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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十年前的真相(五)

我一直都搞不懂对于邬先生我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谈不上崇拜,因为他做的事情很多都让我不理解,也很不齿,可他却乐此不疲。也不应该是亲近,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一种声音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我,永远不要把真心摆在这个老家伙面前,否则我会死得很惨。让我意外的是,我也不害怕他,尽管作为我来讲,应该害怕他才对,但我始终觉得邬先生固然可怕,可是比他可怕的人也不是没有,我隐约觉得有另外一个人才值得我敬畏和恐惧,只不过具体是谁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忘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吴鹏涛终于清醒了,他立刻就想明白了一切,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本不应该说的事情,这都是因为自己被邬先生给催眠了,从这个老家伙走进病房到现在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可是他又是怎么催眠了自己的呢?这让吴鹏涛百思不得其解。

邬先生说:“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的呢?我们之前不是聊得很愉快吗?”

吴鹏涛近乎于虚脱一样,他虚弱地说:“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这一次算我栽了,不过也好,以后要是再想来催眠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邬先生失望地摇着头,说:“你这么想我实在让我很痛心,本来我们完全可以成为交心的朋友。可如果你这样厌恶我的话,那我以后也没必要再来了。”

吴鹏涛完全不理会邬先生的话,他冷冷地问:“是我刚才吃的药?还是你那句话迷惑了我?”

邬先生站起身子,说:“你可能是太累了,不如你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吴鹏涛还是自顾自地说:“是那些药对不对?它影响了我的意识?一定是这样。”

邬先生不置可否地说:“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是君子协定,你真的认为我会那么下作在你的药上面动手脚吗?”

吴鹏涛冷笑,说:“如果你是君子,你就不会千方百计打那批金子的主意了。人为财死嘛,没必要遮遮掩掩。”

邬先生叹了口气,故作痛心的样子,说:“好吧,既然你这样认为的话,我再多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了。”说着邬先生从柜子把那个台历也拿了起来,说:“为了不让你误会,这个我想我还是拿回去吧。”

邬先生转身就要离开。

吴鹏涛在邬先生身后说道:“邬院长,你我都很清楚,即使不现在不是一个病人,我们的生活轨迹也永远都不会出现交集,更不用说我现在寄人篱下,说是你的‘阶下囚’也不为过,所以我们根本就不会成为朋友,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再试图打亲情牌了,我只是会装傻,可不是真的傻。”

邬先生哈哈一笑,说:“还真是无情啊,好的,你的提醒我记下了。”

吴鹏涛沉声说:“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希望你不会食言。”

邬先生说:“那是自然,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邬先生利用的筹码,包括他自己的人格。

吴鹏涛说:“那就好,请你把台历放下吧,你说得没错,我需要这个东西,我要用它来见证你是如何输掉这场游戏的。”

邬先生宽容地笑笑,把台历放回了原处之后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吴鹏涛的病房。

那一晚吴鹏涛整整一夜都没睡,他在病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今天白天的时候被邬先生催眠的那一幕,那种陷入泥潭的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吴鹏涛在心里一直盘算着如何能度过这接下来的一个月,仅仅是第一天就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提到了金子,让他的心里产生了警惕,要是让邬先生再和他聊下去,说不准他连金子藏在哪里都会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同时他也庆幸,庆幸邬先生在一开始就给他提了个醒,这样的话后面再和邬先生打交道的时候他也就有了提防,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就算邬先生再想用同样的方式来催眠他,恐怕也绝对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吴鹏涛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边,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加了足够的小心,可是究竟是在哪里着了邬先生的道儿,他还是捉摸不透。

就这样在无数烦心和担忧的事情反复思考中,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早上,医院的护士推着小车走进了吴鹏涛的病房里。护士熟练地把吴鹏涛要吃的药都准备好,她知道这个病人的病挺严重的,没办法自己吃药,所以他像往常一样拿着药盒,粗暴地捏住吴鹏涛的嘴,打算把药塞进去,然后强行灌水。

如果是在以前,吴鹏涛根本不会觉得这是虐待,他知道自己以后要承受的事情远远比这些要更恶劣和严重的多。

但是今天不同了,有了前一次的教训,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些药有问题,吃多了势必会影响他对于一些事情的判断力。所以今天无论护士怎样粗暴地想要弄开他的嘴,他都咬紧了牙关就是不松口。

