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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自求多福

有些事情在或许当时不明就里,但事后的某一天一定会突然醒悟,原来这一切早在当时那一天就已经早有预兆,这不是巧合,而是宿命的必然。

我愣愣地看着邬先生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想笑又觉得不合适。可不笑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低着头说:“嗯,我知道了大爷,我记住了。”

我在心里对邬先生的这一次预言却不以为然,毕竟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预言实在是没道理,而且所谓的解决办法也不合乎逻辑,我就算是想相信,也真的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据我不靠谱的分析,以邬先生这个年纪,偶尔犯犯糊涂其实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我能理解也可以接受,只要他大部分时间能保持清醒就好,毕竟我还要靠着这个老人带我出去呢。

邬先生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地笑了笑,说:“小伙子,我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含糊地敷衍着邬先生,然后我又和他闲聊了一阵儿,我突然看到一个护工就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我现在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我吓个半死。

那个护工走到我的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说:“二十一号,副院长想见你,跟我走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邬先生,我带着哭腔问:“大爷,您不是说您那个宝贝学生暂时不会找我的麻烦吗?这报复来的也太突然了。”

邬先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去看一看喽,万一他找你是想请你吃饭也说不定呢。”

我苦笑说:“大爷,您可真会拿我寻开心,那变态的家伙就算是请我吃饭,那吃的也是‘断头饭’!”

护工不耐烦地说:“赶紧跟我走,别磨磨蹭蹭的。”

我急忙站起身来,跟着护工就要走。

邬先生突然说:“等一等。”

我看到那个护工打了一个冷战,他果然就站在了那里,既没有说什么,也没敢回头,就是站在那里尴尬地等着邬先生的话。

我回过头问:“怎么了大爷?您还有什么要交待我的吗?要是有的话,您可要快点,我怕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邬先生说:“等一下你见到他,不管他找你有什么事情,你一切都要以保住自己的命为前提,懂了吗?”

我心里突然暖暖的,我笑着说:“我懂,大爷,实在不行的话不是还有您的咒语嘛!”

邬先生也笑了,冲我挥了挥手,说:“去吧。”

那个护工这才如蒙大赦一样,向前走。我站在他的身后,明显看到他的肩膀耸动了一下,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我抬起头,看到了院长办公室的窗前站着副院长的身影,他阴沉着脸盯着窗外的活动区域。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尽管我现在已经和他撕破了脸皮,但说实话我对这个喜怒不定的副院长是真的发憷。不过我发现,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邬先生。

我诧异地转过头,看到邬先生也发现了副院长在看他,邬先生微笑着站起来,还特意在原地走了几步,尽管还有些一瘸一拐的,但精神状态却很不错。就像是有意在告诉副院长,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在心里忍不住说:大爷,您这有种,这个时候您还敢挑衅那个变态?

我忐忑地又抬起头看向副院长,我看到副院长正冲着下面的邬先生拍了拍巴掌,不知道是在祝贺邬先生病情的康复,还是在佩服他传递出消息的方式是在太巧妙。只是副院长的脸上阴沉的怕人。

我开始担心了,等一下副院长会不会拿我当出气筒呢?

在院长的办公室里,我看到副院长还站在窗前,他背对着我。他没有转过身,我也没说话。

副院长只是叫那个护工退出去把门关好。

气氛有点沉闷,我就壮着胆子说:“我来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副院长这才转过身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蔑地笑了,说“看来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欲言又止,说:“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坐吧。”他指了指我面前的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是打算要找我的麻烦,和那一天他杀气腾腾的样子相比,今天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

我有些怀疑地问:“你……不打算报复我?”

副院长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问:“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我说:“你不是说我坏了你的大事吗?你真的不打算找我麻烦?”

