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说
书架
关灯 开灯 大字 中字 小字

第76章 十年前的真相(十二)

关于邬先生是不是坏人,我想这并不是一件很难判定的事情,只是我一直都没弄明白,有些坏人做坏事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可邬先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一份残忍的成就感?

在病房里,吴鹏涛度日如年。我恨不得现在就逼邬先生说出儿子的下落,可是他现在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对邬先生有任何冒犯的举动,甚至和他对话的时候,吴鹏涛都万分小心,生怕哪一句话措辞不严谨会惹得邬先生不高兴。

其实在吴鹏涛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那是他宁愿死都不希望见到的。所以邬先生提议让他回到病房里的时候,他顺从的回来了。我渴望知道结果又怕知道结果,所以没有结果才是最好的结果。

吴鹏涛靠在病房的墙壁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邬先生说到做到,今天早上果然没有人像往常一样来给吴鹏涛送药。吴鹏涛突然觉得无比落寞,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过和人见面,无论是谁,现在只要能出现在他的面前,都会让他感到些许慰藉。可是直到中午也没有人来,不知道是不是邬先生有意安排,连吴鹏涛的病房所在的这一层楼,今天都寂静得怕人。

连午饭的时间都过了,也没有人来带吴鹏涛去食堂吃饭,就好像全世界都已经把这个人给遗忘了似的。

吴鹏涛终于开始体会到邬先生曾说过的杀人诛心的感觉。他倒是并不觉得饿,人一旦有了心事,饥饿感是最先被忽略的感觉之一。

吴鹏涛虽然卸下了全部伪装,他现在已经可以以正常人的状态明目张胆的在雾隐医院里生活,但是今天他却比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还要反常,他已经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足足有几个小时了。

这个时候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个人走得很慢,像是在散步一样,吴鹏涛却像是从睡梦中突然惊醒一样,他慌里慌张地从病床上跳下来,他把头紧贴在病房门上的气窗口。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只能看到十分有限的范围。而那个人似乎也并不急着出现,依旧只能听到走路的声音,却看不到人影。

吴鹏涛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人有可能是在有意地拨弄他的神经。

等到那个人走到吴鹏涛病房前的时候,吴鹏涛忍不住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门口站着的人正是邬先生。

邬先生耸了耸肩,说:“按照我们的游戏规则,我清空了这一层楼所有有可能和你见面接触的人,就是怕你误会。不过没有别人在,我担心你会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所以过来看看你。如果你不希望见到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消失。”

丢下了这句话,邬先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走得依然很慢,就好像他知道吴鹏涛会叫住他一样。

果然,吴鹏涛冲着邬先生的背影大声喊:“等一等,邬院长。”

邬先生很快就折返回来,笑眯眯地问:“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吴鹏涛说:“我们聊聊吧,我现在心里很乱。”

邬先生说:“你把游戏看得太重了,就是一个消遣而已,何必太执着呢?”

明明是以生命为代价的赌博,可在邬先生口中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微不足道。

吴鹏涛根本不想提起邬先生的这个游戏,一想到游戏,他就有一种万劫不复的感觉。他摇了摇头,说:“邬院长,不如我们聊聊你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邬先生笑得意味深长,说:“我?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罢了。”

吴鹏涛自然不会把邬先生当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那副衰老的皮囊里住着一只可怕的恶魔。

吴鹏涛无奈地问:“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邬先生说:“大家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而已,用好或者坏来界定实在太狭隘。我自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我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如果非要给自己一个定位的话,我应该是一个无聊的人。无聊的人在无聊的时候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仅此而已。”

吴鹏涛惨笑着说:“那这么说来,是我倒霉,撞到了你的枪口上了。”

邬先生不置可否地说:“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无奈,大家都不是善男信女,你觉得自己倒霉不过是以你的角度看待问题。连法律都拿你没办法,我就只好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和你玩这个游戏了。如果要是站在我的角度看我现在做的事情,或许是替天行道也说不定。”

吴鹏涛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想和邬先生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了,还是被邬先生话弄得无话可说了。

邬先生叹了口气,又说:“唉,算了,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了,今天我这个坏人就一件好事吧。”