护士开始还觉得意外,这个病人之前虽然痴痴傻傻的,但总还算是听话,所以护士也并没有多为难他。但是今天也不知道这个病人哪根筋搭错了,说什么也不肯吃药。在雾隐医院里其实有这样一种风气,大部分的医生和护士,甚至包括护工在内,都习惯性地不把病人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来看待,而是把他们当成了牲畜、宠物和奴隶。反正绝大多数的病人也分不清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人,即使有些偶尔会清醒的病人在遭受虐待之后也不敢声张和反抗,一来自己没有申诉的渠道,二来弄不好还会遭到更严重的报复。

这个护士自然也是习惯虐待病人的那一类人,她哪里见到这么不识抬举的病人,所以她下手不觉地重了下去。可吴鹏涛铁了心似的,任由护士拳打脚踢他就是不肯张嘴吃药。病房里的喧闹声把在走廊里巡视的护工吸引了过来。

见到护工在门外好奇地询问,护士看到了帮手,叫嚷着让护工过来帮忙。护工过来一脚就把吴鹏涛踹到在地,然后用底盖顶住了吴鹏涛的脊柱,两只手分别按住了吴鹏涛的两条胳膊,就这样把他牢牢地摁在了地上。

护士用脚踩住吴鹏涛的头,然后把杯子里的水全部泼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瞬间即使吴鹏涛再能隐忍,耻辱的感觉也让他感到怒不可遏。可是现在他双拳难敌四手。护士还想再去掰开吴鹏涛的嘴巴。

吴鹏涛终于逮住了机会,他张开嘴狠狠地在了护士的手上。

护士立刻疼得又喊又叫。

护工到护士的手被病人咬住了,他也顾不得再去制服身下这个病人了,他急忙去帮护士挣脱吴鹏涛的嘴。

吴鹏涛也是被欺负了太久,心中的愤恨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后终于爆发了。我也是气红了眼,不管护士怎么撕心裂肺地吼叫,也不管护工如何厉声训斥,他就是不肯放开咬住的那只手。护士的手上已经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护工见到实在没办法了,就骂了一句:“妈的,给脸不要脸。”说着,他从腰里取下随身带着的电棍。

护工没有丝毫犹豫,就把电棍捅在了吴鹏涛的心窝上,电流流过身体的感觉让吴鹏涛有一种灵魂要出窍的感觉。他终于松开了口,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

护士看着自己手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眼里布满了血丝,那狰狞的样子就像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吴鹏涛一样。她从护工的手上一把抢过了电棍,然后疯狂地捅在吴鹏涛的身上。

吴鹏涛那个时候才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被电得口吐白沫,身下早就大小便**了。

护工看着护士拿着电棍疯狂的样子,显然她的情绪已经失控了,要是再电下去,这个病人只怕都活不成了。死一个病人倒是小事,关键是如果造成病人死亡的凶器是自己的电棍,那样他也要负有一定的责任。他赶紧拦住护士,好说歹说才把电棍夺了下来。

吴鹏涛眼睛瞪得大大盯着天花板,身体不自觉地在抽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护工暗暗骂了一声倒霉,然后就去找帮手了。

病房里现在就只剩下了余怒未消的护士还有生死未卜的吴鹏涛。

护士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吴鹏涛,她走到装着各种药和其他工具的小车前,随意抓来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吴鹏涛的嘴里。然后用手用力地往下按。护士带着歇斯底里的快意,说道:“我让你不吃药,我让你不吃药!”

那些药片虽然混乱之中散落了不少,但还有很多被吴鹏涛无意识地吞了下去。

等到邬先生匆匆赶到雾隐医院的处置室里的时候,吴鹏涛刚刚洗完了胃。这种处理对雾隐医院来说是最轻车熟路的。医院里警察会有病人发生这样活着那样的意外。其中误吃了药片活着其他有害的东西的病人是最常见的,所以洗胃的技术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比得上这里。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吴鹏涛,邬先生关切地问:“哎呀呀,你瞧瞧这事儿弄得,是我工作上的疏忽,没有好好约束手下的员工,你没事了吧?”

