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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十年前的真相(十)

这是一场以命为赌注的游戏,也是吴鹏涛自投罗网的困局。

在听到吴鹏涛想以命相搏之后,邬先生那一双淡定的眼眸终于闪过了一丝光亮。

邬先生嘴角挂起了一抹微笑,他问:“玩得这么大呀,看来你信心十足啊。”

吴鹏涛平静地说:“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只有死掉一个,这件事才会平息下来。不管是谁输谁赢,这都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手了。”

邬先生不置可否地说:“那好,我没问题,生死早就看淡了,你也应该不在乎生死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这样,你先休息一下,等你恢复差不多了,我们就正式开始吧。”

吴鹏涛摇头,说:“不必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我扛得住。”

邬先生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说一说规则吧。”

吴鹏涛用一种释然的语气说:“说吧,我也很好奇你这一次的游戏想要怎么没玩。”

邬先生说:“规则说难其实挺难,说简单其实也挺简单,无非就是三个字‘活下去’。”

吴鹏涛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他看了看邬先生的眼睛,带着一丝困惑地问:“活下去?怎么一个活法儿?”

邬先生笑着说:“只要你能从……”说着,他假装思考了一下,说:“能从现在一直活到下个月的十五号,那么就算你赢了,这就是游戏的唯一规则,而且我保证,雾隐医院里的上上下下在十五号之前,也就是我们游戏的过程中都不会来骚扰你,包括我在内,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甚至在游戏过程中不会与你见面,也就是说只要你靠自己的能力活到十五号就可以了。怎么样,简单吧?”

吴鹏涛皱着眉头,问:“就是这样而已?”

邬先生说:“就是这样而已,说起来规则很简单,但是鉴于你一心求死,对你来说未必就很容易,所以我想赌一下,如果你能活到下个月的十五号,我就输了,到时候按照游戏规则,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吴鹏涛难以置信地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邬先生哈哈一笑,说:“玩儿啊,难道你不信,你怀疑我的信用吗?”

吴鹏涛摇头,说:“之前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愿意相信你的诚意,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的目的,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邬先生说:“我不觉得我会输给同一个人第二次,所以我想赌一下。”

吴鹏涛说:“你这根本就是一个毫无胜算的赌局。”

邬先生说:“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嘛,只要还活着一天,就永远不能说这辈子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

吴鹏涛点了点头,说:“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明白了,这个规则的认同。”

邬先生拍手说:“好极了,那么从我离开这间病房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游戏就开始了。”

吴鹏涛又把视线瞥向了窗外,他缓缓地说:“好,开始吧。”

邬先生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吴鹏涛突然在他的身后叫住了他。

吴鹏涛问出了他内心最大的一个疑惑:“下个月十五号,究竟是什么日子?”

邬先生打开门,说:“下个月十五号是你的生日,你的五十岁生日。”说着,他缓缓关上了病房的门。

吴鹏涛在监护病房里住了一夜,那一夜他整晚都没有睡觉,他在脑子里一直在思考邬先生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可一直想到天亮,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邬先生这么做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想他自己说的那样简单,这背后肯定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

冥冥之中,吴鹏涛总是感觉自己好像是哪里有些疏漏被邬先生抓住了空当,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早上吴鹏涛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过后,被认定已经基本无碍,然后被护工带着回到了病房里。

护工熟练地把吴鹏涛从轮椅上抱到他自己病房的病床上,然后才推着轮椅准备离开病房。

这个时候,吴鹏涛突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对着那个护工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护工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见吴鹏涛并没有敌意,这才放松下来,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这个病人竟然开口说话了,他护理吴鹏涛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从没见过这个病人说话,甚至连一个正常的眼神都没有在他的身上见到过。然而今天这个几乎就是一个植物人的病人竟然开口对他说了一句谢谢,这让护工大感意外。

这也是吴鹏涛的冒着天大的危险走的一步险棋,既然他搞不清楚这个邬院长到底想做什么,索性就把局势弄得越来越乱,让邬先生不能专心对对付他,卸下他在雾隐医院的伪装就是他的第一步计划。

只是让吴鹏涛没有想到的是,护工只是意外和困惑,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看到护工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准备离开。吴鹏涛又大声问了一句:“难道你不好奇吗?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变得正常了?”

