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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想起了他是谁

当一个坏人肯承认自己是坏人,这就是麻烦的开始,一个坦荡的坏人有时候比一个伪君子更难搞。

青胭把我送进了副院长的办公室。

我站在门口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副院长,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青胭。我有点忐忑和胆怯,我不知道这个变态狂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我。

副院长见到青胭还站在门口,就挥了挥手,说:“你先出去吧,我和病人有话要说。”

青胭也显得有些紧张,她支支吾吾地看向我:“副院长……他……”

副院长说:“没关系,他不会伤害到我的。”

青胭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口型示意我,无声地说了一句:“小心”。

副院长以为青胭是在担心我会犯病伤害副院长,其实她是担心副院长发疯伤害我。

青胭把门关上之后,副院长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悠悠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这才开口说道:“小许啊,身体好些了吧。”

我注意到他叫我小许,而没有叫我的病号。这是一种表达善意的信号。可我却觉得背后发冷,面对这样一个喜怒无法的人,我宁愿他无时无刻都对我表现出冷漠甚至是敌意,那样我还会觉得舒服一些,现在他对我示好,就像是一条毒蛇在冲我咧嘴一样,让我毛骨悚然。

见我不说话,只是谨慎地望着他,副院长笑了笑,他起身向我走过来。

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门,发出一声闷响。这种挫败感让我觉得很丢脸,那是男人在男人面前露出了胆怯之后的自卑。可我前几天才刚刚被他痛打了一顿,对他有一些本能的恐惧也是可以理解的。

副院长看到我的样子,脸上笑得更浓了,他说:“你别怕,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过程中不会有任何身体接触,这一点我向你保证。”说着,他指了指身旁的沙发继续说:“请坐,我是真的有事情和你商量。”

我把心一横,心说:“坐就坐,反正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我的身体没有被绑住,他要是再敢打我,老子就和他拼了,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我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沙发上,说:“有事和我商量?呵呵,您吩咐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可能拒绝您,不是吗?”

副院长哈哈一笑,说:“事情倒是这么个事情,可你说得太直白了,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话虽如此,可他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声,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的,您尽管吩咐吧,这次我真的学乖了。”

呵呵,只要能尽快结束和这个家伙的谈话,不管他向我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他,不管我能不能做到。你看,我不仅学乖了,我还学会了虚与委蛇。

副院长倒是很满意我的态度,他说:“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并不难,至少比让你帮我盯住老邬要简单。”

我点头,说:“您说,我听着呢。”

副院长说:“新来的那个Jonathan你见到了吧,你想个办法,让他尽快离开这里。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呃……您说的是谁?”

副院长说:“Jonathan,你该不会是想对我说,你不认识这个人吧?”

我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说:“您说的这个名字我好像是在那里听过,不过我敢向您保证,我不认识这个人,我想您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但您真的是找错人了。”

笑容在副院长的脸上一点点凝固,这让我的心也缓缓提了起来,糟了,这家伙的燥怒症要发病了。

副院长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说:“二十一号,你该不会是还记恨这之前的事情吧?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他又开始叫我的病号了,威胁的意味很浓,我却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副院长,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态度。

我摊了摊手,说:“我没有任何记恨您的意思,当然我不敢也没必要,但是您说的这个人我真的不认识也没见过。”

副院长哼了一声,说:“可你们刚才还在外面聊过。”

我下意识地说:“聊过?”我在脑子里反复思考,我刚才就是和一个叫“乔纳森”的古怪的病人聊过两句,乔纳森,Jonathan?

我想起来,副院长之前一直是在国外学习,他的发音肯定是更标准,我急忙问道:“您是说那个病人,乔纳森?”

副院长点了点头,说:“很好,你想起来了,我真替你感到高兴,现在我们能继续谈下去了吗?”

我懵懂地说:“这个人我倒是想起来了,可我之前没见过他,和他更不是朋友,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谈下去。”

副院长说:“你当然有办法,因为这个人就是为你而来的。”

我指着自己,反问:“为我?”

