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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古老的刑具

我以前从没用辩证的角度来审视自己的人生。在别人得意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巴结奉承,但在别人落魄的时候,我也有过幸灾乐祸。等到我也沦落到那一天的时候,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我竟然失去了训斥的勇气,我打心眼里觉得那是我的报应。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毕竟久病成医,我现在已经能清楚的晕厥的原因是窒息、疼痛还是电击。

但我没有认出来我现在身处的地点,这里很像是病房,但是比我的病房要宽敞很多。只是光线暗得很。

我躺在病床上,小心翼翼地看着这间病房,我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雾隐医院里,我除了自己的二十一号病房之外,就只住过外面的帐篷。但是这间病房我敢肯定我见到过。

我注意到墙角的位置,那里我记得应该好些有个什么东西才对,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病人的病房里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点击之后我的思维能力也变得吃顿了,总之我就是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我想坐起来走过去看一看,或许那样能让我想起来些什么。

可我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又宽又厚的皮带死死地绑在了病床上。我一动都动不了,我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副院长缓过了这口气,来找我麻烦?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挣扎着想挣脱皮带的束缚,可我也明白,那不过是我在恐惧之下做出的徒劳之举。

大概几分钟之后,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进了这间病房里。他拿着我的病例,然后问:“你知道自己的病号吗?”

我惊恐地看着他,顺从地说:“我知道,二十一号。”

医生再问:“你的名字。”

我不敢藏匿,赶紧说:“许……许志江。”

医生面无表情地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这个问题一下就让我从紧张又忐忑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我没好气地问:“你这是什么问题?我的性别难道看起来不明显吗?”

我突然改变的语气让医生皱了皱眉,他轻轻向后退了一步。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男人的声音问:“胡医生,需要采取措施吗?”

那个姓胡的医生冲着门口摇了摇头。

然后他继续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恍然大悟,这种问问题的方式并不在问题的本身,他是想在确认我现在是不是处在一个清醒的状态中。他最后要问的问题才是真正有意义的问题。

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男人。”

医生点了点头,又问:“今天是星期几?”

这个问题真的难倒我了,用暗无天日来形容在雾隐医院的生活状态一点都不为过,我早就忘记了日子,更别说日期了。况且这是在雾隐医院里最不重要的信息,毕竟能看懂日期的病人其实少得可怜。不过好在我对这个比较在意,青胭总会告诉我一些关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以免让我和外界的社会脱节,这就包括日期。

我对胡医生说:“具体是星期几我还真说不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但是我记得我在昏迷之前的日期,是星期三。”

胡医生点了点头,又在病历本上记录了些什么。写完之后他合上了病历本,然后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问:“二十一号病人,许志江。现在我需要你如实回答,在副院长的茶水中,还有病人乔纳森的食物里分别检测出一种含有剧毒的化学药剂,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些药剂的剂量成分,如果你直接把解药给我,我会更高兴的。”

我完全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问:“什么解药?”

胡医生说:“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你喜欢装傻,我就再陪你一次。”

我心里其实在想另外一件事情,我和青胭在闲聊的时候她曾经给我讲过很多笑话,其中有很多就是关于精神病院的,我相信你也一定听过不少。在那些笑话里比较有意思的就是精神病人冒出医生的段子。每次我听青胭给我讲这样的笑话的时候,我都会笑得前仰后合的,像个真的精神病。

不过你千万不要以为这仅仅是个笑话,其实就在雾隐医院里就有很多患有妄想症的病人以为自己就是这里工作的医生。有些严重的还会给其他病人治病。据我道听途说,曾经有病人就是因为误吃了各种各样的药,因此死在那些以为自己是医生的病人手里。

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说我觉得我眼前这个人可能就是一个患有妄想着的病人。我现在躺在这里,身体被紧紧绑住,就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我既不能激怒他,也不会吃他给我的任何东西。

我用我最大的能力转动脖子,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见到青胭,天知道这个看起来像是医生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医生。要是青胭在旁边的话,无论他是病人还是医生,至少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胡医生,姑且先这么叫着。他看我不说话,就继续说:“我希望你能把代理院长和那位病人中了什么毒告诉我,如果你肯交出解药,我想大家都可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我说:“那个变态……呃,副院长也中毒了?”