邬先生打开了吴鹏涛病房的门,继续说:“一天没出去了吧?是不是闷得发慌?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俗话说久病成医,和邬先生接触得久了,在愚钝的人都会或多或少了解他一些,平日里可能他的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都藏着什么阴谋诡计,现在他主动提出要带着吴鹏涛出去散散步,吴鹏涛自然清楚这个举动的背后也一定有邬先生的目的。可是邬先生已经把他看透了,他现在的确胸口憋闷得要命,要是再在病房里等下去的话,搞不好他真的会疯掉,用自己的想象力折磨自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吴鹏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面无表情地跟着邬先生朝着室外的活动区域走去。

走廊里除了邬先生和吴鹏涛之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两个人连脚步声都透着一种各怀心事的沉重。

邬先生突然开口问:“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吗?”

吴鹏涛皱了皱眉,他觉得邬先生这句话说得真是够晦气的。就像是在问吴鹏涛,还有什么遗言要留下一样。不过他还真的认真想了想,他好一会儿才问:“邬院长,如果当初我们第一次摊牌见面的时候,我的态度没有那么嚣张的话,你会不会放我一马?”

邬先生笑着反问:“你会在那个时候就主动把藏金子的地点告诉我吗?”

吴鹏涛沉默了,是啊,人都是自私的,侥幸的心理是常态。如果吴鹏涛可以预知未来,会知道自己一步步走过来,会是一步一个坎儿,他宁愿把所有金子都交给邬先生来换取儿子甚至是自己的安生。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如果让时间重新来过一次,吴鹏涛还是会选择装疯卖傻地等待时机,等待一个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儿子的时机。

在活动区域里,偌大的空间空无一人,邬先生带着吴鹏涛来到一处长椅前坐下,他对吴鹏涛慢慢悠悠地说:“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坐在这里了。”

吴鹏涛说:“你是院长,在这间医院里,只要你想,你坐在哪里都不会有人反对吧。”

邬先生摇头说:“别把我想的那么迂腐,我只是单纯觉得用坐在这里的角度去欣赏雾隐医院,总是会看到不一样的景色。如果你能静下心来,这里的环境其实还挺美的。”

吴鹏涛不以为然,他是个务实的人,邬先生说的那些太虚无缥缈了,即使事实真的想邬先生说的那样又能如何,这里的景色再宜人、这里的环境再优美,对吴鹏涛来说这里都像是一间他永远都无法出去的监狱而已。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好让自己的心情不会一直烦躁下去。

邬先生释然地说:“对了,你一定不太认可我说的,毕竟我们的身份不同,欣赏景色的心情自然也有着天壤之别。不过这个世界总有些东西是想通,可以抛除一切隔阂。”

说着,邬先生站起身来,他拉着吴鹏涛的身子,说:“来,你坐在我这里,以你的智慧,肯定会发现不一样的美感。”

吴鹏涛的心里虽然百般不愿,但还是顺从地任由邬先生拉扯。他听话地坐在了邬先生之前坐的位置上。

平心而论,他并不觉得仅仅是换一个位置就会让他的心情变得好起来,自然也不会因为这小小的位置变换就让雾隐医院产生不一样的变化。

吴鹏涛有气无力地说:“还真是不一样,谢谢你啊。”这言不由衷的话到也不是讽刺,而是他真的累了,连讽刺和揶揄邬先生的力气也没有了,当然他也是不敢,他不想惹怒邬先生,这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邬先生欣慰地说:“很好,这是你改变的第一步,我很高兴。所以我要给你一点额外的奖励。”

吴鹏涛的眼皮跳了跳,他问:“什么奖励?”

邬先生俯**子,他用手在吴鹏涛的眼前指了指,说:“你看这栋楼的第三层最右边的那扇窗户,那里面有什么?你应该很熟才对的。”

吴鹏涛顺着邬先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扇窗户前有一个年轻又瘦弱的身影在晃来晃去。而坐在吴鹏涛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透过活动区域里树木的分布,看到这扇窗户。

吴鹏涛瞪大了双眼,额头上一瞬间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是发出了像呜咽一样怪声,他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儿子……”

在那间病房里住着的人竟然就是吴鹏涛的儿子。

吴鹏涛像发了疯一样抡起拳头就要殴打邬先生。

只是疯了发似的吴鹏涛连动作都变得迟缓,而邬先生似乎也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只是轻轻侧了侧身子就躲过了吴鹏涛的攻击。

邬先生有恃无恐地说:“我受到的伤害,我会以同样的方式施加在令公子的身上。”

吴鹏涛泄了气了,他只是跪倒在地,冲着儿子病房的方向大声哭喊:“这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

邬先生拍了拍吴鹏涛的肩膀,说:“我就说嘛,换一个位置,就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发现这个世界别样的美。”

吴鹏涛用力砸下的地面,他恶狠狠地问:“你对我的儿子都做了什么?”