副院长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说:“够了,别再和我耍小孩子的把戏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你们之间的事情交接清楚,然后让那个人离开这间医院。”

我还想说些什么,副院长挥了挥手,打断了我还没说出口的话,他说:“你刚才说的对,我不喜欢被拒绝。”

我只好把那句抱怨咽回了肚子里,我垂头丧气地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说:“他……哦,就是乔纳森不是还说要给您一件见面礼吗?该不会是我吧?”

副院长狐疑地盯着我说:“你?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自信?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这句话说完就后悔了,我总不能把青胭出卖了呀。我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了半天。

副院长也没了兴趣,他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算了,我又没有兴趣知道。那个人要送见面礼给我,鬼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带着重重心事走出了副院长的办公室,青胭一直等在门外,看到我出来之后,先是上下前后的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看到没有任何伤痕,她这才松了口气。

我赶紧解释说:“他没有动手打我,放心。”

青胭困惑地问:“那他找你是为了什么?”

我说:“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这里对我来说就像是狼窝虎穴,离副院长太近了。

出了医院的大楼,我们在活动区域的一块隐蔽的地方,我和青胭说了一下我在办公室里和副院长谈话的内容,我让他帮我分析一下,为什么副院长会觉得我认识那个家伙,并且有办法让那个人尽早离开。

青胭的想法和我一样,她也认为这里面有误会。她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的话,你根本不具备认识那个人的条件。”

我急着说:“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又说谎的必要吗?”

青胭说:“嗯嗯,我当然信你啦。可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副院长现在笃定你和那个人认识,而且你有让他离开的办法,如果你不能再副院长规定的时间里完成这个看似简单,事实上却很难的任务的话,你的后果一定很严重。”

我心说,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吓唬我呢?

我问:“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青胭思考了一下,说:“找那个叫乔纳森的家伙聊聊喽。”

我说:“直接和他摊牌?那会管用吗?”

青胭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那个家伙很好说话,你一提要求,他就离开了呢。”

我无奈地说:“我要是真的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就会解决,那我就真的是个精神病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觉得青胭的提议还是有道理的,现在除了试一试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我在活动区域里找了一圈,邬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老家伙,每次又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的时候,他总是不见人影。就好像故意在躲着我似的。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连我真的让我搞不定的程度,我再去求他帮忙吧,他一定有办法。

自由活动的时间结束了,这一上午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弄得我还真有些饿了。我跟着青胭来到了医院的食堂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叫乔纳森的家伙正坐在食堂的餐位上冲着我嘿嘿地笑着。

我和青胭对望了一眼,青胭没有说话,而是偷偷捅了捅我,示意我按照刚才我们商量的计划进行。

我走到乔纳森的餐位前,在他的对面坐下。

乔纳森微笑说:“哦,是许先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乔纳森看了看食堂墙上的一个时钟,然后说:“很巧,我也只有回答你两个问题的时间。”

我不是很喜欢乔纳森的笑容,他的笑太深邃了,是我看不到的深奥。我说:“我认识你吗?或者我们之前见过吗?”

乔纳森说:“我们之前从没见过面,所以我想我们之前应该……是从未谋面的,那个成语是这样说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看来并不是我的错觉,我们之前的确不认识,真是搞不懂副院长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这个家伙扯在一起。

我继续说:“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因为我?”

乔纳森笑得更加玩味了,他说:“是也不是。”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乔纳森说:“这个问题的答案算是我送给你的,本来你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目的,但事情在前段时间发生了改变,我在完成关于你的任务之前,要先做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我说的应该够清楚了,许先生。”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毕竟他说的内容倒是足够多,但我听得云山雾罩,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抓不住。

乔纳森的眼睛忽然一亮,就像是猎鹰发下了猎物。他摆了摆手,说:“对不起了许先生,您的问题我都回答完了,我现在要去做一件不是很重要但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这真是一句很拗口的话,我还在理解那句话的意思,可乔纳森却已经离开了座位,他朝着另一个餐位走过去。我看到那个餐位上只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病人,是阿花。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这家伙该不会是又要犯病,去欺负阿花吧?

