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辫慌不择言的一句话，引得室内哄堂大笑，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蓝海洋和假寐的李东来都忍不住睁开眼，偷偷打量屋子里的这几个女孩子，各自在心里比较比兑着，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

有时，完全不设防是跨越阶级鸿沟的一架桥梁，马尾辫这样的一句话，终于令金妍妍意识到了自己的咄咄逼人，她不再挑剔，悻悻的躺下来，任由对方捏扁搓圆，只是还时不时的瞄上几眼李东来。

心里有几团火，来自于欲求不满，来自于捧着男人一双大足女娃娃的刺激，还有深层最要命，来自于对即将要做亲子鉴定结果的不安。这几团火上窜下跳，端的无法安生，李东来心里有事，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但是没想到，虽然人是精神作物，但最终的胜利往往还是生理性的圆寂。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仿佛快乐飞上了天，在彩虹间嬉戏，在云雨中飞翔，溪流淙淙，林深飞瀑，间歇还有一片柔薄丰满的云，追逐着自己，待到停下脚步，又不由分说的覆盖落在男人身上。

梦境中的欢乐，来得如此得直接真实，李东来不由得在梦魇中也想要挣扎着醒来，伸出双手两臂想要将其挽留，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是可以保鲜久久留存的人间。

“你醒了？”清脆的女声附耳嘤咛。

不好！李东来一个激灵，瞪圆双目，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金妍妍趴在自己的身上，正柔情蜜意的望着自己。

还好不是方才那个麻花辫的女娃娃，否则就真铸成大错，一生的污点。李东来的头偏向一边，躲过金妍妍黑暗中仍泛着红宝石光泽的烈焰香唇，讪讪道：“他们呢？”

“哪个他们？”浑身支撑点都放在男人身上，金妍妍伸长柳枝一样妖娆的长臂，从一侧的小木几上抽了几张湿巾，擦拭着双手，道：“你是在问蓝氏兄弟啊，还是在问方才给你洗脚的那个麻花辫小妹啊。”

“当然是问蓝氏兄弟了。”面对女人的调侃，李东来想嗔怒，却发现如同卸了货似得，方才那团沉甸甸压在心底燃烧的火焰，哪怕是刻意追寻，都难觅其踪，被消解的无影无踪。

“你，你在干嘛？”望着周遭散落的湿巾，还有女人手上不知道是巾湿，还是手湿的黏糊糊，李东来提着裤子站起来，将金妍妍闪在一边，道：“进来人看见，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了，脚都让别个女娃娃捧在怀里拿捏的时候，你咋没想着不好呢？”金妍妍满不在乎道：“与其让那个麻花辫为你服务，还不如我来呢，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哪里都好，就是这张嘴太恶毒。”经过这一个中午，仿佛跟金妍妍的关系又更近了一些，李东来系着皮带，亲昵的捏了捏女人的香腮，道：“那个麻花辫一看就是个未成年的女娃娃，人家靠劳动吃饭，碍着你啥事了。”

“她年轻一定是比我年轻喽，但是不是未成年，就不好说了，将来只有第一个将她变为成年的那个男人才晓得。”金妍妍道：“说起靠劳动吃饭，我就更呵呵了，哪有好人家的正经女娃娃来这种地方，靠摸各色男人的脚讨生活？”

“她在这种地方讨生活不正经？”眼瞅着金妍妍非要伸出一双净白的素手，替自己拉上拉链，李东来心里一暖，说话的尺度也大了起来，道：“那你这个女神在机关里讨生活靠的又是什么技艺呢？”

“你！”一下子被掐住了七寸似得，金妍妍辩无可辩，气急败坏的一跺脚道：“你们男的就是喜欢更年轻，少不更事的，白白让我为你辛苦，为你忙，你还不领情。”

“谁要你送上门儿的。”李东来一挑眉，顽笑道。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小姑娘呢。我还从来没有不为了什么目的，而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也算是从来没有正经谈过恋爱。”金妍妍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那你跟我在一起，是图什么？”李东来强抑制心中好笑的情绪，明知故问。

“我就图能跟你结婚。”女人想要重新依偎进男人的怀里。

“好了，不要闹了。”看了看腕表，惦记着还要回去给李元婴辅导功课，男人轻轻推开女神，道：“蓝家那两兄弟呢，快把他们喊起来，时候不早了。”