副院长轻笑了一声,说:“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凭你也能坏了我的计划?要不是老邬在你背后出谋划策,你在我眼里连个角色都算不上。所以坏了我计划的是老邬,我要报复也应该报复老邬才对。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正好端端在楼下晒着太阳,我都没心思去和他斗一斗,更别说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言语噎成这个样子,但心里却舒服的难以言喻。

副院长这话说得在理,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人顶着,邬先生现在还安然无恙,难怪他笃定副院长不会找我的麻烦。

可我还是不确信地问:“可是你那一天恨不得立刻就杀了我,你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呢?你一定有什么阴谋。”

副院长点了一根烟,徐徐吐出烟雾之后才说:“此一时彼一时,我当时没料到老邬会来这么一手,要是我早能想到你在这个游戏里会扮演这么重要的角色,我当时就杀掉你了,也不会弄出现在这些麻烦。不过说什么都晚了,你只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杀你的必要,这就够了。”

我定定地看着副院长,这家伙真是个厚颜无耻的人,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想要杀我的想法,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杀一只鸡一样简单。我不知道该这怎么和他把这场谈话继续下去。

我苦笑了一下,只好坐在了副院长对面的沙发上。人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我之前是怀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走进他的办公室的,我一直以为他是想打击报复我,所以我觉得在他的面前不能认怂,就算是死,也要死的硬气,死得像个男人。但这个时候,我意识到自己不会死,甚至都不会受到伤害,我的心态一下就转变了,我的气势一下就矮了下去,我担心再这样强硬下去的话,反而会把这样和谐的气氛搞砸了,他要是再对我起杀心我岂不就是弄巧成拙了?

我低着头,小声问:“那……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副院长说:“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说清楚,之前的事情我有些冲动,希望你不要太在意。”

我分析了一下,难道他这是在和我道歉?可之前要不是张百麟的话,我或许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或许就死在这间办公室里,等到他发现我其实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他才会明白我死得有多冤枉了,而现在他竟然让我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到底是多无耻的人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比无耻更无奈地是我现在除了说OK之外好像别无选择。

我没出息地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副院长拍着巴掌说:“好极了,对了,你刚才和老邬在说什么?”

我说:“邬先生说你找我很可能是想请我吃饭?”

副院长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丢给我说:“现在还没打午饭时间,我又不是张先生,不过请你吃块巧克力还是可以的。”

我接过巧克力,心说还真让邬先生说中了,这个变态竟然真的请我吃东西。

我把巧克力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找我来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吃这个吧?”

副院长说:“当然不是,我除了请你吃东西之外,我还有一句话想要送给你。”

我说:“你说,我听着呢。”

副院长把烟头摁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说:“老邬这条船就快要沉了,我劝你及早上岸,或许还来得及。”

我问:“上岸?你指的岸在哪里?是离开邬先生,还是投靠你?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邬先生就是朋友,我没上他的船,也谈不上如何上岸。”

副院长摇头说:“你还是不了解老邬,他想要你上他的船,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或许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我说:“那既然已经身不由己了,我又怎么脱离呢?”

副院长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说:“你真的太迷信老邬了,他到底承诺了你什么?带你出去吗?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他要带你去的绝对不是医院外面,而是地狱。”

这么明显的离间计实在太幼稚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如果副院长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得了我和邬先生的关系,那也太小看我和邬先生之间的合作的决心和信心了。

看到我不说话,副院长起身来到了他的办公桌前,说:“如果在平时,你除非是死,否则这辈子也脱离不了老邬的控制了,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我好奇地问:“现在怎么了?”

副院长说:“还不都是你的杰作吗?现在雾隐医院就像是揣着金库钥匙的孩子,本来没有人知道这把能打开金库的钥匙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但就是因为你,现在这个孩子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了。现在那些虎视眈眈的大人已经开始朝着这个孩子下手了。”

这是我第一次得到了关于那条信息的一些线索,之前张百麟劝我不要知道,而邬先生又不告诉我。好不容易从副院长的嘴里听到一些消息,可我却听得云山雾罩的,我想问问他,能不能别用这么复杂的比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可是看到副院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情绪明显变得激动了许多,我就急忙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副院长从他的办公桌上捧过来一沓厚厚的文件,他把文件丢在茶几上,竟然铺满了整个茶几,他说:“你看看这些吧。”

我手足无措地指着那些文件,说:“我看?这合适吗?”