处置室里的值班大夫看到院长这个样子实在感到意外,他本想提醒一下院长,这个病人平时都好像没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这个时候更不会回答他任何问题了。不过他想想就算了,院长是什么样的专家他最清楚,这一点根本就无须他来多此一举的提醒。院长这样做肯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吴鹏涛也不知道是在伪装还是真的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变得呆滞了。邬先生转过头询问值班的大夫:“这个病人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

值班大夫说:“病人的情况比较严重,但好在送过来比较及时,按道理洗过胃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但他现在这个样子也看不出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问题,我打算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下,也方便我对他的情况进行观察。”

邬先生说:“哦,既然是这样的话,把他送进我的办公室里吧,别打扰你的工作。”

值班大夫问:“院长,这样方便吗?不如还是在这里观察吧。”

邬先生摆了摆手,说:“没关系,正巧我也想对病人进行治疗和疏导一下。”

值班大夫叫来了一个护工和他一起把吴鹏涛搀扶着送到了邬先生的院长办公室里。

邬先生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把吴鹏涛扶到沙发上,然后邬先生笑着说:“辛苦你们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吧。等一下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打扰我,叫副院长来处理就可以了,我要对病人进行心理辅导。”

值班大夫和护工对望了一眼,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病人可能连院长说的话都听不懂,还谈什么心理辅导?但是在这里,院长的话就是天大的命令,他们除了服从没有别的选择。

当办公室里只有邬先生和吴鹏涛之后,邬先生这才起身到饮水机前给吴鹏涛接了一杯热水,然后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说:“怎么样?还挺得住吗?”

吴鹏涛的脸上那副呆滞的神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满是疲惫的表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说:“放心,这点打击我还是我扛得住的。”

邬先生欣慰地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听到你出事的消息之后,我还真担心你被那些个没轻没重的家伙给害了。”

吴鹏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锐气,更没心思和邬先生说那些毫无意义的硬气话,他说:“你手下的人和你一样,也是疯子。”

邬先生也无奈地说:“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做事的我一清二楚,可是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医院里还需要他们来做事。这些人整天和精神病人在一起工作,难保这些人当中有人会产生这样或者那样的心理问题,如果因为这种行为而处罚他们,不但不会有改善效果,反而会令这种病态的工作方式产生更严重的后果,而且还会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我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开除掉,否则的话这么大的医院谁来维持它的运转?不就剩下我这个光杆司令了?”

吴鹏涛摇着头说:“歪理邪说。”

邬先生哈哈一笑,说:“是不是歪理赞且不说,但这就是现状。还有你的问题,我劝你还是认输吧,我真的担心你会挺不住的。”

吴鹏涛轻声地笑着说:“这才刚刚开始,就急着劝我认输?如果我真的认输了,你会不会也觉得没意思?”

邬先生的眼里透着一丝兴奋,说:“看来你真的很了解我,没错,虽然我渴望赢,但是我不希望赢得这么轻松,那样不仅会让我失望,更会让我瞧不起你。”

这个时候邬先生办公桌的电话响了,吴鹏涛露出一个警惕的神情。

邬先生对他说:“没事的,只是一个工作电话,别担心。”

说着,邬先生走到办公桌前接起了电话。他拿起话筒说:“是我。”

也不知道电话的那一头和他说了什么,邬先生抬起头看了一眼吴鹏涛,然后对着话筒继续说:“那太好了,替我谢谢老领导。”

吴鹏涛的心忽然就悬了起来,刚才邬先生的那个眼神让他明显感觉到这一通电话和他一定有着什么关系。

邬先生和电话里面的人客套了两句,然后说:“真是麻烦你们了,我这就派人去把东西接收过来。”

挂掉电话,邬先生马上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听语气应该是打给医院的员工的:“你们多派一些人手,去大门外把上面下发给我们院的物品抬回来,嗯……先不要存进仓库,还是送到我办公室里吧。”

挂了电话邬先生又坐回了吴鹏涛对面的沙发上。吴鹏涛心里一直在打鼓,这个邬院长越是行事神秘,他就越担忧。他对邬先生:“既然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邬先生笑着问:“不再坐坐了?”

吴鹏涛说:“还是回我的病房里更安心,别忘了,这是第二天。”

邬先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太心急了,这一天可还没有结束哦。”

吴鹏涛还想说什么,可是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他赶紧装成一副痴傻的样子。

邬先生给足了吴鹏涛表演的时间,然后才对着门外说:“进来吧。”

只见三四个护工合力抬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笨重的木箱。

邬先生说:“打开吧,我正巧现在用得到。”

几个护工面面相觑,还是把木箱打了开来。

吴鹏涛虽然还在保持那副呆滞的眼神,可他的心里已经骂了邬先生一万遍,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东西,是电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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