邬先生说:“当然是给他提供了一个住处,我们这里不是国外,但配套的设施还是全的,应该不算是对令公子的冒犯。而且啊,令公子他病了,在这里他也会接收到最优秀的治疗,和无微不至的关怀。至于钱吗,令公子用他的方式交足了他这辈子的医护费用。他有多么富有,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吧?”

吴鹏涛这一次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他就将一个致命的漏洞展现在了邬先生的面前。

之前他一直觉得那些为了金子的人在得不到任何关于金子的线索之后,自然也就会放弃了对于金子的执着。

邬先生从一开始或许就没有把吴鹏涛当做是突破口,既然有本事靠装疯卖傻来骗过所有人,那么邬先生也清楚吴鹏涛绝对不会轻易地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但是他一直隐忍,肯定有他的目的,等到知道他的目的,那么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怪不得邬先生在第一次承诺的时候,会那么痛快地遵守承诺,原来他就是在等着吴鹏涛自投罗网,等着他主动把儿子推进邬先生的虎口之中。

吴鹏涛跪在地上,拼了命地似的抽自己的耳光,他这才叫自作聪明,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打着打着,吴鹏涛突然连滚带爬地跪在邬先生的脚下,他扯着邬先生的裤腿哀求,说:“邬院长,我错了,之前我对您太冒犯了,我现在恳请您放我儿子一次,我为您做牛做马都成。求求你放过他,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担着行吗?”

邬先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吴鹏涛,说:“我不是对你说了嘛,太迟了,一切太迟了。”

吴鹏涛脸上惨白地开始对着邬先生磕头,两三下就把额头碰得鲜血直流,但是他好像没有了知觉一样,还是像捣蒜一样磕着头,他一边磕头一边说:“邬院长,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高抬贵手,求求您……”

邬先生叹了口气,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在乎和你摊牌。我想现在你已经想明白了,你的儿子才是问题的关键,当你要求我替你安排你和你儿子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今天这个场景。”

吴鹏涛哭着说:“是是是,是我自作聪明,是我班门弄斧了,我这点小伎俩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邬先生摇着头,继续说:“不过你还真的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找到你的儿子一点都不难,难的是要避过那些在暗中盯着你儿子的那些‘苍蝇’,要找到一个不被人跟踪的机会真是不容易啊。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排了那次的见面。可你的儿子和你相比实在蠢得可怜。当你和你的儿子见面之后,他当天夜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你藏金子的地点把金子取出来。他根本不知道在暗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我想你应该提醒过他,可是在金钱的欲望下,很少有人能按捺住那种躁动。如果不是我制止他,你的儿子现在可能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吴鹏涛哽咽说:“邬院长,我想知道您对我的儿子到底做了什么?”

邬院长说:“很简单,这就是一场考验,他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经受得住考验。我约他在一家小餐馆见面,那里人虽然杂乱,但是暗中那些居心叵测的势力想接近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那里却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和你儿子见面的时候,我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金子的下落你已经告诉他了,只要他肯把金子的下落告诉我,我会用他的父亲也就是你的自由来交换。你儿子几乎下意识地就拒绝了我,我直言不讳地对他说,如果他的父亲再生活在那间精神病院里迟早会死掉的。但是你的儿子依然不为所动,显然他并不在乎你的生死,或者说和金子相比,你的死活显得微不足道。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可是他没有珍惜,如果他肯同意用金子来和我做交易的话,你们两个都会没事的。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我能理解但是不能原谅。所以我用了我的方式来交会他做人。”

吴鹏涛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把他……把他怎么了?”