副院长又点燃了一根烟,苦笑说:“看吧,这些东西我看得都头疼,反正对我来说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我连决定的权利都没有。”

我看拒绝不过,就只好随意地翻开几页文件看了看,那上面都是一些人员的资料信息。我问:“这是?”

副院长说:“这些都是人事调动。自从你把老邬的信息发出去之后,很多人都开始想方设法进入到雾隐医院里工作。平日里雾隐医院想要找个员工简直比登天还难,有能力有背景的人谁会来一家精神病院里工作?可是现在不同了,如今雾隐医院可是挤破了头都挤不进来的单位了。”

我问:“为什么?”

副院长说:“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些人都是觊觎孩子手里那把金库钥匙的大人。那些通过招聘系统投来简历的人我都拒绝了,但这些都是通过一些关系进来的人,这是我没办法决定的事情。而且这还仅仅是以护工身份进来的人,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不同身份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我听得目瞪口呆,怎么这间平时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精神病院一夜之间竟然成了人人垂涎欲滴的蛋糕?我问:“更多不同的身份?”

副院长说:“病人或者其他我想不到的身份,总之未来这里会变得很热闹。”说着,副院长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下去,他干笑了两声,说:“呵呵,来吧,不怕死的人就尽管来吧,游戏这样玩才有意思。”

我打了一个冷战,这是副院长动了杀气的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认怂了,低声说:“这些都是你们大人物的事情,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这和我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副院长说:“当然有,我把这里面的厉害关键都告诉了你,就是想告诉你我的诚意。”

我实话实说:“你的诚意我看到了,可我不明白你需要我做什么。”

副院长说:“未来这里会有我无法预见的状况出现,我需要在病人当中有一个自己人,你是我看好的人选,我需要你这样头脑清晰的病人做内应,你是这间医院里为数不多的最不像病人的病人。”

这出乎了我的预料,我说:“之前你也是这样要求我监视邬先生的,可是后来你也看到了,我没办法和你合作的。”

副院长听到我提起了之前的事情,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恼怒,但很快就换成了另外一副大度的样子,他说:“我说过,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了,现在我需要你做的事情是一直对外,并不需要你站在老邬的对立面,也就是说你既可以是老邬的人,同样也必须是我的人。这不矛盾吧?”

我想了一下,然后点头说:“这不矛盾,我可以接受。”我想到了之前邬先生的提醒,无论这个家伙对我说什么,我都要以保住命为前提,既然和他合作又不需要和邬先生作对,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副院长继续说:“其实局势越乱,对你来说也是有好处的,我想未来的日子里,老邬也应该会应接不暇的,我会暗示所有人,信息的来源就是老邬,所以那将会是你脱离老邬的最佳时机。”

我心说这话怎么又绕回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副院长说:“没关系,你自己拿主意就好,路是自己选的,没人能替你走,你自求多福吧。”

又是自求多福,我到底是处在多危险的境地?

结束了和副院长的谈话,我在医院里的生活一切又步入了正轨。

副院长没有再找我谈话,每次看到他也总是行色匆匆。也不知道他在部署着什么。

邬先生也没在说那些奇怪的预言,我把和副院长聊天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说给了他听,除了那些副院长挑拨离间的说辞。

邬先生倒也镇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罕见的凝重。

大概几天后,我看到医院里果然出现了一批新员工。在例行查房的时候,副院长会带着这些新人深入了解每一个病人的情况。

看到这些人当中,有的一看就不像是来这里工作的,这些人的眼神里都泛着精光,鬼才知道他们的心里在筹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是这些新来的医护人员并没有很快就投入到工作当中,他们每天都要进行没完没了的培训。我想着一定也是副院长有意为之的。

所有人都怀着各自的目的在忙碌着,我好像成了一个闲人,每天病房、活动区域和食堂三点一线,生活规律得像是在重复过着同一天。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习惯了这样的平淡,平淡到忘了生活中处处充满的危险和杀机。

要不是那天夜里发生的惊魂一刻,我都要忘记了那一次邬先生对我说过的话。

“你危险了,有人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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