胡医生忽然笑着说:“二十一号,你千万不要说这件事和你无关啊。”

我没想着解释,雾隐医院里手法我太了解了,如果我说和我没关系,这个人肯定不会相信。可是要是让我拿出解药更是无稽之谈,解药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太讨厌这种明明我什么都不清楚,而每个人有非要我给出个答案的感觉了。

我看着那个胡医生,我说:“青胭在哪里,我要见青胭。”

胡医生挑了挑眉毛,问:“见她?你为什么想见她?”

我说:“青胭了解我,只要她在场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胡医生轻声哼了一下,说:“别等她了,她回不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到胡医生的表情我就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问:“她在哪?”

胡医生说:“她当然是在她该去的地方。你现在这是承认她是你的同伙了?还是她才是主谋?”

这句话我听懂了,看来他们把乔纳森在食堂里吐血,还有副院长昏迷这些事情都扣在了我的头上,他们应该清楚青胭和我走得比较近,所以理所应当地把她也当成了我的同谋。

我怒视着胡医生,问:“你们把青胭也关起来了?”

胡医生冷笑,说:“我们哪有这个权利把一个正常的人关起来,我们只有权利把你这样的人禁锢起来。”

我突然像是被人抽空了全部力气一样,这是简单的排除法,他们也就是雾隐医院当然没有权利限制一个正常人的人身自由,不过有权利能把一个正常人关起来的当然就是警察了。我试探着问:“青胭现在被警察带走了?”

胡医生说:“就算是吧,说是去协助调查。可是这调查的结果或许你比我还清楚,所以我奉劝你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那个新来的小护士就要对这件事负上主要的责任了。”

好吧,我现在相信这个家伙是真的医生了。除了雾隐医院的医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么令人讨厌的人。

我挣扎着向他吼道:“这件事和青胭没关系,你们赶紧放了她。”

这个时候门口的护工又问:“胡医生,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不如你先出来,免得伤了你。”

胡医生点了点头,说:“二十一号,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配合。”

我骂道:“我配合你大爷,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青胭根本就是无辜的。你们不要诬陷好人。”

胡医生从口袋里拿出对讲机,他对着对讲机说:“看来你们是对的,病人很不配合。”

对讲机传来了不是很清晰的声音:“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刚刚省医院里传来了消息,代理院长和那个病人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他们中的毒是同一种,具体成分十分复杂,他们的身体器官已经有衰竭的迹象了,但配置出解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胡医生说:“那就没办法了,按我们商量的办吧。”

对讲机里没有再传来声音。我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商量到底是指什么,但肯定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胡医生对门口的护工说:“把这一层楼的监控探头都关掉,记得在记录上标注停电。”

我靠,这明显就是要搞我呀,而且说得这么大声,丝毫没有要避讳我的意思,也就是说要明着来。当然,或许这里面也有震慑我、威胁我的意思,不过他成功了,我现在真的害怕了。我躺在病床上左右挣扎,我大喊:“放开我,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更没有给谁下毒,你们不要冤枉我。”

没有人回应我,甚至连回声都没有,难道这间病房是特别处理过的?

我像是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一样在房间里大喊大叫。

突然从我对面的墙上传来了一个声音:“小伙子,你要是真的不想出去了,不想救那个丫头,那你就继续喊吧。”

邬先生?我惊讶的差点叫出来,可是他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实在令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说:“大爷,是您吗?您在哪儿?”

邬先生说:“小伙子,这才多久啊,你就忘了这是哪里了吗?”

我说:“大爷,我哪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您知道?”