邬先生耸了耸肩,说:“也没什么,就是让他疯掉了而已。和你不一样,他是真的疯了。”

吴鹏涛清楚,邬先生既然能成为一间精神病院的院长绝对是有他自己独到的本事,况且他自己也说过,他是精神学领域的专家,否则当初判断吴鹏涛是不是疯子的专家团里也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了。把一个正常人弄成疯子对邬先生这样的人来说,应该再轻松不过了。吴鹏涛此时才觉得自己真是太幼稚了,他一直都以为邬先生是一个正规的医疗机构的院长,他应该比任何人更应该遵守规则才对,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竟然这样无视规则,甚至是法律,这根本就是蓄意伤害。可是他把这一切全盘托出的时候又是那么自然,就好像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一样,根本就没有一丝愧疚和为难。吴鹏涛心如死灰地对邬先生说:“邬院长,我的儿子还有救吗?”

邬先生说:“那就要看你所谓的‘有救’指的是哪方面了?”

吴鹏涛急切地说:“求求您说清楚一些。”

邬先生笑眯眯地说:“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孩子经常会把玩具弄坏,但是你见过哪一个孩子能把弄坏的玩具完好无损地修好?同样的道理,我可以让一个人变成疯子,但是把一个疯子再变回一个正常人就难多了。”

吴鹏涛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厉声吼道:“你!”

邬先生赶紧继续说:“先别激动,虽然一时半刻我不能把你的儿子变回正常人,但是如果我高兴的话,我还是会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他现在是个精神病人,但是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起码比死了强吧?况且我说暂时没办法把他变成正常人,不代表我永远都不能治好他。是我催眠的他,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自然也只有我最清楚要怎么做才能有机会把他治好,让他成为一个正常人。”

吴鹏涛转过头,看向病房里动作和神态都已经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样子的儿子,他心里都开始在滴血了。

吴鹏涛擦了擦眼泪,说:“邬院长,您只要告诉我,我现在做什么能让你放过他,我绝不犹豫。”

邬先生做作地想了想,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心态就很重要,如果我能保持一种开心的心态,我想我是不会做出是出格的事情的。”

吴鹏涛急得大声喊道:“到底怎么才能让您开心,您就直接告诉我吧。”

邬先生说:“我们之间的游戏到目前为止还在继续,我把你带到这里来除了让你透透气之外,也是想你见见你的儿子,否则的话如果你输了,不就见不到你儿子的最后一面了吗?至于我怎么才会高兴,那就要看你了。你都已经赢了我两次了,如果我再输掉的话,我会真的不高兴的。”

吴鹏涛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了邬院长,只要您能保证,您不会再伤害我的儿子,而且您要尽力治好他,我愿意让您赢一次。”说着,他又自嘲地笑笑,说:“哪里是什么赢一次,其实您一直都在赢,只有我才像一个小丑似的,被您耍的团团转。”

邬先生故作惊讶地说:“你可要想好啊,我赢了的话也就意味着你输,还记得游戏规则嘛?你输意味着什么?”

吴鹏涛点了点头,说:“我记得,是死而已。”

邬先生如同是在吴鹏涛的伤口上撒盐一样,说:“事先声明,规则是我制定的,如果有人胁迫你,或者伤害你,那都不会算作你输。”

吴鹏涛摇头,说:“没有人威胁我也没有人伤害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邬先生说:“尽管我很希望自己能赢,但是出于对对手的尊重,我还是有义务提醒你,……”说着,邬先生看了看手表,又说:“你要清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是我们约定的时间,只要你能撑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胜利者。”

吴鹏涛叹了口气,说:“不了,不等了。”

邬先生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尊重的你的决定。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如多留在这里看看你儿子。等一下你自己回到病房里就可以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吴鹏涛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没有看邬先生一眼,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盯着远处病房窗口,他幽幽地说:“那就谢谢你了邬院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邬先生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活动区域。在办公室里,他顺着窗口看了看还坐在长椅上的吴鹏涛,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了。

这时候天空被一道闪电划过,邬先生觉得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上一章 目录 章节报错 下一章
推荐阅读:
剑来帝王业神印王座2皓月当空魔门败类上天安排的最大啦唐人的餐桌7号基地重生之毒妃明克街13号我曾在时光里听过你
相关推荐:
赛博飞仙传一人之下:还说你不是邪修!从一人之下开始播种万界请做我的伙伴吧女总裁的贴身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