能忍,问我一百个问题我也能回答你。”

我说:“一个就够了,我没时间了。”

吴小兰说:“那你还不快问?”说着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如果再过两个小时还不能解决你的麻烦,那么谁都救不了你了。”

我心下了然,看来我中了什么毒,吴小兰一清二楚。对症才能下药,她知道我的毒自然也就有解毒的办法,我心里踏实了一大半。

我说:“根据你的实力,你有本事在雾隐医院里呼风唤雨,那么你的眼界不应该这么浅,半吨金子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财富,但是对你来说应该不值一提,你的家产身价应该远远不止半吨金子才对。”

吴小兰的脸上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有得意也有失落,有骄傲也有伤感,她坦然说:“你说得没错,我的钱已经是一个数字了,但那个数字远远大于这半吨金子的价值。”

我不解地问:“这我就不明白了,你都那么有钱了,可你为什么要这半吨的金子,你谋划了这么长时间,所运用的手段耗费也不是小数目,你到底想要什么?”

吴小兰眼里露出一丝狡猾的神色,她说:“这番话想必也是那个人告诉你的。”

我说:“是不是都不重要,我就是不明白你做这些事情为的是什么?”

吴小兰冲我抛了一个眉眼,说:“这件事嘛,等我见到你背后的那个人,我自然会和他说的。”

我这一拳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这个女人油盐不进,我和邬先生谈过的计划完全没有奏效。我身上之前那股劲儿散了,疼痛又像是排山倒海一样袭来,我问:“那现在我怎么办?”

吴小兰说:“那就要看你的了,你什么时候和我约定一下,让我见一见那个人,我立刻就能解除你现在的痛苦。”

我说:“这件事我没办法现在就决定,毕竟那个人会不会见你我也不清楚。”

吴小兰嘿嘿一笑,说:“那也好办,等你和那个人商量好了之后,我们再来说你的事情吧。”

我说:“刚才你不是还说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吗?等到下一次探视至少要一个礼拜之后,你这分明是想我死啊。”

吴小兰说:“你把话说反了,这明明是你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又能怪得了谁呢?”

我心说这女人真是蒸不熟煮不烂,就像是铁板一块,根本就找不到可以突破的缺口,我几乎就要把邬先生给推出去了,心想还是保住命要紧。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觉得这是最后一步,还不到时候,如果把邬先生的事情说出去了,鬼才知道这个吴小兰会怎么和邬先生谈这个交易,或者吴小兰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交易不交易的,她真实目的就是想找到指示我的人,也就是邬先生。

她会杀了邬先生?这一点我倒是觉得有七成可能。

从吴小兰可以把雾隐医院里所有人的生命都当成儿戏一样耍弄来看,虽然邬先生深不可测,但是毕竟还困在雾隐医院里,吴小兰想要杀了他应该并不比杀了我的更难。

不行,不能把邬先生推到风口浪尖上,可是眼下的局势却不容我再耍什么滑头了。

吴小兰只是看着手表,就像是在算着我余下的生命一样。

我疼得几乎没办法呼吸了,可是这个时候我的脑子反倒是格外的清明,不知道这是不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我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在回放邬先生给我讲的那个关于吴鹏涛曾经的往事。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重要的细节被我忽略掉了。

吴小兰以为我在和他硬抗,可我是在思考,我们这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吴小兰敲了敲玻璃,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皱着眉对我说:“许志江,我还真的小瞧你了,你真的以为你那么重要?没有你我照样有办法找到你背后的人,可我不明白,那个人究竟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吐露出他的半点信息?”

我咬着牙说:“吴小兰,我也不明白,你好端端的有钱人不当,偏偏要来这里搅这趟浑水,你究竟是来寻亲的还是报仇的?”

吴小兰握着话机的手抖了一下,她冷着脸问:“看来你已经和你身后的那个人聊过了,能问出这个问题,也就证明我找对了人。”

我也就不再说话,一来是疼的要命,二来也是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不如干脆就不说什么,等着吴小兰开口,看看她能说什么好了。

吴小兰似乎有些心急,她厉声问:“怎么,还是不肯说?那你就扛着吧,有你刚才的那句话,就算是把雾隐医院翻过来我也要找到那个人,没有你无非就是多费些时间而已。”

吴小兰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正中我的下怀,我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来寻亲的,还是来报仇的?”

吴小兰说:“这两件事为什么不能是一件事?”

我摇头说:“不能……”

吴小兰说:“为什么?”

我断断续续地说:“寻……寻亲……寻亲是没机会了,你的父亲……”

吴小兰突然大声打断我,说:“我的父亲是美国人,年前刚刚过世,我只有一个父亲。”

我摆了摆手,说:“好好好,我重说,吴鹏涛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了,寻亲只怕没机会了,不过……”

吴小兰急着问:“不过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说:“不过你要是来报仇的话,或许还有一些希望。”

吴小兰眯着眼睛问我:“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说:“好多年前你的父亲……”

吴小兰又大声喊:“我只有一个父亲!”

