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智：“他为何会愿放你回来？我还以为自己可以清净一段时间。”

李瑾瑜：“因为我用你的道宗之位换了自己的人身自由。”

悟智瞪大眼睛：“什么！你怎么可以作出这种丧权辱道的交易？”

李瑾瑜托腮，视线对向远处一直盈盈笑着的颜行知：“放心，我开玩笑的，就算说了他也不会要。”

悟智呼一口气：“那就好。”

李瑾瑜扯了扯隐隐作痛的嘴角，无奈地弯起嘴角。

好什么，这混蛋滴水不进，白被啃了好几口。

……

宴会一曲霓裳羽衣舞尽了，颜行知才终于确认怀中人的所有权，勉强将她放过，只是手还是不肯放人，牢牢地环在腰间。

李瑾瑜已经完全无力，摊在颜行知怀里不住喘气。

炽热的喘息交错，白净的耳尖染上了一点粉。

颜行知抬手，想要为她挽去落于耳廓的发丝。

李瑾瑜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不行了不行了，再来我就要气绝身亡了。”人还靠在怀里，也无法实质阻止。

“瞎说。”颜行知捏了捏李瑾瑜圆润的耳垂，指尖转而开始绕她的发丝。

李瑾瑜知道他已经满足，也就不再折腾，闭上眼，安静依靠着让自己歇息，颜行知的视线从未移开别处，像是要补偿之前在宴会上错过的时间。

他似乎还不知道，这个其实就是自己真实的模样。

李瑾瑜望进那双一如当初盛满情意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不由得问：“好看吗？”

“好看。”颜行知马上道。

李瑾瑜收起笑容，沉声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是男的你也说我好看。”

颜行知将手移到她的脖颈处摩挲着。

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李瑾瑜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喉结。

当初系统想象力实在贫乏，直接就按照她在现实世界的模样重新造了一具身子。

至于自己想要性转，系统当初是这么解释：“在这个世界里，你的初始身份是男道士，至于最后会不会被人看穿，就看你的本事。”

虽然系统说法十分不靠谱，但李瑾瑜在道山的确没有被拆穿身份，应是身边人的意识都被系统修改了一番。

但系统无法控制的颜行知似乎不一样。

没法无理取闹的李瑾瑜失望道：“行吧，忘了你脱离了小说的意识控制，本来还想吓唬你。”

颜行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见事态似乎转向了不可调和的尴尬，李瑾瑜微微站起身，和他持一个友好交流的态度，郑重其事道：“我是来渡你走向正确的道路。”

颜行知见她难得严肃的表情，压下上扬的嘴角，羊装认真点头：“嗯。”

李瑾瑜：“你知道我和白作书一定需要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所以绝对不会允许你破坏这个世界的稳定。”

颜行知继续点头：“嗯。”

两人都对彼此了如指掌，颜行知一眼能看出李瑾瑜是否撒谎，李瑾瑜也能清楚感觉到颜行知此时的敷衍逃避。

李瑾瑜只能缓和语气：“我也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请求，但我还是来了，坦荡与你相认，也完全不能改变你心中早就打算好的计划是吗？”

颜行知见李瑾瑜耷拉下的嘴角，没有再应答，双手掐住李瑾瑜的脸，让她嘴角上扬。

缱绻散尽，两人需要面对的是不可调和的矛盾，面对冰冷的现实枷锁。

李瑾瑜敛下眼睑，缓缓摇头：“我也很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这个世界已经因为我起了太大变动，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紊乱。”

“或许你想着，只要我不离开你就好了，但是，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呢，他们不过是过着自己生活的无辜人，却因为我和你，而终日惶惶不安。”

颜行知低下头，让她直视自己眼睛：“天下人安稳第一，离开这个世界第二，李瑾瑜，我在你身边到底排第几。”那日深水潭，他是真的想把李瑾瑜的心挖出来，看看这其中的喜欢到底有几分。

偏执的疯狂搅乱了一汪春水，他还是他，始终未变，只是藏得更深。

却没想到这时候了，自己依然要被怀疑真心。

李瑾瑜气道：“如果你不重要，我也不会就算冒着危险也要来找你。”

“白作书和天道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谁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对你不利，我只想让大家都有一个好的结局……”

颜行知打断：“原来我只是大家之一。”他亦不想生气，只是李瑾瑜张口闭口全是他人，自己不过他人之一，自己满脑子是她，而她丝毫感受不到。

很好，混蛋。

李瑾瑜：“你一定要这么说话气我是吗？”

颜行知：“只要你是抱着让我完成原本结局的目的，我就不会答应你。”

李瑾瑜抿住唇，正经看着他：“颜行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完成原本结局，最后会被天道惩罚，林墨闻是因白作书挡住了天道，可是我却不能保证，我也有那个谈判的资格，去保全你的生命。”

颜行知才终于好好正经回答：“李瑾瑜，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了你，就算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死了让你惦记一辈子。

这是他打算的最好结局。

李瑾瑜遮住颜行知毫无求生欲的眼睛：“不许乱想，我就是你活着的意义。”

颜行知嘴角微弯，扯下李瑾瑜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还要亲吗？”

李瑾瑜愣住：“嗯？”这是什么走向？

“方才的感觉好吗，还想不想再来一次？”

以后，说不定就亲不到了……

颜行知一点点吻着李瑾瑜的手，按下泛起苦涩，朝着李瑾瑜魅惑地笑着。

李瑾瑜感觉到从自己手上传来的痒意，颜行知的美色动人。

她想拒绝。

“想。”

可她点了头。

嗯？

刚想摇头，颜行知迅速掐住自己的下巴，制止拒绝的动作。

黏腻的水声激荡，散去了方才强自维持的冷静。

颜行知睁眼，看着怀中人沉浸的神态，一点点描摹，眼里含着无尽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