不过我想象中乔纳森那种冒犯的举动并没有发生,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阿花的对面,他双手插在身前,不知道在和阿花说着什么。

这家伙是真不了解阿花,他就算说出花来,阿花也没办法理解一个字。

看来那家伙也放弃了,他不在说话,而是愣愣地看着阿花,阿花的眼神却飘忽不定,但始终都没有在乔纳森的脸上聚焦过。

乔纳森终于动了,他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一样的东西,我仔细看了一下,那竟然是一张照片,不过距离太远了,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照片上的内容。

乔纳森把照片推到了阿花面前,但阿花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照片上,依旧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着,那样子就是一个很标准的精神病患者才会有的涣散。

乔纳森做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显然他拿阿花也是没有办法。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哒哒哒,清脆的声音果然吸引了阿花的注意力。她试了几次才注意到乔纳森放在桌面上的手指。

乔纳森看到阿花上钩了,他立刻抽回了手指,露出了下面的照片。

阿花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我立刻就注意到阿花的脸色变了。她瞪大了眼睛,疯狂地要去撕咬那张照片,但因为她的动作又大又激烈,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那张薄薄的照片抓起来。

阿花发出了鬼哭狼嚎一样的嘶吼声,乔纳森竟然依旧安稳地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张牙舞爪的阿花。他轻轻把桌子上的照片收回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阿花犯病的时候我也见过,但像今天这样近乎于癫狂的状态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就算是上一次我叫她妈妈的时候,也没见到她这样激动。

几个护工合力才把阿花制服,在注射过镇定剂之后,阿花的身体渐渐瘫软下去,这个世界安静了。

阿花被抬走之后,我才怒不可遏地走过去,坐在阿花刚才的位置上。我大声地质问乔纳森:“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再胡闹下去我可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乔纳森挑了挑眉毛,看着我说:“许先生,你觉得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我低声吼道:“你就是个该死的疯子。这就是原因。”

乔纳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No、No、No!我实话告诉你,我这么做的原因其实都是因为你。”

我立刻回击道:“你放屁!”

乔纳森大度地笑了笑,说:“许先生,请不要这么粗鲁,等你想明白这件事之后,我想你会赞同我的观点的。”说着,他把刚才弄得阿花犯病的那张照片再一次从口袋里拿出来,然后推到我的前面。

做完这一切,乔纳森扬长而去,连午饭都没有吃。

我好奇地盯着桌子上的那张照片看过,只一眼就差点让我吐出来。照片的内容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血污把洁白的衬衫染成触目惊心的颜色。最让我感到恶心的是,这个男人的双腿以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角度呈现,显然是被人打断了。

这么恶心的照片别说是阿花了,连我都想犯病了。不过我转念一想,阿花的意识已经不在正常人的频道上,所以我觉得恶心的东西她未必会有多余的情绪。

能让阿花的情绪产生波动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女儿,另一个就是抛弃了她的丈夫。

想到丈夫,我有一种大胆的猜测,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不会就是阿花的丈夫吧?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没办法解释阿花的激动的原因。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为什么乔纳森会有阿花老公被打的照片呢?

乔纳森说是因为我……

我把这其中的关键都联系在了一起,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小事,当时那位张先生还在雾隐医院里,我把阿花的事情给他简单讲了一下,那位张先生离开就安排了手下去教训了一下阿花的丈夫。

当时我还以为张百麟这么做不过是给我看的而已,毕竟谁会为了一个帮陌生人出口气就大费周章?不过看来张百麟说到做到了,他真的找人打断了阿花老公的双腿。

我现在彻底想起来了,我之前就觉得乔纳森这个名字很熟悉,我记得张百麟对手下交待教训那个负心汉的时候,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好像就叫乔纳森。

原来,Jonathan这个名字,我早就听过了,不过在我心里已经是一个代表着“可怕”的符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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