护工摇着头,还是推着轮椅离开了。

对于这个护工来说,甚至是他所在的那个班组所有护工来说,他们都不会好奇吴鹏涛的情况。

在昨晚下班之前,邬先生特意给这个班组临时开了一个紧急会议,邬先生对他们说他们这个班组负责的其中一个病人也就是吴鹏涛,或许在近期表现出一些特殊的情况,看起来虽然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是这其实正是这个病人的病症之一。邬先生要求所有人都不允许和吴鹏涛有任何超出职责范围的接触行为,更不能和这个病人有语言上的交流,邬先生说这是他对这个病人治疗的关键阶段,如果因为哪一个护工因为对这个病人有过多的关注而导致了病人病情的严重或者他治疗方案的失败,那么他会开除这一个班组的所有人。

和自己的饭碗比起来,对吴鹏涛这个陌生人的好奇心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而吴鹏涛也不会明白,他所谓的第一步计划早就在邬先生的预料之中。等到他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正如邬先生所说的那样,吴鹏涛即使不再装疯卖傻,可关注他的人依然寥寥无几。这个本来最应该得到关注的人,在雾隐医院里竟然成了一个“透明人”。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吴鹏涛自己都觉得有一种隐隐的焦躁。

也不知道邬先生是怎么做到把吴鹏涛藏在雾隐医院的这个消息封锁得这样彻底的。

而邬先生本人也如他承诺过的那样,他一直都没有和吴鹏涛在同一时间的同一地点出现过,就像是这个精神病医院的院长在可以躲避医院里的这个病人一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平淡甚至悠闲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快要到吴鹏涛和邬先生约定的那个日子了。

眼见着胜利就要唾手可得了,可吴鹏涛的心情却没有一丝快慰,反而随着日期的临近,他的内心就越感到忧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那天是十四号,只要过了今天,就是他胜利的日子,也是他五十岁的生日。当天夜里,吃过晚饭之后,吴鹏涛首先找到了最近的一个护工,他开么见山地说:“我想要见邬院长。”

不知道护工是得到了邬先生的指示,还是他还记得邬先生的命令,总之他没有对吴鹏涛说出一个字,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他来到了邬先生的办公室里。

虽然天已经黑了了,但邬先生还是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着手头上的事务,雾隐医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邬先生来决策,如果不是这个人像深邃的迷雾一样让吴鹏涛捉摸不透的话,他一定会认为邬先生是一个称职的院长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人。

邬先生抬起头对吴鹏涛说:“你先坐,等我把这几份文件看完就过来和你说话。”

护工识趣地退出了院长的办公室,而吴鹏涛则拘谨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十几分钟过后,邬先生合上手上的文件,他摘掉了老花镜这才坐到了吴鹏涛的对面,他笑呵呵地问:“我还以为你不想见到我,怎么找我有事儿?”

吴鹏涛犹豫了一下,说:“明天……”

邬先生抢先一步说:“明天你就赢了,也是你的生日。你想让我先说哪句话,恭喜你还是生日快乐?”

吴鹏涛对邬先生这个态度更是迷惑了,这分明不像是知道自己即将会输的样子。他问:“邬院长,我们的赌注你还记得吗?”

邬先生靠在沙发上,说:“当然记得,过了明天,我这条老命就是你的了。”

吴鹏涛眯着眼睛问:“你会心甘情愿结束自己的生命?”

邬先生玩味地笑着说:“怎么,我不像一个视死如归的人吗?”

吴鹏涛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承认那一天我说的是气话,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当这个游戏不作数。”

吴鹏涛越发觉得邬先生已经设好了一个局在等着他自投罗网,他以退为进,先一步主动对邬先生表示,他原意放弃这个已经几乎到手了的胜利,其实他是在保护自己。

邬先生摇头说:“太晚了,已经太晚了,从游戏开始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是一个只能玩下去的游戏,谁都不能半途而退。”

吴鹏涛疑惑地问:“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邬先生低声了笑了两声,笑得吴鹏涛感到毛骨悚然。

邬先生说:“我想要什么?那得等我赢了才行。”