邬先生沉吟了一下,说:“我当然知道了,你现在躺着的床,我曾经躺了好几年。”

我一下子就像是被人在睡梦之中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清醒了。难怪我会觉得这里很眼熟。难怪我会觉得房间的角落里应该有一个不应该出现在病房里的东西,是电视机。

这间病房就是当初邬先生住过的那一间没有房号的病房。而邬先生的声音自然也是在墙上的那个伸向地面的气窗上传来的。

我说:“大爷,您赶紧想个办法救我出去啊。”

邬先生只是在气窗外看着我,而我把头抬到最大的角度,刚好也能看到他。邬先生幽幽地说:“人生真是有意思,不久之前躺在这里的人是我,在外面的人是你。现在我们的位置竟然转了一个个儿。”

我急着说:“大爷,您就别感慨了。赶紧想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吧。还有青胭,她现在的处境一定也很危险,雾隐医院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邬先生说:“有资格关进这间病房里的人,你是第二个,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我说:“肯定和荣誉无关,刚才您应该都听到了吧。那个大夫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他把这层楼的监控器都关掉了,我想他是想给我用刑。”

邬先生说:“关进这间病房里的人,已经达到了雾隐医院里看管的最高级别。想出去哪有那么简单。不过你很幸运,至少我现在就在这里,不用像我之前那样,瞪了好几年才等到你。”

刚从感慨的气氛中出来,现在又把事情推到了哲学的高度,我真是哭笑不得啊。

我说:“大爷,算我求求您了,快想办法吧。”

邬先生点头,说:“嗯,办法还在想,不过话说回来,小伙子你还是挺有种的,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问:“做到什么?”

邬先生说:“和我就没必要隐瞒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那个学生还有乔纳森下毒的?”

我真是百口莫辩啊,竟然连邬先生都觉得是我做的。

邬先生紧接着又问:“是那个丫头暗中帮你吗?的确,如果有她帮助的话,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我说:“大爷,现在如果我说我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青胭更是无辜的,她可能连自己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地带走都不清楚。但是您会相信吗?”

邬先生沉默了好久,才说:“我信,这件事看起来简单,但是要做成就麻烦的多了。”

我激动地说:“大爷,您真的相信?”

我有点难以置信,但邬先生的态度更是耐人寻味,他没有一点轻松,反而带着一丝忧虑,他说:“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我问:“怎么严重了?”

邬先生说:“这就说明雾隐医院里渗透进了一股势力,那是一股能左右所有人命运的势力。真是可怕啊。”

说到这里,我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样。我对邬先生大声喊:“大爷,我忘告诉您一件事了。吴小兰向我展示的筹码可不仅仅是食堂里的一份食物那么简单。”

邬先生也一愣,说:“哦?那是什么?”

我说:“仇人。”

邬先生反问:“仇人?那又是什么意思?”

我说:“那一次我见到吴小兰的时候,她曾经问过我,在雾隐医院里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人。我就……我就……”

我说不下去了,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吴小兰做的,那么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而且我现在相信她又能力兑现自己的诺言,也就是和我有了交易的资格,尽管我手里并没有她需要的一切。

邬先生一点就通,他接口说:“你就说了我那个学生和乔纳森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邬先生能不看到我。我也震惊于吴小兰这个人,她竟然真的做到,帮我除掉了这两个我最讨厌的人。可是我对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感到十分好奇。毕竟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她动手。

邬先生好久都没有说话,我喊了好几声,他才像是回过神儿来一样,说:“小伙子,你下一次和那个吴小兰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算了算日子,说:“不就是明天吗!”

邬先生沉着声音说:“你明天一定要再见见她,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我扭动了一**子,说:“大爷,明天能不能见到谁,我现在说的也不算啊。”

邬先生说:“你现在要保护自己。争取一个能全身而退的机会。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或许会给你一个喘息的机会,至于最后的结果会怎样,那就要各安天命了。”

我用最快的时间消化了邬先生对我的嘱托。这个时候走廊里传出来了一阵咯啦啦的噪音,就像是推动这一个带滑轮的老木箱一样。

病房的门开了,胡医生还有一个看起来挺陌生的医生也跟着走了进来,两个人从进来之后就没看过我一眼,而是互相配合着在弄着一个看起来十分陈旧的木箱。

胡医生很随意地问:“这东西还能启动吗?”

那个医生也很随意地回答:“这机器是德国造的,虽说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但使用应该不成问题。”

胡医生说:“杂物间失火竟然没有把它烧掉。”

那个医生说:“要不是那场火,谁也不会发现医院里还有这样一个东西存在。”

被他们说的我都想看看那木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两个人忙活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我斜着眼睛这才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的血都要到着流了,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古怪。

那个东西组装起来之后,竟然是个电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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