我心说这女人真是麻烦,人命关天的时候,现在有几个父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无奈地说:“好,吴鹏涛,这个人好多年前就死在了雾隐医院里,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变成了一个特殊的人,他本不是一个疯子,在进入雾隐医院之前他也是正常人,有着正常人的生活……”

我本想像邬先生那样,能够把事情从头到尾说得明白,可是疼痛让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吴小兰说:“你已经没有时间从尧舜禹汤开始说起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因为吴小兰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因为心情急切,更显得有些阴森。

我说:“吴鹏涛生前有两个孩子,但是因为女儿出生的时候有先天性的疾病,无奈吴鹏涛家境实在没办法支付女儿昂贵的医疗费用,就狠下心来把女儿丢在了福利院门口。”

吴小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和愤恨的表情。

我说:“那个小女孩到底是就此夭折还是命不该绝我不清楚,可是吴鹏涛的儿子还在,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吴鹏涛肯定是没办法还你的债了,但是他的儿子还在,都说父债子偿,难道你就不想……不想见见你的哥哥?”

这也是我临时起意,在邬先生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里,吴鹏涛的儿子成了制约吴鹏涛最后的工具,但这个工具邬先生用过之后就丢掉了,在故事里根本就没有提到这个人之后的下落。我突然想到了吴鹏涛和吴小兰是父女,但是和这个人也是兄妹,用这个人来转移吴小兰的注意力再合适不过了。

吴小兰果然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她定定地看着我,身体还是抑制不住地发抖,她丢下话机,神情木然,从嘴型来看,她在喃喃地说:“哥哥……哥哥……”

如果是按照我和邬先生推断的那样,吴小兰在心里其实是怨恨吴鹏涛的,怨恨他在吴小兰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她,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吴鹏涛的那些金子,其实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心里那道坎你能过去,得到了吴鹏涛的金子,哪怕只有一半也算是吴鹏涛替自己弥补了当年的过错。可她终究还是想要寻根的,所以他想要见到邬先生,想要亲口问一问当年的真相,想要知道吴鹏涛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如果被他知道吴鹏涛是因为被邬先生算计后只能自杀而死,那么她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怒火全部转向邬先生。这也正是我迟迟不肯告诉他邬先生的事情的原因。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应该从未知道过自己还有一个哥哥,这样一来,报仇和寻亲的态度就变得矛盾了起来,她现在应该彻底乱了方寸。

我装作很镇定,其实我急得要命,我的戏就快撑不下去了。

不过吴小兰倒也配合,她只是愣了片刻就开始疯狂的拍打探视间的玻璃窗,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声喊着什么,她丢掉话机我就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了,看口型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不用想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让我告诉他,吴鹏涛的那个儿子,也就是吴小兰的哥哥现在在哪里罢了。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我艰难地站起身,摇晃了两下连手里的话机都握不稳了,话机脱手的同时,我也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其实我也是冒了个险,故意放出吴鹏涛的儿子还建在的信息,其实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知道,但能让吴小兰乱了阵脚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管吴小兰怎么拍打,我就是不起来。

我身后的护工急忙地走过来想要把我扶起来,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现在只有装死才能有机会活下来。

果然就在我被护工扶起来的同时,我听到了悬着的话机里传来了吴小兰尖锐的叫声:“解药就在你的口袋里,解药就在你的口袋里!”

我猛地睁开眼睛,轻轻推开护工,伸手就去我的口袋里探。

里面果然有一颗小药丸,我想都没想就放进了嘴里。

说来也算是奇怪,这颗药被我吞进肚子里,过了一两分钟,我肚子里传来的痛感渐渐消失了。我现在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这下得救了。

我现在才明白吴小兰这个人有多可怕,我甚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能够派人把这颗能救我命的药丸放在我的口袋里的,早知道这救命的东西一直在我身边,我早就吃了。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珍惜,我现在才体会到和健康比起来,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活着可真好啊。

吴小兰却急着敲玻璃,她那边已经记得要疯了,我看她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

我这才把话机拿起来,我说:“多谢了。”

吴小兰气急败坏地说:“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那个人现在在哪儿?他叫什么名字?”

我冷笑一下,说:“这哪是一句话,分明就是两个问题。”

好吧,我的确是翻脸不认账了,我自信有了提防,这个女人要是再想对我下毒的话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吴小兰气得火冒三丈,她恶狠狠地问:“许志江,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你惹怒了我对你没有好处,你刚才是骗我吗?”

我耸了耸肩,说:“骗你倒不至于,我还没有下作到对一个女人说谎话。”

吴小兰说:“那你现在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在哪儿?”

这是个我不能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我只是笑笑说:“这个问题我要到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能回答你。”

吴小兰厉声问:“不行,我现在就要你回答我。”

我指了指吴小兰手腕上的手表,说:“抱歉了,今天的时间到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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