“你有我快活够了，卸了货，还不许人家耍耍，当真以为他们喜欢洗个脚，还跟你挤在一起啊？”望着男人并不认同的神色，金妍妍稍微认真了一些，透露道：“你睡熟的时候，蓝海贵拿了你的头发，他说了，小宝那边，知道你过不去这个坎儿，所以他想办法，就是几根毛发而已，小宝那家幼儿园虽然管理的很严，但他还是能进得去的。”

“这…”提到这个问题，李东来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过不去，道：“做一下亲子鉴定，最普通的也得万把块钱吧，不能让海贵再破费了。”

“钱不是问题，谁出都一样，你跟他们客气什么啊。”金妍妍鬼主意多，道：“依我看，如果小宝的确是你亲生的，就算是你为了庆贺一下，也要把蓝大队垫的钱给还了，这毕竟是你的喜事。”

“可是如果查出来，你跟小宝正如坊间所传，并无血姻关联的话！”金妍妍想想都喜上眉梢，道：“那这个钱，就我出了，这毕竟是我的喜事。”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妍妍。”还是坚定的相信，老天爷不会待自己如此残忍，李东来道：“连我妈都说，小宝全身上下都是宝，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不跟你辩这个，你自己也说了相信科学，咱们就静候结果吧。”头依偎在男人的肩膀上，金妍妍聪明的避开口舌，道：“如果真的查出来，正如外间疯传风言的，小宝不是，你会跟我结婚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根本无法回答这个残忍的假设，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并不存在，李东来双手抱头，颓然跌坐在按摩床上。

“呦嗬，打搅你们唠嗑了没？”两兄弟推门而入，蓝海贵挤眉弄眼打趣道：“海洋哥非说让我敲敲门再进来，我都说了，就东来那死脑筋，就是大鱼在怀里捧着，也得给丢了。”

“你们两个太不仁义。”李东来真心不满被出卖道：“说扔下我，扭头就走，这是什么地方啊，出点啥事儿，咱们三个都跑不了。”

“有金大女神把持住你，能出啥事啊。”蓝海贵笑道：“要出事，也是我们哥俩出事。”

“可没人跟你嬉皮笑脸。”李东来故作严肃道。

“话说，这个地方，男人们来，不都是奔着出点事嘛。”蓝海贵紧了紧皮带扣，道：“趁着心里还有鬼，身上还有贼，能在女人那里出点事，莫待无花空折枝。”

“行了，你就别羊腿拉到狗腿上，暴露自己没文化了啊。”搡了一把自己兄弟，蓝海洋望了李东来一眼，欲言又止。

“蓝局长！”李东来看出来了，他一定有话想要跟自己说，于是两个人都苦笑着一时间相对无言。

“你们聊，你们聊，我海洋哥一肚子憋屈苦水。”给金妍妍使了个眼色，让女人暂时撒开了李东来，蓝海贵道：“我和金女神先下去把账结了。”说着，两个人就关上了门，先下楼去了。

“蓝局长，你说吧。”眼瞅着蓝海洋也坐了下来，李东来道：“你们一把手奎久局长跟王四达的关系好，但还不至于太明目张胆欺负到你头上吧？”

“老弟，你有所不知。”蓝海洋喟叹气一把，道：“其实男人们之间如何怎样都不要紧，只要不是太大的利益关系，亦或者不关联牵涉到家人，我也都忍了，本来我们蓝家在公安系统也自成一股势力，平日里虽然政见不同，但也还不至于，撕破脸。”

“蓝局长，你分析的很对。”李东来点点头，道：“为官还不就是混人哩，自己苦点，生生闷气都能忍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个人默了默，蓝海洋一副难言之隐，羞于言说的样子，李东来不得不往更坏处猜，道：“莫不是，奎久想拿蓝大队开刀，敲山震虎？”

“奎久他要是真敢如此，我还敬他是条汉子呢！”蓝海洋一瞪眼，遂即又软了下去：“我多次劝过海贵，收敛着些，毕竟是吃公家饭的，别那么公然沾花惹草的，可是你猜他咋说？”

李东来摇头笑道：“这还用猜嘛？”

“他说，人不风流枉少年。”蓝海洋恨铁不成钢道：“我当时照着他的脑壳，就是一记暴栗，我说你都啥颜色了，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充哪门子的少年呢？”

“蓝局长，你不是说，问题不是出在这臭小子身上嘛？”李东来拣稠的捞，道：“那根本原因是啥，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担当的你长吁短叹呢。”

“根子出在我闺女蓝燕身上！”蓝海洋又羞又怒，一筹莫展道：“上次我跟东来你提过一嘴的…”（未完待续）