吴鹏涛愣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一直都没想过邬先生会赢,因为这根本就是不会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有在意邬先生如果赢了会怎么样。他这个时候才问出这个本在一个月之前就应该问的问题:“对啊,如果你赢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邬先生说:“很简单,如果我侥幸能赢,我希望能和你玩第三场游戏。”

吴鹏涛完全搞不懂邬先生这个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精神病院的院长长期和精神病患人待在一起,他的精神状况也出了某种问题,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有悖于常理的事情。他觉自己是装疯,而这个邬院长或许是真的疯了吧。

邬先生继续补充说:“当然了,我是不是能赢这个我自己说得不算,只有你承认我赢了,我才算是赢了。”

吴鹏涛越想越困惑,当烦恼到了极致就成了愤怒,他猛地站起身,对邬先生咆哮说:“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想死?”

邬先生对吴鹏涛的语气丝毫不以为意,他摊开手说:“死而已,无所谓想不想,有些时候的有些人,生死并不由得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想就可以轻易地死去,同样也不会因为自己不想而可以避免死亡的发生。上一次你自杀失败的时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吴鹏涛说:“那我们就明天见吧。”

邬先生站起身,说:“好,那我送你会病房。”

走廊里,邬先生和吴鹏涛并排而行,邬先生突然对吴鹏涛说:“明天如果我真的输了,你会对我手下留情吗?”

吴鹏涛摇头,说:“你这个人太可怕了,像狐狸,但是比狐狸狡猾一百倍,如果我有机会除掉你,我是不会心软的。当然你也可以反悔,毕竟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不过是你案板上的一块肉罢了。”

邬先生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笑得很开心,然后说:“先不说这个了,明天是你的额生日,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小型的生日宴,就我们两个人,等生日宴结束之后我们就来揭晓这个游戏的结局。”

吴鹏涛站在病房里,对着门外的邬先生说道:“那真是麻烦你了。”

邬先生说:“我要谢谢你才对,我都是被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还能遇到你这样的对手,是我的荣幸才是。”

吴鹏涛分不清邬先生是在揶揄他,还是发自内心地赞赏他。他只是哼了一声,就回到了病房里,不再理会邬先生。

到了第二天,邬先生特意交待晚饭的时候要速战速决,他要在食堂里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直到邬先生清空了所有人,他才亲自把吴鹏涛从病房里带到食堂。

食堂的光线很暗,一个餐桌上有一个小小的蛋糕,蛋糕上有几根蜡烛在燃烧,摇曳的火光把这偌大的空间映射得忽明忽暗。

邬先生和吴鹏涛对坐在桌子上。邬先生说:“先许个愿,然后把蜡烛吹灭了吧。”

吴鹏涛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生日的时候吹蜡烛,以前的日子太清苦了,以至于过生日这种事情能简单一点过就简单一点好了,他连生日蛋糕都没有买过。没想到第一次在自己的生日的时候吃上生日蛋糕,竟然是在一间精神病院里,这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他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希望一切可以顺利,不要让自己的担心变成现实。

只是还有一句话,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果每一个生日愿望都可以被实现的话,那么人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苦恼和烦心事了。

吹灭了蜡烛,邬先生打开了食堂的灯,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蛋糕分成两份,吴鹏涛一份,也给自己留了一份。

吴鹏涛几次张了张口,都被邬先生拦住,他说:“有些话说了可就是你死我活了,现在这个时候说那些血腥的事情实在太煞风景,不如吃了蛋糕再说,就算再急也不会差这一时半刻的。”

吴鹏涛也点了点头,这很有可能是邬先生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请求了,他作为胜利者没有理由不应允,拒绝了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于是他和邬先生就这样面对面地吃着蛋糕,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食堂里的时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吴鹏涛终于可以长长地出一口气了。他开口打破了这静谧的气氛,说:“邬院长,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都是第二天了,我的生日就算是过去了,我们的游戏也该结束了吧?”

邬先生点了点头,说:“没错,你的生日过完了,我们的游戏也结束了,你瞧,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一天啊。”

吴鹏涛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心里想的是这老家伙死到临头了还能这么坦然,他说:“那你应该愿赌服输了吧……”

吴鹏涛的话还没说完,邬先生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说:“哎呦,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还没有把生日礼物给你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礼品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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